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嫡妻 086—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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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皇城處處火把照明,整座皇城隱隱有動盪的念頭。睍蓴璩曉

    侯府,柳王府等重臣家中都同樣搜出了數卷偽造的軍機布署圖,皇帝當場吐血暈厥過去,引得滿朝譁然。

    除了相府外,但凡是重臣之地,都能搜出軍機圖。

    而能這樣廣造出來,又無聲無息的放入別人手中的人,只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了。心中有疑,卻無證據,實實讓龍玹帝結結實實吃了一個啞巴虧。

    赫連熵站在驛宮前,看着火光沖天的天,望着手中剛剛在他住處尋到的東西,正是另一卷軍機圖。

    另一手中,正握着一隻酒杯,飲頭飲盡。

    「為了她,還真是無所不用,不愧是第一相爺,本太子也差點上了你的當。」衝着夜空,意味深長地勾唇一笑,催動功力,手中的那捲假的軍機圖被催毀。

    赫連熵挑開一笑,舉懷衝着漆黑的天空一敬,「葉溟……我們的戰爭,開始了……」

    明亮的晨曦斜照半院,雪貴妃帶人前來的時候,柳煙華剛洗完臉,正拿着個杯子,剛坐在正位上聽着各位嬤嬤的叨嘮。

    久得盛寵的雪貴妃,姿儀高貴,她化着精緻的妝,環佩隨着她的步履,叮叮噹噹。

    柳煙華靠着椅望着她一步步的來,眼神明淨,並不起身行李。

    聽說皇帝吐血暈過去了,今日無法早朝,這雪貴妃卻突訪院殿,柳煙華不認為是有什麼好事。

    既然不是什麼好事,那她就不必起身行禮了。

    跟在雪貴妃身後的嬤嬤,一步上前來,用尖利的嗓音呵斥柳煙華,「大膽,還不快過來見過雪貴妃娘娘!」

    聽了,柳煙華放下杯子,歪着頭,笑了笑,一時間青眸熠熠,容顏如百花綻放,映着殿門的白,反給她添上一分潔淨的美。

    雪貴妃一揮手,嬤嬤應聲退至一旁,雪貴妃娉娉裊裊地走過來,在離柳煙華十步遠的地方站定,打量着柳煙華笑言道,「葉夫人當真是好手段,葉丞相為了葉夫人,當真想要逆了天,整個龍玹想必葉丞相已經完全可以玩弄於股掌中了吧。」

    她說完,竟伸手過去,抬起了柳煙華下頷,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而輕佻地,陰陰地左右打量着她。

    她硬而長的指甲在柳煙華的下頷與臉頰游移,柳煙華目不斜視,靜靜地拿開雪貴妃的手,臉上習慣性地泛起溫靜的笑渦。

    「雪貴妃不去皇上身側陪着,卻有空來看我柳煙華,可見看來,雪貴妃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愛皇上呢。昨天見到皇上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是硬朗的,可是……昨夜竟然吐血暈厥過去了?真是讓我訝了一把。」柳煙華溫不經心地放心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深深地回視着雪貴妃。

    雪貴妃那帶陰笑的臉慢慢的凝固起來,看着柳煙華的眼神也帶了幾許深幽與防備,對於柳煙華這個人,雪貴妃一直都是帶着一定的防備相處。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雪貴妃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完全不似表面那般的簡單,因為,柳煙華太像那個人,像得令她打從骨子裏感到顫慄。

    柳煙華的輕笑的話語剛落,那個嬤嬤又在一旁厲聲呵斥,「大膽!敢如此與貴妃娘娘如此說話!」

    柳煙華唇邊的笑意愈深,側手,又復拿過剛剛捧在手中的茶懷,低頭輕抿了一口。

    雪貴妃瞟了一眼,悠悠然柔聲道,「葉夫人是想與本宮說些什麼。」

    柳國華輕輕一笑,歪過頭,笑笑,「貴妃娘娘當真要我在此處說出心裏想說的?」

    雪貴妃的眼神更幽深,道:「柳煙華,不管你想說什麼,也別想着葉丞相將你帶出皇宮。皇上已將你交本宮,今後的你們都由本宮說了算。葉夫人若不想受苦,且乖乖聽從本宮的安排,希望在葉夫人出宮之日時,還能讓葉丞相看到安然無恙的葉夫人。」

    雪貴妃這一出,卻是威脅了。

    柳煙華捧着懷子,聞言,不禁失笑。

    雪貴妃臉一沉,陰聲道:「你笑什麼。」

    對於柳煙華的反應,雪貴妃半點不滿,明明是威脅的話,她卻還能笑得如此的輕鬆,讓雪貴妃有種上前掐死她的衝動。

    柳煙華又低頭喝水,抬眼,笑眯眯地看了雪貴妃一眼,又掃了滿殿的宮人,遂陰笑了一聲,使得雪貴妃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眯着眼珠,靜靜地看着柳煙華。

    現在才發現,她是堂堂的貴妃,可是從剛剛進來的那一刻,不論是言,還是行,都低了柳煙華一等,這個發現讓雪貴妃更為惱怒。

    「皇上年紀並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受了刺激,他現在的病症很是正常,但是……」柳煙華說了一半,輕睇了雪貴妃一眼。

    雪貴妃防備地看着柳煙華,心口一緊。

    看着雪貴妃的反應,柳煙華不知怎麼的,突然笑了出來,「雪貴妃一切都是為了四皇子打算,皇上雖有心將朝傳給四皇子,但若是皇上一直壯年,到那時,四皇子只怕已跟着老,人一旦老了,做什麼事都會顯得有些無力了。」

    柳煙華彈了彈衣袖,沖雪貴妃淡然一笑。

    雪貴妃臉色徒然大變,鐵青着神色死瞪着柳煙華,烏黑的眼底里早有了幾分空洞。

    柳煙華見雪貴妃如此的反應,嘴角邊的笑容更深,眯着笑容,靜靜地看着她的每一點的變化。

    現在的柳煙華給雪貴妃一種驚懼感,那種來自骨子的懼怕,死死瞪着女子溫靜的笑臉,雪貴妃由嬤嬤攙扶着,面色成白,兩手握成拳,咬牙。

    平穩了自己呼吸,雪貴妃很久才勉強吐出一句,目光漸漸盯在柳煙華的臉上,說道,「你知道了什麼。」

    柳煙華轉過頭,剛想要笑,雪貴妃已湊近前,語聲陰冷,「你縱然知曉些什麼,本宮也不許你出了這皇宮,與你那娘親一樣,永遠都屈服於本宮的腳下,縱然她曾經與你說了什麼,或是你想起了什麼,本宮自有辦法對付你。柳煙華,你若不信,可試試。」

    說完,雪貴妃陰着走開幾步,回望着殿中的白色身影,「洛兒或不是因你心軟,何必等至現在,那日,就該將你摔死,一了百了,可是本宮的那個傻兒子,竟然……竟然被你這小狐狸精給迷了,就如同數年前,那個人……將所有人都搶走……現在,連皇上也一併縱容了你,是你們母女倆將龍玹害得至此……是你們……為了那些付出,柳煙華,本宮會在你的身上全部的索取回來,全部……」她說這話時的眼神和言語,有一種如蛇飲血般的陰毒與歡暢。

    雪貴妃越說下去,那溫柔閒靜的表情上早早就出現了裂痕,再裝得完美的女人,也總會有破碎的一天,這個女人,初見時,是那般的溫靜閒淑。

    而今,滿容的猙獰,像一個魔鬼。

    柳煙華搖搖頭,輕聲說道:「選中雪貴妃,當真是皇上的倒霉。」

    雪貴妃臉色一陰,冷哼一聲,驀地上前一巴掌摑了過去,柳煙華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玉腕,逼視而就,「雪貴妃,似乎很理直氣壯,這一巴掌摑下來,也不怕將我嬌滴滴的身子給打壞了,看貴妃娘娘如何賠一個柳煙華給葉溟?你們深宮的女人,除了會使些心計,會揚手打人外,還會些什麼?哼。」狠狠地甩開雪貴妃的手,柳煙華那表情完全勝於雪貴妃之上,將其死死的壓制往。

    宮人們都傻了。

    「你……柳煙華,你想反了。」雪貴妃臉色突變,臉色剎白,顫着手指指着柳煙華,陰沉瞪着眼。

    柳煙華笑了笑,眯着眸子,看着要發飆的雪貴妃,「雪貴妃似乎忘記了,現在,已不是你能威脅得了我柳煙華了。」

    就在剛剛她說出了雪貴妃的動機後,就已經沒有。

    「你……」雪貴妃沒想到事情突然轉變成這樣,方才她趾高氣揚的來,不過短短的一刻,她就反被柳煙華威脅了。

    皇帝的事,無論柳煙華是怎麼知道的,現在雪貴妃有把柄握在柳煙華的手中,令得她瞬間寸步難行。

    「柳煙華,別忘了本宮是誰,皇宮重地,豈容你一個宮外人獨大。來人啊,將她給本壓下……」雪貴妃陰狠地掙開人的攙扶,冷冷地逼視着柳煙華,手一揚,命令着侍衛進來。

    向名侍衛嘩啦的湧進,見殿中情形,不由一愣,一時沒法動手。

    柳煙華淡淡一笑,看着雪貴妃的臉,笑意更深。

    「誰敢?」輕輕的一掃,輕淺的兩字,令得所有侍衛不敢動彈,如此便僵持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聽誰的。

    「給本宮拿下這刁婦,以衝撞本宮的罪名處置……」雪貴妃森冷地咬牙,低喝了一句。

    柳煙華卻是溫靜一笑,對於這種局們完全不驚不懼,表現得比雪貴妃更為臨危不亂,那份鎮靜更使得雪貴妃一陣的抓狂。

    「還愣着幹什麼,怎麼,連本宮也使不動你們了。」雪貴妃見侍衛們不動,一個急步撲上去,一巴掌摑在其中的一個侍衛的臉上。

    那侍衛受了一巴掌,似一根木頭站着不動,臉上很快呈出五指印,卻像是一尊石像站着不動。

    「你們……」雪貴妃見侍衛完全不聽從她的命令,不敢動柳煙華半根毫毛,不由盛怒,「看來你們都是活到頭了……敢逆本宮之意。」

    因為柳煙華無意之間說出了那個人人都不曉得的秘密,雪貴妃已經有些進入了瘋狂狀態,腦子裏只有一種聲在迴響着。

    殺了她,殺了她……

    殺了她就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柳煙華一死,這個秘密將永遠埋在她的心裏,誰也不會知道了。

    「錚!」雪貴妃一怒之下,竟然掙開嬤嬤的拉扯勸說,一把抽過侍衛的佩劍,沒有姿勢地揮向了柳煙華。

    滿殿的驚呼,「娘娘!」

    「不可……」

    「……」

    柳煙華勾唇一笑,雪貴妃也不過如此罷了。害怕她活着說出去,造成的後果會嚴重不已,也許會讓他們母子倆萬劫不覆。畢竟,皇室最忌憚的最是這種做法,而雪貴妃卻是無聲無息的做來了,而無人發現。

    若不是那一天,讓她在雪夗殿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或許,她也未必想到,一向溫宛賢淑的雪貴妃也會有如此歹毒的一面。

    是了,普通的深宅都可以鬥爭不斷,骯髒不已,更何是這深宮呢,你若不毒,豈能活得長久?更別提什麼隆寵一身了

    「母妃,不可。」

    就在柳煙華抬手之際,有人先快一步握住了雪貴妃的手腕,將她手中的劍奪了下來,卻遭來雪貴妃反手的一巴掌,「啪!」

    南宮洛實實受下了這一巴掌,面不改色地將劍回鞘,皺眉看了雪貴妃與柳煙華一眼,最後定在雪貴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臉上,「母妃,你今日怎麼了,可是病得厲害了?如此失分寸,這若是傳到父皇的耳里,只怕影響不好。」

    南宮洛的聲音極輕的勸說着,但明顯不滿意雪貴妃此般的行勁,再如何被激怒,也不能如此失了心瘋,這般不雅舉止。

    雪貴妃似着了魔般,愣了愣,看見是兒子的臉,臉上露出心疼,玉手輕撫,「洛兒,可打疼了?對不起,是母妃的錯……」

    南宮洛暗暗嘆息一聲,拿下雪貴妃的手,沖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娘娘最近病着,心情不穩,你們怎能讓她到處亂走?幸而未出什麼人命事來,這要是出了什麼,你們罪過可不輕,還不快將娘娘扶回雪夗殿休息?」

    愣怔的宮人被南宮洛一提醒,忙不迭地攙扶過有些失神的雪貴妃,後怕地掃了一眼那邊的柳煙華,一眾人浩浩而去。

    柳煙華暗中冷笑一聲,這個南宮洛說詞到是有一套,竟然將一切的過失,說成是雪貴妃病重原因,一時失了瘋,才會做出如此的不舉事情來,將她完美的一面保留了。

    從院殿裏傳出去的,也只會說,雪貴妃因為皇上的事而鬱郁瘋癲,一時失了心智才會對柳煙華做出如此驚懼之事來。

    這個南宮洛……到底是個深沉的主子。

    而雪貴妃更知道自己剛剛的舉止過了頭,這若是傳了出去,有損她雪貴妃高貴的形象,自是隨着她兒子的急詞應變了。

    柳煙華無聲地看着這母女倆前後默契的演戲,心冷成冰,看向四皇子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別的複雜。

    原本那雪貴妃是過來訓她柳煙華的,這前後轉變得太快,只是中間就有人去通知了南宮洛,或者說,南宮洛一直都守在院殿的外頭,不若如此,何故來得如此的及時。

    待雪貴妃一行人遠去,南宮洛鐵一般的眼直勾勾地定在柳煙華的身上,大手一揮,聲音冷了幾分的吩咐下去,「你們都下去,我與葉夫人有些話要說。」

    滿殿的人,又是一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南宮洛冷冷橫了一眼過來,一向溫文爾雅的四皇子露出這般的表,又見柳煙華坐回椅上,安定自若地飲着茶水,輕輕哈着熱氣,便依言退下。

    整個院殿只余他們二人之時,柳煙華眼神閃着輕淺的笑意,卻不出聲,任由着對面的男將自己死盯住。

    「小煙華,她是我的母妃,做得有些過分了。」他說,她做得過分了。

    柳煙華一愣,既而哈笑了一聲,像是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看向四皇子的眼神帶了幾許古怪的譏諷。

    而這樣的一個眼神,更是讓四皇子愣在當場。

    無論如何,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柳煙華眼中會看到這樣的眼神,面對着他……心有些緊。

    「四殿下認為我做得過分了?」柳煙華再放下杯,改捧過旁邊的曖手爐,緩步走到他的在前,迎着他的慍怒的眼,「何不問問你母妃方才來此處,是為何?剛剛那個拿劍刺我的人,又是誰?在你的眼裏,看到全是你母妃的好,她的壞……你完全感觸不到。」她冷笑,「也對,她是你的母妃,你是該向着她的,她做什麼都是為你,都是對。」

    四皇子皺眉,總感覺現在的柳煙華變得十分的不可理喻,有一種就要回到兒時之時的感覺,那個時候的小煙華也是這般不可理喻,做什麼都有她的理,不容許任何欺她一分。她人若欺她,她便加倍還之。

    「你是不是想讓我柳煙華死在你母妃的手下,你才覺得你母妃是錯的?南宮洛,你太過自以為是了,憑什麼,只許你們欺我,就不許我還手?剛剛我若忍氣吞生,是不是就活該先受了你母妃的責罰?你知不知道她來此,是為何?這些你都懂,卻還在這裏企圖指責我,就是這樣的你,從小就讓我看不慣……」

    柳煙華連炮烘了出來,南宮洛臉色徒然大變,瞪大了雙目,看着柳煙華。

    「小煙華,從小就厭我?」眯起了眼,啞聲問。

    柳煙華暗暗心驚,自己怎麼就不自不覺地說出這種話?但臉上卻處驚不變,依舊帶着幾絲的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現在,你們早已不站在同一線上,你有你想要得到的,我有我想守護的。」

    「小煙華……」南宮洛眼神一眯,突然上前一把將柳煙華的手緊扣在手心中,讓柳煙華更為逼近自己。

    柳煙華冷笑,仰面對他,「怎麼,不像那個時候一樣,偷偷的對我下手,看不慣我,你大可明着出手,像現在這樣……或者學你的母妃,拿劍往我這裏刺來。」柳煙華抿着唇,一臉痛心地指着自己的心臟處。

    「小煙華……」看到臉上的痛楚,南宮洛愣愕,眼中同樣是痛苦,垂首,似無力的道:「對不起,小煙華,我不該騙你的,我並不是有意。我利用了你的善,可是,請你相信我,我不並是故意的,我並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去……」

    「遲了,南宮洛……遲了,我當初真不該相信你。」柳煙華冷冷地甩開他的手,逼視他,「現在,我是葉溟的妻,你以他為敵,就是以我為敵。」

    「小煙華,你還記得這些……他,知道嗎?」南宮洛抿着唇,繞過話題。

    「這些不是你關心的,四殿下,這裏是院殿,屬我住處,我們孤男寡女的單處一殿,怕是影響不好,四殿下,請回吧。今日的一切,我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們都不曾說過這些話。」柳煙華皺眉側過身去,來自身體的憤怒,讓停不住對他的責罵,甚至她自己感覺到,剛剛面對南宮洛時,竟有一種細微的痛心。

    所以,柳煙華快速的結束這個話題,讓南宮洛儘快離去方為上策。

    四皇子深深看着柳煙華的側背影,眼中微暗,無聲退下。

    整個大殿只剩下了她,柳煙華這才感覺呼吸有些舒緩。

    捂住心口,柳煙華全身一軟,大跌在冰冷的地板上,腦中不斷的閃過一些外來的畫面,她死瞪着眼,不想去接受。


    越是這般,那些斷斷續續的東西就不斷的湧進來。

    自從那個惡夢後,柳煙華就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甚至還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快要被人取代了。

    最後頭一片渾亂,痛得她完全失去了知覺,陷入了一片混亂。

    似乎是因為她的不接受,反而加重她的痛苦,將她的記憶全部混亂了起來。

    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刻,柳煙華感覺自己順勢落入了一個溫曖的懷抱,很曖,很安心……直至她墜入最深,找不到任何知覺,似乎有那麼一種感覺,自己這一次一暈,就有一種再也醒不來的感覺。

    柳煙華在院殿昏死過去的消息一傳來,葉溟就火速沖入宮,從某人的手上接過柳煙華,直徑回了府。

    皇帝剛醒過來不過幾個時辰,就聽聞這種事,不由皺眉。又傳雪貴妃與四皇子前後入了院殿,雪貴妃的一言一行都傳入了皇帝的耳朵內。

    正如四皇子所言,雪貴妃是發燒「燒得糊塗」了,才會做出那種事,皇帝自是信以為真。

    四皇子從院殿出來後,宮人們入殿的時候就見柳煙華整個人暈倒在榻邊,卻是看不到暈前是否有人將她抬上了榻,也有人懷疑在四皇子離開之際,柳煙華就暈了過去,是四皇子將人抱放在榻上的。

    至於是真是假,無人曉得。

    皇帝只能放人,對於柳煙華的突如狀況,誰也沒有想過,回到相府中,連續發燒了幾天幾夜不退。

    更重要的是,葉溟把了脈,她竟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一驚一喜,讓葉溟應接不過來。

    現在主要是這燒如何都不退,嘴邊發出各種痛苦的聲音,就像很多個日夜,一旦她瘋夠了,大病時就會出現這般痛苦的現象。

    葉溟來不及喜,看着臉色扭曲不止的柳煙華,一顆心早就糾緊了,提到了喉嚨處。

    赫連悅與柳月清聽聞葉溟回府了,早早就堵在碎玉軒門處,更是以這個相府的「女主人」自居,將這相府當成了是自己的「家。」

    葉溟正顧着柳煙華,完全沒有興致處理這兩個女人。

    柳月清與赫連悅坐在廳外,看着裏邊親自為柳煙華忙碌的男人,又妒又恨。

    「哼,不過是生了一場病罷了,看這相府上下緊張得比葉溟還要誇張些。」在葉溟吐血病重之時,也未見得有這般的慌亂。

    柳月清一臉平靜地坐在赫連悅的對面,現在有了「名正言順」的坐在碎玉軒里,那感覺甚覺得不一樣。

    葉溟對柳煙華的照顧,也不是第一天看到了,但是表面的沉靜,內心如赫連悅那般,早就妒極了柳煙華霸佔着葉溟一人。

    她也是被皇上「賜婚」的人,任什麼葉溟要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一無事處的柳煙華的身上。

    於嬤嬤剛從外邊進出的丫鬟打聽了回來,臉色沉然地附耳到赫連悅的耳邊,細細道了幾句。

    赫連悅整張臉都變得青紫,騰地坐起身,手狠拍那桌面發出一聲「砰」來,「你說什麼,她竟然懷孕了?」

    赫連悅說得大聲,令得對面靜坐的柳月清也驀地僵住身子。

    「公主,小聲些,丞相還在裏邊呢。」於嬤嬤連忙壓住赫連悅的衝動,提醒着裏邊還有葉溟在。

    從剛剛看到葉溟,臉色就不好看,若是公主再惹着一點,只怕會招來禍事,還會遭到葉溟的討厭。

    赫連悅一聽到葉溟兩字,果然氣恨地按奈住了脾氣。

    左思右想了半響,又是一個拍台起身,「不行,這事本公主得請太子哥哥拿拿主意。」赫連悅覺得自己不該坐以待斃,得做出些什麼行動。

    只要這個孩子一天沒有生下來,她就不會善罷甘休。

    「公主?」於嬤嬤壓底了聲音,正要扯住人,赫連悅早就呼啦的一聲跑出了碎玉軒。

    柳月清捧着懷子的手早已握得緊,泛起了白,臉色在那一刻也剎白。

    赫連悅心中所想的,正是她此刻所想的。

    還有時間,只要柳煙華的孩子不能平安來到這個世上,她就還有機會,絕對不能在她未正式入嫁之時,她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讓柳煙華得到了所有。

    孩子麼,對於未出世的孩子,有的手段對付,以柳煙華粗枝大葉,定然不會有過多的防備,葉溟不可能日夜陪在柳煙華的身邊。

    不過是瞬間,兩個女人的心裏,腦海里,早已閃過了千種歹毒的方式。

    柳月清恨恨地抬頭,看着連着幾道門的內室,眼中閃過陰毒。

    連氏聽到消息,正急急往這邊的趕來。

    「老夫人,您慢些……夫人那裏有大人在,不會有事的。」青碧一邊攙扶着連氏一邊勸着,跟着,聲音一落,片刻就跨入了正門,入了主屋。

    柳月清忙收起自己眼中的狠毒,一臉的溫宛,迎上連氏。

    突見連氏那有些蒼白,甚至急急錯過她的身,直入了內室時,柳月清臉上的淡笑徹底的僵硬了,欲伸出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連氏那樣的表情,只會放在葉溟的身上,可是現在,卻因為柳煙華,連氏竟急成了這般。

    柳月清以為連氏一直都討厭着柳煙華的,以為連氏不喜歡柳煙華的,那段時間裏,她以為連氏是想要將柳煙華踢出府的。

    因為,那個時候,連氏是那麼的不喜柳煙華,是那麼的討厭柳煙華。

    有那麼一瞬間,柳月清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而這個明白,頓時讓她的臉色刷白,身子輕輕一抖,冬青擔憂地從身後無聲扶住她的人。

    柳月清回以勉強的一絲苦笑,勉強的讓自己平緩心境,也隨着連氏入了內室。

    「怎麼回事?這人入宮時還好好的,怎麼入一趟宮就變成這般了?」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柳煙華,連氏不禁糾緊了心。

    葉溟也是一臉倦意地替柳煙華換着毛巾,見連氏入內,也沒有抬頭看一眼,整個的視線都落在柳煙華蒼白扭曲痛苦的臉上。

    「母親……」葉溟無氣力地低喚了一句。

    「這人懷了孕也不知照顧好自己,若不是送回來得早,是不是就要死在宮中了。那個地方果真沒一片好的,怪母親沒有思量好,逼她那樣做……」連氏臉上有後悔之色。

    葉溟淺淺一笑,「母親,這不關你的事。她的身體本就不好,比兒子的還要差……」說到最後,葉溟哽了一下。

    連氏眼神閃了閃,最後化作一聲無奈的低嘆。

    「她的燒還未退嗎?」連氏坐在柳煙華的床頭,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邊,大冬天的,這人全身上燙得烙人,連氏的手驀地縮了回來,臉上的神色更是疑重。

    「這人燒成這般,如何能行,溟兒,前去將沈竂尋來,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看着這張熟悉的臉,連氏泛着苦澀。

    葉溟卻是微微一笑,搖頭,「母親,在柳王府之時,這樣的燒也是經常的,用藥行不通。」能用的藥物他都試過了,不論多麼的貴重,這只是一種心裏「病」。

    連氏一聽,大堆的話哽在喉頭,完全說不出來。

    這個人吃了這麼多苦,難怪會痴瘋成那般,這般燒着,遲早會將腦子燒壞了。

    但葉溟說這是「心病」,用藥不能治癒。

    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前相府也不會變成這樣,這個孩子也不會變成這樣,她的溟兒也不會變成一個背負罪感的人。

    「是那個人逼她的,是不是。」連氏無力地靠坐在椅邊上,眼神帶着幾分空洞地看着床上一臉痛苦的女子。

    葉溟沒有說話,滿臉疼惜地盯着床上人每一個動作,其實,他的喉頭哽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柳煙華,在往年時,他不是沒有看到過,可是這一次……實在是來得太過厲害了,而且還懷着身子,若是頂不下來,只怕……

    葉溟不敢往下想下去,這樣的柳煙華每看一次,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撕裂一次……

    看着兒子強裝平靜的臉,連氏也是哽在喉頭,什麼話也說不出,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兒半響。

    她來了,也沒法幫上忙,徒然添堵……

    「你的身子也顧着,別累壞了自己。」連氏哽了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輕聲吩咐兒子一句,又帶着人出了碎玉軒。

    柳月清咬着牙跟在連氏的身後,如一個乖巧的兒媳婦。

    出了碎玉軒,連氏頓步,抬頭望天。

    周圍一片沉靜,周圍的氣氛凝重。

    柳月清左右看了幾下,最後還是咬牙上前,正想着要安慰連氏幾句,卻忽然全身僵硬,看着連氏,完全愣住了。

    那是——淚。

    從連氏的眼角滑落,縱然她使勁的抬眸望天,可是那淚還是由眼角劃落。

    身後,所有人都不敢抬頭,靜等。

    等了很久,很久……

    連氏似無人事般,恢復過來,如往常一樣回了她的梅花樓,「月清,回吧,不必跟來了。」連氏的聲音帶着冷意從前面傳來。

    然後又聽到連老夫人吩咐旁邊的青梅,柳煙華一醒過來,就稟報一聲。青梅應下,又遂返回了碎玉軒那邊守着。

    柳月清抬起的步伐頓了頓,抬眸望着連氏頭也不回的背影,久久……才衝着空氣低低應了一字,「是。」

    老夫人這是在為柳煙華流淚麼?柳月清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在這之前,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向嚴厲的老夫人,也會有這麼感性的一面,為了柳煙華……

    為什麼,為什麼柳煙華可以有這麼多人疼惜,為什麼她柳月清就如此的被人嫌棄?父王,趙姨娘,葉溟,老夫人……甚至是世人。

    她柳月清到底哪裏不如柳煙華了,為什麼要這般對她?

    柳月清完全妒了,妒嫉柳煙華得到所有人的愛,而她柳月清卻是一個人孤軍奮戰,沒有任何人幫她,沒有……

    「小姐,你沒事吧?」冬青上前,小心喚了一句。

    柳月清慘然一笑,「我很好,很好。」說着,人就掉頭就回,冬青對於柳月清這一笑完全不明是那樣的絕決,決定將一切豁出去的絕決。

    葉溟將人揮退,自己坐在柳煙華床邊細心照顧着發燒不退的柳煙華。南宮洛等人幾次求見柳煙華,全被葉溟無情回拒。

    現在人都昏迷着,不管南宮洛與柳煙華說了什麼,或者是沒有說,葉溟也已經打定主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煙華……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將你一個人留在宮中,就算是用強的,也不能任由着你的性子來……」低頭輕輕吻住她滾燙的額角,心疼得糾作一團。

    「不該聽你的……煙華,是為夫的錯,所以,別再折磨自己了……為夫這裏,真疼。」吻住她的挺鼻,拿起她滾熱的手,按放在他的心房間。

    「對不起……」他低喃,用力的閉眼,才能不讓淚滾出眼角。

    似到了安慰,柳煙華扭曲的臉部已經慢慢的平和了下來。

    赫連熵坐在驛宮的大椅上,望着殿門外飄零的雪花,耳邊失神聽着赫連悅叨叨念念,卻從懷孕那一句開始,後邊的卻是半句也沒有再聽進去。

    「太子哥哥……」赫連悅有些氣惱地搖搖發愣的赫連熵,她大老遠的跑到這裏找他商量,他卻失神,根本就沒有將她的話聽進耳朵。

    「嗯。」赫連熵回神,溫雅的臉上溢着笑意。

    「太子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赫連悅咬唇,撒嬌。

    赫連熵卻是挑唇一笑,「你方才說,她懷孕了?」

    一聽到懷孕兩字,赫連悅就是一肚子的火,嘴邊叨叨,「哼,什麼懷孕,我不會讓她生下來的,要生也是本公主來生,憑什麼她先生下葉溟的孩子。太子哥哥,你要幫我,好不好……求你了,幫幫悅兒,為了悅兒的幸福,太子哥哥,你一定得幫着悅兒。」

    赫連悅嘟着小嘴角,撒嬌地搖着赫連熵的人。

    赫連熵勾唇,意味深長地看着自家的皇妹,「哦。」音調拉長,「你打算讓柳煙華的孩子流掉?然後讓她一輩子都無法有孩子,葉溟的孩子都由你來生?」

    剛剛她似乎有說過這些話,赫連熵現在重複來,馬上得到赫連悅的連連點頭,欺待地瞅着赫連熵,「太子哥哥,你會幫悅兒的,對不對!」

    赫連熵笑了笑,眯了眯眼,「我自會助着悅兒成事!」

    「太好了!有了太子哥哥你相助,此事必成~!」赫連悅沒想赫連熵會答應,雙眼大亮,狠狠地抱住赫連熵的腰,笑得像個小孩子。

    赫連熵挑唇望着開始有些急的雪花,眼眸被糊。

    柳煙華醒來時,已是第三天的午時,一睜眼就看到陌生的地方,陌生又熟悉的人……

    「煙華!」葉溟見人一醒,伸手觸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禁舒了一口氣,總算是退燒了。幸好沒有傷及到什麼地方,否則,他定會……

    柳煙華本能的一縮,有些防備地退後出去,眼神中帶着幾分疑惑,又是不確定地歪着頭左右觀察着葉溟。

    葉溟遂看到柳煙華反縮的動作,身子一僵。

    這眼神,有些不對勁……

    「煙華?」葉溟柔聲試探喚了一句。

    柳煙華卻是皺皺眉,更回疑惑地看着葉溟。

    這一回,葉溟有些慌了。

    「煙華,是我,別怕……來!」他強忍着心頭的不安向她招手。



086—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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