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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殿的弟子已經遠去,山林中又恢復了寂靜,我倚靠着樹身,心中的疑團密佈。
按照地殿兩位弟子所說,東方屏障有少林派的精英駐守,可是三大門派又收到殿主的命令趕往東方,那麼就說明東方恐怕又有異動,可是這一次的異動又是什麼?
殿主近日頻頻召見拓跋奕等三清殿一干長老弟子,其中商討的內容應該有退位之事,但應該還提及了其他的事,比如關於我。
自我加入三清殿,無論是大長老還是二長老,他們在我面前從未刻意避開我談事,唯獨這一次例外,連我有意打探,他們都敷衍而過,玉兒平日最守不住秘密,但昨日除了更沉鬱之外還是硬生生的克制了自己,只因醉酒說了一句迷迷糊糊的話: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活着……這一句話仿佛是在提醒我,接下來發生的事,會對我產生不利。
而反觀拓跋奕,大長老等人的表情,皆是一副擔憂的模樣,看樣子此事應該極為棘手,他們不想告訴我這件事,怕我多想,怕我擔心,所以他們打算獨自解決。
我揉揉太陽穴,猜想約莫*不離十,可是畢竟沒有得到證實,我也不敢妄自下結論,想了想,若要搞清楚這些事,唯有去問冰山男了。
冰山男雖然如我一般沒有參加殿主的密會,可是我就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一定是知道前因後果的。他私自找殿主幫我改良鋼索,保不准以前也私自找過殿主。所以。這一系列的事件問他准沒錯。
打定了主意,我直起身握緊了鋼索,看着天色,又開始了鍛煉。
鋼索是我逃命的最佳技能。尤其如今的三界大陸又隱隱的開始動盪不安,三清山腳下封印的地魔也是一個極大的隱患,他絕對不會那麼安分的被封印着。所以唯有完全掌握鋼索,把自己的速度提升,或許能在危險時期保得一命。
整整一天,我穿梭在三清山的結界之內。從人殿飛到地殿,從地殿飛到天殿,繞過靜心池,再穿過小河邊,一天的修煉並沒有多大的進步,不過對改良後的鋼索已經熟悉的差不多了。
日暮慢慢降臨,我再次回到天殿的山頭,略等了一會,就看到冰山男背着滄瀾,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
他一上來也不廢話。直接問道:「練的如何?」臉上是一貫的冰冷表情。
我轉身,默念了一句墨軒,鋼索撕拉一聲瞄準五百米開外的大樹,我腳步一點,人瞬間盪了過去,只幾個閃爍。我已經接近那棵大樹,我反腳一踢,踢在大樹上,身體轉了九十度雙腳又點在大樹上,同一時間,右邊的鋼索迅速拉出,往冰山男站立的山頭飛過去。
另一邊的鋼索直射向光禿禿的山頭,我再次默念一聲口令,空中立即憑空出現一個鐵環,鋼索牢牢的卡在鐵環上。此時我人已經轉了個方向,再次向山頭這方盪過來。
雙腳穩穩沾地,落在冰山男前面,兩邊的鋼索也同時撕拉一聲收回,整個來回下來。不足二十秒。
他微點頭,看不出滿意亦或不滿意,頓了頓,直截了當道:「等你再練習幾天,我會來考核你。」
我被他的話嚇的一愣,小心翼翼的問:「如何考核」他是一個出了名的嚴師,以往跟在他的身後沒少吃苦,那時他都沒有說過要考核我,這一次居然還要考核!
他反手摸了摸滄瀾,垂眸看我:「用滄瀾,你只要儘量跑,不要被我的滄瀾射到就算你過關!」
我眼睛咻的睜大,不可置信:「你沒搞錯?」冰山男箭法是什麼水準?百發百中!箭箭起火!更何況這弓箭還是滄瀾,跟它有着絕對的默契,而且自九夷戰場一戰之後,冰山男心念之間能發八箭,有着這樣的恐怖記錄,我不被射死也至少會落個殘疾。
他淡淡的看我,一幅「我沒有搞錯 」的認真表情。
我苦喪着臉正要反駁,他輕輕的低頭喃喃自語一句:「我們時間不多了。」
正是這一句,讓我頓時咽下讓他手下留情的念頭,我上前一步,撞撞他的手臂,軟下語調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你說時間不多?」
他眨眨眼睛,又恢復正常,瞥了一眼我,側過身子淡淡的道:「沒什麼。」
我轉到他的面前,振振有詞的道:「什麼沒什麼,我們這麼多年交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有事瞞着我對不對?」
他又想轉身,別開我的視線,被我用力一拉,轉不了身,他只得放棄,耐心的和我大眼瞪小眼。
冰山男是個不會說謊的人,他知道他一說謊肯定會被我看穿,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
我雖然耐心極好,但是他一旦倔脾氣上來了我是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的,我只得採用威逼利誘,好在上午就已經想好了怎麼才能套出冰山男的話。我頓了頓,道:「你要不說也可以,我可以去問殿主。」
他總算有了點反應:「殿主不會跟你說的。」
這一句話充分表明,大家果然有事瞞着我,而且和我有關。
我不甘的對視他,做出決絕的表情:「殿主若也不告訴我,那麼我就他在面前自殘!我想殿主應該捨不得我受傷才對。」
我一句話出,他臉色立即變了,他盯着我看了良久,感覺我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半響才遲疑的問道:「你知道了?」
心裏慢慢蓄起了些許怒意,冰山男果然知道殿主其實喜歡的是我的,他很有可能什麼都知道,很早就知道,但他就是瞞着我。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別過身子不看他,語氣帶着點怒意:「是的,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的話。你就打算一直瞞着我?」
他走近了我兩步,停在我身後,冰冷冷的氣息縈繞在我周身,明明是如此的寒涼,可經過這麼久時間的相處,寒涼也漸漸成為了心底化解困難的良方。
他輕嘆一口氣。直白道:「是的,若你自己沒有發現,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殿主也不會告訴你,所有人都不會告訴你。」他看我還不轉頭,繼續道:「其實很多人都知道殿主對你的心意,只不過他們都沒有說,而你也一直都不願意相信罷了。還記得三千殺功法嗎?你一直以為殿主和你可以心靈相通是巧合,以為是夏陌末在你體內,這才使得你可以借用殿主的功法。事實上,之所以你可以用殿主的靈力,是因為你愛他,他也愛你。」
他頓了頓,無奈的道出:「三千殺的口訣還記得嗎?以我之心,換你之心。當年你默念出這句話的時候。殿主有強烈的反應,你當時不以為然,可是對於殿主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就是那個時候,他愛慕上你的,殿主愛慕你遠比你想像的時間早的多。」
我震驚的轉過頭,可冰山男的模樣認真到不能再認真,回想起當時的一慕,確實如冰山男所說。當時殿主慌亂的離開,大長老,二長老用那種眼神看我,以及拓跋奕若有若無的試探,眾弟子私下的揣摩想法。如今再一想起,才發現我原來忽略了這麼多。
我有些難以相信,逼問他:「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你還勸我選擇拓跋奕,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我親口告訴過他,我喜歡的是殿主,還不止一次兩次,可是他每次都是勸我,我會找到一個更好的人,比殿主更適合的人,拓跋奕就是一個適合我的人。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思,明明也知道殿主喜歡我,可是他就是不說,所有人都不說。
面對我的逼問,他瞥過頭,臉上閃過一絲猶疑:「殿主有他的身份,地位,有他的責任和擔當,或許他是最愛你的,可是他卻不是最適合你的。」
冰山男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中都閃着慌亂,他不敢看我,所以才把頭轉向一邊,我心底一動,看着他,試探道:「你之所以不希望我選擇殿主,是知道殿主打算犧牲自己挽救三界大陸這一浩劫,對吧?」
他眼眸立即變色,發現我緊盯着他的時候他又轉過身,不敢看我。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你果然什麼都知道,你從時候什麼開始知道的?還知道什麼?」看他的眼色我就知道,他和殿主私底下的交情肯定不淺,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的多,我打算今天一鼓作氣的問完,今天一定要翹出他所有的秘密來。
他背對着,看到我死纏爛打的轉到他面前,他乾脆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淨。
我深吸一口氣,想到一個大膽的計劃。
玉兒暗示過我,我接下來會有一個麻煩,我或許可以借着這個,來套出他的話。
我在心裏打好腹稿,才鄭重的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為我好,你不告訴我殿主真正的心意是怕我一時衝動,會和殿主一起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可是你應該很清楚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為人,殿主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看着他一個人孤身犯險,說到底,殿主也是一個人,他已經失去了太多,得到的卻是更多的責任和重擔,三界大陸的浩劫憑什麼要他一人承擔?他已經孤寂了太久,連人世間最平凡的親情都沒有嘗過,連他愛人的權利都沒有,你不覺得這樣對殿主太不公平了嗎?寂寞的人,其實更需要溫暖!」
他雖然依舊沒有轉過頭,可是堅挺的背梁卻抖了抖。我知道他聽進去了我的話。
我語調再次轉為柔和,慢慢道:「我以前也問過自己,是要牢牢抓住面前的拓跋奕和他相敬如賓安穩一生,還是不顧一切和殿主同甘共苦,即使是毀滅,也甘之如飴。以前我不知道如何抉擇,可是如今,我已經做出了抉擇。」我刻意停了一下,他轉身看我,等着我的下文。我道:「我選擇和殿主一起,同舟共濟,同甘共苦。」
他似乎並不感覺意外,只挑了挑眉,不再說話。
我牢牢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之所以會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我是將死之人,在最後一程陪着殿主,已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他一剎那睜開眼,滿眼都是驚訝的表情,我握緊拳頭,終於等到他的下文:「你……」
接下來的話卡在他的喉嚨,可是他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我果然,有大劫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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