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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兒說完後,隨着起身,慕容紫軒的臉也不留痕跡的恢復了過來,然後寵溺的揉了揉小人兒的發頂什麼也沒有說。
希雨很喜歡慕容紫軒這樣的撫弄,似乎有點上了癮,如果他一天沒有這樣弄自己的頭,她自己也會不由自主的像這樣揉個兩三回。
「小施主一次就許了兩個願,往往貪心過重反而會讓願望兩頭落空。」希雨心情正好,可突聽那大和尚說了這麼一句,小臉頓時冷了下來。兩隻琉璃竟發出了陰狠的目光。這不但讓大和尚心中為之一震,就連蕭逸見了胳膊上也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慕容紫軒發現了其二人的異樣,眼神立即向小人兒的臉上射去,見之亦是心中一窒,突生悶痛。忽的,就聽小人兒聲音冷冷的沖智慧法師說道:「敢問大師,這件廟堂供奉的是哪一尊佛?」
「阿彌陀佛,此處供奉的乃是觀世音菩薩。」智慧雙手合十恭敬地答道。
「那觀世音菩薩的大願又是什麼?」
「觀世音菩薩廣發弘誓大願心,度盡眾生消煩惱。」
「那就對呀,菩薩不辭勞苦,願消盡眾生的煩惱,那我只不過是在菩薩面前許了兩個小小的願望,怎麼就得如大師所說兩頭空了。」
智慧聽到這,心下頓時瞭然,隧道:「小施主曲解貧僧的意思了,貧僧只是想提醒小施主做人不要太過於貪心,往往貪心過盛,會令小施主失了本性,從而做才出傷己的事情那就得以願違了。」
「呵呵」希雨聽後一聲冷哼。「大師說話真是過於圓滑了,您還不如直接說我會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倒也顯得僧人的直率。」這番話一出口,智慧的臉上立時有些掛不住,臉色有了些不自然的潮紅。
「貪心過盛有時確如大師所講會讓人迷失心性,墮落成災。」希雨說出這話,又讓智慧多少有了些面子。頭立時又抬高了不少。
而希雨突然話鋒一轉接着道:「可大師就沒有想過有時人的一些小而美好的貪願會成為他生活的動力上進的激情甚至是化冰山為流水的決心與力量嗎?」
希雨鏗鏘有力的話語讓慕容紫軒都為之怔然,緊盯着小人兒的深眸閃現着異彩。
「作為一個貧賤的小人物,我祈求上蒼保佑我父母一生安康,祈求菩薩保佑我在乎的人一輩子平安無事。請大師說說,哪一個會讓我迷失自我而無可救藥!」
在乎,小人兒你真的在乎我嗎?慕容紫軒蒼白的大手緊緊地捂住了幾乎要蹦跳出來的心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不再是孤獨寂寞。自己這深藏重疾而又日漸羸弱不堪的身子此時亦充滿了無窮盡的力量。這讓他竟生出為了這個眼前的小人兒也要與天掙壽命的念想來。
慕容紫軒,我剛才求菩薩保佑我能永遠在你王府裏白吃白喝一直到老。耳邊響起了希雨剛才對自己說的話。小人兒你是打算陪我一輩子麼?
而希雨則不給智慧開口說話的機會,緊接着又道:「僧人有五戒:殺生、偷盜、邪淫、妄語、飲酒。敢問大師你不辨事實,不利於眾生而亂下斷語,這算不算犯了妄語之戒。我若因你的話而心生恍惚,一蹶不振,頹廢不起從而白白浪費生命,這又算不算你殺生!」
「阿彌陀佛,小施主教訓的是,貧僧無言。」這時大殿之上圍得早已是里三層外三層。面對眾人,智慧真想找個地縫能鑽進去。他真沒想到今天隨口一句話會讓自己多年的修行栽在一個少年的手裏,還是同着北周的軒王殿下。
「大師把剛才的話給我怎麼說出來的就怎麼給我收回去!」令誰都不會想到希雨會突然說出此話,這明顯是得理不饒人嘛。這說出來的話就是神仙也收不回去呀!
「這孩子怎麼這樣呀!」
「就是,這不故意難為人嘛!」
一時之間話鋒轉了向,眾人把矛頭紛紛指向了希雨,就連慕容紫軒也覺得希雨有些過分了,遂上前勸道:「好了,希雨最明事理了,咱大人有大量,得饒人處且饒人,走吧。」說着就來拖希雨走,可小人兒瘋了似的不干。雙腳用力的蹬着地,不管他怎麼拽都不肯挪動一步。眼神依舊狠狠地瞪着面露尷尬的智慧,大聲哭喊着:「不行,就是不行!」一指智慧,「你既然說出來,你就得給我收回去!沒有辦法就給我想辦法!」
「徐希雨,你發哪門子瘋,連王爺的話都不聽了!」蕭逸見慕容紫軒捨不得用力拽干着急的樣子就來氣。於是上前拽住希雨的一隻手就使勁往外扯。
「蕭逸,放開!」慕容紫軒頓時大聲叱喝。
「就因為他我才不能饒了那禿驢,你給我收回去!」此時小人兒的兩隻眼瞪得通紅,這讓慕容紫軒的手都有些發顫,急忙返身將其樓進懷裏不停安慰:「怎麼了小人兒,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別這樣,別這樣,我胸口痛的很,你別再鬧了。」
沒想到這招還真管用,希雨立時止住了聲,可只一瞬間,其喊得更是歇斯底里了:「臭和尚,你趕緊把話給我收回去,如若他出點什麼事,我非掀了你的廟堂再殺了你不可!」
轟的一下,慕容紫軒知道小人兒為什麼會反應如此之巨大了。他想起了上午在澡池中自己吐血時,小人兒就曾抱着自己哭,說什麼再也不咒自己了。小人兒一準是進了心,忌諱剛才智慧大師所說的「願望兩頭空」。他這是在擔心自己會因此有什麼閃失呀。
慕容紫軒此時心真的很疼很疼但那是溢滿了幸福漲得發痛。他沒有想到希雨會如此在乎他。於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懷裏這個小小的身子,並貼在其耳邊輕聲的哽咽的說道:「聽我說,小人兒,我慕容紫軒的命很硬,不是誰咒上兩句就能要得了的。如若不然,你根本就不會見到我了。上午的事不關你的事,真的。」他現在真是後悔捉弄小人兒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希雨竟寬慰起他來,「慕容紫軒,壞的不靈好的靈,我們一定都會很好很好的。」
「嗯,一定會很好。」慕容紫軒說完這句話抱起希雨就飛出了人牆。
到了大街上,希雨的小嘴還在不依不饒,「哼!還叫智慧?依我看叫智障還差不多!」說着轉身就要回去,慕容紫軒急忙拉了過來,「小祖宗,你還沒完沒了啦?」
「不是,他不是有名的大和尚嘛,一定是雲遊四海嘍,我只想問一問他見過一個人沒有?」
「嘁!」雙手報臂的蕭逸不屑地睨了一眼希雨,「你都說他是智障了,還要去問他,問問我還差不多。」
「真的嗎?」希雨立即掙脫慕容紫軒跑到了蕭逸面前瞪着倆大眼充滿希冀的望着他。頭一次,蕭逸覺得在這臭小子面前自己的腰板挺直的很,於是自傲地說了句「那是!」。
「那你見沒見過一個白髮白眉穿着一身白袍的老頭兒」希雨的話音還沒落,蕭逸就吃驚的看向了慕容紫軒。
「希雨,你為什麼要找他?」慕容紫軒淡掃了一眼蕭逸轉而沖希雨淡淡的問道。
「為什麼?」見小臉變得獰猙可怕,慕容紫軒的心頓時一沉,蕭逸更是焦急的催促道:「磨蹭什麼,快說呀!」
「就是他,就是因為他,我才丟了家。在我的腦海里,就是有這麼一個人,感覺就是他把我弄成這樣的!」
「你是說是我師傅害你流離失所的?」蕭逸驚詫的說到。
「什麼,你說他是你師父!好呀,師傅把我弄丟了家,我卻跟他的徒弟混在了一起。你說,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快帶我找你師傅去!」希雨揪住蕭逸的衣襟就要拽。
「希雨!」突然想起的大提琴聲讓她停下了手。「你再說的詳細些,這人還有什麼重要特徵沒有。」
「他長得滿面紅光,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希雨剛說到這,就見蕭逸緊繃的臉立時放鬆了不少。「他的長眉垂到胸口,銀髮也快到了腳跟——」
「行了行了,這人絕不是我師傅,他老人家長得可沒你說的那麼好,就是他老人家再活上個一百年,那頭髮眉毛也不會有那麼長,你說的不是人只能是神仙!」
隨後一瞅慕容紫軒,指着自己的頭道:「王爺,快給這小子找個郎中看看,別看他這裏真有什麼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那,你們全家都有毛病?」希雨聽了蕭逸的話這個氣呀,竟敢說她這個天才的大腦有毛病。
慕容紫軒看着兩個人在不停的爭執眉頭深鎖,眼神一轉看到前方有一掛着「回春堂」牌匾的醫館,其匾的左上角上還隱隱紋刻着一朵祥雲圖飾。於是二話沒說,抄起希雨就奔了過去。
進了醫館坐在一「山羊鬍」的對面讓其號上了脈希雨這才緩過神來。「我不看——」自己剛想起身就被慕容紫軒的兩隻大手給摁了回去。
「乖,聽話,讓大夫瞧瞧,也好讓我放心。」
希雨一聽無奈的讓留有一撮山羊鬍的削瘦如麻杆的老郎中看診。又伸舌頭又號脈,小臉還被掐着轉了兩圈兒。
「您給好好瞧瞧,這孩子忘了些事情。」聽慕容紫軒一說,山羊鬍又着着實實的看了看。最後一捋鬍子道:「這孩子恐怕是得了癔症了」
慕容紫軒一聽大吃一驚,希雨更是拍案而起,「我說你會不會看病,啊?不會就別亂下斷語。癔病,什麼癔病?我這是選擇性失憶症你懂是不懂?」
癔病,竟敢說我得了癔病,別以為我不懂,癔病不就是那些醫學上找不出原因而說成是被體外的邪氣所控制的病麼。希雨現在對此是十分的敏感,正害怕別人不把她當正常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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