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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嫻貴人一臉不可置信看着皇上,本來以為自己受了冤屈,皇帝最多把自己罰入冷宮,憑着青梅竹馬的情分,肯定沒多久又出來了。
然而這次怎麼就把自己罰入辛者庫了?奸人說的話可信度就那麼高嗎。
如懿心裏不服,連帶着嘴上動作都嘟了起來,像是一臉不服看着皇帝;然而皇帝已經不願意看她了。
「皇上,臣妾知道,這會兒說什麼,您都不會信了。」
她重新跪好,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皇帝,半晌後,帶着無限真情慢悠悠說了一句:
「臣妾百口莫辯,卻也知道不能讓您為難,因此,臣妾自願罰入辛者庫,不讓皇上為難,解了皇上的後顧之憂。」
她端端正正跪着,十分規矩有禮地對着皇上深深叩首行禮;然而座上的皇帝捏緊了扶手,進忠瞧見了,瞥了旁邊的嬤嬤一眼。
嬤嬤們十分懂規矩,直接把還在做樣子一樣行禮的人拽起來,如懿臉上還帶着一些錯愕。
自己行禮還沒行完,難道不應該等自己行禮完畢嗎;這樣皇上才能記住自己最悽美的樣子。
如懿嘴唇囁嚅了下,想要說什麼,結果嬤嬤們直接用布頭堵住了如懿的嘴,狠狠把人脫了出去,留下十分不體面的一地朱釵。
皇帝捏着眉心,顯然是十分疲憊了;琅嬅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夫人,站在下頭的老婦便慢慢走上來兩步,慢慢跪下。
她的動作有些老態龍鍾,明明年紀不是很大,卻已經看出來疲憊的佝僂感。
「皇上,奴婢烏拉那拉氏雖然有罪,可終究,禍不及家人……」
琅嬅這話說的很隱晦,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那爾布府上並沒有受如懿半點恩惠,反倒是自從如懿進宮後,過得越來越清貧。
那夫人心頭有些隱隱的酸澀,女兒在宮裏不討喜,不得寵,挨罵挨罰更是家常便飯,宮裏的奴才過來通報一聲,還需要賞錢打發。
有時候甚至還要被太監們剋扣敲髓,一家人過的是苦不堪言;可誰讓如懿仍然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皇帝點點頭,聽了琅嬅的一番話,扯回視線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老婦人。
官眷的衣服有些陳舊,卻還維持着一絲體面,不至於皺的不能看,卻也能從整潔中看出一絲窘迫。
皇帝輕輕擺擺手,表示聽進去了琅嬅所說的事實,又睜眼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單薄的老婦人。
「朕知道了,從即日起,從那爾布開始,你們這一脈,就入了烏拉那拉氏旁支吧,朕記得,你有幾個叔伯,還在前朝當差。」
皇帝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有幾個無關緊要的老臣,便散漫地摸了摸椅子旁邊的扶手。
「入了旁支,奴婢烏拉那拉氏就和你們沒關係了。那爾布教子無方,朕不希望再出一個烏拉那拉氏如懿。」
底下的那夫人應了一聲遵旨,慢慢五體投地,恭敬行禮磕頭。
皇帝收回視線,又看了一眼寢宮的方向,突然有些眼睛酸澀;永璜和璟瑟還在裏面,尤其是永璜,已經因為傷痛,暫時閉口不言了。
而璟瑟雖說堅強些,但也是與慧貴妃有着深厚的情誼,這會兒也是哭倒在床前,哭的不能自已。
「皇上,慧貴妃的喪儀如何辦。」
太后看了一眼琅嬅的臉色,只見琅嬅神色如常,似乎只是處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然而她的手緊緊握着桌角。
白皙的手因為用力過度,更是有些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把桌子捏碎一樣。
太后嘆氣,只能先問了一聲;然而皇帝也像是沒聽到,身形有些搖搖晃晃的,好半晌才像是聽到了太后的話,嘴角有些牽強的笑。
「皇額娘做主就是。」
座上的人輕輕嘆氣,看了皇帝一眼,輕輕撥弄着手裏的佛珠,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哀家是說,慧貴妃的諡號,還有喪儀的禮制,都得等你發話呢,皇帝;畢竟是伺候了你一輩子的貴妃。」
皇帝慢慢轉過身,慢慢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一樣,說了句是啊,是朕身邊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的貴妃。
殿裏安靜了會兒,剛才的那夫人已經退了出去,大殿裏只剩下深色哀戚的永璉——他還沒有勇氣走進寢宮看一眼。
「慧貴妃高氏,毓質名門,端賴柔嘉,伺候朕多年,從無錯處,且性子活潑,生前有協理六宮大權,諡號慧賢,晉位皇貴妃,以皇貴妃之禮舉喪儀。」
他的聲音悶悶的,在大殿裏轉了一圈,才慢悠悠落地,落進每一個人的心裏;琅嬅坐在一旁,半晌沒說話。
等到皇帝宣召完,她才慢悠悠開口,只是這一開口,她白皙的臉上頓時涌下四行熱淚,眼睛酸澀的只能頻繁眨眼,卻是帶出更多眼淚。
她聲音哀戚,顯然已經啞了,蓮心害怕傷了胎氣,卻也是一臉不忍,和素練兩個都是一臉眼淚,給皇后慢慢順氣。
太后看不過眼,卻也只能悄悄嘆氣,別開了視線,仿佛想到了多年前,自己唯一的知心姐妹離開的那一晚。
縱使千言萬語,比不過故人再來。
「皇上,請讓臣妾盯着喪儀的準備和操辦,慧賢皇貴妃生前,幫了臣妾許多,也是臣妾為數不多的交心之友。」
琅嬅哭的傷心,話都快說不出來一句;皇帝知道她的心思,趕緊上去扶了一把,卻也順勢把琅嬅攏在懷裏。
「讓臣妾送她最後一程吧,皇上,就當臣妾求您了,如果臣妾不能送曦月最後一程,臣妾百年後,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這話說得十分直白難聽,卻也是琅嬅推心置腹,直接剖白的真心話,聽得只令人動容。
「好,那慧賢皇貴妃的喪儀,就由皇后全權處置,至於舉哀哭喪……朕自然會安排的。」
琅嬅點點頭,拼命忍住眼淚,努力維持着在皇帝面前的體面;而皇帝也像是看不下去這殿裏哀戚的氛圍,便先行離開。
幾人起身,恭送皇上離開,然而皇帝前腳剛離開咸福宮,琅嬅就立刻飛奔進了寢宮,身後的素練和蓮心都追不上。
「額娘,額娘當心摔着。」
永璉想上去扶一把,進忠卻出現在咸福宮門口,攔住了永璉。
「二阿哥,皇上請您過去一趟,這會兒皇上正在外頭呢,您趕緊過去吧。」
永璉放不下琅嬅,急切地朝裏面看了一眼,進忠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眉眼倒是難得的溫和,做的一水兒好腔調。
「您快去吧,說完話,皇上就讓您回來了,裏頭還有定郡王侍奉着呢,咱們快走吧。」
永璉沒辦法,只能回頭,看着琅嬅一把掀開帘子,飛奔跑進寢宮,又聽見自己的母親像是捂着嘴哭出來的聲音。
「進忠公公,煩請您告訴皇阿瑪一聲,我先照顧好額娘,隨後就去。」
永璉禮貌笑了笑,一扭頭,甩了一把袖子就跑進了咸福宮正殿,跟隨着琅嬅的身影跑進了寢宮。
進忠愣在原地,挑眉看着永璉離開的方向;沒記錯的話,這二阿哥在出宮前,可是對皇上言聽計從的,從來沒有違抗的意思。
這下倒好,送出宮沒多長時間,反倒是有個性起來了,連皇上的話都不願意聽。
進忠稍稍低頭,無奈笑了笑,嘴角有些自嘲——是啊,皇帝的兒子,又是嫡子,就算不聽皇帝的,左不過就是一頓板子。
而且打重了,還有親娘哭天喊地的心疼,自己這種奴才哪裏比得上,還是別想了。
進忠勾着嘴唇笑了笑,一轉身,又不緊不慢的出去準備告訴皇上一聲兒;而留在咸福宮的永璉剛跑進去,就看見琅嬅已經哭倒在床前。
太后坐在一邊,看着宮人們給皇貴妃梳妝打扮,換上皇貴妃禮制的朝服,一點一點把之前巧笑嫣然的臉色,塗上慘白的粉。
「哭吧,哭出來心裏也好受些,可要注意身子。」
太后沒了往日裏的端莊肅穆,甚至是垮着肩膀,臉上寫滿了疲憊和不忍,像是跨越時空,看見了曾經的一幕。
福伽知道太后所想,因此慢慢上來,扶起了皇后,讓人坐在一邊,又讓素練過來扶着,蓮心給人捏捏腿。
江與彬是留下來的太醫,他生怕皇后有什麼閃失,趕緊上去把把脈,確認皇后無虞才鬆了口氣。
「皇后娘娘,您切莫憂思傷神啊,您腹中還有一個孩子,憂思傷神過了,傷的是您,還有您腹中的孩子啊。」
醫者仁心,江與彬也是不忍,琅嬅仍然眼淚不停,扶着額頭,似乎是有些頭疼,聲音更低了些。
「去給永璜看看。」
江與彬應了一聲,正要去給永璜把脈,然而一直跪在旁邊的永璜卻站起來,走了幾步跪在琅嬅身前。
「皇額娘,為什麼皇阿瑪不肯處死那個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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