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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休,你可考慮好了?」陳氏緩了半晌才開口。
她憐惜的看着兒子,她身體不好,連帶着生下的女兒都體弱多病。
這個兒子因為她們吃盡了苦頭,前段時間還被羞辱,有時候她真的想一死了之,卻又怕死一直苟活着。
陳氏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兒子,她這輩子不奢求太多,只願子女平平安安。
白靈也是這樣想的。
只可惜她們身體都不好,幫不了白休。
白休點頭:「娘,你放心,公主府很好,公主人也很好,她命人分配了一個院子,還准許我接你們過去住。」
「就連公主府的藥材都任由我使用。」白休越說越激動:「有了公主府的那些藥材,你們的病就能得到治療。」
陳氏和百靈對視一眼,難怪白休會答應,原來是因為她們。
兩人眼眶一熱,陳氏拉着白休:「娘可以不治病,但不想讓你為奴。」
比起當人使喚的奴才,她更希望白休簡簡單單度過餘生。
白休笑着搖頭:「娘放心,十年後我便能恢復自由身。」
陳氏垂眸,思考着他話語中的真實性。
十年說的倒輕巧,可她不敢想白休在這十年中要付出什麼。
「哥哥,你別顧忌我們,若不想去就別去。」白靈擔憂的看着哥哥,她年紀雖小,但極為懂事。
知道不能讓兄長受委屈。
白休摸了摸她的頭:「靈兒放心,哥哥有分寸,你們只需跟着我走就好。」
「咱們搬去大院子裏住着,那兒一點也不冷還香噴噴的,你一定會喜歡。」
他打量自家這四處漏風的茅草屋,入住公主府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好,地獄也罷,只要讓母親和妹妹好過一些,他都認了。
白靈眼眸亮了亮,卻抿着唇沒有說話,她看向陳氏。
陳氏知道她嚮往,從出生到現在,白靈因為身體的緣故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屋子。
嚮往外面的世界也很正常。
陳氏很是糾結,這裏畢竟是她們的家,她實在不舍。
但她向來聽白休的話,不想讓他為難。
「好,我們跟着你去。」
見陳氏鬆口,白休有些激動,臉色泛着潮紅,「那咱們趕緊收拾,拿些衣物就好,剩下的東西就別拿了,公主府都有。」
陳氏點頭,這個家一貧如洗,除了些衣物還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帶走。
在侍衛的幫助下,白休很快收拾完東西並放在馬車上。
白休將剛領到的衣服各披了一件到陳氏和白靈身上。
「這可使不得,我們不冷。」陳氏眼眶微紅,擺手拒絕。
白靈也道:「哥哥你多穿點,你看你的手都凍紅了。」
她和母親在家裏有被子裹着,比在外奔波的哥哥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乖,快披上,公主府的霜花姑娘已經替我去幫你們領了衣服,你們去就可以有暖和的衣服,我是男子,一點都不冷。」
他不等兩人反應就把衣服披在她們身上,兩人擰不過他,只能作罷。
侍衛已經將馬車駕到了家門。
一出門,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陳氏白靈忍不住打了寒顫,她們怕白休擔心,暗暗咬牙堅持,然後爬上馬車。
馬車裏很暖和,比她們的房子都要暖和。
白靈到底是小孩子,所以對哪裏都格外好奇,她左右看着卻不敢動,生怕髒了貴人的馬車。
她小手分明白白淨淨的,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身上髒,不敢亂動。
或許這就是貧窮老百姓刻到骨子裏的自卑吧。
白休也坐了進來,侍衛抽打馬兒駕車離開。
陳氏神情有些落寞,白休見狀忙道:「娘可是擔憂房子的事?」
「嗯。」
白休道:「沒事,等兒子賺了錢,一定給您將房子重建,到時候咱還能回來。」
陳氏扯出一抹笑容,「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回到公主府已是申時。
白休帶着陳氏和白靈回到自己的小院,迎面就撞上剛從裏面出來的霜花。
「回來了?」霜花的視線落到陳氏和白靈身上:「這兩位就是令母與令妹吧。」
她們臉色慘白,唇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一眼看去就知身體不好。
白休點頭:「正是家母和令妹。」
他看向陳氏和白靈介紹道:「這位是霜花姑娘。」
陳氏有些侷促,「草民陳氏見……見過姑娘。」
公主身邊的宮女都這麼貴氣,還不知道公主要貴成什麼樣子。
白靈只覺得霜花像仙女一樣,她不由得看呆了,卻沒有忘了解釋自己,「姐姐好,我是白靈。」
她的聲音脆生生卻又透着虛弱。
霜花怕她們凍着,忙道:「趕緊進屋暖和暖和,莫要受了寒氣。」
「衣服我放在了桌上,內間有熱水,你們自行看着辦吧。」
白休躬身:「多謝霜花姑娘。」
霜花點點頭:「若是有事儘管來找我,我先去侍奉公主了。」
三人目送霜花離開的背影,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進了院子。
陳氏和白靈猶如發現新大陸,兩雙眼睛怎麼也看不過來,心裏的震撼遠比聽到白休說要來公主府時大的多。
白休記得霜花的話,他去了內室,只見裏面擺放着一個浴桶,裏面裝着水,還是溫熱的。
他沒想到公主府的人會如此細心,連這些都準備好了。
白休出來後,他將桌上的衣服拿給陳氏和白靈:「娘,靈兒,你們先去裏面沐浴,去去寒。」
「好。」
兩人沒有拒絕,她們將身上的衣服取下遞給白休,然後進了內間。
她們只是身體不好,但行動還算靈活,只要不要過度勞累,站會倒也沒事。
白休為她們關上門,轉身離開。
他準備將正房留給母親和妹妹,自己去住東西廂房就可以。
收拾好東西,他又去廚房熬了些粥,等兩人沐浴完就能食用。
只賣身十年就能換來這樣的生活,也值了,比起在外面風餐露宿的日子,公主府簡直不要太舒服。
等陳氏和白靈沐浴完,白休端着粥走了進去。
三人相視一笑,慢慢吃了起來。
飯後,他收拾完碗筷去沐浴,等換上乾淨舒適的衣服,他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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