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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寵凰妻,始終是我虧欠了你
眾人看向門口,六皇子云澤急匆匆走來,身後還跟着另一個赤色身影,只一眼蘇綰便知,是風羽來了。ai愨鵡琻
眾人又是一番寒暄客套,蘇綰不住地看着風羽,自從那日在馬場分別,她便不曾見過風羽,只隱約聽雲禛提過,風羽回銘劍山莊看他師父,是以端午時也未見到他的身影。
見眾人落座後,郁嫂便吩咐上酒菜,臥雲亭中伶人的唱詞格外熱鬧,因是家宴,大家也不再講究禮數,就像普通人家的兄弟聚會一般,喝酒聊天品嘗着金樽軒大廚的手藝,一頓飯吃的也別有風味。
飯閉,雲葭和雲賢又吵着喝茶消食,眾人便移步屋前平台,蘇綰這才跟風羽說上了話,他站在窗前那株白芍前,看着窗外月色下的水面,蘇綰站到他身邊跟他打招呼他也未回頭。
「風羽大哥,好久未見。」
風羽輕笑一聲:「是啊,好久未見了,王妃近日過的可好?」
蘇綰見風羽終於轉頭看她,便向他燦然一笑:「多謝風羽大哥惦記,綰綰很好。」
「很好嗎?」風羽看一眼窗外正坐下品茶的人,「很好那便好。」
燭影搖晃,風羽未束起的長髮披在肩頭,晚風掠過,有幾縷吹到蘇綰臉上,鼻端便聞到了一股清爽乾淨的味道。
蘇綰的臉微紅,月色下秀麗面容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不知該跟風羽說什麼才好,便伸手一指窗外,「風羽大哥去喝杯茶,聽聽紅遍永安城的謝老闆唱的曲子。」
風羽略一低頭,赤色衣角飄然而過,繞過蘇綰先一步出了平台,蘇綰有些失望,只得跟着出了平台,坐到雲葭身邊。
「四嫂快看,謝老闆出來了。」雲葭興奮地拍拍蘇綰的手臂,對台上的謝老闆讚不絕口。
戲班子唱的曲子無非是講些公子小姐的情愛故事,門不當戶不對的兩人衝破層層阻礙終於修得良緣,只不過這齣《鳳凰儔》更為驚奇些,還有小姐還魂代嫁,公子尋找舊愛的戲碼,是以雲葭看得格外入迷。
蘇綰一向不愛這些,靠着椅背聽戲,眼睛卻瞟向前方那一桌,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雲禛的背影,薄薄的錦袍下,他寬厚的脊背挺得筆直,傲然雍容,可蘇綰卻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寥縈繞在他四周。
蘇綰心底低嘆一聲,垂頭看着桌上,白玉壺中是六弟雲澤特地從宮中取來的佳釀「琳琅沁」,上口綿軟醇香,品嘗時有淡淡果香,一層層香味在舌尖綻放,有琳琅滿目之喻。
蘇綰小口啜着「琳琅沁」,聽着台上謝老闆或高亢或低柔的唱腔,只覺得心裏又酸又疼,望着雲禛的眼也不覺怔忡。
謝老闆一曲唱罷,扭着身段向在座各位請了安,便下去歇息了,蘇綰立刻打起精神,她知道文卿的驚喜要來了。
侍女很快清理了臥雲亭,端上琴桌和金香鴨,月色朦朧下柔雅白煙四散,一身紫紅綃紗羅裙的文卿款款而來,她在琴案前坐下,斂了心神,按上了琴弦,一曲《蝶戀花》嫻熟流暢,柔美琴音和着細煙絲絲縷縷,纏上眾人心尖。
蘇綰一手撐着下巴,斜斜看着亭中那個嫵媚娉婷的人影,心裏莫名傷懷,連帶着酒也多喝了兩杯,不一會桌上的一壺「琳琅沁」便見了底。
招手喚來碧痕添酒,坐在她身邊的清漓將她落寞神情看了個一清二楚,「姐姐別再喝了,酒喝多了傷身。」
蘇綰一笑置之,繼續自顧自斟酒。
雲葭瞥了眼亭中的文卿,又見蘇綰一副借酒澆愁的模樣,心裏瞭然,她抬頭看了眼雲禛,見他望着亭中文卿一副怔忪模樣,不由低嘆,這四哥怕是又想起了那個魂牽夢縈的人。
文卿一曲彈奏完畢,在裊裊餘音中來到眾人面前,向着雲禛行禮:「文卿祝王爺福壽康寧,願濯安國萬世繁盛、千秋太平。」
銀月傾灑,瀉下無邊清輝,荷池上似籠着一層淡薄白煙,文卿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池邊,婀娜身姿竟似瑤池仙子,清雅高潔。
雲禛尚未開口,睿王倒是一拍手站了起來,「好,文卿姑娘琴技卓絕、氣度不凡,四弟的這位紅顏知己果然驚世絕倫。」
雲禛忙謙遜着推辭,女眷們的面上頗為尷尬,望向蘇綰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憐憫,蘇綰卻垂着頭望着桌上那隻白玉壺,心中不住苦笑。
這時久未出聲的雲葭突然冷哼一聲,「舊聞文卿姑娘才貌雙絕,今日看來不過如此,這『清音閣』花魁之名居然不實。」
雲禛皺了雙眉,原本線條柔和的臉上冷了兩分,「小七,皇兄面前休得胡言亂語。」
雲葭似極不服氣,一把挽住蘇綰胳膊,震得她杯中的酒濺出幾滴:「四哥覺得我說錯了?這文卿論相貌論琴技皆比不上四嫂,她憑什麼獨佔花魁之名?」
蘇綰抬起迷濛雙眼,瞧了瞧雲葭,「公主此言差異,放眼整個永安城,才貌比文卿姑娘絕艷的確有存在,但是『清音閣』中能與文卿姑娘匹敵的,倒真是沒有,所以文卿姑娘這『清音閣』花魁該是當之無愧的。」
說罷,她悠閒地飲完杯中的酒,酡紅醉眼眼波流轉,含媚輕笑一聲:「然則,公主是想讓綰綰去『清音閣』與文卿姑娘爭奪那花魁之名?」
雲葭「噗」一聲笑出來,眾女眷的臉上神情也皆緩和下來,倒是文卿的一張媚顏黑了個徹底,連雲禛臉上也冷峻無比。
睿王被蕭王拉着飲酒,雲賢和雲澤纏着風羽詢問豐都武林大會的詳情,席上重新熱鬧起來,文卿卻突然一跺腳一扭腰跑了出去。
睿王喝得不少,見文卿跑了,紅着臉有些大舌頭地催促雲禛,「美人生氣了,四弟快去安慰安慰你這紅顏知己。」
雲禛坐下喝了杯茶,淡定地說:「不用了。」
蘇綰喝得醉眼朦朧,望向雲禛的眼也帶了濃濃醉意,隔了那麼遠,她只看到雲禛的側面,卻看到雲禛唇邊似是一抹淺笑,她疑心自己看錯,待看得更清楚些,他唇邊的笑早已沒了蹤影。
蘇綰有些頭大,知道自己是喝多了,所以方才才會那麼肆意的發泄心中不滿,故意給文卿難堪,心裏爽則爽矣,卻莫名還有絲悵然在其中,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饒是之前雲禛對文卿千般寵愛萬般疼惜,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依然漠不關心,她很難想像若是有一天她觸及了雲禛的利益,他是否也會對她棄如敝履。
蘇綰看雲禛和睿王、蕭王喝的正歡暢,估摸着該是很久都沒像今日這般相聚聊天了,酒席一時半會還散不了,便搖搖晃晃地起身,跟睿王妃、蕭王妃和雲葭告了個退,打算回屋休息一下。
碧痕扶着她出了遠香閣,蘇綰心中煩悶想透透氣,打發碧痕去給她準備醒酒湯,自己一個人沿着荷塘緩緩前行,待離得聽不到吵鬧的絲竹聲,蘇綰扶着荷塘邊一株桃樹站住,知道酒勁上頭了,兩腿酸軟不已。
她喘口氣正待繼續往前走,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她便被人打橫抱了起來,靠進了溫暖臂彎,熟悉的氣息盈鼻,她一顆慌亂的心跳的更亂。
「殿下怎會在此?不去陪着皇兄嗎?」
「王妃醉酒,本王怎麼可能不來瞧瞧。」雲禛的語氣中似帶了笑,抱着蘇綰大踏步回了她的院子,將她在內室放下。
蘇綰趴在桌上,媚眼如絲打量着雲禛,他接過碧痕遞來的醒酒湯放到一邊,將碧痕打發了出去,親自絞了濕帕子來給她擦臉。
溫熱的濕帕子在臉上輕柔拂過,似最暖人心的春風吹拂,蘇綰趴在桌上不動,舒服地眯起了眼。
雲禛雙手撐着桌沿,居高臨下地望着蘇綰沉醉的表情,啞聲道:「王妃若是覺得好些了,可要跟本王喝一杯酒?」
蘇綰聞言笑得開懷,抬頭看向雲禛的雙眼晶亮,她略帶豪邁地拍拍桌子,「來,今日便喝個不醉不歸,殿下想喝什麼酒,讓碧痕取來便是。」
雲禛直直地望進蘇綰眼底,淡淡笑着:「合卺酒。」
蘇綰的臉瞬間通紅,她尷尬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只好訕訕地低頭,結結巴巴道:「殿下怎麼想到喝這個。」
碧痕這時敲門進來,雙手端着一個紅漆木托盤,盤上放着兩隻做成卺狀的小巧翠玉杯,杯柄用紅線繫着一個同心結,蘇綰認出正是她大婚當日擺在新房桌上的那對,心中一慟。
碧痕將托盤放下,盤中另有一盞碧玉壺,綠色壺身極薄,隱約能見到壺中的酒液,卻不是清澈的「琳琅沁」。
碧痕含笑瞥了眼蘇綰,識趣地為他們關上門,蘇綰被碧痕那一眼看的有些心驚,她似明白了些什麼,又似籠在迷霧中渾渾噩噩不清不楚。
雲禛親執碧玉壺,斟滿兩隻玉杯,酒液似血卻澄明清澈,盛在玉杯中紅綠相映,似一汪奪目璀璨的紅寶石,分外妖嬈。
「這是西夷今歲朝貢的『殷遂』酒,用西夷特產的三種紅果一起釀造,經過多番工序,才得來那麼一壇清澈見底卻紅艷如血的酒,今天進宮與母妃慶生,母妃將皇上賞賜的『殷遂』贈與我,囑我回府與王妃同飲。」
蘇綰雙眸微眯,細細打量着盤中艷色四溢的酒盞,空氣中瀰漫着不知名的清甜果香,蘇綰舔了舔嘴唇,抬眸道:「這酒聞着着實誘人,只不知味道如何。」
雲禛輕笑,坐到蘇綰身邊,示意她與自己同時端起酒杯,「大婚之日未完成的儀式,今日便補上吧,始終是我虧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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