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傳人都市行 第三十七章 遺物（一更，求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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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將踏出東方明珠的瞬間，古楓身後一個聲音驟響。

    「你，站住！」

    沉思中的古楓抬頭，轉過身子朝着自己身後望去，心中哀嘆一聲，竟然又碰到了熟人，不過對古楓來說，他情願不要碰見。

    「古楓，對吧？」

    古楓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那就沒錯了，跟我回去一趟吧，我們需要你協作調查。」胡蝶說道。

    兩宗命案，特別是死亡人的身份，註定了東海市警局的忙碌，而古風這個唯一一個與兇手交過手的人，無疑會備受關注。

    龍洋瞪了一眼胡蝶，就欲發飆，但卻被古楓攔住了。

    「我隨你們回去。」

    「古楓！」

    「你...」

    白菲菲驚叫了一聲，猛地拉住了古楓的一隻手臂，緊緊抱住，雙目中充滿了擔憂，還有那眸子深處那掩蓋不住的惶恐與不安。

    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動亂，要不是古楓的存在，恐怕白菲菲已經崩潰了。

    恍惚間，她看到了她的爺爺，一樣倒在血泊中，生機逝去，逐漸成為一具僵硬的屍體，死亡的氣息在白菲菲的心頭，無聲凝聚。

    「沒事。」古楓安慰，眸子清明，透露着鼓勵與安靜，輕柔地撫平白菲菲心中的創傷。「你和龍姐先回去，我和他們走一遭，不會太久的。」

    說完，古楓將白菲菲的手交到了龍洋的手中，轉身隨着胡蝶離去。

    「麻煩你詳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回憶儘量全面些。」胡蝶說着，早已經打開了錄音機，開始了錄口供。

    她今天並沒有找古楓麻煩的意思，一臉的正式，精緻的五官如玉般光澤，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的髮絲有些凌亂，但卻沒有梳理。

    這樣的時候，倒是有着與之前迥然不同，很有魅力。

    車子走着，但古楓卻又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始終待在東方明珠那棟大廈里，一柄窄刀，一柄無影劍，幾個模糊的影子，在他的腦海中跳躍。

    三個人！

    這一次古楓很肯定，前兩次的殺機，是一樣的。但是襲殺自己的那人，卻稍稍有些不同。古楓理順了一些腦海中的思緒，得到這麼一個結論。

    也許，他們並不是一起的，古楓的心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聲音。

    「古楓，說話！」

    一個略顯急躁的聲音，在古楓的耳邊嘮叨重複，那雙大眼睛與古楓對視，有諸多不滿，亦有不忿，濃縮在一起，沒有爆發出來。

    古楓依靠在座上，慢斯慢理地開始講了起來。

    事情發生的時間很短，但是古楓卻講的很慢，中間更是斷斷續續，時而沉思、思考，當說到陳應天時，古楓面色有了一絲的變化。

    這個人，他的印象很深。

    結緣於花坊，兩人間說話並不多，但卻蘊含深意，讓古楓猜想了很長時間。紫荊花的輪廓，像是一面符幡，莫測的影子時隱時現。

    他在等人...古楓還記得這句話，可是如今他死了。

    古楓講的越來越慢，但是胡蝶卻沒有催促，她的心神，似乎融入了古楓，安靜地聽着，不像是在錄口供，倒像是說着故事般。

    他把她帶進了自己的迷茫，讓她幾乎迷失。

    古楓的話，已經超出了口供的範疇，但是胡蝶卻依舊未察覺似得，托着下巴，雙眸眨動，定在古楓的臉頰，如痴入神。

    「頭...頭..」

    胡蝶懊惱地回頭，沒好氣地叱道：「什麼事啊？！」

    駕駛位上的警員靠口，好心提醒道：「頭，你們偏題了..」

    「開好你的車就行了，這邊難道你以為我聽不見嗎？」胡蝶再次叱道，俏臉上飛上了一絲通紅。

    「....」

    警員很無語，但是在胡蝶的威壓下，閉上了嘴巴。

    「後面呢，怎麼樣了？」胡蝶回頭，繼續盯着古楓追問。

    「後來...」驀然，古楓的手臂觸到了堅硬，他頓住了。

    那個小盒子，他還沒有打開！

    古楓有些迫不及待，沒理胡蝶的追問，探手從懷中將盒子掏了出來。木盒溫熱，這是古楓自己的氣息，裏面有着什麼？古楓期待。

    「咔---」

    打開扣鎖，似乎有着一道光飛逝出來。

    「這是什麼？」胡蝶好奇地問着。

    只是不等她得到古楓的回應，便見着盒子打開了，流光瑩瑩，像是一顆小小的月牙，散發着清輝，靜靜地躺在盒子裏。

    它皎潔、清冷，像是天上那輪明月的影子，月華四溢。

    在它的下面，壓着一張薄紙，一些烏黑的痕跡，隱隱展現。這是一封信，從那泛黃的紙張上，可以判斷它應該有一些年月了。

    古楓盯着盒子裏的東西，隱隱間倍感親切。

    他小心地捧起了那顆月牙，突然間卻是想要痛哭，他的心，瞬間被淚水充斥，那種複雜的情緒，是他平生的第一次！

    濕潤的雙目，古楓捻起那泛黃的一頁，只是一眼，便身子大震！

    那是一個署名，卻像是穿越了無窮時空的呼喚，簡簡單單，很娟秀的字眼，那是一個女子的手筆，她叫——雪。

    母親！

    古楓哽咽，難以出聲，這是她母親的筆記，是一封家書，隔着數十年時光來到了自己的手上，還有那月牙，那是母親最珍貴之物。

    它們現在，都來到了古楓的手上。

    幾句很暖心的話，古楓想哭，但卻只有淚水，沒有聲音...他的堅強，在這一刻卻是那麼的脆弱，像是一張薄紙，彈指可破。

    胡蝶絮叨的話，古楓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長大了，好好照顧自己。」

    恍惚間，古楓聽到母親在自己耳邊這樣說着，這是母親最大的期望，不要其他，只要古楓好好地活着，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母親...」

    古楓喃語，失魂落魄。

    他緊緊地拽住了手中的月牙，就像是握住了母親的手，捨不得鬆開，那張寫滿了關懷的話的紙頁，被他鄭重地收起，疊放在心口。

    「為什麼...」

    古楓不懂，不明白，他的腦海，浮現了一張掛滿微笑的臉，很遠，但似乎又很近，他想伸手去撫摸，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支離破碎。

    「您到底去了哪...」

    「我想您...」

    「您真的不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