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田園記事 第67章

    &體檢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進了黃哲的家，陳子嘉問道。

    黃哲苦笑：「樹秀於林，風必摧之。只能說我之前出的風頭太大，礙人眼了。」

    胡曉雯眉毛皺了皺：「後來體檢結果是怎麼樣？」

    黃哲嘆口氣：「是正常的。」黃哲給兩位朋友倒了水，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把事情跟他們說了。

    黃哲的媽媽去縣醫院領會了他的體檢報告，結果一看傻了眼。打電話之後黃哲立刻去市醫院重新復檢，等結果出來要兩個工作日，中間正好又隔了一個周末，結果拿到了體檢報告已經錯過了報到的時間。

    等他拿着報告去了報到的地方，人家告訴他錯過報到，視同放棄。現在來了，不予接收。黃哲自然是不甘心的，他好話說盡不管用，後來一狠心乾脆把縣醫院牽扯進來，想要把事情鬧大。

    那邊也害怕把事情鬧大，最後只得答應讓黃哲入職，只不過不是之前的職位了，給調到了一個相當閒散的工作。

    對於這個結果，黃哲不能接受，對方說要不就是這個職位，要不然你明年再考。

    黃哲倍受打擊，幾乎是失魂落魄。他的爸媽也不能接受這件事情，多方打聽。

    這一年縣政府招人，也不知道是黃哲幸運還是他倒霉。有一個職位特別的好，工作一兩年有了經驗就可以直接進入秘書部門工作。

    給領導當秘書是最容易往上爬的途徑，所以這個位置特別的緊俏。

    偏偏黃哲的檔案太過精彩，之前當過村官不說，還做出了成績。並且在臨水縣土地性質重新定性上邊有他的參與。

    這些履歷讓他一下子從一眾面試的人當中脫穎而出，等他入職這個職位必定是屬於他的。

    這讓很多人不痛快。

    一方面是接收單位的秘書職員們，一方面是即將入職有點背景爭不過黃哲的競爭者，還有一方面是礙於人情面子想要走後門安排這個職務給自己人的領導。

    幾方面都不希望黃哲進來，或者進來之後直接就平步青雲，就弄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醫院的一位醫生被收買了，陰性結果就變成了陽性。

    黃哲當初去醫院要個說法，這醫生倒也是很直接的道歉承認了錯誤。最後醫院只是賠償了黃哲一點錢，罰了這個醫生一個月工資。

    在院方看來這畢竟只是一個不大的失誤而已，卻給黃哲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

    爭也爭了，鬧也鬧了，最後結果不盡如人意。黃哲就鬱悶了，頹廢了，憋在家裏開始厭世了。

    陳子嘉和胡曉雯聽了之後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解黃哲，這件事情黃哲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錯誤。

    想了想之後，胡曉雯說：「我記得你當初說你喜歡當公務員，只是因為喜歡做經濟建設方面的工作。」黃哲沒有吭聲，胡曉雯也不在意，她接着說：「其實我覺得這次公務員你沒有入選，說不定是好事。」

    黃哲不解的看她。

    &想啊，你一進去就要現在基層干兩年文案工作，每天就是整理資料和給領導寫材料。這種工作你喜歡？」

    黃哲倒是沒想過這個，他遲疑的看着胡曉雯：「剛一入職都是從底層工作做起的，誰都是這樣。」

    胡曉雯不置可否，她說：「你幹上兩年文案工作，成了文秘，還不一定是有直屬領導的文秘。除非你遇見一個欣賞你提拔你的上司，要不然光在這個職位上，你最起碼要待上個幾年吧？」

    黃哲漸漸的明白胡曉雯的意思了，他抿緊了乾澀的嘴唇，一臉思索。

    胡曉雯見他聽進去了，唇邊露出一絲微笑：「等你成了秘書，跟着上級領導最起碼要工作個五六年，才能被外放到其他地方做一線工作。這還得是你被賞識，被上司器重。你有沒有想過這要過去多少年了？」

    陳子嘉也說：「最少要十年左右吧。到時候有什麼雄心壯志都被這期間的勾心鬥角磨平了。」

    胡曉雯頷首：「到時候你還會記得你最初喜歡的只是經濟建設嗎？說不定到時候你早就不記得初心，跟那些汲汲營營的人一樣，就只想着繼續踩着別人往上爬。」

    黃哲眉心一顫，嘴唇動了動，說：「我不會忘記的，也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胡曉雯點頭說：「好，就算是這樣。白白浪費了十年的時間你才能到一線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這總不能算我說錯了吧。」

    黃哲緩緩的垂下肩膀，靠在了身後的沙發背上。這一點上胡曉雯說的沒錯，黃哲自認為聰明有才幹，但是在那裏，他這樣的人最不缺了，缺的只是機會而已。

    偏偏那裏邊想要獲得機會的人比比皆是，在碰觸到可以實現自己價值和理想的職位之前，黃哲還要使出渾身解數，不斷的和競爭者們鬥爭。

    還沒進門就被體檢報告給鬥倒了，黃哲一想起要跟眾多不知名的對手鬥法，就心累不已。

    他不甘願的說：「那你的意思是我就這樣放棄了？」

    胡曉雯笑了：「怎麼會？你眼前不就擺着這樣一個機會嗎？你怎麼會視而不見？」

    &黃哲的眼神凝聚了起來，他盯着胡曉雯。

    陳子嘉突然笑了，他已經明白胡曉雯打的什麼主意了。

    &啊，在你眼前就有一個不需要你等上十年的職位。」他說，「等你到了那裏，就是完完全全的領導，沒有任何人會阻礙你。」

    黃哲已經完全被這倆人弄糊塗了：「哪啊？」

    胡曉雯跟陳子嘉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桃溪村啊！」

    桃溪村？！黃哲錯愕的瞪大眼睛。

    胡曉雯一臉認真的說：「不錯，就是桃溪村！只要你回到桃溪村，趙貴肯定會退位讓賢。到時候你就是正式的村支書。別看村支書小，卻是正兒八經的一把手領導，統管整個村子所有的工作事務。你何必捨近求遠，忽視這個唾手可得的職務，再去等上十年？」

    黃哲讓胡曉雯突如其來的話說的震驚，一腦袋亂麻。

    他是真沒有想過回去桃溪村，畢竟當時他做村官只是為了考公務員的一個過渡，一個跳板。

    雖然只是過渡跳板，黃哲卻也是認認真真的在自己聘期搞好發展。桃溪村變成現在這樣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他自覺對得起村官這個職務，就放下了它沒有再多想什麼。

    胡曉雯現在讓他回去當村支書，對比要等上十年才能去到地方，確實很讓他心動。

    不過，黃哲還是很猶豫的。

    他等上十年被下放，如果幹得好直接就能是一個縣長。桃溪村是什麼呢？一個最小的行政單位，就只是一個村而已。

    一個村子，再怎麼折騰也就那麼一點點地方。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呢？

    胡曉雯和陳子嘉都跑過來推心置腹的勸解他，黃哲也不隱瞞他的猶豫。他直接說道：「可是桃溪村畢竟只是一個村，再發展上十年，它也仍舊是一個村子。」他很直白的說，他就是覺得桃溪村的格局太小了。

    胡曉雯又笑了：「華西村是不是村？小寨村是不是村？九星村是不是村……國內十大名村，哪一個不是村呢？」

    隨着胡曉雯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說，就好像是一連串的霹靂劈到黃哲腦袋上。讓他有一種頓悟，又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這些村子大名鼎鼎，身為村官他做過功課，對這些村名耳熟能詳。它們確實是村，卻一個個堪比發達的經濟地區，是全國都排的上號的富裕地區！

    這些村能從一個小小的村落，發展成堪比一個縣市的經濟體，桃溪村又為什麼不能呢？

    黃哲的開始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血液沸騰，手心出汗，不由得一種戰慄的感覺爬上他的脊背。

    胡曉雯的話就像是在瀕臨絕望的人耳邊呢喃地惡魔的誘惑一樣，讓人根本就沒法抗拒。

    眼看黃哲激動得都要發抖了，陳子嘉敬佩的看了胡曉雯一眼，他實在沒想到胡曉雯煽動人起來居然這麼厲害啊。

    他悄悄的捅了她一下，別讓她太過火了。

    那些村莊他就只聽說一兩個，這些村子富裕起來全都是有着特殊的經歷和背景，桃溪村變成那樣也太難了。這個時候給黃哲畫大餅，等到他明白實現不了後失望絕望，到時候會怨恨胡曉雯的。

    胡曉雯挺直脊背，目光湛然的看着黃哲發紅的臉龐。她知道自己不是在胡說，有着玉墜空間，隨着她的發展遲早會有那麼一天。

    昨天晚上做夢夢見的，正是落雲山範圍，玉墜空間靈霧曾經潤澤過的地方。

    這一下子給了她一種明悟，一種靈感。

    靈霧攜帶着她的意識，可以縱橫的地方就是落雲山，整座山都可以看成是她的寶庫。

    桃溪村也許是不大，但是整座落雲山呢？

    她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掌控這麼大的局面，必須要找人幫他，不只是黃哲，她甚至打算把陳子嘉也拉進來。

    胡曉雯對黃哲說：「如果要真正的開發，你不必拘泥於桃溪村，整個山脈上的資源和財富都可以利用。」

    說完，她就從口袋裏邊拿出一張紙，打開鋪在茶几上給黃哲看。

    這是一張地圖，正是胡曉雯夢中驚醒之後畫的。

    &來看，從村東往上走是一片激流，在往上拐到有一片佔地幾十畝的竹林，從這裏出來順着上邊走就到了桃源村，桃源村上有一大片草甸子。」胡曉雯低頭用手指在她畫的地圖上一邊解說，一邊移動。

    她的繪畫水平實在不怎麼樣，只是用彎彎曲曲的線來表示溪流，一個不規則的圈來表示竹林和草甸子。

    但是在三個人眼中，此時看到的不是這簡單的線條，而是落雲山上那急涌的溪流，碧海波濤的竹林和一望無際的草原！

    胡曉雯抬眼看他倆：「你們能看出什麼？」

    黃哲激動的哆嗦，他使勁吞咽了幾口：「一條旅遊線路！！」

    胡曉雯彎起唇角：「不錯，正是一條可以帶動正片區域的旅遊路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