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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並肩日落一人,玉山頭青松白雪不老。一顆怯怯的心只為那一人跳動,眼中除他,再無其他,心裏除他,再無牽掛。
從此,並肩風起彩霞,他輕輕一笑,便是她整個世界的花開半夏。
一切的改變,因為那一個動聽勝似清泉山露的「好」字。
辰師兄精研雕刻之術,再俗不過的凡品在他手中都能變得精緻新穎,很難想像那樣不與塵世沾染半分的少年,竟然擁有一雙那樣巧的手。
小小瘦弱的女孩兒頭上露着半截綠玉簪子,如一點瑩瑩幽綠暗夜生光,那是他親手為她簪在發間的。
竹露滴清響,滑滑潔淨,露珠也染了幾分綠意,某個鳥兒啁啾的清晨。
「待你及笄,便可來圤城找我,憑着真綠玉簪,我會許你十里紅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做我的新嫁娘。」他曾如是說。
聲音和容顏一樣讓人怦然心動,更何況是分量如山的許諾?
女孩仰起頭,極晶瑩的淚,極丑的傷疤,重重點頭,從無半分懷疑。
她終究沒有等到他。
落日殘輝斜斜穿過紗窗,昏黃荒涼。
一個黃昏,又是黃昏,為何離別總在黃昏。
她小心翼翼探頭探腦,這是辰師兄的房間,曾經是她無數次窺探卻不敢邁進一步的地方,現在她卻可以在無數師兄妹們艷羨的目光中自由進入,有時她會端着香噴噴的飯菜,有時只默默看他練功,她在一旁翻閱着那些無聊的武學典籍,偷偷瞥他練功時專注的樣子,又一本正緊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今日卻不見辰師兄的影子,他每日這個時候都會在房中等她送來飯菜,為何今日不見人?
背後忽然響起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醜八怪,你還敢來辰師兄的房間?」
慕容狄香?
她身後簇擁着那群從來不會消散的人,全都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注視着一切,滿臉的期待,迫不及待的想看這場戲變得更加精彩。
女孩猛地轉身,吃驚地看着她:「慕容師姐,你怎麼會在這?」
辰師兄說過,他的房間從不許外人進入,除了自己。
慕容狄香冷笑一聲來到她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她的半邊臉瞬間紅腫,淚花溢滿眼眶:「怎麼,這個房間我不能來麼?」
「不、不是、、、」她又變回那個膽小怯懦的歐陽凌月。
她雖小,卻很是聰明,平日有辰師兄的庇護,慕容師姐從來不敢動她毫分,為何今日會這麼肆無忌憚?
他去了哪裏?
慕容狄香瞥見她四處尋找的眼神,嘲諷道:「怎麼,想找辰師兄替你出頭,好來報復我?」
她支支吾吾被她逼得說不出話來:「沒、沒有,慕容師姐,我沒有想要報復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慕容狄香根本不想聽她辯解,「實話告訴你好了,辰師兄從此之後再也不會來這玉山了,你永遠也別想再找到他!」
「這個房間師父他老人家已經給了我,從今之後,它就是我的了!」慕容狄香滿臉得意之色,刺得她雙眼生疼。
「醜八怪,你永遠不配別想和我搶!今日這房間是我的,他日,辰師兄也會是我的,你,」她翹翹的玉指盛氣凌人:「歐陽凌月,你只配看着我們朝朝暮暮雙宿雙飛,一隻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哈哈哈哈,四周熟悉的笑聲響起,比從前更加討厭,更讓她想哭。
她的目光沒有在這些人身上多作停留,只急切的在人群之後尋找着那個熟悉的人。
那個即使在洶湧的人潮之中也能一眼讓人永生難忘的身影,那個輕嘆一聲也能讓天地之花黯然失色的身影,那雙曾經悉心為她佈滿龜裂血痕的皮膚上過藥的骨節修長透明溫暖的手,那個如玉溫和她冰冷的心的少年,他,走了麼?
他走了。
沒有一個字,沒有一句話,沒有任何理由和前兆。
是走得太匆忙來不及告訴,還是,你認為根本沒有必要?
她記起了。
她不過是本門一個小小的燒火丫頭,被爹娘拋棄的孤兒。
她從小受師父精心培養,卻在無數次努力之後,終於被師父搖頭嘆息着認定毫無半點武學天分,最後被安排在廚房搭把手,也算有口飯吃。
她並無傾城之貌,其丑無比,廚房裏的阿年經常叫她?野狗?,每次下山採購,山下的大娘們總會用一種憐惜的目光看着她,甚至有一次,她瘦削的肩膀因為背了太多東西而終於累得承受不住,坐在路邊休息了一會兒,抬頭,面前已經放滿了大大小小的銅錢,還有一錠顯眼的銀子。
她記起了很多不願意去想的事情。
比如辰師兄和慕容師姐真的是很相配的一對,他經常帶她去的那個山頭是他以前和慕容師姐每日練劍的地方,他們在那裏練着本門獨創的劍法,身姿翩然含情默默的注視着彼此,如一對神仙璧人。
連師父看見都摸着他長長的花白鬍子點頭:和辰天相配的女子,除了狄香,再沒有了。
比如師父曾經也將她叫去房中,嘆息着說,棲霞,你們真的不合適。
棲霞,雲霞棲落,多麼美麗的名字啊,卻不過是師父撿到她的時候隨口取的名字,只因那雲霞燦爛如殷色桃紅片片,落滿天際。
比如他看着自己雙眼時的眼睛永遠是失神,仿佛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
比如那天,慕容師姐聽見師兄弟們談論他每晚回去林中教自己練武,一氣之下和辰師兄大吵一架,後來便有了那一幕。
原來,自己只是他們一時賭氣的藉口、、、
連藉口都沒有資格充當的,藉口。
她每日埋頭做活,再也不說話,將那片竹林里的點滴封存在腦海里,玉山霞光漫天的落日餘暉,少了那個身影,只會徒增傷感吧。
棲霞只有五歲,卻燒得一手好菜。
棲霞六歲,卻早熟聰慧,她怯懦,小心掩藏之下的心卻玲瓏剔透。
直到歐陽家族尋到她這個遺落在外的孤女將她接回府中,她再也沒有見到過當初那個給與她唯一溫暖的少年。
縱然那溫暖,不過是一時鬧劇延伸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那都是前身的記憶,卻在現在的凌月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歐陽府中的日子並不輕鬆,多少次,那時的棲霞,前身的凌月曾經強忍住眼淚期盼着下一秒那個曾經給予過自己溫暖的少年會出現在她的身邊。
眼前只有瀰漫開來似永遠散之不盡的濃黑夜色,如魔爪扼住她的咽喉幾乎窒息而死。
那種思念太過濃烈,濃烈到如今的她每每見到東方天辰心都會隱隱作痛。
不是意外,卻是必然。
當時在府中受盡凌辱之時,那個弱小的身影可曾想過自己日日思念卻不敢想起的人和自己身處同一片天空下?
也許東方天辰再也不是當初少年,也許他曾無數次來到這將軍府,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年自己曾經無意間在一個女孩兒心中種下的種子,一日日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他遍看人間春花秋月,獨獨忘記了玉山上的那個長相其丑無比卻能做的一手好菜的小女孩。
也忘記了當初那一個曾令春花開遍人間美景無數的?好?字。
只是陰差陽錯而已。
她瑟縮在牆角想像着當初那個小女孩兒在這無邊黑夜之中心底該是如何的恐懼?
那舊時的悲涼如秋風黃花微微顫抖,似乎還在心頭縈繞,凌月感受着這來自於共體異魂的哀傷,漸漸睡去。
大街之上。
一個小小乞丐衣衫襤褸,背着一個破布袋在人中之中鬼鬼祟祟的遊蕩。
「哎喲」一個身着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猛地被他撞了一下,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渾身髒陋不堪還冒着酸臭的小乞丐,他頓時大聲叫嚷起來:「你這人長沒長眼睛,竟敢撞本公子?沒看見本公子在這嗎?」
小乞丐一臉笑嘻嘻:?對不起啊這位公子,把你的衣服弄髒了,要不我賠您一身吧?
那公子哥兒一陣嫌棄,用手掩了掩口鼻:?去去去去,本公子這身衣服把你賣了也賠不起!?見那小乞丐好似要湊上前來,忙不迭的閃身:「算了算了,今日真是晦氣,不跟你計較,你走吧!」
小乞丐眉開眼笑:「多謝這位公子,公子您一定好人有好報!」
說完腳底抹油似得溜走了。
那公子哥兒看着他飛也似的背影納悶:自己又不找他賠,跑那麼快幹嘛?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摸自己的錢袋子,頓時驚醒,大叫道:「來人啊,抓小偷!快抓小偷!」
然而那乞丐早已經消失在人群里。
大庭院裏,一群乞丐聚在一起,細看,全是一些傷殘的老人和小孩兒。
「福伯,這是你的!」
「給,小鴿子,這是你的。」
「二胖,這是你的,快回家給你娘買藥去吧!」
乞丐們一陣磕頭道謝,叫二胖的小子眼裏湧出感激的淚花花:「謝謝宇哥哥。」
小乞丐摸摸他的頭,一臉的柔和:「快去吧,拖久了你娘的病情可就耽擱了。」
「嗯,二胖知道了。」二胖拿着銀子一路小跑離開。
老乞丐拉着小孩兒們紛紛散盡。突然傳來一陣拍手的聲音。
「啪、啪,」緊接而來的是一位年輕秀氣的聲音,「真是人間自有真情在,原來這世界上竟有小乞丐偷銀子救濟老乞丐的事,真是讓人感動無比啊!」
不用多說,這人正是男裝的歐陽凌月。
小乞丐看到他那小身板,一臉不屑:「看你的樣子分明比我小多了,竟然還敢口口聲聲叫我小乞丐?」
「那又怎樣?抓住你就行了!」她絲毫不在意他的話。
小乞丐挑眉:嗬,這人倒是和自己有幾分像!
他掂掂手中的銀子:「喏,我這裏還剩幾兩銀子,你敢不敢和我喝酒去?」
「有何不敢?」
「好!城外桃花林!」話音剛落,小乞丐身影已不見。
腳步輕盈,所過之處一陣淡淡冷香。
凌月瞳孔微緊:早知這是個高手,沒想到『他』也是個女子,竟然還試探自己?
不再多想,她也跟了上去。
兩人幾乎同時抵達,凌月不過早到她十息時間,除卻這買酒的功夫,不知誰更勝一籌?
她倆心中都暗暗較量,彼此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無需多話,一壺酒已先扔到凌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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