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心裏七上八下,馬鞭揮舞得十分厲害,一聲聲的打在馬背上,瓦解着老大豎立起來的堅硬龜殼,一霎那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就像蜜蜂找到了鮮花,溪水流入了大海,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歸宿。就如煙花『嗖』地一聲炸在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老大心裏的陰暗。
她想要告訴夏寒,她真正的心意,不是因為他是夏寒,也不會因為他是夏寒,她喜歡偷偷看他為她為難蹙起眉頭的樣子,也喜歡他關心她餓肚子給她煮麵吃認真的模樣,當他與她自己站立在一處一同對老齊叔、兇悍媳婦同樣帶着親人間的親昵說話時,她只覺得老齊叔屋子的那顆桃花樹都要開了,就連他時不時地逗她,一肚子壞水還要裝作謙謙君子的模樣,她竟然也沉浸其中無可自拔,總是忍不住偷偷地去瞧他,想知道他此時的表情,此時的眉眼,此時的模樣,她都想知道。
她想告訴夏寒她的心意,可她還來不及開口,她竟然發現夏寒居然又騙她,騙她獨自去了碧水鎮,一時之間她只覺得心裏一陣冰涼,那種無力與無奈,讓刮在臉上的風如利刃一般,若是往常她只覺得舒適,可今日,她卻只覺得心都透心涼,四肢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一股熱血凝聚在上,使她再無法冷靜,她雙腿用力夾緊馬背更為發狠似地去揮舞着馬鞭,心裏不住的默念着:夏寒,如若今日你騙我,你沒有去去就回,我這一輩子,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做的夢裏不會有你,想的念的也不會是你,我會帶着我對你的喜歡嫁給別人,為他生兒育女,我的世界裏再不會有你夏寒這個人。
老大眼角流入一滴淚。快速地被烈風吹走,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依舊是那般堅毅的臉龐,堅毅得讓人心疼。
而此時的東吳帝正居於城樓之上的耳房。狹小的空間站了兩個人,東吳帝坐於上首,唇色略有蒼白,唇角帶着抹笑,似譏似嘲。
另一人身穿黑色斗篷。立在門後,是一個極為有利的位置,既可以防止外人在外偷聽,又能準確無誤的記下東吳帝所言,既不會給人壓迫也不會給人過分謙恭,讓人不至於將他放於心上卻也不敢忽視了他去。
「皇上,您確定打算要將他們放回去?其實,屬下到覺得利用他們來牽制夏寒反而是上上之策。」
東吳帝手裏把玩着翠玉扳指,說得漫不經心,連眉峰都未曾動一下。「他們是我東吳子民,用他們來牽制夏寒,對於本就很少民意支持的我,你是想讓我逼民反?」
「屬下不敢。」巴迦心裏一驚,連忙拱手請罪,「屬下查到他們不過是回樓里的那個女人撿回來的,是不是東吳子民還不一樣呢,我們只要隨意給他們安個身份,比如北夏探子,那不是人人得而誅之了麼?」
「那你的意思是朕。做錯了?」東吳帝眼力一掃,極具凌厲,殺氣逼人,明明只是那般隨意的斜倚着。嘴角卻還帶着笑,巴迦也知如今的東吳帝武力已盡失,根本奈他不何,可他還是被東吳帝如今的一個眼神嚇得心跳都停了半刻。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一個殺父弒兄的嗜血男人,帶着必死之力地望着你。就如身披血色戰袍,自地獄深淵裏前來的使者,給人生與死的壓迫。
巴迦冷汗直冒,連道不敢。
東吳帝冷哼了一聲,將翠玉扳指重戴回手上,出了耳房,徑直往城樓下走,問着守城樓的將士,「人,他們領走了?」
「是,領走了。」將士拱手躬身答。
東吳帝似有若無地點點頭,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淡淡道:「吩咐下去,十日後,強攻北夏營地。」
「是。」
東吳帝轉身瞧了一眼北夏營地的方向,似乎越發樂不可支,竟不顧鎮上行人兀自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真是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般,可若是仔細瞧的話便可以看到那雙如淬了寒星的雙眸里,根本沒有任何笑意。
兩旁昨夜燃盡的燈燭凝固如淚,泛着白,透着世間的蒼涼,以及草木的無情。
而遠在碧水鎮外的碧水河旁,夏雪正駕着馬車載着小五小六以及啞娘趕往北夏營地。
期間,夏雪將夏寒的真實身份如實告知,並致以歉意說明了緣由,可奇怪的是她們三人並無任何驚訝,就連小五都只是重複的說了句夏雪說過的話,便再無說過其他。
夏雪也只當是她們這幾日受了苦,身體太過虛弱所致,粗略替他們檢查後發現三人皆只是受了些皮外傷罷了,便只道,介時會讓軍醫過來看看,再無其他。
當夏雪看到夏寒帶着一群人馬過來,怔愣了半晌。
「爺,你怎麼親自過來了?」
夏寒的雙鬢皆染了晨霜,有些斑白,連日來的操勞使其疲憊一下展露無疑,一瞬間蒼老了十歲,尤其是在見到夏雪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方才緊繃的弦一下子就鬆弛了。
但他常年以來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哪怕是此刻,在外人看來,依舊如往常一般罷了。
有擔心夏寒責備夏雪私自行動的將軍,忍不住開口道:「夏總事,王爺知道你獨自一人來赴約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自昨夜一夜到現在為止都還未曾歇息過半刻,王爺也是擔心你......」
那將士話還未說完,夏雪便立即就知道夏寒是為了擔心他才追了出來,夏雪見夏寒帶的人都是軍營里數一數二的戰士,居然連一個暗衛都沒有,可想而知,當時夏寒有多出來的有多匆忙。
夏雪想起幼時,國舅爺帶他進宮,說是要讓他去保護一個人,把對方作為自己一般去保護。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夏寒,那時的夏寒還很是愛笑,調皮的很,上樹爬屋頂下水,更甚至為了能方便去貴妃娘娘的殿宇里,還想過去挖地道......
當他第一眼見到夏寒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以他當時的年齡,大概也只能知道這個不簡單是他的調皮簡直超乎了他的想像,居然會為了引他出來而故意從樹上掉下來,竟然只是為了引他出來,他不知道他是對他太有信息,還是對自己他有信心。
國舅爺說作為一個人的影子不應該有這麼多的思想,所以他只需按照夏寒的思想做事便可。(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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