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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寵凰妻,小六其人
蘇綰似是醒悟過來,遲疑着說:「殿下,方才我似乎聽到有人叫你四哥,可是聽着又不像是七妹的聲音,殿下可聽見了嗎?」
雲禛猛然抬頭四顧,擠擠挨挨的人群,一張張陌生的臉,哪裏還會有那個朝思慕念的人?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出現?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空想罷了。ai愨鵡琻
他向蘇綰搖搖頭,輕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牽着蘇綰的手進了法錄寺。
蘇綰望着雲禛的背影出神,不知哪裏說錯了話,讓雲禛原本還算輕鬆的表情瞬間又沉寂下來,他又恢復了那副淡漠疏離的表情。
法錄寺里的人倒不是很多,蘇綰跟着雲禛進了大殿,殿內正中供奉着釋迦的泥塑像,寶相莊嚴,悲憫地看着眾生,蘇綰站在佛像面前,雙手合十閉眼默默禱祝。
雲禛背着雙手站在她身邊,看着蘇綰的動作久久不能移開視線,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產生困惑,明知道不該在蘇綰身上尋找他人的影子,可他總是忍不住這麼做。
蘇綰放下手睜開眼,見雲禛正望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總覺得跟法錄寺很有緣,我以前應該來過這裏,看着毫不陌生。」
雲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身出了大殿,寺前的善舉還沒結束,還有很多人圍着,雲禛繞過人群,往東外城走去,蘇綰毫不猶豫的跟在他身後。
雲禛、蘇綰帶着朗齊和碧痕穿梭在外城的市井小巷中,這裏不同於內城的繁華喧鬧,顯的安靜許多,房屋也低矮許多,更有破敗棚屋夾雜其中,一拍蕭瑟貧瘠的景象。
雲禛熟門熟路的穿街走巷,到了一座甚為破敗的矮屋前,朗齊上前敲門,過了許久都不曾有人應門,不禁奇怪:「端午節下,這臭小子不在家裏陪着娘親,不知又跑哪裏去了。」
蘇綰也好奇的打量,這時從隔壁屋裏出來一名婦人,荊釵粗布抱着一個大木盆,見幾人站在門口,微微皺眉,「你們找誰?」
朗齊上前詢問:「小六不在家?」
那婦人將木盆放下,打量着雲禛和蘇綰,「你們是他什麼人?」
「普通朋友,今日過節,來給他送點粽子。」朗齊提着手中的一個網兜,其中是十幾個清香四溢的粽子。
許是見幾人沒有惡意,那婦人長長嘆了口氣:「你們還不知道吧,秦嫂子昨天晚上沒了,今天一早我家男人陪着小六去城外落葬了。」
「秦嫂子沒了?」朗齊大驚,不安地看了眼雲禛,雲禛沒有說話,只蹙着俊眉若有所思。
蘇綰這才想起她和小六的一面之緣,當初也是因為小六才與雲禛遇上的,不禁微微心疼:「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那婦人看了蘇綰一眼,回答:「這都去了大半天了,應該就快回來了。」
似是驗證了她的說法,她剛說完,就瞥見巷子裏兩個身影,「這不,回來了。」
雲禛回頭,見小六垂頭喪氣的跟在一名男子身後,見到他們頭也不抬,直接開門進了屋子,那男子跟婦人說了兩句話,便進屋去了。
雲禛叮囑蘇綰在外面等着,獨自一人跟小六進了屋,蘇綰不知道雲禛都跟他說了什麼,不一會便被小六嚎啕大哭的聲音嚇了一跳,很快雲禛便出來了,對朗齊使了個眼色,拉着蘇綰離開。
「不等朗齊嗎?」蘇綰回頭瞥了眼那間破屋子,見朗齊正彎腰鑽進去,扔了些東西出來。
「我們先回去,他還有事要辦。」雲禛頭都沒回,急匆匆向前走。
蘇綰只能跟上他,走了一段路後問:「小六沒事吧?以後怎麼辦?」
雲禛只淡定地瞥她一眼,疾步向前走,回到王府也直接去了書房,什麼話都沒再說。
蘇綰有些摸不着頭腦,也沒回自己院子而是去找清漓。
清漓正在西廂的院子裏打坐,西斜的殘陽照進一方小小院落,她正一臉專注地坐在蒲團上,蘇綰在院裏的一張躺椅上坐下,安靜地看她打坐,突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你以前有沒有在我面前打坐過?」
清漓猛地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蘇綰,「你說什麼?」
蘇綰若有所思地望着青磚地間的淡淡苔痕,「我不記得你以前是不是在我面前打坐過,可是剛剛那情形又很熟悉。」
清漓怔愣地看着她,過了許久才悽然一笑,「你應該是第一次見我打坐的樣子。」
蘇綰點點頭,也就不再說話,只安靜地坐着看她,前頭忽然傳話來,讓蘇綰去一趟書房,蘇綰整了整衣衫,款步往書房去。
讓蘇綰驚訝的是,小六被郎齊帶了回來,正別彆扭扭地坐在雲禛對面,蘇綰上前給雲禛請安時,小六便牢牢盯着她的臉。
蘇綰也不惱,只淡淡一笑便問雲禛:「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雲禛一指小六,吩咐道:「這孩子以後就住枇杷園,勞煩王妃多照應。」
蘇綰想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枇杷園就在自己院子邊上,點點頭,「我看小六像是讀過書的,可要繼續請先生?」
雲禛表情淡然地瞥她:「一切但憑王妃做主。」
「我不要!」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六突然站起來,直直地跪在雲禛面前,梗着頭直愣愣地瞪着雲禛說道:「你答應過會幫我報仇,我不要念書,更不要住什麼枇杷園。」
郎齊一掌打在他後腦上,「小六,怎麼跟殿下說話呢!」
雲禛毫不在意地揮揮手,起身走到小六面前將他扶起來,對蘇綰說:「王妃可否先將枇杷園預備一下,本王稍後便帶小六過來。」
蘇綰明了雲禛定是有事不想讓她知道,自出門帶着郁嫂準備枇杷園去了。
小六便這樣在王府住了下來,漸漸得蘇綰才了解到,小六原名秦元茵,家中排行第六,祖上本是官宦人家,因祖父得罪了先祖皇帝即位時最寵愛的左相李同峰而滿門獲罪,小六那時只有兩歲,隨母親一起流放邊疆苦寒之地,這一去就是十年,至於他為何會與母親回京城,又要報什麼仇,小六沒說,蘇綰也沒再問。
雲禛自小六住進枇杷園後便沒再踏進蘇綰的屋內,也沒向她解釋過收留小六的原因,蘇綰自然不會主動提起,只一門心思地照顧好小六的飲食起居。
清漓最近時常不見人影,蘇綰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總是擔着一份心,連帶着整個人都懨懨的,有些精神不濟。
這日睡了午覺起來,蘇綰正坐在園子裏望着那株合歡發呆,雲葭突然來了,蘇綰忙去前頭接她,迎進院子裏坐下,吩咐碧痕沏上茶。
古樸的官窯青瓷杯,襯着淡得幾乎透明的水波,絲絲茶香裊裊飄散,蘇綰將細瓷茶杯遞到雲葭手中:「這『毫山雪針』是宮裏才賜下的,不知道公主可曾嘗過?」
雲葭搖頭,「我不會品茶,父皇總是說我牛嚼牡丹,浪費了好茶,所以從來就不會給我那些,倒是四哥很喜歡喝茶,跟父皇也時常聊些茶經,所以父皇有了好茶都會給四哥送來些。」
蘇綰羞赧一笑:「原來是佔了殿下的光,蘇綰見識淺薄,讓公主笑話了。」
雲葭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茶,俏容上神采飛揚,脆聲道:「四嫂,我今日來是想問你,四哥生辰府里打算怎麼過?」
蘇綰一愣,「殿下生辰?什麼時候?」
雲葭瞪大雙眼驚道:「四哥生辰你居然不知道?」
蘇綰的神情黯了黯,成婚前她便忘了所有的事,稀里糊塗地嫁進王府這麼多時間,卻連自己夫君的生辰八字都沒搞清楚,實在是慚愧。
雲葭想起蘇綰曾經失憶,忙安慰她,「我也不記得四哥生辰,還是那日端午龍舟賽時跟清妃娘娘閒聊時說起的,四哥生辰是五月十七。」
蘇綰「啊」了一聲,秀眉緊蹙,「那便只有七天了。」
雲葭點點頭,「所以我才想來府里問問,準備怎麼給四哥過,往年四哥都是進宮跟清妃娘娘一起吃碗麵,簡簡單單就過了個生日。今年四哥大婚了,應該會不一樣吧?」
蘇綰一時沒了主意,轉頭讓碧痕去請郁嫂過來,郁嫂一時也沒有主意,自從胤王開府以來,每年生日都不曾在府里過,郁嫂也只是在生辰早上為他準備一碗麵而已。
蘇綰一時有些頭疼,送走了雲葭後,郁嫂一直跟着她到內堂:「王妃可有什麼主意了?」
蘇綰茫然搖頭,「等殿下回來後問問他有什麼打算吧?」
傍晚的時候,雲禛回來直接去了枇杷園,這幾日蘇綰讓郁嫂給小六請了個先生,雲禛每日都要檢查小六的功課,蘇綰想了想便直接去枇杷園找他。
枇杷園是一個安靜的院子,穿過與迴廊相接的海棠花洞門,不大的園子裏種了十來棵枇杷樹,此時正是果實成熟的時候,金黃色的果實壓滿枝頭,看上去金燦燦一片甚是富足。
小園深處是一幢兩層的小樓,樓下只放了一張圓桌几把椅子,又擺了兩盆月季,夕陽透過萬字紋窗格透進來,撒入室內一片黯淡的光。
蘇綰穿過堂屋正待踏上樓梯,聽到堂屋後的小園裏有動靜,抬頭一看雲禛正帶着小六在院裏扎馬步,蘇綰不由站住腳觀看。
絢麗夕陽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背對着她站的很穩,長長的投影看上去安靜和諧,蘇綰不出聲抿唇含笑望着他們,直到小六支持不住,「哎呦」叫了一聲,軟在了地上。
雲禛只轉頭瞥他一眼,冷然道:「時辰還未到,繼續蹲。」
轉頭見,雲禛已經見到蘇綰,等小六重新站好,雲禛拍拍身上的浮塵,斂了心神向蘇綰走去。
「殿下可要用膳?」蘇綰見雲禛額頭有些汗,便順手遞上自己的帕子。
雲禛遲疑了下,接過帕子拭汗,他看了眼小六有些發抖的腿,回頭對蘇綰道:「讓郁嫂開飯,你也在這裏吃吧。」
飯食很快就準備好了,樓下的堂屋也點了燈,明晃晃的亮堂了許多,蘇綰、雲禛和小六三人坐在桌邊,氣氛有些沉悶。
蘇綰夾了筷芙蓉雞片到小六碗裏,看他吃的很香,不覺莞爾。
「再過七日便是殿下生辰,殿下可有安排?」
雲禛想了想,「那日下朝後會去母后宮中陪她吃麵,之後便沒有安排了。」
蘇綰問:「可要請五弟和七妹一起來府中慶祝,畢竟這是你大婚後第一個生日。」
雲禛繼續吃飯頭都沒抬:「一切都聽王妃安排。」
雲禛平淡的反應讓蘇綰有些意興闌珊,便淡淡一笑不再提這事。
隔天蘇綰便讓郁嫂去送帖子,又吩咐府中打掃裝扮,務必在十七這日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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