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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市委報道(中)
張子健坐在會客室,等了半個多小時,葉蘊儀打來電話告訴他,市委辦公廳的人找他,張子健帶着滿腹的疑惑,急匆匆走出了小會客室。
帶到市委辦公廳秘書長郭海清辦公室門前,張子健定了定神,敲了兩下門,裏面傳來進來的聲音,推開門走進去。
將近二十平米的辦公室,雖然是在北面,採光卻絲毫不受影響——辦公室正北面那碩大的窗戶剛好將對面樓房反射過來的陽光吸收進來,彌補了光線的不足。
辦公桌在辦公室的西北角,坐西朝東。桌上正中放着一副精美的枱曆,底板鍍金,正中凸起的圓柱上頂着一個磨砂玻璃製成的地球儀。
地球儀隨着陽光的變化而自西向東旋轉,當轉足24小時,旁邊的枱曆會自動翻轉一頁。
張子健在禮品店見過這麼個東西,標價是八千八百八十八。在這高昂的價格之下,他始終沒弄明白這個小小的地球儀是哪裏來的動力和能量。
碩大的辦公桌上,左邊空空的,右邊擺着待簽的文件、當天的報紙、刻着游龍的白瓷煙灰缸,旁邊還有一支細細長長的藍色煙嘴,這一切顯得那麼擁擠,左右的失衡讓人感覺有點眩暈。
真皮的轉椅旁邊,擺放着一株碩大的金夢,將張子健目測,它起碼佔據了三個平方的空間。
近半米高的花盆上,粗壯的枝幹有力地支撐着簇簇茂盛的綠葉,片片濃綠色的葉子都飽滿地舒展着,將身上不同的金黃色的圖案驕傲地呈現出來。
這種旺盛的生命力,張子健並未感覺到蓬勃,而是強烈的距離感,它恰好擋住了一半的去路,讓人不能靠辦公桌太近。
如果想將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只能彎腰向前探身,似乎在向坐在椅子上的人鞠躬。
辦公室的東面是一排黑色的真皮沙發,剛好對在辦公桌和金夢之間。南面的牆上一排棕色的實木書櫃,裏面整齊的排列着厚厚的叢書,燙金的書名有點晃眼,張子健眨了兩下眼睛。
看到室內的陳設,張子健第一感覺,這個郭秘書長是一個篤信風水的人,橫江市的人本就講究風水,否則也不會有那座便形狀的市政府大樓。
而且張子健很細緻的發現花卉的位置、沙發的擺向都做了佈置——五行裏面,西北方屬金,乃乾位,系各方位之首,具有統帥全局的地位和作用。
郭秘書長坐西朝東,自然佔據着核心領導的位置,再加上金夢輔助,更顯得大氣豪華,金夢本就有辟邪旺宅、能圓富貴美夢的寓意。
東北面屬艮位,是部門中下級所處的地方,這裏的黑色沙發剛好為下級人員匯報而準備。辦公桌左上位置為白虎位,將一切辦公物品轉移到右手,以彰顯隆重。
張子健世代中醫相傳,中醫是集傳統華夏文化與大成,五行、陰陽、風水都有涉獵。
而張子健在家學的影響下,對於風水雖不至於精通,但還是能看出一些道道。
一個清光光的腦袋伏在桌案上,稀疏的頭髮,勉強能遮住頭頂,可能是為了不讓頭髮序列產生混亂,煞費苦心的噴了一層啫喱水,在對面大樓反射的陽光下,看起來熠熠生光,似乎在與外面的國徽遙相呼應。
手中的筆點點畫畫,時而行雲流水,時而驚風細雨,頗有銀鈎鐵劃,矯若游龍之感。
張子健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領導批閱文件的興致,打亂了人家的工作思路,如果造成橫江四百萬人民的生活不幸福,那可是百死莫贖。
就這樣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那個清光光的腦袋終於從一堆文件抬起頭來,看見張子健站在面前,先是詫異,緊跟着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誰讓你進來的,懂不懂規矩!」
「我,我……」張子健詫異地看着對方。
一雙眼睛看着他,裏面表達着我很生氣的想法,張子健琢磨了一下,扭過身走出去,關上門敲了兩下,等裏面傳來進來的聲音,張子健這才走進去,看見那個清光光的腦袋,再次沉浸着鐵鈎銀劃的意境中。
不過這一次沒有讓他等多久,郭海清再次抬起頭,戴上了一副變色眼鏡,張子健很敏銳地感覺到,藏在半黑不黑的鏡片後面的眼睛,正在認真的審視着自己。
「郭秘書長我是張子健,特意來向您報道!」張子健畢恭畢敬說道。
郭海強沒有說話,拿起藍色的煙嘴往裏面放了一根九五之尊,張子健急忙掏出打火機伸過去準備給對方點着,可對方根本沒有搭理,而是從口袋摸出一個都彭打火機,咔噠一聲輕響,黃色的火苗跳動着,一縷青煙裊裊而生,張子健有些尷尬的收回手。
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個秘書長似乎對自己有意見。
「你怎麼才來?」郭海清靠在椅子上,抽了口煙這才淡淡的問道。
張子健正要張口,可對方直接卻說道,「年輕人怎麼一點時間觀點都沒有,工作素質這麼差,你不要以為不遵守時間觀念是一件小事,這反映出來一個人的工作態度,守時是勞動紀律最基本一項,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這只能證明你缺乏一個合格公務員的基本素質。遲到是缺乏對別人最基本的禮貌,如果你對別人不尊重,那麼你也不要期待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張子健站在那裏,聽着郭海清巴拉巴拉巴拉說着,心中的鬱悶比黃河之水還要長,我擦,剛才就觸了郭秘書長的霉頭,今後的日子是不是應該小心為妙呢?
忽然他有種感覺,也許在市委的日子,並不像想像中的美妙。
默默站着那裏看着郭海清,頭髮稀疏的頭頂正對着自己,裏面露出泛青的頭皮。忽然張子健有個奇怪的想法,不知道這廝是不是將這些碩果僅存的頭髮,一一作了編號,以避免弄錯位置!
這個想法令他想笑,死命的咬住嘴唇,將那份笑意拼命地壓到肚子最深處,然後在上面覆蓋上一層厚厚的蠶繭,將它牢牢裹住。
就這樣郭海清說了有二十分鐘,到底是秘書長那是真有水品,從遵守時間這件事情說起,最後到了恐怖分子襲擊,讓張子健有種錯覺,似乎世貿大樓被撞就是因為他不守時。
郭海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手邊的電話鈴響了,接起電話說了幾句話,看了一眼張子健,張子健很自覺地後退了幾步,打開門出去了。
站在門口,張子健忽然看到領自己到小會客室的人,對方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很從容的從他身邊走過。
看着那個人的背影,張子健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來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對方陰了一下。
過了幾分鐘,郭海清從辦公室里出來,「跟我走!」,邊走邊說,張子健緊緊跟在後面。
張子健看到一個門牌正在靠近,心猛地跳動起來,書記室!難道,難道帶我去見市委書記?
很快郭海清停在了書記室的門口,看了一眼張子健敲敲門,等了一會兒推開門走進去,張子健沒有跟進去,只是站在門口等候。
過了幾分鐘郭海清出來,招呼了一下張子健,張子健這才跟着走進去,心情有些激動,畢竟他進入的地方是橫江市權利最高的地方。
等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面的擺設很簡單,並沒有外界傳說的那樣金碧輝煌。
一張辦公桌,一組書櫃,一把椅子和一組沙發,牆角有一個純淨水熱水器。
在靠門牆角的地方有些清掃工具,旁邊有一個衛生間,正對面有個套間,應該是臨時休息的地方。
儘管是木板地,可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走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音,說實話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跟秘書長的辦公室相比較而言,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牆上掛着一幅書法上面寫着「天下為公」四個大字。筆墨酣暢淋漓,間架結構脫胎於魏碑,看上去樸實端正着實有幾分功力,很有古樸之風。
這幾個字是誰書寫的呢?張子健心中暗道。
他平時閒暇無事倒也喜歡舞文弄墨一番,也曾經臨過不少名家碑帖,雖然字寫得不成什麼氣候,倒是眼光還有一些。
見獵心喜手指頭慢慢的小幅度勾畫着。看起來紙質很新,墨色也不是很舊,難道是邵書記的筆跡?心中有了一個小小的問號。
兩個人站了一會兒,衛生間裏傳來沖水聲,門打開邵逸帆從裏面出來,看了看郭海清和張子健沒有說話,向着裏面套間走進去,又過了幾分鐘邵逸帆手上拿了一條毛巾出來,擦了擦手放在了一邊。
「邵書記人我帶過來了!」郭海清神情恭敬地說道。
邵逸帆笑着點點頭說道,「辛苦郭秘書長了!」
從兩個人說話語氣中,張子健聽出了過分客氣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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