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之後小歡可能會辭職不幹了哦。」
周六晚,南區,童謠酒館內。
來打工的田力換好了酒保服飾,一邊搬着桌椅,一邊突然對同樣在此打工的女友關融如此說道。
「欸,為什麼這麼說啊?」
「我租的房子離小歡家還蠻近的,昨天晚上我不是中途請假回家拿小組報表嗎?」
「嗯哼,然後?」
「然後,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小歡帶他的長輩和姐姐來家裏參觀。聽他是叫那個長輩阿姨的,好像還蠻有錢的。」
關融這才想起了什麼,說道,
「對哦,昨天小歡也沒來打工.不過你怎麼知道人家阿姨有錢的啊?」
「車啊,車!你知道的吧,我對車蠻了解的。送他們來的那輛車是龍旗系列的燭龍三,星耀黑,標配都一百來萬。」
關融對車啊這些的不太懂,她只知道幾款出名的車標而已。
但聽到價格後她還是忍不住捂住了嘴,訝異道,
「啊,但小歡不是從小在南區長大的嗎?好像也沒聽他說過有什麼有錢的親戚。」
「誰知道,老家(龍國)尋來的吧?」
「欸,真好啊不過也還不能肯定嘛,小歡一定會辭職不幹什麼的。」
「要是我有錢了我也不會再打工了好不好,出來打工都是為了賺錢,難不成還是為了體驗生活啊?」
田力將桌椅一個個放好,順帶感嘆道,
「而且小歡還不夠忙啊?他是學生會長,學習成績又好。要忙學生會的事,要學習,還要打工餬口,我看着都累能休息幹嘛還要打工啊?」
「也是啊。」
只是感嘆兩句,田力和關融又接着幹活,搬桌椅的搬桌椅,擦灰的擦灰。
而剛打算回店裏洗一洗抹布的關融扭頭一看,卻發現童瀅瀅不知道什麼時候倚靠在了店門口,正在點煙。
「童姐?你什麼時候站這的?!」
「現在。」
「噢噢,我去洗下抹布。」
「嗯。」
童瀅瀅瞥了一眼關融,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眼神依舊那樣喪氣。
藍色牛仔褲包裹下的修長雙腿不時晃動一下,側寫着她的心情。
田力擺好了桌椅回吧枱就位,而童瀅瀅今天也沒坐回店裏,反而就這樣坐在了店外擺的椅子上。
拿出了手機,瞥了一眼時間,差不多是要到平時周末顏歡打工的時間。
再打開plane,與顏歡的聊天框。
聊天記錄還定格在先前他發的那張「無語」的表情包上。
下一次發消息來,會不會就是辭職消息了?
「童姐,我不想幹了,再見咯~」
差不多是這樣吧.
嘛,那傢伙走了也好。
之後也再沒人管自己抽煙喝酒,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睡覺之類的。
自由自在的,有什麼不好?
童瀅瀅拿了個煙灰缸過來,把煙頭在上面掐熄,卻又很快點燃一根。
可那燃燒的煙氣卻好像助燃劑一樣,反而使得她體內躁動不堪,完全無法安靜下來。
「嘖」
童瀅瀅咬了咬嘴唇,看向外面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
過往的人群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看得她心煩。
「叮咚~」
就在此時,她扣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而且那鈴聲特殊,不是一般的提示音.
是plane的消息!
童瀅瀅微微一愣,卻一時扣着手機不敢翻過來看。
是顏歡吧?
這個點了還沒來.
難道今天也是要請假?
不過昨天那傢伙明明沒來,也沒在plane上請假,結果卻私底下帶有錢的阿姨去自己家裏做客.
昨天童瀅瀅還覺得是因為自己和他聊天一直不怎麼溫柔,所以導致他生氣了。
明明是關心自己的作息,所以開口詢問,結果自己卻沒什麼好言好語。
一直這樣沒有正反饋,估計再怎麼樣別人也會寒心吧?
實際上連童瀅瀅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顏歡已經足夠溫柔了。
只是她這個人的性子使然,不怎麼會直接表現出來,只能通過一些細節窺得這一點。
那,有沒有可能,這條消息壓根不是請假?
而是
「感覺之後小歡可能會辭職不幹了哦。」
田力的話語音猶在耳,宛如雷霆貫穿她的腦門,讓童瀅瀅扣着手機的手愈發僵硬。
「童姐,我不想幹了,再見咯~」
不會翻過來一看,就是這樣的消息吧?
然後,自己再發消息過去詢問。
例如「為什麼」之類的小丑言論。
得到的,恐怕只會是一個紅色感嘆號:
「顏歡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
!!
童瀅瀅張了張嘴,燃燒的香煙不自覺也掉到了桌子上。
她那比原本半死不活的眼神稍稍瞪大了一些,低頭看向桌面上燃燒的香煙
童瀅瀅總覺得那燃燒着的不是卷好的煙草,而是她自己。
沉默片刻,她將那香煙拿了起來,戳入了煙灰缸,徹底熄滅。
不管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不過是一個plane消息,自己叱咤江湖這麼多年,難道會因為一個高中生的離去而感到驚慌失措嗎?
雖然他的確長得很不錯,很溫柔,對自己很好,很活潑,很養眼,甚至都讓自己變得健康、年輕、有活力了不少.
但只不過是一個高中生而已,自己完全不在乎!
如此想着,童瀅瀅的身體卻下意識地往後面的靠背上靠了一些,讓腦袋儘可能地遠離桌面上的手機。
隨後,小心翼翼地將蓋着的手機給掀起來一些,露出了少許手機的屏幕,用目光斜着打探。
宛如正在玩炸金花的賭狗一樣,確認着自己的底牌,
到底是什麼牌型?
到底是顏歡發了什麼消息過來?
此刻,兩者的意義逐漸等價!
那麼,開賭吧!!
童瀅瀅咬着牙,孤注一擲摁下了鎖屏鍵,解鎖手機屏幕!!
然後,目光看去.
李秀梅(媽):「之前讓你找對象,你到底什麼時候有個准信?!你要氣死我和你爸是不是?!」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消息,童瀅瀅微微一愣。
隨後表情瞬間一黑,額頭上青筋暴起。
她拿起了手機,點開母親的聊天框。
這回沒打字了,而是直接摁住了語音鍵。
深吸了一口氣,即將要出口的,正是來自故國濃縮的語言精華!!
「我丟雷」
「童姐?」
咬牙切齒的童瀅瀅已經快要化作超級賽亞人,結果卻被突然開口的男聲給打斷。
施法猛然中斷,她的眼眸微顫地抬起,看向眼前。
便看見拿着一瓶乳酸菌飲料的俊美少年正看着她。
一身休閒的白色棉質長袖顯得他的肩格外寬,頭髮好像因為一段時間沒剪稍長了一些,卻顯得他的氣質更加文雅。
正是來打工的顏歡。
「你又在和阿姨吵架啊?」
「啊嗯,沒有,我」
童瀅瀅微微一愣,手下意識一松,沒注意手上還摁着語音按鈕。
隨後,一條十秒多的語音就被發了過去。
但童瀅瀅此刻的注意力卻都已經被顏歡扯住,沒注意plane的事。
她將手機放下,煩躁地撓了撓後腦勺,餘光在煙灰缸上來回打轉。
的確如顏歡所說,她說的戒煙戒酒完全是放屁。
「昨天家裏有點事,忘記給你請假了,童姐。」
童瀅瀅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問什麼,卻最終沒能出口。
「.沒事,去換衣服吧。」
於是,如此回復。
沒提扣錢的事?
顏歡訝異地一挑眉毛。
不過老闆不提他也不提,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他點了點頭,打算直接進去換衣服。
而身後,童瀅瀅那重新恢復半死不活的目光卻一直追隨着顏歡。
她有一些疑惑。
如果田力那傢伙說的是真的,顏歡真的有一個這麼有錢的阿姨,那他還會來上班嗎?
這個狀態,一點也不像受到資助了的樣子啊.
難不成,其實田力誤會了?!
想到此處,童瀅瀅渾濁不堪的眼神稍稍明亮了一些。
真沒辦法呢.
需要努力打工掙錢生活的迷途男高,只能由我這樣大方的美女老闆來幫助了~
「喲,小歡,你還來上班啊?」
「為什麼這麼說啊,力哥?」
店裏,關融呵呵一笑,
「昨天阿力都看到你阿姨來看你了,說她開的那車可貴了。」
「是吧?燭龍三!雖然我是內燃機黨,對電車不怎麼感冒。但我看過測評,那車是真的挺牛的。我沒看錯吧,昨天?」
田力,你包是看錯了的。
童瀅瀅跟着顏歡走進了店裏,喪系的眼神中露出了這樣篤定的含義。
然而,聞言的顏歡卻微微一笑,回復田力道,
「原來昨天力哥你在啊,我都沒看到你,你也沒和我打招呼。」
欸?
童瀅瀅眨了眨眼。
「害,我就路過,離你們挺遠的,你們剛下車直接上樓了,壓根沒來得及好吧。」
顏歡沒再多說,準備進去換衣服。
田力原本還想問他什麼時候辭職不幹了,但看着童瀅瀅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
求生欲告訴他,此刻他最好不要這麼做。
田力訕笑了一下,而童瀅瀅已經走到了跟前。
見她勾了勾手,說道,
「把我沒喝完的那瓶高地女皇給我。」
高地女皇,威士忌酒。
「好嘞,童姐。」
田力還十分熟稔地將裝着冰塊的酒杯一起遞給了童瀅瀅。
拿着這些,童瀅瀅又坐到了自己熟悉的靠後門的角落位置上。
「咕嚕嚕~」
傾倒的酒水將冰塊染色,她倒得不多,畢竟品嘗和買醉也是有區別的。
抿了一口威士忌,撐着自己的下巴,眼眸看向店內。
看着顏歡換好了衣服出來,而店裏的客人也漸漸多了一些。
其實真要論起來,田力的調酒水平也就是半路出家,還過得去的水平。
童瀅瀅倒是調得很好,但她一般不會自己弄。
酒館生意不錯的主要原因有兩個:
一是店鋪臨街,人流量大,當然客人也就會比那些位置偏僻的店要更多。
二是裝修格調不錯,算是品質很好的清吧,與周遭的南區風格簡直格格不入。
如果要安靜地小酌一杯,這裏便是南區最好的選擇。
第一點要歸功於童瀅瀅,畢竟這鋪面是她買下來的。
至於第二點,以她「酒後點子王」的名號可知,主要歸功於顏歡。
剛開始打算開店的時候,童瀅瀅完全是準備用毛坯房風格營業的。
不過被來應聘成功的顏歡勸阻,才多花了一點錢裝修。
是的,顏歡是童瀅瀅招來的第一個員工,田力和關融都是後來才加入的。
可以說,現在的「童謠」都是童瀅瀅和顏歡商量着一點點弄出來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隨意,童瀅瀅給的錢也着實不少。
一周工作28小時,別人都是按時薪來算,童瀅瀅則是按月薪的標準給。
一天200,一周工作滿28小時她就給1400,然後節假日各種紅包獎金也沒斷過。
正如顏歡一直強調的那樣,童瀅瀅對他的確很大方。
「不過,就算再怎麼大方,這小子其實還是挺累的吧?」
抿着威士忌,童瀅瀅看着顏歡工作的背影,如此想到。
嘛,雖然這個傢伙在這工作又養眼又能讓自己變得健康,說不定壽命都會延長。
但是,就因為這樣就要讓他接着辛苦地來打工,好像又有一點太自私了。
童瀅瀅又倒了一杯酒,吐出了一口濁氣。
自己也有點積蓄,似乎可以效仿她的阿姨那樣,不用他工作直接給他錢。
可是,名義呢?
人家是顏歡的親戚,你是什麼人?
而且,這完全就是包養了吧?
雖然童瀅瀅覺得也不錯,但恐怕這對顏歡而言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拿着很多錢剝奪了他努力的資格什麼的
太殘忍了。
「叮咚~」
就在此時,桌面上的手機又響了。
是plane的消息。
拿起來一看,又是她老媽發來的消息,
「喲,悄聲幹大事嘞?說話的那小子誰啊,聲音還蠻好聽,挺年輕的一小伙子吧?什麼時候處上的?」
童瀅瀅無語地單手敲字,
「丟,別亂造謠啊,沒處。」
「你哄鬼啊?你平時是怎麼和我們說話的,又是怎麼和人家說話的?你雙面人啊?」
「還不是你們太煩人?」
「是咯,我們煩人。真是,生叉燒都好過生你啊!」
丟.
童瀅瀅懶得回消息了,只是倒酒。
但李秀梅同志卻又發來了消息,
「你從小就獨立,一個人跑去麟門讀書,家裏也沒什麼錢,幫不上你什麼。
「我們也不是要逼迫你結婚,就是每次打視頻看你精神都不好,好關心你的。
「在那邊自己有沒有煲湯飲啊,有沒有好好食飯啊?
「去麟門的機票太貴,我們幾年都難得看你一回,所以想有個人能替我們關照下你.
「剛剛那個男生要是合適你就好好處,別拿你那爛脾氣對人家,要真誠一點,知唔知啊?」
童瀅瀅沒再回消息,原因一如許多冷暴力的藉口那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對母親說一些什麼。
要是讓爸媽知道她在麟門混黑社會,估計能嚇得他們三天三夜睡不着。
「好。」
打了這樣簡單的回覆過去,童瀅瀅一杯酒下了肚,又抬起旁邊的酒瓶準備倒酒。
卻被一隻手輕輕伸手攔住。
「.」
那無神的眸不用抬起也能知道,能這樣攔她的人不多。
「童姐,雖然早就知道你說戒煙戒酒是放屁的,但你是不是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童瀅瀅撐着下巴,轉頭看向身邊的顏歡,
「嗯哼?」
「童姐,之前就和你說過,越是因為爸媽催婚煩躁而喝酒,你爸媽催婚就催得越緊。」
童瀅瀅看着眼前的顏歡,沉默片刻,卻沒回復這句話。
反而指了指對面,輕聲道,
「坐,有事和你說。」
顏歡眨了眨眼,看向那邊,說道,
「店裏還要忙。」
「沒事,坐。」
顏歡思考了一下,還是坐在了童瀅瀅的面前,
「所以,什麼事?」
「田力說的事,是真的?」
「真的啊。」
這沒什麼好遮掩的,又不需要扮豬吃老虎。
童瀅瀅又倒了一杯酒,沒喝,只是將酒杯懸在掌心,對顏歡問道,
「你在南區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你那阿姨這麼久不來找你,現在倒突然來了?」
「情況有一點複雜,就是」
「小心腰子被人割了哦~」
童瀅瀅喝着酒,目光沒看顏歡,突然如此說道。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得顏歡額頭上冒汗,
「不,人家很有錢的,何必」
「越是有錢越會這樣吧?盯上你優質的器官,給你一點甜棗,然後為了替換自家的孩子壞死的器官,給你這樣沒背景的優質高中生下套。」
「.」
「到時候麻藥勁過幽幽轉醒才發現少了一個腰子,只能可憐兮兮地躺在手術台上,欲哭無淚地悔恨終身嘖嘖,顏歡,可別被騙了哦~」
「這又是什麼電影裏的情節啊?」
「電影的情節都是來自於現實,這是常識吧?」
「.」
顏歡看着眼前眼神壓根沒看向自己,只是默默飲酒隨後自己說一句反駁一句的童瀅瀅,一時無言。
不過,怎麼感覺
於是,他裝模作樣地摸着下巴嘀咕起來,
「嘶,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有一點讓人擔心.」
「是吧?」
「那你說,童姐,我該怎麼辦。我年紀還小,經驗不足,我聽你的。」
「哎,我有一個點子。」
話頭遞到這,童瀅瀅終於眼前一亮地轉過頭來看向顏歡,還豎起了一根手指。
然後,她看見的,便是面無表情,仿佛已經看穿一切的顏歡。
「.」
「.」
兩人對視一眼,童瀅瀅那陽光明媚的點子表情也瞬間一僵。
完了,被這小子看穿了!
「說啊,童姐,什麼點子?我聽着呢。」
顏歡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童瀅瀅,如此問道。
步步緊逼之下,讓童瀅瀅的額頭上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層虛汗。
眼神躲閃起來,她極其心虛地敷衍道,
「我我忘了。」
「.」
顏歡嘆了一口氣,隨後看着眼前的童瀅瀅,微笑着問道,
「童姐,你該不會是捨不得我走吧?」
「完全沒有。」
秒答。
就是那喪喪的眼神依舊沒看顏歡,只是握着酒杯,看向店門口的方向。
嗯,完全就是有。
「不管有沒有吧,不過暫時我還沒有辭職的打算。」
「!」
童瀅瀅看向店門口的動作沒變,眼眸卻轉動着看向了顏歡。
飲了一口酒,她似乎是毫不在意地說道,
「嚯?」
「葉阿姨之後會給我生活費,但畢竟這裏也待了這麼久,困難的時候都是童姐你幫襯的,對這也有感情,說走就走也太無情了。而且這裏離家又這麼近,也就幾步路的事。」
「嚯」
一樣的聲音,就是語氣有了一點變化。
大概是「繼續說」的意思吧。
「不過童姐,之後可能一周不會滿時來五天了,只能有空再過來。之前倒也不算太累,但能空出一點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當然更好。所以,童姐你最好還是再請一個員工來分擔一下壓力。」
「嚯。」
這是「我知道了」的意思。
童瀅瀅咬着酒杯的邊沿,那一直朝着店門口的腦袋終於一點點轉過來,面向顏歡了。
對這有感情?
一個破酒館而已,能有什麼感情?
要說有感情.
嘶,難道,這小子真的喜歡我?
童瀅瀅眨了眨眼,打量起了眼前顏歡俊美的五官。
一時之間,先前的糾結、母親在plane里說的話,紛紛化作洪流,擠在了一起。
這樣的力量讓她張了張嘴,竟然主動開口詢問,
「你剛才說的,對這有感情是什麼意思?」
帶着淡淡酒精氣味的呼氣在杯中流轉,打出了薄薄的霧氣貼在杯壁。
使得透過玻璃看去,坐在對面的俊美少年是那樣朦朧。
這恐怕就是此刻童瀅瀅眼中的顏歡。
「哦,就是對童謠這個酒館的感情啊,不然還能是什麼?」
「.」
童瀅瀅微微一愣,將杯子放下。
霧氣消散,她看向眼前露出了陽光笑容的顏歡。
「哈?」
「你看啊,童姐。以你的本事,這酒館沒我早倒了。要是我一走,估計沒幾天就看見門口掛着『店鋪轉讓』的牌子了。」
「.」
「畢竟在這工作了一年多了,還離我家這麼近,每天下樓買東西路過都能看見,看着它倒閉了童姐你不心痛我都心痛啊。」
「.」
童瀅瀅那躲閃的眼神逐漸化作了半死不活,又逐漸從半死不活化作了要殺人的目光。
她抿了一口酒,又將酒杯放下,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同時,右手已經伸入了外套之中,
「嗯,然後呢,還有什麼要說的?」
見狀,顏歡默默起身,對童瀅瀅說道,
「還有就是,我明天要請假。我明天要和同學去參加麟門的遊戲集會,晚上估計會在外面吃飯,趕不回來。」
「.」
童瀅瀅已經掏出了電棍,而顏歡則若無其事地看向店裏,
「店裏客人多了,我得趕緊去幫忙了,童姐。」
顏歡轉身就走,然而坐在原地的童瀅瀅卻依舊注視着他的背影。
嘴唇顫動了一下,她忽而開了口,
「等一下。」
顏歡沒回頭,只是無奈地問道,
「.又怎麼了啊,童姐?」
「之後.工資不變。」
顏歡有一些意外,連忙轉過頭來,卻只看到了低頭倒酒的童瀅瀅。
紅色劉海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眸,讓顏歡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見她紅潤可口的唇。
「.好嘞,童姐。」
沉默片刻,顏歡微微一笑,如此應道。
那少年轉身去工作了,獨留童瀅瀅還坐在原地,臉頰染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潮紅。
「.」
許是因為喝了些酒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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