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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中驚醒後,窗外的天空已經泛白,拋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六點五十。
無未接來電。
無未讀短訊。
這是十五年來最平靜的生日。
是不是時間太早了他還沒起床?還是……他有了白亦婷已經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昨天白楚墨是顧叔也會和白亦婷做那樣的事,想起來心裏就好不舒服。
丟掉手機又躺回床上,擁着被子看着窗外發愣。
腦子裏卻又閃現出昨晚電視裏的極致畫面,抓起被子蓋過頭頂,身子在被窩裏拼命擺動,好像這樣就能甩掉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聽聞白楚墨的聲音,她像按了彈簧一樣從被窩裏坐起來,頭髮亂得像瘋子,沮喪着臉看着他:「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那種電視?!」說完又紅了臉。
白楚墨倏忽一笑,她大清早在床上打滾就是煩昨晚上看了小毛片?
「你不會想這事想得一夜沒睡吧?」
夜雨氣嘟嘟的抓起被子背對着他又重新躺下。
「起床吃早餐了。」
「我不想吃。」
白楚墨知道她為何情緒低落,卻故作未察覺,說:「我現在就要去公司了,你待會和高才碩一起去。」
她不想和不熟悉的人相處,連忙翻身起床:「我和你一起去!」
「那就快點,上班的人還這麼懶。」
夜雨一邊嘀咕一邊起床換衣服:「哪有懶……現在才七點。」
*
白楚墨把她一個人放在辦公室,然後自己又馬不停蹄離開,說有什麼事情要辦,叫她老實上班。
沒了白楚墨的辦公室,夜雨才敢隨意起來,拿着筆悶悶不樂的爬在桌子上,思想早就放空,盯着桌子上那部手機。
時間已經到了九點,他一直都很早起床,是真的把她生日忘了吧?還是嫌麻煩故意裝作不知道。
白楚墨在午飯點趕回來,就看見那妮子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畫紙上除了一灘口水,什麼也沒有。
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安夜雨。」上班上成這樣可真有她的,還說要自己賺錢,指不定第一天就被開除。
夜雨睜開眼睛,撐起頭的時候在袖子上擦乾口水,看見桌子旁邊好像有人,抬頭就對上白楚墨深幽的眼神,她瞬間清醒,立馬扭回頭拿起筆裝模作樣。
「像你這樣上班,不用一個月就睡大街。」
夜雨害怕被罵,急於解釋卻來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沒有睡覺!」
「對,你只是在流口水玩。」
夜雨低頭看着被浸濕的紙,紅着臉不再辯解。
「我保證下次不再這樣了。」
「認錯態度良好,這次不扣你工資,口水擦乾淨,出去吃飯了。」
飯桌上她也安靜得異常,胃口也不怎麼好,吃完飯就乖乖跟他回到辦公室。
一整天她都在等顧景恆的電話,手機卻一直安靜,心煩得靜不下心。
白楚墨側頭看着窗邊咬鉛筆頭,心事重重的她,連皺眉頭的樣子都很好看。
從早上開始她就心神不寧,看來顧景恆對她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四點的時候,高才碩跑進來說:「二哥,晚上有個應酬,大哥要去曼姐哪裏,想叫你帶人過去談。」
「我也沒空,交給下面的去做吧。」
「二哥……是英國kingmagazine的合作。」
白楚墨似做思考,而後說:「談得下就談,談不下就算了。」
「算了?!二哥,幾個億的合作啊!」
白楚墨不動容:「反正我今晚沒空。」
高才碩不理解了,以前的工作狂人居然推脫都到嘴邊的錢?這還是白楚墨嗎?以前不是工作第一?什麼事那麼重要?一個「我今晚沒空」就丟幾個億!
「那我去,要是談下來了分我三成,外加漲工資。」
「你有那個本事就行。」
「反正都是你放棄的合作,成敗都無所謂,我先去準備準備。」
高才碩走了之後,白楚墨就看看遠處窗邊持着鉛筆作畫的夜雨,她現在已經為顧景恆不能陪她過生日傷心得不得了了,比起幾個億的生意,他更捨不得丟下夜雨一個人孤零零的過生日。
夜幕在和諧的工作中降臨,夜雨早就飢腸轆轆,卻礙於上司都還在工作,自己也不好偷懶,只好硬着頭皮挨時間。
看見白楚墨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夜雨眼底才有了光彩。
看見他拿走衣服起身,她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拿着筆勾了幾下。
殊不知白楚墨早就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淺笑着走到她身後,大手落在她肩膀上:「下班了,今天表現不錯,帶你去吃好吃的。」
夜雨這才高興的開始收拾筆紙跟着他離開。
*
潮南第一人民醫院裏,一個女子焦急擔憂的站着手術室門前,面上掛着一行清淚。
寂靜的走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而來是中年婦女的哭聲:「阿婷啊,情況怎麼樣了?阿恆沒事吧?到底是怎麼搞的?我家阿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麼辦……」
白亦婷看着劉樺英,即便自己心裏也沒底還是安慰道:「沒事的,阿恆不會有事的。」
顧建豐即便心裏很擔心這個獨子,面上卻是慣有的冷厲:「怎麼回事?」
白亦婷紅着眼眶控制着情緒說:「車禍,醫生說阿恆在高速路口發生了車禍,到了醫院才給我打的電話,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
其實她心裏明白得很,313號高速路,他以前可以說壓根不會走這邊,現在去是因為潮西有安夜雨,這次他恐怕是為了去看她吧?
都是那個女人,不然她的婚姻不會這麼悽慘,也不會擔心結婚幾個月就可能遭遇喪夫的事。
她得知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他正被人從救護車上抬下來,俊逸的臉血肉模糊,白色的床單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怎麼會出車禍呢?這孩子開車一直很謹慎的。」
白亦婷猜想可能是疲勞駕駛,這幾天她去他公司,發現他基本沒出過辦公室,到了十一點她不得不回家的時候,她看見他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劉樺英雙手合實,閉着眼睛虔誠的祈禱着。
然而「手術中」三個紅字卻久久亮着……
*
夜雨下車,跟着白楚墨走進餐廳,奇怪的是這家餐廳靜的出奇,一個用餐的人都看不到。
夜雨四處望望小聲對他說:「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這裏的東西不好吃?」
白楚墨輕笑不語,拉着她往樓上走。
景觀餐廳里,可以看見外面美麗的夜景,昏黃的燈光配着悠揚的小提琴曲調,氣氛靜謐而優雅。
白楚墨把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放的夜雨面前:「想吃什麼隨便點。」
夜雨拿起菜單,不客氣的點了自己愛吃的菜,等不及的又把配送的小點心吃完了。
菜這才擺上了桌子,她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裏,滿足的讚美:「嗯!這家店的叉燒肉更好吃!」
白楚墨不太喜歡吃甜甜的東西,只是配合着她笑了笑。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飯,耳邊卻突然傳來生日快樂的曲調,由於今天日子特殊,她聽着歌很敏感的聞聲回過頭,就見一個服務員推着推車,遠遠看見有耀眼的燭光,是蛋糕!
看着推車往自己走過來,夜雨扭頭看了看周圍,確實出了她和白楚墨就沒有別人了,那麼說蛋糕是給自己的?可是,除了顧叔和她自己,沒人會記得她的生日。
突而想到什麼,看着對面面帶微笑的白楚墨,她驚訝得不知所措。
白楚墨起身,把水晶生日皇冠戴在她頭上,皇冠是找他的珠寶設計師朋友設計的,皇冠上面的形狀由「happybirthday」幾個花體英文組成,上面密密麻麻鑲的都是貨真價實的鑽石!
果然追女人是個賠本生意,但有些人就是樂在其中心甘情願。
「祝我女朋友生日快樂。」他甘醇的聲音說着,修長的手端着做工精美的蛋糕放在她面前:「二十歲的生日開始,我要完完全全介入你的生活,許個願吹蠟燭。」
她看着漂亮的蛋糕,驚喜有點大腦停止運作,喃喃的問:「你怎麼會知道?」
「我是神通廣大的墨叔叔。」
「是不是顧叔告訴你的?」他沒來,是因為他叫白楚墨幫她過生日嗎?說實話她真的覺得很驚喜!
「你再提那個老男人我就把你從這裏丟下去。」
她不以為然的嘟嘟嘴,心裏已經認定是顧叔通知他的,不然他肯定不知道。
一整天的惆悵煙消雲散,開心並着雙手心裏默念着心愿。
看着她鼓着腮幫子吹滅蠟燭,他在一旁拿着手機拍下一張。
燭光照亮她的眉眼,鼓鼓的臉怎麼看怎麼好看。
「我還有禮物要給你。」
「什麼禮物?」
白楚墨轉身,掀開推車的帘布,從裏面拿出一個長方體的扁盒子。
白楚墨放在她面前,心裏隱隱有些期待着她看到這樣熟悉的禮物時是什麼心情。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她臉上寫着好奇,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物盒子,裏面赫然一盒未拆裝的彩鉛,下面放着一本繪畫本……
這樣熟悉的禮物,讓她想起了小時候那個一面之緣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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