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
李蓮花唏噓道:「用我來刺激你孩子的爹,這是打算斷了那緣分?」
伶舟漾昂首:「不行嗎?道不同不相為謀,與其讓他執着,不如斷了他的念想。」
方小寶湊了上來:「那以後你們都不打算再見了嗎?」
伶舟漾淡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誰又能說得清楚,只是遇見即是故人,故人又何必執着於過去呢?」
李蓮花頓了頓:「你這話說得不錯,何必執着。」
忽然,笛飛聲冷聲道:「有人跟着。」
伶舟漾:「跟就跟吧,總要讓他安心的。」
錢昭跟在身後,看着伶舟漾同李蓮花他們進了一處深巷宅院。
錢昭看那披着白裘的男子一路上都很護着伶舟漾,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阿漾有人護着,他很開心,可護着她的人不是自己,他又覺得悲傷與心酸。
阿漾真的只當他是過客嗎?
合縣縣衙。
自大街上遇見伶舟漾後,錢昭就變得更沉默寡言了。
錢昭站在屋檐下,眼神望向對面的屋頂,嘴邊掛着淺淺的笑。
於十三和元祿還有楊盈站在一旁的長廊下。
元祿不解的問道:「十三哥,錢大哥他在看什麼啊?」
於十三輕聲回答:「看從前,伶舟美人兒最喜歡上屋頂了。」
楊盈:「錢大哥應該很難過吧。」
於十三點頭,然後說道:「現在你們知道我於十三為什麼是一個浪子了吧。」
元祿和楊盈看向於十三異口同聲問道:「為什麼啊?」
於十三指向錢昭:「那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為情所困,你們的錢大哥是栽了。」
元祿和楊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心疼。
寧遠舟房裏。
「你剛才怎麼不同她說話?」
任如意笑道:「說什麼?她有自己的選擇,難不成你還想讓我把她勸回來?」
寧遠舟又把手裏的茶杯放下了:「可錢昭他」
任如意定定的看向寧遠舟:「伶舟漾不願為錢昭放棄自己的追求,她同樣也不想讓錢昭放棄自己家族的榮耀。」
「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各行其是,各自安好。」
寧遠舟點頭,隨後追問道:「如意,你以後不會這樣對我吧?」
任如意勾起嘴角:「這就要看你表現了。」
寧遠舟的表情嚴肅起來:「此次回梧都述職後,一切都聽你的。」
任如意摸了摸寧遠舟的頭:「還挺乖。」
第二日。
六道堂眾人並任如意與楊盈共七人,在合縣新守將的目送下駕着馬車出了城門。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方小寶和笛飛聲就駕着馬車出來了。
伶舟漾本來是要送李蓮花三人到城門口的,李蓮花和方小寶好說歹說,才把人給勸住。
合縣郊外。
迎帝使團的任務勉強算完成了,合縣大戰也結束了。
寧遠舟他們並不着急趕路,所以這才剛出合縣,楊盈和元祿兩人就已經不知道停下來多少次了。
這不,剛到一茶棚,他們兩人又要停下。
對此,兩人給出的解釋是:出使途中沒有好好看過沿路的風景,現在彌補一下。
看着元祿和楊盈兩人在不遠處的河灘撒歡,寧遠舟有些無奈:「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我們要停多少次了。」
任如意語氣寵溺:「反正也不着急,讓他們玩玩吧。」
於十三笑道:「他們現在還能這樣瘋玩兒,回到梧都可就不行了,一個長公主,一個餓鬼道都尉。」
孫朗點頭:「是啊,都尉和察子可不同了。」
錢昭:「有何不同,還是賣命的。」
於十三和孫朗一噎。
於十三:「老錢,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那都尉總比察子好吧,都尉起碼能管人,察子就只能聽令行事啊。」
錢昭看了一眼於十三:「可還是賣命的。」
於十三拍了拍錢昭的肩膀:「大家都是賣命的,老錢你也不用說得太明白,都懂都懂。」
孫朗默默地點了點頭。
寧遠舟和任如意見狀相視一笑。
方小寶駕着馬車在茶棚旁停下。
方小寶掀開車簾:「李蓮花,下去歇一歇吧,商陸說了,你的身體還要好好休養,路上我們能停就停。」
李蓮花伸了個懶腰:「好,正好這一路我坐得腰都酸了。」
笛飛聲下了馬車,往茶棚看了看:「還有空位,走吧。」
方小寶把李蓮花扶下馬車後,三人就走進茶棚。
方小寶喊道:「老闆,一壺茶,一盤點心。」
「好嘞,客官稍等。」
說話期間,笛飛聲已經挑好了位置:「坐這。」
三人相繼坐下。
後桌的錢昭在看見李蓮花三人時,瞳孔驟然收縮,隨後恢復正常,眼裏充滿驚訝與困惑。
於十三撞了一下錢昭的胳膊:「老錢,跟你說話呢,你走什麼神啊?」
「等我一下。」隨後錢昭就站起身,往前走。
於十三有些不解:「等什麼?你要去哪啊?」
不等錢昭回答,他就被寧遠舟拍了一下後頸。
順着寧遠舟指的方向,他才看見李蓮花他們。
隨即他瞭然的點頭,就聚精會神的準備看戲。
李蓮花本來好好的喝着茶,突然覺得身後一涼。
就在錢昭的手要拍到李蓮花肩頭時,笛飛聲拿起桌上的劍,就擋住了錢昭已經伸出的手。
笛飛聲眼神不善:「你做什麼?」
後桌的寧遠舟等人察覺到了笛飛聲的殺意,便立馬走到錢昭身後。
李蓮花轉頭,方小寶抬頭。
李蓮花見來人是錢昭,便輕聲道:「阿飛,別動手。」
對於笛飛聲的殺意,錢昭完全沒在意。
他只是看着李蓮花,問道:「她呢?」
李蓮花食指摸了摸鼻頭:「我們認識嗎?你在說誰?」
錢昭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神變得幽深:「李蓮花,阿漾呢?」
李蓮花都沒想到伶舟漾只在錢昭面前叫了一次他的名字,錢昭就記住了。
李蓮花抿了口茶,平靜答道:「不過是偶然相遇,轉眼分離,她在哪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於十三驚詫:「原來你不是伶舟美人兒的新歡啊。」
錢昭垂在身側的手,握了又松。
阿漾是故意的,故意讓他看着她跟另一個男子喜笑顏開。
李蓮花輕笑:「不管是新歡也好舊愛也罷,那些天長地久的說辭,終將會變成過眼雲煙。」
「往事不可追憶啊,小寶,阿飛,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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