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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寵凰妻,他替她挽起了長發
日頭逐漸偏西,街上的暑意卻仍未散,三人走得出了一身的汗,到德盛坊時,方一進屋,滿室清涼氣息,原來連日酷暑,德盛坊大手筆地購入冰塊,放置在屋內四角祛暑。ai愨鵡琻
蘇綰要了一個樓上的雅間,一開門更覺沁涼,三人在桌前坐下,小六和清漓忙着端茶遞水,跑堂的上來便向他們介紹本店的特色,那麼一串串點心名和菜名聽完後,蘇綰徹底暈菜。
她讓跑堂的隨便安排了幾個特色菜,這才靠着雅間的窗,聽外面街巷商鋪熱熱鬧鬧的聲響,討價還價的,贊東西好壞的,市井卻莫名安逸。
格窗上日頭漸暗,蘇綰看着清漓和小六笑鬧,心裏卻一陣酸一陣苦,她忘不掉文卿的那張求子藥方,文卿要替殿下生孩子,這個認知讓蘇綰心上抽痛,殿下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的殿下。
「姐姐,你怎麼了?」清漓注意到蘇綰臉上的落寞神情,有些擔心。
蘇綰擠出一絲笑容,「無妨,我只是有些累罷了,休息一下就沒事。」
這時跑堂端來了一個碩大的托盤,將幾碟精巧涼菜點心一一擺上桌,蘇綰看了一眼問道:「這兩道菜我們並不曾點過,是不是上錯了?」
跑堂笑的開朗,「這是隔壁雅間的客人送的,說是跟姑娘相識,請姑娘吃飯呢。」
蘇綰狐疑道:「隔壁雅間的客人是誰?」
「是我。」
門口,一個緋紅身影閃了進來,蘇綰驚喜的叫道:「風羽大哥。」
待跑堂將碟子擺好出去,風羽才上前向蘇綰行禮,「風羽見過胤王妃。」
「風羽大哥,別跟我客套,」蘇綰要去扶他,卻被他堪堪避過,緋紅衣角輕斂,退了一步。
風羽沒有看蘇綰,只瞥了眼小六,笑問:「可是胤王殿下提起過的秦家小六?」
小六忙上前向他請安:「秦元茵給雅安侯請安。」
風羽將他扶起來,摸了摸他的肩膀手臂,「骨骼不錯,是習武的料子。」
小六眼中一亮,望向風羽的目光充滿崇拜,「雅安侯可是要收元茵為徒?」
風羽哈哈一笑,「我可不敢收你為徒,有你家胤王殿下教你,再向我拜師豈不是多此一舉了?」
蘇綰見小六神情一黯,忙岔開話題,「今日能在這裏碰上風羽大哥實在是巧,不如大哥和我們一起吃吧?」
風羽在桌邊坐下,點點頭,「也好,反正方才我已與朋友談完事了,就在此陪陪你們也好。」
小六這一刻才顯露出了些許孩子心性,滿臉喜色,殷勤地為風羽端茶遞水,看來對風羽是極度地崇拜着。
蘇綰和清漓偷笑,慢慢品嘗着桌上的點心,清漓咬了一口翠玉水晶餃,味道鮮美的她幾乎要把自己舌頭要下來了,她笑嘻嘻的又夾了一個到蘇綰碟子裏,「姐姐,這翠玉水晶餃可是海澤那一帶的特色呢,這家的大廚做的頗為地道,你嘗嘗。」
蘇綰嘗了一口,確實美味,鮮香的滋味充盈口腔,不知不覺又多吃了一個。
風羽望着蘇綰好胃口地吃了很多東西,不由舒展了雙眉,眼角也隱約帶了笑意,只小口地抿着香茗,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小六說着話。
吃飽喝足,風羽要送蘇綰回府,清漓提議散步回去,還能順便消食,蘇綰見天氣不錯時辰也尚早便同意了。
眾人出了德盛坊後,沿着朱雀街慢慢往王府走,朱雀街的夜晚竟是比白天還熱鬧,燈紅酒綠、歌舞昇平,店鋪攤販們並沒有歇業打烊,反而撐起了一盞盞燈籠,將一條寬闊的大街照的亮如白晝。
蘇綰想起第一次見到風羽的情形不禁莞爾,「風羽大哥可還記得綰綰失憶後初次見你的那次?」
風羽怎麼可能不記得,他低頭看了眼蘇綰,點點頭,眸色在燈籠的映襯下分外晶亮,蘇綰笑米米地抬頭看他,「那天我和二哥跟着你走了好幾條街,最後才在『清音閣』尋着你。」
風羽的臉色黯了黯,眉梢的笑意也漸漸隱去,蘇綰察覺自己失言便不再多說,只用眼四處打量着周圍的鋪子。
「姐姐,時候還早,我們去看看簪子,」清漓突然上前挽住蘇綰的手,指了指前面不遠的鋪子,蘇綰一看原來是到了京城最著名的「薈琳樓」,便隨着她一起過去。
小六「哎」了一聲,跟風羽對視一眼,趕忙跟上,邊走還大大地嘆了口氣,引得風羽一陣輕笑。
「薈琳樓」專做珠釵首飾,有百年的歷史了,師傅們的手藝代代相傳,到現在更是以用料考究、手藝精細出名,每年上貢朝廷的款式更是新穎別致,之前有次進宮給清妃娘娘請安,娘娘便給了蘇綰兩副「薈琳樓」專供的首飾,只是那首飾太過華麗繁複,蘇綰收了還不曾有機會戴過。
此刻的「薈琳樓」內顧客不多,暮色深沉大姑娘小媳婦出來買珠花首飾的自然不會多,店裏的夥計見幾人衣着不凡,氣質華貴便知有貴客到,殷勤地上前引四人進了內堂,斟茶看座忙前忙後。
清漓本就是來見識見識「薈琳樓」的手藝,跟着夥計四處轉悠,蘇綰跟在她身後含笑聽着夥計的介紹,卻一句話都不說。
鋪子裏陳列的首飾,果然比送入宮裏的要簡潔許多,蘇綰望着那一排排絲絨墊着的首飾,眼睛被一支髮簪吸引了。
金質的簪子上是簇擁在一起的三朵桔梗花,嫩黃的花蕊,晶瑩的紫色花瓣,就連瓣上細紋都栩栩如生。
蘇綰怔愣地瞪着那髮簪,眼前閃過一幕熟悉的片段:她淺笑盈盈站在鏡前,身邊的男子柔情似水,長指一動用一支髮簪替她挽起長發,她記不清那人的長相,卻能清晰記得那髮簪的樣子,跟眼前這支卻有八分相似,簪的也是紫色桔梗花,正是「薈琳樓」的物品。
想到此,她便再沒了心思閒逛,忙拉着清漓回府,清漓一臉莫名被蘇綰拉着快步走,風羽跟在她們身後,探究的眼不斷掃向蘇綰。
蘇綰被他看了兩眼,突然上前問道:「風羽大哥可曾送過蘇綰髮簪?」
風羽一頓,垂眸搖頭,「王妃說笑了,風羽怎麼可能送髮簪給王妃。」
蘇綰鎖眉沉思,可那男子是誰?雲禛從來沒有為她綰過髮髻,既不是風羽,又不會是大哥和二哥,那還會有誰?莫非是何叔的兒子?想到失憶前她做過的荒唐事,蘇綰心裏便一沉,到底那是一段如何不堪的過往?
蘇綰想了一路,回到王府跟風羽匆匆道謝之後,便急匆匆回院子,當初與胤王大婚時,娘親將她所有的珠寶首飾都做了陪嫁,收拾起來也有一整個檀木箱子,她只不過取了日常的幾樣戴着,其餘的都重新鎖進箱子裏。
回了屋子一陣翻箱倒櫃,蘇綰找出那個檀木箱子翻檢,她將所有的髮簪鋪了滿床,卻獨不見那支桔梗花的,找了幾遍皆沒有。
蘇綰頹喪地坐在床沿,望着床上形態各異的髮簪發呆,才剛剛想起的線索,又這麼斷了太可惜,不如過兩日再去趟相府,去問問娘可曾見過那髮簪。
隔兩日後蘇綰尋了個由頭又去了趟相府,在出雲閣里找了很久也未見那支髮簪,跟大夫人閒聊了半天,大夫人也說未見過有那樣一支簪子,蘇綰頓時有些喪氣,自己好不容易想起些事,卻虛無得像不曾發生過一樣,毫無頭緒只能作罷。
七月十五是中元節,亦是七公主雲葭的生日,這天雲葭一早便召蘇綰進宮陪她,雲葭的母妃是當年艷冠天下的如妃,生下七公主後便仙逝了,七公主由當時的清嬪撫養,待公主成年後,皇帝又將當年如妃的寢宮賜給了她。
蘇綰不是第一次踏進妙元宮,卻感覺今天有些不同,一反往日的熱鬧,宮裏有些安靜得過分,內侍們全守在殿外,見蘇綰到了,便有一人向她行了禮,帶她往殿內走去。
穿過幽暗的大殿,來到庭院裏,一株挺拔的梧桐佇立其中,亭亭華蓋枝繁葉茂,雲葭也不懼炎熱,就這麼站在梧桐樹下,眯着眼仰起頭,金色陽光自葉片間灑下,落在她的周身,像撒了一把金粉,閃耀華貴。
蘇綰站在廊下望着她,這個皇室中最小的七公主,這個享盡萬千寵愛的七公主,此刻臉上流露出的神情,卻是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落寞。
蘇綰不出聲,雲葭卻似感應到她一般,轉頭看向她,翩然一笑,「四嫂,你來了。」
蘇綰笑着走近她,「今ri你生辰,怎麼穿着這般素淡?」
雲葭垂眸望了眼身上白衣白裙,淡淡道:「今日也是我母妃的忌日。」
蘇綰腳步頓住,笑意也凝在臉上,囁嚅道:「我並不知曉······公主恕罪。」
雲葭毫不在意,上前勾住蘇綰的手,將她拉至樹蔭下,「這棵樹是我母妃過世那年栽下的,在我心目中就像母妃一般,在這一方世界守護着我,方才我在同她說話,告訴她最疼我的四哥,有了最疼他的四嫂,告訴她四嫂對我很好,像我的親姐姐一般。」
雲葭的笑臉單純無暇,側着頭看蘇綰的表情俏麗迷濛,蘇綰心頭一軟,將她輕攏在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蘇綰的背後出了一層熱汗,卻始終一動不動地讓雲葭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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