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覺 第22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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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小傢伙搖醒的時候，李彬正在睡夢中。小傢伙沒做聲，用手指着樹葉空檔處，示意外面有動靜。李彬示意他坐好，自己放開心神往外探去，兩百米外的山路上，幾十號武裝人員正急匆匆的往北奔去，正是昨天被自己偷襲的一幫人，回探他們的宿營地，果然空蕩蕩的。

    李彬下了樹，小傢伙自己爬了下來，兩人回到山路往回趕，再次回到土屋時已經是傍晚了，李彬沒有停留，示意小傢伙帶着家人跟自己走，但他媽媽、妹妹有病，走不了路。李彬讓小傢伙給自己背包，把他媽媽用床單兜了起來，背起來後在前面打了個結，然後抱起她妹妹，房間裏面已是空空如野，李彬轉了一圈，索性幾腳踢倒，引起一家人的抗議，李彬也沒管，示意小傢伙在前帶路回布卡武。這次李彬背包里的手機做了手電筒，幾人半夜時分趕到工程兵營地時，李彬懷裏的小姑娘睡得正香甜。

    幾人還沒開飯，維和部隊的隊醫就趕了過來，小傢伙媽媽和妹妹全是痢疾，常見病，隊醫備了藥讓兩人服下，叮囑注意飲食衛生，不要交叉感染。李彬玩笑着對隊醫說道：「這小傢伙帶着我去救的一幫華人，不能虧待了我們的小英雄！」

    一屋子人全驚奇起來了，隊醫說道：「昨天的人是你們救出來的?不全是華人，還有兩名中國人。」

    「小傢伙帶我去的，功勞是他的！」李彬解釋道。

    幾名士兵立即給小傢伙敬了個軍禮，小傢伙還有點懵圈，慌亂着舉手回了一個。

    軍營所在地叫中國半島，實際是伸向基伍湖的一個小丘，李彬昨晚睡了個好覺，太陽能熱水，全身乾淨新衣服，好久沒這麼清爽過了。小傢伙一家人在一個房間，全身上下也全是藍裝迷彩，只是腳下的鞋子不合適，今天部隊會安排人去市區採買。早操李彬是不會參加的，但早飯時間就必須起來了，大鍋飯好吃，不可錯過。帕特-也就是小傢伙，跟在李彬身後，李彬拿什麼，他也就跟着拿什麼，然後帕特的妹妹也跟着哥哥拿一樣的，然後是帕特媽媽跟着一樣，唯一不同於李彬的好像他們都沒把魚往盤子裏夾。

    帕特說的是斯瓦西里語，部隊裏好多人都會，和小傢伙一家的溝通自然沒有問題，他今年十一歲，妹妹六歲，媽媽也很年輕，但都沒有讀過書，父親死於疾病。華人被押着淘金的地方還是他在山上采果捕獵時，看見武裝人員押着中國人，他跟蹤過去發現的，沒想到立了大功。現在他手上有李彬留下的五千美元，還有一紮剛郎，一千一張，一共一百張，十萬剛郎相當於人民幣三百多塊錢，最後就是一幫華人帶出來的黃金。他們昨天就包機飛盧本巴希，黃金沒帶走，全留在軍營了，兩千多克，這筆財最大，過了百萬人民幣了，部隊準備全給帕特一家，在這邊就算大富之家了。

    問題不是資金缺口，是帕特認準了李彬，一家人願意跟着李彬走。李彬現在還有事，又不能不管帕特一家，索性一個電話打給了賀晉年，讓他找關係把帕特一家接到潤城去。這事對賀晉年好像沒多大困難，很快部隊裏的領導稱呼李彬不是李老闆，而是首長了，讓李彬有點不適應，堅持以前的稱呼，但部隊裏好像不行，依然是首長首長的喊。

    李彬還沒離開，正和營長商量怎麼安排給帕特一家辦證件，還有半年的中文學習，前面崗哨報告有不明人士在營門前觀察，請求指示。李彬和營長立即前往崗哨，在崗亭上，哨兵描述了可疑人士，營長把着望遠鏡看了一會，李彬用不着，一眼就認出其中的一人，那群武裝人員的頭領，其他人分不清，這人李彬盯了幾個小時，還是不會認錯的，但李彬沒有吱聲。營長也不認識，只是通知加強警戒，讓外出人員做好保衛工作。

    晚上李彬和帕特一家做了溝通，告訴帕特自己明天要出去工作了，他們一家半年就在軍營生活學習，會有人過來帶他們去辦證件，半年後會有人送他們到李彬所在中國城市，他們一家就會定居在中國了。抓緊中文學習，改變生活習慣，跟着部隊裏的人多學學，以後到中國才能更好適應。小傢伙倒也沒過分，把李彬給的錢要還給李彬，李彬沒要，讓他媽媽拿着，自己想買什麼就去買。

    第二天部隊裏的人把李彬送進了安檢線，在外行了個禮才回頭。飛機場比潤城長途公交站大不了多少，李彬在裏面見部隊的車離開機場，隨即出了機場，招了輛車又回了布卡武市區。

    李彬想把麻煩解決掉，不能把不確定因素留給部隊。李彬補充了背包里的食物，又在市場上買了兩把中國過來的開山刀插進背包。等到天色變暗的時候，李彬來到營地附近的酒店住了進去。

    第二天，武裝頭頭又出現在李彬視線里，這傢伙空着手在半島前來回晃悠，一直等到天色變暗，才往半山里爬去，李彬這時已經從酒店出來，慢慢吊在他後面，沒多久進了半坡平台一棟白牆紅瓦三開間的房子，裏面還有三人，李彬仔細搜索了周邊，沒有警戒人員，前後左右不遠都是民居，有小孩子在裏面。

    李彬沒等多久，天色一黑就就動了，月色很亮，滿山坡房前屋後樹多，李彬藏在樹影下慢慢靠近。房間佈局和大多數一樣，中間是前客廳後廚房，兩廂是臥室，頭領在左邊一間，其他三人在右邊，槍全掛在床頭牆上，上面掛了一塊布蓋着。李彬沒有開鎖的技能，還沒想到進去的辦法。李彬很快就摸到房子屋檐下的陰影中，很快就看到進去的可能，房子的入戶電源線就在房屋側面，弄斷就行，裏面看電視的玩手機的肯定會出來查看，這漫漫長夜還有得玩，不會現在就睡覺。

    李彬把刀插進牆面，兩手拉着一根電線在刀上快速下壓，隨着輕微一聲『呲』響。房間裏的光線立即暗了下去。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了出來。李彬拔下刀插回背包，彎腰摸到門邊等人出來。

    右面四人先是到屋裏查看保險，沒有問題，又從窗戶往外探看，鄰居們都有電，只能是外面的進戶線出現問題，一人拿着手電打開大門就跨了出來，李彬沒給他反應的機會，順着他的腳步聲就是一拳，另一隻手扶着輕輕放下。側身進了裏間，右手裏間兩人斜躺在床上等待，月色透過窗戶進來，裏面能看清人影，李彬大大咧咧走進去，一拳一個讓兩人進入睡眠。等李彬來到左手房間，頭領還在看手機，裏面男女打架正歡，李彬走到他身邊都沒反應過來，這沒客氣可講，又是一拳讓他深度睡眠。李彬快速走到他放錢財的地方，摸出來放進背包，還不錯，有小包黃金，好幾百克。順手取了槍，再回到右廂房，把三把槍也取了，繩子一綁，再往背包上一橫，李彬就出了房間。也沒停留，繼續順着樹影往山上爬去。摸到密林中，上樹盯着房間動靜。

    可能是天氣冷，大門邊的那位先醒了過來，立即搖晃着頭奔了進去，把頭領弄醒，兩人又跑到右手間把床上兩人弄醒過來。就着月光，四人不知嘀咕什麼，然後伸頭彎腰抬腳從大門溜了出來，順着牆角到了右手第三戶，輕輕的喊了幾聲，很快裏面打開門讓四人進去。窗戶被捂得得很嚴實，裏面的男人和幾人嘀咕了幾句，然後背着槍也跑了出來，幾人邊走邊叫人，很快隊伍就變成了十一人，李彬捏了把汗，這他媽是土匪窩，幸得沒大動！

    十一人沒停，但槍沒有多出來，只有七把，四個被李彬洗劫過的空着手在隊伍中間，沿着山道往山里跑。李彬等他們過了兩個山脊，確認後面安全，才開始動作。背包上的四把槍李彬留下一把，其餘拔下彈匣裝包里，槍全掛在樹上，溜下樹順着一行人追了過去，也不急着追上，始終保持兩個山脊的距離。一路往北，很快就過了淘金溝，一群人也沒停，繼續往北；到天色全明的時候，終於停在群山裏的一個大部落里，很快幾十號人全動了起來，四個方向警戒，也不再是一人一組，變成三人一組，一明兩暗。李彬見這幫人沒有再前行的打算，也不急，索性爬上大樹睡覺，恢復一下體力。

    李彬醒過來的時候太陽正大，看四周沒有異常，李彬拿出食物補充體力，休整完成才往周邊感應而去。其它方向正常，只是前面的山上不再只有三個警戒點，草叢中，樹上面又多了七八個人潛伏，餘下的全把着槍坐在部落里的茅草屋內。埋伏的方向全對着南面，李彬沒管他們，溜下樹順着密林往東面繞去，準備從北面給他們添點熱鬧。東面的山高林密，李彬不怕迷路，手握開山刀，慢慢挑着往裏走。這一繞就是兩個多小時，李彬才走到北面山脊，也就是小部落的屋後山坡上，中間避開了好幾個陷阱。

    這邊也有三個警戒位，一位在樹下，兩位在樹上；樹上的對着北面和西面，樹下的把着部落上來的山路，看向李彬這邊，三人前後錯位還有幾十米遠，晚上有把握偷襲，但白天要不傷人不行，李彬只想嚇嚇這幫人，沒想傷人，得等到晚上才能動。但這幫人好像不是這樣想的，看着天色漸暗，樹上的兩人溜了下來，竟然沿着山路回了部落，只留下把着山道的人，李彬仔細搜索了周邊，又在部落里仔細掃了幾遍，確認沒有危險，順着樹幹和草叢往路邊的警戒逼近，很快就讓警戒睡大覺了。這次李彬帶了很多扎帶，這下用上排場，嘴堵嚴實，倒四馬攢蹄扔到草叢中，槍是解體後到處亂扔，讓他們一時半會的找不到。

    李彬沒停原地，順着山道往下走，伏在半道中，準備偷襲換崗的，這人肯定要回部落吃飯的，換崗的應該很快了。沒讓李彬多等，很快就有一人背着槍往山道爬來，李彬貓在草叢中，等他過了自己，兩手一蹭，兩腳發力，整個人就沖了過去，那人還沒來得及轉頭，就被李彬一拳擊暈在地。李彬沒停留，取過他的槍就走，換崗的沒回去吃飯，下面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李彬立即順着原路往部落前面返回。

    李彬還沒走到一半，整個部落就熱鬧起來，部落後面的山坡上到處是小心翼翼的搜索人員。等李彬返回南面時，這邊的十幾號人也只留下三人，其餘全回到部落後面的山坡幫忙。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月色將明未明，最是適合李彬行動。李彬很快擊倒這邊三名警戒人員，把三人的武器取過來扔下山坡，李彬就坐下來等換崗的人。

    李彬這次沒能偷襲換崗的人，來的太多了，六個人李彬應付不了。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對面山坡上的人也有尋跡高手，正在往東面上坡搜索，李彬轉頭沿着山脊向西而下，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換崗的沒看到人，大聲喊叫起來，對面山上的人全向這邊山丘涌了過來，佈滿了山坡，大呼小叫中找出草叢中暈睡的人。很快人員分成三撥，部落和南北山坡各佈置了一撥。

    連續三天，李彬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有機會就偷襲，前前後後受他一拳的多達二十六人，一群人被他折磨得發狂，白天頭領站在部落空地大聲喊叫；李彬不知他什麼意思，沒有理會。到了第四天，頭領把裝有黃金的袋子放在山脊山道上，把所有的警戒人員也抽回部落，李彬明白了，這是認倒霉了，花錢買平安。李彬的目的是警告，對他們的錢財不感興趣，把在前面摸出來的錢財和黃金也放在山道上，還有手中的槍和幾把彈匣也放在一起還給他們，相信他們會明白李彬的意思。李彬退回兩個山脊，在下晚的時候，頭領帶着人上了山脊，看到路上的物件，幾人議論了一番，收拾起來回到部落。

    一夜無話，李彬也睡了個好覺，一大早二十號人就離開部落往布卡武方向而去。李彬等他們經過，確認後面沒有人再跟上才下樹跟了上去，一群人到了布卡武，幾人回了家，還有幾人買了糧食物品連夜往回趕，李彬也入駐回原來的酒店。連續兩天無事，李彬覺得這頭領應該是搞清原委，李彬也不擔心他再鬧事，第三天乘機趕往盧本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