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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輕舟這一個月一直都處於昏迷中,她做了一個夢,她親手殺了楚煜,她一直被困在這個夢中。
馬車顛簸,也喚不醒夢中的人。
外面,阿蕪牽着一根鏈子走在馬車一側,鏈子的另一端是阿落的雙手。
「阿落,你累麼,要不隨我一起坐馬車?」
「喂,我都專門下來陪你走路了,你幹嘛還不理我?」
「都一個月了,你的氣該消了,而且小姐又沒事兒,你相信我,太子殿下不會傷害小姐的。」
「阿落!」
阿蕪被他氣的跺腳,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阿落始終用一副漠視的眼睛看着前方,自始至終都未看她一眼,明明在楚京的時候他是喜歡她的。
她並不覺得她有錯,她只是站在她的立場做事而已!
「阿落,你再不理我,再不理我,我就,就……」
「楚煜!」
車內,賀輕舟一聲驚叫使得一旁閉目養神的人睜開了眼睛,他挑了挑眉,並不在意,這些天他已經聽到這個名字太多次了。
突然,躺着的人睜開了眼睛,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楚煜,不要。」
喘息聲極重,她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沒有血,只是夢,可是這個夢為什麼這麼真實?
她僵硬的坐在那裏,約莫着半盞茶的時間,她都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馬車顛簸了一下,她才緩緩的抬起頭,和對面的人對視上。
「賀輕舟,你終於醒了,好久不見。」
「北、離、宮。」
北離宮微微一笑,算是回應了她。
他這一笑,瞬間將她拉回了現實,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再次浮現在腦海中,一切都是真的……
楚煜真的被她殺了。
她親手殺了楚煜。
眼前的一切被眼淚朦朧,她雙手顫抖,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慄,張大了嘴,卻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北離宮默默的看着她的反應,看來她能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這倒是一個意外。
「賀輕舟……」
他的聲音剛響起,對面的人突然猛衝了過來,掐着他的脖子將他壓倒在座位上。
「是你!」
對於一個躺了一個月的女子,北離宮並不將她放在眼裏,假裝思考片刻,他才道:「是本宮,一開始本宮也沒想到你能做這麼多事情,東楚能看的只剩下楚月宸了,這其中有不少你的功勞,不過楚月宸,本宮並不覺得他會成為麻煩。」
說到此,他頓了頓,忽的又笑道:「人生處處充滿驚喜,本宮在黃沙城遇到你是驚喜,你在東楚做的那些事情是驚喜,楚煜能對你死心塌地也是驚喜……」
一開始遇到賀輕舟的時候他便覺得她與黃沙城的其他人不一樣,查明身份之後才發現果然如此,東楚丞相的嫡女,自然是黃沙城那些人比不了的。
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後,她的一舉一動更是令他覺得有趣兒,那時他便有了一個想法,她可以成為他的藥人之一,反正他的藥人那麼多,多她一個也不多。
不過藥人有一個缺點,有些人會活下來,比如賀輕舟,有些人卻會產生不良反應,不多久就會身亡,比如東楚的韓朝,從他開始藥人到現在,活下去的人不多,賀輕舟是其中一個。
為了隨時觀察她身體的反應,他特地安排她與阿蕪的相遇,這幾年他一直都沒有聯繫過阿蕪,直到今年。
據說賀輕舟從南夏回來之後身體出現過一段時間的排斥反應,好在她挺過來了,只要將她帶回北離,她會為他的藥人計劃出一份力的。
「賀輕舟,你幫本宮解決了楚煜,本宮會好好感激你的。」
「噗∽」
壓在他身上的人猛地一口鮮血吐出,正好全都吐在了他的臉上,北離宮愣了愣,隨即用手一擦,笑道:「你和幾年前不一樣了,本宮記得,你以前只在意你自己吶。」
剛說完,身上的人突然身體一歪,往旁邊倒去。
看着再次昏倒的賀輕舟,北離宮皺了皺眉,摸着下巴無奈道:「本宮說的話,她聽進去了多少?」
俯身將人抱起,再次放在對面的塌上,拿起她的手往她脈搏上摸了摸,突然他睜大了眼睛,她懷孕了?
當賀輕舟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月之後,這次不是在馬車上了,她空空的看着屋頂,已經一天沒有說話了,阿落在離床不遠的地方也站了一整天。
三天後,賀輕舟說了她醒來後的第一句話:「阿落,這是哪裏?」
阿落仿佛是不敢相信,猛地轉身看向了她,見她確實正看着自己。
「小,小姐。」他走了幾步,鐵鏈的聲音也伴隨着他的腳步聲響起,賀輕舟的目光緩緩下移,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小姐,這裏是埕京,北離,是北離宮……」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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