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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東方默笙,鳳白泠不免意外,說起來,她近日倒是經常見到他。
皇家的這九個皇子裏,鳳白泠對東方默笙的印象是不錯的,他琴棋書畫俱佳,人也彬彬有禮,比起大皇子和東方離,都要順眼的多。
「鳳二小姐近日身體不適,不能來毓秀院上課,七哥請我來給她上琴課。」
東方默笙微微頷首,說明來意。
賤人就是矯情。
鳳白泠心底暗道,鳳香雪哪裏是想要學琴,分明是想要和東方離多多相處。
東方默笙和東方離性格迥異,可關係挺好,那一世,鳳白泠倒是不知道的。
「攝政王就在公主府那一邊修養,他這人脾氣古怪,九皇子可要謹慎些。」
鳳白泠說罷,行了一禮,就與離開時,東方默笙欲言又止。
「九皇子還有事?」
鳳白泠停住腳步。
「實不相瞞,考核那一日,聽鳳郡主吹了一曲。那曲,默笙私下記下了,還請鳳郡主見諒。」
東方默笙那張俊美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紅暈,當真是人面桃花,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鳳白泠暗想,得虧了東方默笙是個男人,要是生成女人,怕是要比納蘭湮兒還要美。
「樂曲本就是大眾財富,九皇子喜歡,拿去就是了。」
鳳白泠知道是那一首《百鳥朝凰》,這曲她本就是拾人牙慧。
「有一兩處有些出入,還請鳳郡主校正。」
東方默笙取出一紙曲譜,鳳白泠看了幾眼,發現東方默笙的字跡和常人無異,也就一一指正了。
她嗓音甜潤,說話時,東方默笙感到了她的氣息。
她身上不似尋常女子,喜用厚重的脂粉,只有淡淡的香氣,而且會隨四季變化而變,早陣子是冬日梅花冷香,今日聞着,卻似果子的香氣,酸酸甜甜,讓人有想要細細品味的衝動。
東方默笙一怔,強壓下心頭的那股子悸動。
「改日,默笙可否再找鳳郡主請教樂曲?」
東方默笙聲音裏帶着懇切之意。
他年齡比鳳白泠還小几個月,恰是少年,又長了張天人之顏,似問有幾人能夠拒絕得了他。
「院長的樂理造詣很高,九皇子大可以找她切磋。我不過是一個門外漢,就不班門弄斧了。」
鳳白泠連忙拒絕,皇家的人,她可不想再招惹了,尤其是和東方離關係親近的。
鳳白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東方默笙恍然若失,直到東方離從公主府了走了出來。
「老九,你可算是來了,香雪都等了你好幾日了。」
東方離拉着東方默笙去了南廂,南廂內,早已焚香設了茶水,鳳香雪早已等在那。
「聽說北歧攝政王住在那邊?」
鳳香雪昨日聽說蕭君賜搬進了公主府,嚇了一跳,好在聽說對方病了,東方離又剛好負責接待蕭君賜,她就趁機以學琴的名義,請了東方離兄弟倆過來。
「別提了,為了他,我昨晚都沒合眼,到頭來就是一隻小蟲子。」
東方離打着哈欠,坐在了太師椅上,一臉困頓。
「蕭君賜的病怎麼樣了?不會真的死在這裏了吧?」
鳳香雪小心試探着。
雖說她很怕那個蕭君賜,可聽說了對方的顯赫身份後,有這樣的愛慕者,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找到了病因,說起來,鳳三無倒不是一無是處,太醫院都沒法子的病,她居然給看好了。」
東方離嘖嘖稱奇道。
雖說太后的病,也是鳳白泠給治好的,可東方離沒有親眼所見,這一次,他是親眼目睹鳳白泠找到了蜱蟲。
蕭君賜吃了她給的藥粉後,已經退了燒,這會兒已經能中氣十足在那罵人了。
「她能懂得什麼醫術,還不是背後有人。」
鳳香雪聽不得東方離說鳳白泠的好,以前,東方離提起鳳白泠都是滿臉的嫌惡,懶得多提。
可是最近,他已經主動提起好幾次了,語氣也和緩了許多,這讓鳳香雪很是警覺。
「鳳郡主背後有人?」
東方默笙調試着琴弦,十指撥了撥琴弦。
「我也是聽我娘說的,她在別莊時有大機緣。」
鳳香雪悶悶不樂道,鳳白泠自打回來後,就判若兩人,薛姨娘早就有所懷疑。
她派人去別莊調查過,可除了春柳和死去的夏竹,其他僕從都下落不明了。
鳳香雪哪裏知道,別莊裏的人,早在鳳白泠和宮竺合作後,就讓宮竺把人都秘密送走了,宮竺而後又在那一帶編造了一些叫假消息,說是鳳白泠在那時,當地出現過一位厲害的神醫,救了不少人。
至於那神醫的去向,無人可知。
「還真是可惜了……」
東方離有些後悔,早知鳳白泠醫術如此驚人,屢建功勞,他就不和她退婚了。
如今太后和父皇對鳳白泠都刮目相看,父皇言語之間還責怪他不該退婚,明明就是鳳白泠退了他的婚。
鳳香雪一聽,不樂意了。
「七皇子若是後悔,覺得我不如泠姐姐,大可以再去求聖上,反正她還沒和鶩王完婚。」
「香雪,你胡說些什麼,她那麼丑,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你才是我的心頭寶,否則,我會專門讓老九來給給你上課?老九,你不是說,你最近新得了一曲,快快彈來聽聽。」
東方離哄着鳳香雪,鳳三無那張臉實在是讓人下不去口,東方默笙笑而不語。
世人愚昧,只看得見一張皮囊。
指下,琴音潺潺,忽高亢有力,忽悠揚輕柔,忽陡轉直下,忽和緩溫潤,腦中,不覺出現了一抹窈窕的身影。
百鳥之中,唯有鳳凰傲然而立,正如她,遺世獨立,與其他庸脂俗粉不同。
公主府內,蕭君賜吃了藥後,病情雖然有所好轉,可一看到鏡子中自己那一顆光亮醒目的光腦袋,他氣得只想爆粗口。
「鳳白泠,你走着瞧,本王一定要你好看。」
蕭君賜氣得後牙槽都疼了。
恰好這時,恍若天籟的琴音飄入耳中。
是那一曲。
蕭君賜不禁駐足,雖然今日不是嗩吶,而是琴音,可那曲調,那意境,和那一天幾乎如出一轍。
「是她!」
蕭君賜眼眸深了深,一臉渴切看向一牆之隔的那半邊公主府,所謂伊人,在牆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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