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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競先這邊還有別家在放煙火,「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老太太那邊也能聽到,她問:「競先,你在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在一個朋友這裏,可能要一兩天才能回去。」
老太太不悅道:「朋友?哪個朋友可以讓你大過年的家都不回?像話嗎?」
「奶奶。」郝競先喊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你要是願意,明年我可以帶他回去過年。」
老太太沉默了會,跟他說:「你的事我還是不同意。」
郝競先覺得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也沒有意思,便跟她說:「奶奶,你當時找的是誰查我交往對象的,有的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怎麼還會有當時的照片?」
老太太的注意力都被照片跟她孫子是同性戀這件事吸引住了,一時沒有去想這些,郝競先一提醒,她也反應了過來,當下便說:「我知道了,我會找人問清楚的,你早點回來。」
「奶奶,也不急這一時,開開心心地過個年嘛。」郝競先用略撒嬌的語氣說,「回去我就陪着您老啊,可別生我的氣!」
「你出去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生不生氣?」老太太感慨地說,「你也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掛了吧,早點回來。」
郝競先應了又跟她說了次新年快樂,讓她跟家裏人都轉達一聲就掛了電話。
季詩禮一直在旁邊聽他聊電話,等他掛了之後嘲他說:「這麼大的人竟然還會撒嬌。」
「在老人眼裏,你始終都是孩子。」
大概是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季詩禮沒再反駁,上樓拿了帶回來的禮物和郝競先買的一起分給大家,季詩禮跟郝競先都有點受不了身上的氣味,就一人一層衛生間洗了個澡,洗完後陪大家擠在客廳看春晚,十點多季母說要去睡了,大家便都起身散了。
三樓那層還住着季詩禮的弟弟,三個人一起上樓,季母本來進了房間又轉身出來對正在上樓的郝競先說:「競先,你過來下。」
郝競先看了季詩禮一眼,對方陪着他下樓到他母親身邊問:「媽,怎麼了?」
「還是第一次來,我要包紅包的。」季母的話是用方言說的,郝競先聽得感覺自己是站在國外大街上,季詩禮知道他沒聽懂,給他翻譯了一遍。
季母笑着點頭,從衣服口袋裏拿出個紅包遞給了郝競先,郝競先有點懵,但還是接了過來,笑着說:「謝謝阿姨。」
季母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應該的,季詩禮又纏着她說了幾句,隨後才各自回房,在房間裏郝競先問:「你們剛又在說什麼?」
季詩禮拿遙控器開了空調,邊脫外套邊不滿地說:「問她是不是把本該給我的壓歲錢給了你。」
郝競先走過去把自己收到的兩個紅包都塞進他手裏說:「彆氣了彆氣了,我收的都給你。」他又另外拿出個紅包給他說,「給你的壓歲錢。」
季詩禮看着紅包的厚度沒有伸手,說:「誒,我說你要不要等明早起床的時候給我,新年一大早就收這麼多錢,來年一定有財運啊。」
「早上給的話我怕你發瘋說我是付你錢,然後肯定得砸我一臉。」郝競先又往他身邊遞了遞說,「拿去。」
「太多了,我現在不缺錢,你隨便意思下。」季詩禮這下總算換了直白的話說,沒再跟他繞彎。
郝競先也懶得在跟他廢話,直接塞進他手裏說:「真沒多少,異地取錢有限額的,明年給你多包點。」
「哦。」季詩禮點頭說,「你可以直接開支票的嘛。」他把錢從紅包里倒了出來,然後當着郝競先的面從錢包里拿了兩百五十裝進空紅包里遞給郝競先說,「誒,給你的。」
郝競先一隻手接過紅包,另一隻手扣住了季詩禮的手腕,把人拉過來抱進了懷裏,微低了頭,額頭抵着季詩禮的額頭,沉着嗓音問:「你什麼意思呢?嗯?」他的手掌貼着季詩禮的背順着他的脊椎骨往下,到達脊椎骨盡頭時分開往下了一點裹住他的臀部,整個手臂用力將人逼得踮了踮腳尖,他說,「一會不拐着彎罵我就不舒服?」
兩個人的呼吸灼熱,季詩禮輕笑了聲,仰了下巴去吻郝競先。
房間裏的床有大動作會響,郝競先把人摔在床上時響了一聲,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季詩禮壓着笑說:「樓下住着我媽。」
郝競先站在床邊俯下腰在他耳邊問:「那還繼續嗎?」
季詩禮咬了咬他的耳垂說:「看你啊,忍不住就繼續。」
這個自然是忍不住的。房間裏還有張寫字枱,桌面溫度很低,季詩禮果着全身往上一靠被冰得一激靈,隨後讓郝競先抱了被子過來鋪着,這次用的東西是郝競先下午買的,季詩禮背對着他站着雙手撐在桌上問他說:「你這麼久沒找人是怎麼弄的?」
郝競先壓了過來,肌膚相貼,*滾燙,季詩禮悶哼一聲,身體往前躲,郝競先握着他的腰親吻他的肩胛骨說:「忍一忍就行了。」
隔了一會季詩禮才緩過來讓他動,郝競先一直緩緩的速度,給季詩禮的感覺像極了身上有處痒痒,給你撓癢的錯過那處不說還偏偏在附近撓,他忍了一會實在是受不了,開口問:「我們這裏的飯菜吃不慣?」
「還好。」郝競先聽出了他的意思問,「放煙火的時候你說了什麼?」
「沒說……」季詩禮才說了兩個字就被郝競先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掙扎地說完了後半句,「……什麼。」
「那我們慢慢來。」
「我說煙火很美。」
「字數不太對。」
季詩禮被他惹毛了,語氣兇狠地問:「你還是不是男人?這種時候一般不都是狠狠地來,讓我知道自己屬於誰麼!」
「激將法……」郝競先咬着他的耳朵問,「你覺得對我有沒有用?」
季詩禮說完話,連耳朵都紅透滾燙的,郝競先在他耳邊笑,隨後聽從了他的建議。
窗外的煙花炮竹聲一直沒有停,隔着緊閉的窗戶聽像極了往沸騰的水裏下餃子,一直「撲通撲通」地響,窗內又是另一種混合的聲響,亦是久久沒有停,最後初時嘴凶的舒爽後開始求饒,郝競先穩着呼吸說:「寶貝,這才是開始呢,我可記得前幾天有人說我老了。」
季詩禮很快認錯說:「我……錯了,是我……老了……行……不行?」他的聲音帶了哭腔,郝競先也就放過了他,結束時季詩禮腿有些發軟,趴在桌子上回頭看他,發汗濕散亂,眼角的淚還未乾,郝競先親了親他的眼角問,「不舒服嗎?」
季詩禮提了被子裹住全身趴回床上嘆息着說:「沒想到陰陽曆跨年都是和你在一起。」
郝競先擦乾淨自己躺去他身邊隔着被子摟着他問:「怎麼不太情願的口氣?」
季詩禮在被子裏拱了拱說:「還好。」
「還好?」郝競先作勢要去掀他的被子,季詩禮忙說,「非常好非常好,讓我休息一會。」
兩個人在床上安靜地躺了會,季詩禮說:「我想喝水。」郝競先起身穿衣去給他倒水,回來時季詩禮已經有點眯過去,郝競先喊了他兩聲,他才皺着眉爬起來把水杯接過去,邊吹邊小口地喝着。
郝競先坐在床邊柔聲問:「你要不要洗個澡?」
「我想睡了。」季詩禮掀了掀眼皮。
「打點水給你清理一下?」
季詩禮「嗯嗯」地點頭,話都不願意多說,郝競先笑着站在床邊彎下腰看他的表情說:「這會倒是乖了,白天還嘴凶讓我咬的呢?」
季詩禮打了個哈欠,眼帶水光地看着他用很低落的語氣說:「我最近……」
「行了,不跟你計較。」他才開了個頭郝競先就知道他又來演悲情戲了,忙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有時候明知道他說的未必是真的,他還是會相信然後心疼。
大概是準備的台詞被堵了回去,季詩禮不悅地小幅度撇了撇嘴,繼續喝水。郝競先看他喝完水從他手裏拿過杯子問:「還要不要?」
「不要了。」季詩禮躺回去指揮他去打水,清理過後就睡了,郝競先自己則是又沖了個澡才回來,他鑽進被窩捂得有點暖了才把季詩禮圈進懷裏,考慮到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會有點熱,他關掉燈後又關了空調。
睡到後半夜懷裏的人大概是做了什麼夢不安地動彈,翻身時還踢了他一腳,郝競先輕聲喊:「詩禮……詩禮……」
季詩禮迷迷瞪瞪地醒了過來,郝競先問:「是不是做夢了?」他坐起身要去開燈,季詩禮感覺到他的動作,忙說:「別開燈,我沒事。」
郝競先躺回去摟着他問:「你是不是經常做噩夢?」
「這幾天好多了。」季詩禮往他身邊貼了貼說,「別說話。我還想睡。」
郝競先應了一聲就真沒再開口,季詩禮大概努力睡着未果,過了一會他低聲跟郝競先說:「我小時候就不喜歡女生。」
「小時候?」郝競先評價說,「你懂得可真早。」
季詩禮手肘向後輕撞了下他的胸膛說:「閉嘴。」
郝競先揉着胸口說:「好痛,我能不能投訴你家暴?」
季詩禮背對着他翻了個白眼說:「剛才那下太輕,可能構不成家暴,要不再來兩下?」
「還是算了吧,鬧起來床會響。」郝競先說,「你繼續講吧,然後呢?發現自己喜歡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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