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京華驚訝的看着兩位姐姐,似乎沒想到她們竟然支持自己。
顧明德卻是捂着自己的胸口,被氣的喘不過氣來:
「逆子!逆女!你們怎麼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顧詩韻身為嫡女,又是長姐,自然挑起大梁,向雙親解釋:
「父親,母親,並非女兒們的想法大逆不道,同樣也是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我與清荷已經想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甚至這件事也跟母親提過。」
「誠然,如母親所言,不分家有不分家的好處,我們可以借大伯的名頭,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咱們享受了他們帶來的利益,以後若是出了事,我們也逃不了干係?」
「這次顧玥嬌的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因為她,不僅我與清荷出去要被人嗤笑排擠,說顧家沒有教養,甚至連幾個弟弟都被連累。京華向來勤奮好學,在西山書院品學兼優,可就因為城王殿下對顧玥嬌不喜,因此剝奪了他進宮的機會。」
「顧玥嬌是什麼性子,您清楚得很,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往後我們受她連累的次數還多着!父親,您的仕途已經是一眼看到頭,可京華還年輕,他是我們這一房崛起的希望,難道您想看着他受大房連累,前途曲折坎坷嗎?」
「本來分家這件事若是京華不提,我們也要挑個時間提出來的,今日既知京華有同樣的心思,我們這做姐姐的,豈有不支持的道理?」
隨着顧詩韻的話音落下,堂中陷入一片沉寂。
顧明德看着跪成一排的三個兒女,問道:
「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顧京華有兩位姐姐的支持,得知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便鼓起勇氣說了自己的心裏話:
「父親,請聽我一言。」
「在顧家,您排行第二,上有大伯,下有三叔,大伯官職高,三叔會來事兒,唯有您性子實誠,受的苦、遭的罪最多,得到的好處卻最少。」
「祖母常誇大伯是頂樑柱,擔起顧家門楣,又夸三叔性子圓融,交友廣闊,招人喜歡,而您和母親,通常就是在中間受夾板氣的。」
「在西山書院,兒子和您也是一樣的處境。」
「我上有二哥京雲,下有四弟京頌,尤其他們同出三房,雖說都是顧家人,可到底隔了一層。我若是功課比他們優秀,他們會說我排擠他們,不肯帶他們,我若是功課比他們差,他們會說我給顧家丟臉,羞於與我為兄弟。」
「別看他們今日在祖母跟前,說的義正言辭,討伐顧玥嬌闖禍,可實際上也是因為此事觸及到了他們自身的利益,若是只損了二房的利益,他們是不會開口的。」
「父親,從前這些事孩兒不說,也正是因為您說過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孩兒不願拿這些事來惹您心煩,可這次顧玥嬌的事,卻是讓孩兒看明白了,顧家有好事,那輪不到我們二房分,若是有什麼禍事,我們二房絕對是跑不掉的。」
「若是不能及時做出決定,以壯士斷腕的心態分家,二房只會被他們擠在中間,剝奪更多的資源,日子越來越艱難。」
顧明德聽着自家兒子的一番心裏話,一時間眼眶有些熱。
這種夾板氣,他何嘗不明白啊!
只是從前因為一個「孝」字,他忍着,可沒想到他的兒子也遇到同樣的情況,難道他真的要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孝道,讓唯一的兒子遭遇這些嗎?
一時間,顧明德的眼神里,閃過一抹動搖。
這一抹動搖被顧清荷看在眼裏,她當即從地上爬起來,匆匆跑去自己房間裏,抱着一個匣子過來,放在顧明德的面前。
「這是什麼?」顧明德問道。
「這匣子是沈姐姐給我們的。」顧清荷回話,「先前我們陪着沈姐姐去昭明寺小住,離開的時候她給了我們這個匣子,她說,如果有一天我們跟您提了分家,但是您猶豫不決的時候,就可以打開這個匣子看一看。」
阮氏聽了這話,也不由得說道:
「今日我去見阿舒,她也提到過這件事,雖未明說,但我懂她的意思。」
顧明德倒是被這個前侄媳婦的舉動弄迷糊了,他衝着顧詩韻努努嘴:
「打開看看。」
顧詩韻將匣子打開,卻看到裏面有很多張紙。
她隨手拿起一張,才看了個開頭,便震驚地開口:
「這是關於大伯母毒害沈姐姐的供詞。」
「什麼?」顧京華更震驚了,「大伯母想要毒害沈姑娘?這是為何?」
大夫人對沈憶舒下毒這事兒,阮氏沒讓顧明德和顧京華知道。
內宅這些陰謀手段,一般來說是不讓外面做事的爺們和外面讀書的哥兒知道的,免得亂了心緒,影響了仕途和學業。
可現在,沈憶舒直接一匣子,把這些東西都送到了他們面前。
阮氏只得跟夫君和兒子解釋了一番。
「這是小雨的口供,還按了手印。」顧清荷說道,「大伯母自以為將人都處理了,實際上她沒死,早已被沈姐姐拿捏在手心裏,就等着關鍵時候用上。父親,這是在讓我們做選擇。」
分家,那這些污糟事,日後都算不到二房頭上,二房的姑娘照樣清清白白,可若是不分家,執意要與顧家共沉淪,那可就不好說了。
「父親,您還在猶豫什麼?」顧京華看完口供,說道,「等顧家這些污糟事傳出去,再想脫身,就來不及了!」
顧詩韻見父親還有些猶豫,便將匣子裏剩下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放到他面前:
「父親,大堂哥要娶平妻,大伯母要毒殺沈姐姐,樁樁件件都是對她的折磨與侮辱,她是一定會反擊的,如今不動手,只是在給我們脫身的機會,這是母親、清荷與我這兩年對沈姐姐處處示好換來的機會。」
「現在分家,您雖然暫時背負一個不孝的名聲,可等大伯母做的醜事都被揭露出來,到時候人人都會說我們二房是出淤泥而不染,說爹您甘願背負罵名,也不願同流合污,是非公道,自有論斷。」
「名聲孝道,還是子女前途,想必父親心中自有一桿秤吧?」
阮氏被三個兒女的話給說服了,她也試着勸道:
「老爺,這匣子裏還有阿舒給的一張房契,和一千兩銀票,這麼看來,她是想讓我們分家的,甚至把後路也給我們安排好了,避免我們從顧家分出去之後,無處可去,無錢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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