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如懿傳:當所有人正常起來最新章節!
從冷宮回來後已經是深夜,除夕守歲,曦月這會兒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兒。
永璜已經早早領回去了,估計這會兒正在和嬿婉守歲。
但曦月還等着和琅嬅的約定。
「怎麼就睡了,是我來遲了。」
柔柔的一聲呼喚,把曦月從冗長的夢裏喚醒。
她眯眼看了看來人,笑着上去迎接,兩個人自然地把手搭在一起,交錯的護甲十分漂亮。
「除夕本就要守歲的,是臣妾耐不住困。」
曦月和琅嬅一邊一個坐在主位上,琅嬅看了一眼外頭。
蓮心會意,打了帘子輕輕掀開,惢心領着江與彬進來,江與彬乖覺跪在地上行禮。
「你倒是懂事。」
琅嬅稍稍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江與彬;對方立刻磕頭,聲音里倒是情真意切的感激:
「皇后娘娘留微臣一命,還能讓微臣留在太醫院裏,是皇后娘娘慈悲,微臣定當為皇后娘娘效犬馬之勞。」
「好了,客套話就不必說了,你先起來。」
琅嬅收了笑容,坐的端正筆直看着下頭的江與彬,眼裏雖說端莊,卻又有些寒意。
「讓你深夜前來,是為了讓你給貴妃瞧瞧;貴妃自娘胎里就帶了寒症,進宮後,哪怕有太醫一直照看養着,卻也總不見好。」
琅嬅頓了頓,仔細觀察江與彬臉上的表情。
小太醫已經陷入了沉吟思考,稍抬頭看着曦月,琅嬅也知道,他這是在望聞問切。
「本宮想着,許是齊太醫年紀大了,換個人看看也無妨,你要是看出什麼,就給本宮知會一聲,用藥倒也無需克勤克儉。」
江與彬只是點點頭,他是醫生世家,從曦月臉上就能捎帶看出些什麼。
聽了皇后的話,便上前來,恭敬地在曦月手腕上蓋上帕子。
他的指尖扣在曦月脈門上,眉頭緊鎖沉吟,惢心也有些擔心,站在下首抿着唇,看着他為貴妃診脈。
然而江與彬臉上顯出一抹不一樣的神色。
他撤了帕子,又取了銀針,說了一句得罪貴妃了,就用銀針稍稍刺進了某個穴位。
曦月立刻疼的皺眉,額頭上都冒出細密的汗;江與彬問了一句冷還是熱,曦月卻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瞭然,撤了帕子,立刻開了藥方;琅嬅有了些猜想,立刻嚴肅了表情問他:
「貴妃可有大礙?」
江與彬也難得臉上嚴肅,他立刻跪下回話道:
「回皇后娘娘,貴妃暫無大礙,所幸發現得早,微臣開的藥方每日三次服用,入夜再用藥方熱熱地泡個藥浴,不要吹寒風即可。」
曦月一聽寒症有救,還沒來得及高興,琅嬅卻突然站起來,眼神里都有些肅殺的殺意:
「你說發現的及時?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要毒害貴妃嗎。」
此話一出,正殿裏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目光都注視着地上的江與彬。
他卻並不慌張,而是拱手,不卑不亢。
「倒不是毒害,只是讓貴妃娘娘寒症慢慢加重而已,所幸現在發現的及時,微臣拼盡醫術,也能挽回,只是苦了貴妃娘娘。」
江與彬停了片刻,看向貴妃的眼神也有些不忍。
「除了吃藥和藥浴,每日還得施銀針,如此,至少得三月有餘。」
琅嬅聽罷,慢慢坐下,眼裏的肅殺慢慢化開些許,片刻後,她擺擺手:
「明兒我會和皇上說一聲,太醫院有些空缺,就讓江與彬頂上,往後怎麼做,你應該清楚。」
江與彬眼睛都亮了不少,他立刻叩首謝恩;曦月卻看了看琅嬅,又看了看江與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
第二日,大年初一,新春賀歲,晨昏定省改為闔宮向太后請安,而皇帝也早早地到了。
眾人在慈寧宮向太后請安,嬪妃們穿的花團錦簇,卻也各顯風範。
有人嬌媚艷麗,有人清雅端莊,但都蓋不過上頭琅嬅的威嚴大氣。
太后點點頭,笑着掃了一圈後宮諸人。
按常理,琅嬅猜想,她怕是又要說些什麼嫡子,或者多生皇子的話,既招惹皇帝討厭,也觸自己霉頭,惹得所有人不痛快。
然而並沒有——太后只是慈和笑着,懷裏抱着滿月後的永繹,身邊兒一個永璋,一個永璉,笑得合不攏嘴,一派安詳慈和。
「來,和敬,到皇祖母這兒。」
琅嬅頓時有些緊張,和敬端莊矜貴,向來不太愛搭理人。
然而這回,和敬卻落落大方過去行禮,小女兒清脆的一聲皇祖母,喊得太后更是眉開眼笑。
她手裏的皇孫也不抱了,把小和敬攏懷裏,仿佛看到了恆媞還小的時候。
忍不住又給和敬攏攏頭髮,又給和敬整理衣領。
「好,好,公主生的極好,皇后啊,這是你教導有方的功勞。」
說罷,琅嬅還沒起身行禮,太后就擺手讓她免禮,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地看着和敬。
「宮裏的孩子不多,公主也只有和敬一個,真真是金枝玉葉,和敬啊,以後願不願意來皇祖母這玩兒呀。」
和敬笑的大方,行了個禮甚至會逗太后開心:
「皇祖母,和敬要讀書,又頑皮,怕是身上的墨味兒,擾了慈寧宮檀香味道呢。」
眾人都笑的無奈,一團團的嬌艷花朵笑起來,慈寧宮竟像是遍地開滿了花朵。
琅嬅瞪了一眼和敬,眉梢眼角卻都是寵溺。
永璉則跟着乳母,又被皇帝抱過去,小人兒坐在皇帝的膝頭,笑的純真可愛。
「說起來,永璉最近也不咳嗽了。」
弘曆說這話時,是發自內心的柔情與安慰。
他看重長子,更看重嫡子,永璜已經很好了,他更希望永璉能夠更好。
但在永璉繼承大業之前,他更希望永璉能健健康康平安長大。
懷裏的稚子聽了,抬頭看着皇帝,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
「皇阿瑪,兒臣已經好多了,大哥照顧兒臣照顧得極好,兒臣以後還要和大哥一起去放風箏。」
「哦?是嗎,那你也要等徹底不咳嗽了才能去。」
眾人又一道笑起來,然而太后看出來皇帝有話要說,乾脆讓眾嬪妃先回去,單獨留下了琅嬅和弘曆。
*
「哀家知道,你有話要說,皇帝。」
太后靜靜看着弘曆,自從病了以來,她很多事情也就不管了。
病好之後更是覺得從前許多事情,自己本來就不需要沾手。
因此,現在的太后更多隻顧着含飴弄孫,也不怎麼過問後宮了。
皇帝看出來太后的變化,自然也願意和太后多說兩句。
他稍稍弓着身子坐着,正對着太后,猶豫了片刻,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琅嬅看出來她的心思,勾了勾唇,和太后對視一眼,站起來道:
「皇額娘,烏拉那拉氏在冷宮險些被毒害,臣妾想,好歹她也是那爾布之女,不如先挪出冷宮將養着,若是有個萬一……」
太后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思,略略掃了一眼琅嬅就讓她坐下。
然而弘曆預想中的說教並沒有到來,太后只是淡淡點頭道:
「那就挪出來養着吧,只是皇帝,你也要好好安撫儀貴人。」
弘曆有些意外,太后向來愛干涉後宮,怎麼如今這麼好說話了。
但他也沒想太多,只說了一句多謝皇額娘,便準備起身離開。
琅嬅向太后行禮,本來也打算跟着離開,卻被太后叫住。
「皇后,你留下,咱們婆媳兩個說說話。」
琅嬅愣了愣,天家貴胄,能用上婆媳這個稱呼,看來太后是有些私密話要說。
於是琅嬅再次坐定,正殿便只剩下兩個人。
太后端起茶杯,略略抿了抿淡茶,又放在一邊,臉上帶着慈和的笑意看着琅嬅。
「有如懿在,你這個皇后不好做吧,好不容易過了幾個月安生日子,這不,又要出來了。」
琅嬅揣摩這話里的深度,起身行了個禮道:
「回皇額娘,兒臣照拂六宮,是兒臣身為皇后的職責,兒臣應當一碗水端平,不敢苛待或者厚待於誰。」
「不,恰恰相反,你應該有傾斜。」
琅嬅愣了愣,出閣前,自己的額娘並不是這樣教她的。
然而太后看出她的心思,擺手讓她坐下,雙手搭在腿上,長長的護甲金鳳盤飛。
「嬪妃心裏怎麼想的,皇后心裏怎麼想的,哀家也是打那時候過來的。」
「且,哀家知道你們富察氏教養女兒有方,但那都是臣子們後宅瑣事。」
太后眼裏笑眯眯的,然而眉梢眼角都帶着嚴厲,似乎眼前坐着的不是兒媳,而是她的學生;琅嬅一聽就明白過來,立刻坐正。
「請皇額娘賜教。」
太后滿意點頭,先喚來福伽,給琅嬅換了一杯新茶,又關上門出去。
「你身為後宮之主,皇帝自然是你最大的依仗;但是,你身邊也需要得力的人從旁協助。」
「哀家病了這些日子,卻也有所耳聞,慧貴妃是個不錯的人選。」
「但同時,角落裏的,角落外的,你方方面面都要顧及到。」
琅嬅在心裏想到了拉攏人心那層意思,原先她不屑於這樣做。
只以為額娘教的穩坐中宮即可,然而太后話鋒一轉,手裏的杯蓋撥了撥茶水。
「後宮與前朝不僅是一體,就連管理也是一樣的。」
「皇后,你是先帝和哀家欽定的兒媳,哀家希望,你不僅能穩坐中宮,更能掌控後宮。」
太后頓了頓,笑的意味深長。
「不要像先帝的烏拉那拉氏,既沒有善果,也沒個得力的後人,明白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2s 4.044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