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晚,遠月校園外。
背着書包的俊美少年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隻別人看不見的黑色貓咪。
喵醬眨巴着碧眼,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不遠處一直跟着的某人。
那人並非半透明,頭上戴着掩蓋身份的漁夫帽、墨鏡和口罩,從顏歡離開學校起就一直不遠不近地跟着...
「喵~」
喵醬喵了一聲,抬起頭來瞄準了顏歡的肩膀。
肉墊原地踏步醞釀了一下,然後稍稍用力後一躍而起,輕盈地落在了他的肩頭。
如液體一樣的身子靈巧地從他的右肩走到了左肩,隨後向前探出了毛茸茸的貓頭看向了顏歡。
柔軟光滑的毛髮順着顏歡的脖頸遊動,最後遲來那彎彎的尾巴勾勒過他的喉結。
顏歡眨了眨眼,便聽到喵醬道,
「柏憶好像還在跟着你喵。」
「我知道,她樂意當個跟蹤狂就讓她跟着吧...」
顏歡一邊在腦內和喵醬對話,一邊也回想着剛剛教室內發生的事,勾勒起了思路,
「她修改器的效果我還算是了解,以前看過挺多類似的本子,各種玩法都大概知道…
「我覺得,她修改器發動時能操作的點其實比葉詩語的要多,而且性別轉換之後效果沒有那麼猛...如果這個修改器沒有附加其他功能的話。」
無關心的作用對象主要是她自己,本質上只需要顏歡裝作不會發現她就可以,沒啥硬控和強制效果,算是幾個修改器中最好操作的一個。
「不過,她這個人我了解得不多。性格也好、習慣也好,以及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愁怨。」
喵醬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鬼鬼祟祟的柏憶,問道,
「所以,剛才你是打算採取和葉詩語一樣的套路嗎?利用她的良心?」
顏歡搖了搖頭,
「只是想試探一下她這個人是什麼情況,所以賣了一點慘。
「讓一個人直接看到她犯下過錯帶來的後果,有的人會感到懊悔、有的人會覺得無所謂,還有人會覺得更興奮...」
說着說着,顏歡已經走到了公交站。
他瞥了一眼手機,輕聲說道,
「社交裏面對不同的人便需要不同的社交手段,我覺得對付這些修改器的宿主也一樣。」
喵醬歪着腦袋點了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嗯,我明白了...」
實際上完全沒搞懂!
但感覺應該很厲害!
反正聽顏歡的沒錯!
「你明白個der,我都還沒明白呢...她一直站在後面一言不發,開着無關心還戴着口罩,我基本上什麼都沒發現...」
「喵!」
喵醬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餘光卻看見他打開了瀏覽器,顯示出了搜尋引擎的界面。
「不過,她算是半個公眾人物,網上應該有她的信息...」
原來是準備藉助網絡的力量去搜索柏憶的信息嗎。
還沒搜,顏歡便看見搜索框下面就跳出了相關搜索,
「柏憶電影」
「柏憶演技為什麼這麼差」
「柏憶神圖」
「柏憶是男的還是女的」
顏歡點擊了搜索,這才轉到了柏憶的詞條。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她穿着JK制服的側顏照,頭前的空氣劉海帶着弧度。
一雙眼眸與你隔空對視,仿佛青春時班級上那個最喜歡女孩的目光不經意間與你相撞,彼此都稍稍一愣。
本應下一秒就羞澀地錯開視線,可照片卻讓此刻定格,化作了心動。
「柏憶:麟門少女演員、新生代偶像、歌手。」
「清美的容顏:11歲經由麟門八坂演藝公司試訓選拔髮掘成為童星,兩年後轉型,在《青人》綜藝中一經亮相便驚艷四座,被國內外網民捧為『最有青春感的偶像』...」
八坂演藝公司...
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啊...
顏歡接着向下看。
「演藝生涯:出演的首部文藝戀愛電影《相戀黃昏後》,講述了女主角阿檬(柏憶飾)與平行世界的阿檸(柏憶飾)相遇、相知、相戀的故事。」
「故事簡介:從小家庭不幸的內向少女阿檬與平行世界家庭美滿卻性格叛逆的阿檸在黃昏後逐漸交織的世界線中逐漸萌發了情感...」
「票房情況:於東洲地區除龍國以外地區上映,市場反響與口碑均不佳,其中柏憶關於阿檸的部分更是被部分媒體評為『災難級別的演技』...但該電影於一年後西洲的彩虹電影節展中獲得獎項提名...」
彩虹電影節獎項...
啊,想起來那是個什麼電影獎了。
怎麼形容呢?
這麼說吧,去年得金獎的作品是一部櫻國古代歷史劇。
講述一個黑人武士為了給自己效忠的主公復仇,對敵方首領展開刺殺的故事...
當電影反派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執着時,他一邊吐血一邊大喊道,
「哪怕彼此都是男人,也不要小瞧我對主公的愛啊!!」
差不多是能被這樣內容感動的獎項。
而詞條向下滑,很多都是關於她參加的綜藝和活動之類的。
直到最後一個詞條,才介紹了一兩句她創作並演唱的歌曲。
《青春告急時》、《星非月》...
幾首流行風格的歌曲。
將一切全部看完,顏歡發現自己唯一可能與她有交集的地方就只有兩個。
一個八坂演藝公司、一個遠月學院。
遠月學院可能較小,畢竟她都基本不怎麼來學校。
而八坂演藝公司...
先前提過,顏歡為了爬出南區嘗試了很多方法,童星便是其中一條路。
他本身是不打算幹這行的,畢竟他自認為自己不擅長表演,也不是喜歡拋頭露面的那種人。
但八坂的星探來南區和他商量,說可以先去試訓,每個月給工資的那種,還不少。
顏歡是本着暑假掙個生活費、學費的想法去的。
但沒料到他本身條件很好,去那之後的順利程度簡直超乎想像。
連試訓都不需要,八坂說什麼都要和他簽約,一副只要你敢來什麼offer我都敢給的樣子。
一切看起來都不錯,對吧?
如果忽視掉對方老闆那熱切得像是要把他給吃掉一樣的眼神的話...
是的,八坂的老闆是個只喜歡小男孩的狠人老頭。
大概是惡魔要附身八坂旗下的男孩藝人都要求他先退出去的那種。
這種情況下顏歡能不跑嗎?
不跑等着被撅?
於是,鋼筋一樣直的男孩渾身寫滿了抗拒,直接強硬地拒絕了八坂的所有邀約,然後跑路...
「滴滴滴...」
「京合遠月站,到了。」
公交車進站的聲音將顏歡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他抬眸看向眼前,眼中還是有一些疑惑。
該不會...
就是因為八坂裏面的事情?
可那裏的事情能怎麼得罪她啊?
難不成才11歲的她就走上了磕邪門CP的道路?
顏歡如此疑惑地想着,取出了自己的耳機盒,戴上了耳機。
打開音樂軟件,輸入了「柏憶」。
嗯,剛好有版權...
「各位乘客,請有序上車~」
「喵~」
肩頭上的喵醬動作比可愛的喵叫聲還要更快,輕輕一躍就跳入了公交車內。
而顏歡則先點開了柏憶的一首叫做《星非月》的歌曲,隨後才邁步上了車。
車上沒什麼人,他便找了後排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寂寞的夜,星星點點...」
「瞭然生趣,眨着眼~」
「銀河濺落,月據視野...」
「各自璀璨,何須比?」
嗯...
挺好聽的,聲音也很乾淨,不知道是不是自學過聲樂課程。
柏憶動聽的歌聲伴隨着結他聲傳來,讓靠在窗台上的顏歡又多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作詞:柏憶,作曲:柏憶,編曲:柏憶...」
正是此刻,車門處走上來了一位全副武裝的口罩人。
她瞥了一眼顏歡的方向,默默坐向了他的更後方,最後一排。
盯~
顏歡則全然不理她,只是靠着窗聽着歌,看着外面的剪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懷中一隻黑色的肥貓端莊地抱着爪爪坐下,回頭看他。
「喵~」
微微一笑,他悄悄把一隻耳機摘下來,放到了它豎起的一隻耳朵里。
沒聽到什麼歌,倒是惹得喵醬癢得不行。
它連忙搖頭晃腦,用後爪撓起了自己的耳朵,順帶出聲抗議,
「喵!」
......
......
「滴滴...」
「滴滴...」
直到手裏的手機作響,柏憶那幾乎快要睡着的混濁意識才堪堪清醒了一些。
從京合區坐到南區實在是有點遠,昨天心驚膽顫地離家出走,今天又在外面跑了一天,這一偏頭就有一點困。
看向前面,看見那位少年依舊靠着窗聽着歌,她才放鬆了一些。
瞥了一眼手機,原來是上面傳來了幾條消息。
「一諾姐:」
「小憶,警察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哦。」
「伱媽正在滿世界找你呢。」
看到這消息,柏憶的意識瞬間清明起來。
她連忙坐直了身體,皺着眉頭敲起了字,
「不用管她,一諾姐,你就說你不知道我去哪了。」
那邊的名字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倒是不用擔心我會出賣你啦...不過你不可能這樣一直下去吧,你和你媽的問題必須要解決。
「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
我在跟蹤那個傢伙呢。
就在柏憶想隨口敷衍幾句過去的時候,車輛緩緩停下,前面的顏歡也背起了書包站起身子來。
到站了!
柏憶連忙先將手機鎖上,隨後也悄悄跟着顏歡下了車。
車站附近是一個十字路口,算是南區中非常熱鬧的地方了。
夕陽已然落下,南區的夜是屬於霓虹燈、喧鬧與煙火氣的。
這些氣氛好像簇擁着那位少年,帶着他走入了一家名為「童謠」的酒館。
相反,臉被遮得嚴嚴實實的柏憶就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四周不時走過的路人紛紛投來目光,讓柏憶非常不自在地低頭略過。
手指間,一枚精緻的懷表不知何時被握住。
他在那家酒館裏打工嗎?
就在柏憶在門口打量着那家已經坐了不少客人的酒館時,她手裏的手機又響了,
「滴滴...」
低頭一看,這回的是plane的來電顯示。
「一諾姐」
柏憶沒有懷疑,直接接了電話湊到了耳邊,
「一諾姐,你...」
「柏憶,你現在到底在哪?!」
是左江琴的聲音。
柏憶的身體微微一僵,她不可置信道,
「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大晚上的跑出去一晚上不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聽到母親那有一些顫抖的聲音,柏憶抿了抿唇,還是心有不忍。
可此刻,內心被母親那些話語刺痛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那疼痛拒絕着和解,逼迫着她反抗...
哪怕,反抗的結果向來都是爆發矛盾。
沉默片刻後,她最終咬着牙說道,
「我之後自己會回去的,你不用來找我了...」
「什麼叫我不用來找你了!不是來找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在和這個李一諾聯繫!」
果不其然,左江琴被柏憶的反抗給激怒了,
「讓你不要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就是被這紋身妹給帶壞的!!放着康莊大道不走,天天想着鬼混,你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到底在哪?!」
一聽到這話,柏憶內心裏的那股積蓄的憤怒也同樣被點燃了。
她捂着自己的電話,對着電話那邊吼道,
「什麼都是我的錯,什麼都是別人的錯!你從來就沒有一點錯嗎?!」
「我錯哪了你說說?生你養你,天天照顧你吃照顧你穿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
柏憶的臉都漲紅了,她握着電話剛要說什麼,這才發現路邊已經有很多人看過來了。
一股害臊的感覺湧上臉頰,她眼角帶着水汽連忙握着電話朝着旁邊的小路上走去。
但就是這一段時間的不說話,讓電話那頭的左江琴也動了真火。
從昨天晚上到今晚,她找了足足一天,而她認為這都是柏憶的不懂事造成的,
「你看看你,平時課也不好好上,活動也不好好參加,做什麼都三心二意的,我看着不着急嗎?你都這樣做了我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我是不是要給你供起來才行啊?!」
「我需要你這樣做嗎?明明你什麼都沒問過我自己的意見!參加各種活動也好,去遠月也好,什麼都是你決定的!既然你全部都決定了,那你去做好了,還需要我幹什麼?」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好!這些資源你瞧不上,人家求都求不來!你叔叔為了你欠了多少人情你知道嗎?你以為演藝圈有這麼好走嗎?」
此刻,電話那頭,一家紋身店二樓的房間內,一堆警察以及被警察圍住的一位彩發、打了唇釘的紋身女人同時嘆了一口氣。
原本都已經告訴過左江琴了,無論如何先把孩子勸回來再說。
但左江琴一聽到那邊雜亂不堪的聲音,一想到柏憶的不懂事就動肝火。
尤其是被柏憶頂嘴之後,這種火氣甚至越來越大。
「你有我和你蔣叔叔幫你忙前忙後,你看你們學校的那個顏歡有嗎?他家裏沒爹沒媽的,到現在都要打工賺生活費!你不想走演藝圈,不滿意我們的安排,行啊!那你倒是在別的什麼方面做出一點成績來啊!
「學習上從小就一塌糊塗!這麼喜歡寫歌,有多少人買你的賬?好歌都要講發行、講曝光,更別說你那三腳貓的歌了!明明什麼都做不好,還要講這個講那個...哪有這麼多問題可講,我問你?!」
電話這頭,被口罩覆蓋口鼻原本就沉悶,聽着母親一句句否認自己選擇的一切,更是讓她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當她終於聽到母親評論自己的歌曲時。
當然感覺到憤怒,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不知為何,眼淚卻已經完全抑制不住,
「左江琴,我真的...最討厭你了...」
下一秒,她忽而猛地將自己手中的手機給砸了出去。
「砰!」
那沒有手機殼包裹的手機瞬間摔在了牆上,玻璃屏幕迸發出巨大的裂縫又狠狠摔在地上。
裏面,左江琴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你給我...聽到沒...」
隨後,徹底熄屏,聲音斷絕。
柏憶靠在牆邊,低着頭,墨鏡鏡片的內側,一滴滴水珠匯聚,又傾瀉而下,滴落在口罩上。
她的身體一點點變軟,靠在牆上的身體也一點點滑落,最終坐在了地上。
抱着自己的膝蓋,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讓母親滿意。
她知道自己學習上真的不夠用功,她知道明星的路不是那麼好走,不可能萬事遂意...
但這一切真的和自己的索求矛盾嗎?
她只是不想再被拿來和顏歡比較了,不想聽着自己的母親一直說別人優秀,一直說要讓自己向別人學習。
她只是想要干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想要母親認真傾聽她寫的歌曲,然後說一句「還不錯」。
可一直以來,她想要的什麼都沒能得到。
自始至終她得到的...
只有否定。
「嗚...嗚嗚嗚...嗚嗚嗚...」
「咔噠...」
就在柏憶在這不知名的小路上哭泣的時候,旁邊小路上的門卻忽而開了。
柏憶連忙抬起頭來,透過淚水與墨鏡的雙重遮掩,她只能模糊地看見一個拎着垃圾袋、穿着酒保服飾的身影。
對方似乎也微微一愣,沒料到這裏居然還有一個人在哭泣。
隨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姐姐,這裏是丟垃圾的地方,不能坐哈。」
「......」
不是,林北在這傷心得不行,你在和林北說這裏能不能坐?
柏憶愣愣地抬頭。
而這一抬頭,調整了角度,她便從鏡片上某一塊未被淚水沾惹的清晰處看到了那帶着微笑的少年模樣。
是顏歡?!
這…這是他工作的酒館後門!
此刻他已經走到了柏憶的身邊,把垃圾丟進了她身旁的垃圾桶里。
柏憶後知後覺地想要起身離開,卻又聽見他說道,
「要來店裏休息一下嗎?
「......」
柏憶抽着鼻子,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她抬起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墨鏡內側,隨後又尷尬地指了指旁邊的手機,輕聲道,
「手機壞了...我付不了錢...」
「沒事,坐一會不收費。」
顏歡微微一笑,替她將掉落在地、已經碎屏的手機給撿了起來。
隨後,遞到了她的面前,
「店裏還有位置,如果到時候人滿為患了再走也不遲。」
柏憶抬起眸子打量了他一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然而顏歡只是重重地將手機放到了她的手中,隨後走在了前面帶路道,
「跟我來。」
「...嗯。」
柏憶只好跟上。
從酒館的後門進去,這裏是內側,擺了一兩張桌子,尋常不會有什麼客人來,只有童瀅瀅那個酒鬼會在這裏偷偷喝。
顏歡就讓柏憶坐在這裏休息,順帶說道,
「這裏可是南區,小姐姐。小街小巷的最好還是注意一點,不要獨身一人走進那裏,明白嗎?」
在旁邊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了她,還貼心地附贈了一根吸管,
「混南區的可不會管你遮沒遮住臉,對他們而言這就像是開盲盒一樣刺激。」
「嗯...嗯。」
看着眼前的熱水,柏憶沒喝,只是轉頭又看向身邊的他。
離得愈近,柏憶真的愈發覺得,當時他被台里的領導一眼相中真是不假。
哈,學習這麼好,還能做學生會長...
柏憶想着想着,愈發覺得心中難過無比。
母親的話語真的宛如一柄手術刀,將她內心的一切給剖開。
就連她唯一喜歡的唱歌都被否認了,她真的不知道...
「叮叮...」
店裏傳來按鈴聲,但柏憶不知道那是什麼含義,只是聽顏歡說道,
「那你就先在這坐會,什麼時候走都行,走的時候記得注意安全。」
她垂着頭,沉默片刻突然啞聲問道,
「那個...你看起來長得真的很帥,就沒有星探來找你去做明星嗎?」
「嗯,倒是也有...」
「…那為什麼你不去呢?」
顏歡眨了眨眼,剛想說一些什麼,那邊又傳來了按鈴聲。
他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又轉過頭來看着眼前這低着頭,全身下意識蜷縮的少女。
看起來是真的被打擊慘了。
越是親近、了解你的人,對你造成的傷害就越深。
其實剛才她和她母親的對話顏歡是聽到了的。
看着她沒追上來,顏歡還疑惑她去哪了。
但也不可能主動去找她,所以就先打着工看看情況。
哪知道準備去後面丟垃圾就吃到了瓜...
他好像大致知道為什麼柏憶這麼討厭自己了。
你能說完全怪她麼?
顏歡也不知道。
不過從解決修改器的視角看來,此刻多關照一下她是必要的。
他思考了一下,隨後,微笑着說道,
「雖然被人賞識感覺的確不錯,但我總是覺得,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才沒去的...」
「叮叮...」
「...但是,這是因為你有得選,不是嗎?」
「叮叮...」
「在這打工也叫有選擇嗎?」
「叮叮...」
「......」
柏憶被他無奈的自嘲給弄得停止了哭泣。
她垂着眸子,剛想說一些什麼,便看見顏歡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眼神介於「把你殺了」和「把我殺了」之間的紅髮漂亮女人。
她手裏拎着一個摁鈴,似乎是用來呼喚員工去幹活的「神奇資本家道具」。
哦...
在看到戴着口罩哭泣的柏憶之後,她的眼神更偏向於「把你殺了」。
童瀅瀅打量着柏憶,其實剛才自從顏歡把柏憶領進來她就感覺要出事,現在果然如此。
本來戒煙戒酒就煩...
你以為你是發了善心救了別人,殊不知這樣很容易被壞女人給纏上的。
你看,一進來就被人纏上一直搭話個沒完。
之後再加個plane,對你死纏爛打一下,多給你點錢…
豈不是直接化作壞女人的狗?
而且你才高一,沒什麼戀愛經驗,長得又招女孩子喜歡,那些壞女人最喜歡你這種男孩了。
小歡,南區的水很深的,你把握不住。
保護純潔的員工可是老闆的職責呢。
顏歡眨了眨眼看向身邊的童瀅瀅,
「童…童姐?」
剛要說些什麼,便看到童姐坐在了柏憶的面前,對着顏歡揮了揮手,吩咐道,
「你去忙吧,客人都等急了。」
旋即,她轉頭看向眼前還帶着淚的柏憶,拿出了煙盒,笑着說道,
「這裏就交給我安排就行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s 3.98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