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這件小事 第95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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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森一斷氣，她的神識就甦醒了過來。她「看」到箴景把她從酒缸中撈了出來，後又帶着她神秘兮兮的離開，最後抱着她一起上了塌，頭貼近她的頭，磨蹭起來……

    同在屋檐下那麼多年，沒想到這傢伙竟有那麼獨特的愛好，他想對她冰清玉潔的白骨做什麼？！

    林森不太清醒地想到這兒，覺得識海里混沌一片，神識看到的景象也是模模糊糊、搖搖晃晃的。晏九娘的酒真是太厲害了，才泡一會兒，竟讓她一具白骨也是醉了。

    林森開始感到她的骨架開始發熱，那細密綿長的痛楚又開始侵蝕她的每一寸骨骼，深入識海的每一處。林森趕緊收回神識，專心抵禦這難捱的折磨，她對箴景接下來要對她做的事情也實在是不忍直視。也不知是因為吸收了錦參還是識海都染上了醉意，林森覺得神識沒有以前那麼疼了，但骨頭還是很疼。

    箴景並沒有如林森所想像的那樣，對着她做出這樣或那樣的事情，他眼中閃着異樣的光彩，把身旁的骷髏頭掰了過來，眼睛對上了那兩個黑漆漆的洞。別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具普通的白骨，但是他能看見，白骨的額心閃耀着一團金色的光芒，那是林森的識海。

    箴景閉上眼睛，把全部的神識都探進林森的識海中，尋找着裏面跳動的七彩光輝，那是他一直想要的，林森的情與欲。

    林森此時雖迷糊着，但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強大的神識侵入自己的識海中，這神識神秘強大，比大乘期的還要厲害，它盤旋在她的識海上方，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林森忍着劇痛，想把這股神識趕出識海，但這股神識太過強大，根本無法撼動。它極其不要臉的在識海中到處搜索着，完全無視林森的抗議。很快，它就找到了它想要的東西。

    林森看到那股神識往識海中一個空蕩蕩的角落飛去，即使看不見那裏有什麼，但林森也能感受到，那裏有着對她而言十分重要的東西。

    箴景的神識已經找到了林森的七情六慾，他想把它們全都帶走，但不知為何，那些七情六慾像生了根似的，牢牢地黏在識海中，無論他怎麼生拉硬扯，都不離開原地。

    整整九天，箴景全耗在了林森的識海中，只專心致志地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林森的七情六慾給撬出來，林森感覺到這股神識似乎要帶走自己的什麼東西，但她的神識比起它來實在太過弱小，根本沒有反對的權利，後來感受到這神識好像絞盡腦汁都沒有得手，也就由着它了。

    九天九夜過後，林森的最後一絲肌膚生成，她睜開眼睛，「噌」的一聲從榻上跳了起來，與此同時，那股神識也退出了她的識海。林森看着躺在身旁的箴景，冷哼一聲，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林森搖了搖還有些不清醒的腦袋，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着也睜開眼的箴景，「你、你這王八蛋，你想對我的識海做什麼？」

    箴景揉了揉生疼的腦袋，他看到林森站都站不穩，還有些搖搖晃晃，眉梢動了動。這酒意都滲到了骨子裏，現在看來她還沒清醒呢，他的知識和經驗告訴他，千萬別和酒醉的人講道理，先讓她冷靜下來再說。

    箴景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怪笑：「你先坐下來，喝杯茶冷靜一下，我們再慢慢談。」

    「呸，誰信你的鬼話，你們公的都沒一個好東西。」林森已經祭出了她的大槓鈴，箴景的四肢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四隻從地面冒出的小金手牢牢地抓住，並扣在原地。

    林森雙手舉着變大了的大槓鈴，站在軟榻上，居高臨下地對箴景道：「別以為我好糊弄，我早就發覺你不對勁了，你神識那麼強大，一定是奪舍了可憐的箴景……」她前傾又後仰了好一會兒，手上的槓鈴要掉不掉，突然怒喝一聲：「說！你是何方妖孽？佔着箴景的身體想幹什麼？！」

    箴景：「……」醉得果然不清，他看到林森醉眼惺忪，向前走了幾步，仿佛手中的大槓鈴下一秒就要對着他砸下，箴景忙道：「先放下武器，我們靜靜地坐下來談一談，我保證對你絕無隱瞞，我也沒有任何傷害你的意思。」

    林森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我才不信你，你再不老實交代，信不信我一個傳訊符就有十幾個粉紅

    男團來爆你的菊？！」說着，手臂微微動了動，竟是要來真的了。箴景見狀，只能再次動用疲倦的神識，把林森的感官都切斷了。

    大槓鈴掉到軟榻上，砸塌了半邊，接着林森以極其不雅的姿勢向後一仰，摔到了大槓鈴上。她雖五感都被阻斷，但陽氣始終沒有收回，箴景還被小金手抓着，兩人就這麼狼狽地躺在地上。

    箴景的聲音在林森的識海中響起，此時她天地萬物都無法感受，只能聽着他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個故事……

    雅崇仙君以五靈根之資飛升仙界，又用了最快的速度，從最低等的地仙修煉到了離仙帝只有一步之遙的仙君，所有仙人都說他是天縱奇才，恐怕會成為第五位仙帝，但就在方壺仙帝冊封他為仙君的那日，雅崇仙君卻打傷眾位仙使，偷走了仙界重寶重塑返生輪。四位仙帝大怒，追捕多日，最終聯手拿下雅崇仙君，把他囚於仙界界石之上。仙界界石生於混沌，早開有靈智，自取名為雲出岫，並修得仙身，只有這塊年紀與仙界一樣大的界石才鎮得住實力強盛的雅崇仙君。

    界石無情無欲，從開靈智起便立於雲海之中，默默守護着仙界，每當仙界有大事或有異端將要發生時，界石都能感應天召，在石上顯示出來，而在無大事的日子裏，修成了仙身的界石喜歡化成人身隨意走動，看看這仙界的一花一草，眾生百態。但自從雅崇仙君被捆仙鎖綁在他身上之後，界石就不能這麼做了，也無法隨意走動了。仙帝們說，一塊大石頭綁着一個人到處溜達，這始終不好。

    界石心想，不溜達就不溜達唄，反正他無情無欲，不會因為這個決斷而產生喜或者悲的情感。雅崇仙君就這麼被綁了十萬年，界石也聽雅崇仙君對胸口的小花說話說了十萬年。時間的沉澱，和獨天得厚的對天道的感悟，仙界事乃至下界事，界石都知之甚廣，他知道雅崇仙君偷竊重塑返生輪是為了長在胸口上的那朵夢生花，裏面藏有他師娘的元神。

    雅崇仙君愛慕自己的師娘，為此不惜被逐出師門，也要帶着師娘離開，可惜雅崇仙君的師娘只是沒有靈根的凡人，無法修煉，吃再多的丹藥都無法抵擋生命的逝去，雅崇仙君心有執念，千辛萬苦尋來夢生花，讓師娘的元神附於其上，從青玉界飛升到仙靈界，再從仙靈界飛升到上界，只為了尋找能讓死人復活的方法。最後經人指點，得知仙界重寶重塑返生輪不僅能重塑*，還能起死回生，下定決定偷了過來，但最終功虧一簣，被四位仙帝抓回囚禁。

    雅崇仙君不放心把花兒放在別處，乾脆在胸前劃了一刀，把夢生花種了進去。花兒吸食他的血肉，白色的花蕊和淡紫的花瓣早已變成了妖異的紅。雖無法聽到花兒的聲音，但界石卻每天都能聽到雅崇仙君對花兒說的話，聽他一遍又一遍地說他們的相識相遇與相處，神態或痴或狂，語氣時喜時悲。

    看着雅崇仙君從仙界最得意的青年才俊淪落到此處與他經歷風吹雨打，三十六顆鎮魂釘釘入四肢，傷口永遠沒有癒合的那一天，在雅崇仙君又一次對着胸口的花兒露出微笑後，界石忍不住問：「可會後悔？可是心甘情願？」

    界石永遠也忘不了雅崇仙君冷峭的神情，「你無情又無欲，怎會知我的感受？怎會知我不是心甘情願？」接着他似不再想多說，「罷了，你永遠都無法體會箇中滋味。」說罷，雅崇仙君繼續與胸口的夢生花對話，不再理會。

    界石從雅崇仙君的話中隱隱聽出了一些鄙視，對他無情無欲的鄙視，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嚮往，想擁有正常的七情六慾。開靈智者，天生擁有七情六慾，即使是弱小如精怪，開靈智時擁有的七情六慾並無完全，但也會在未來的歲月中漸漸補全。所謂七情，既是喜怒哀懼愛惡恨，六欲指對心儀者產生的六種*：色、欲、形貌欲、威儀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相欲。

    界石不知是自己天生沒有七情六慾，還是仙界不需要界石擁有七情六慾。他生於混沌，開了上百萬年的靈智，擁有幾十萬年的仙身，歷經如此漫長的時光，得到那麼多的仙氣滋養，竟是一絲情一絲欲都沒有產生。他開始疑惑自己為何而存在。當他知曉下界有修士擾亂天道定下的命運，把兩個異界之人帶到這個世界時，界石坐不住了，第一次違抗了仙帝們的命令。

    這個世界的芸芸眾生，開靈智者皆生有七情六慾，這是天性，受天道法則所保護，無人可以未經他們同意拿走他們的七情六慾，即使搶到手，也會迅速的灰飛煙滅，但異世之人不在這個天道所預測的範圍內，所以奪走她們的七情六慾是可行的。界石對仙帝們無哀無懼，主動放了雅崇仙君，而作為交換，雅崇仙君助他把元神投下青玉界……

    「箴景與我修為相差太大，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能讓元神適應他的身體，等我恢復行動時，才知道何善已經被你殺了，我只能從你身上才能得到完整的七情六慾。但沒想到你的識海那麼牢固，我雖可以侵入，但無法抽出你的情絲和欲種。」

    以前的箴景，現在的雲出岫，扯了扯嘴角，擠出個冰冷的笑容：「你是不是吸收了錦參，所以識海才那麼牢固？神識也比同階的修士要強上許多。」

    故事那麼長，林森的酒已經醒了大半，而雲出岫也收回了神識。聽了他的問，林森毫不客氣地一拳打到他臉上：「我有沒有吸收錦參關你屁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虧你還有臉說。無情無欲，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連修煉的動力都沒有了！」

    雲出岫摸摸嘴角，有些疑惑地想，雅崇仙君不是說過，如果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表達情感，不知要做何種表情時，就微笑好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這一條，在這個異世穿越者的身上根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