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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若不答,只靜靜地望着鏡子裏的花蕊,說實話,她挺佩服她的,這麼堅決的,執拗地,堅持不懈地做一件事,愛一個人,下輩子也不肯放過,也真是蠻拼的……她自謂是做不到的。
衛若幽幽地嘆了口氣,爬上了石床,做了一個蝦米卷的睡姿,閉上了眼。
「衛若!」鏡里的人見她居然不搭理,憤憤道:「衛若,你知道你在做什麼?若是你敢如此,信不信我會再讓你殺人?崑崙派那些寵奴都該死,該死,還有那個女修,她居然對主君生出貪圖之心,無恥,下流、卑鄙……」
衛若翻了個身,臉衝着牆,聽着花蕊那些五花八門的怒罵,慢騰騰地想,這貨是不是在妓院之類的地方待過?這麼五花八門,花樣翻新的辱罵……不過這些她聽了不僅不生氣,反而覺得搖籃曲,漸漸進入了夢鄉。
這是許久以來沒有做夢的夢,自從元神生喚醒了花蕊,她就很難再入睡,如今心神泰然,竟然睡得十分香甜,再睜開眼,見霞光萬丈,花語在站眼前,叫道:「主君。」
「什麼時候了?」衛若一下坐了起來。
「主君,冷明主君在外面等你呢。」花語見衛若神采奕奕的,也替她高興道:「主君還要我準備什麼?」
「不用了。」衛若擺了擺手,跳下了石床,撇頭看了看那幻鏡,見上面一無所有,嘴角彎了彎道:「走吧。」說着,推開門大踏步走了出去,見冷明站在院子裏,陽光萬丈,撒着金光,映着那張穩重而喜悅的面容,仿佛是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回影,衛若笑了。
冷明帶着她,要去跟師父辭別,衛若遲疑了下同意了,誰知到了天玄殿裏,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道童只道「師傅有事,該說的已經說了,囑咐你們多加小心。」
冷明有些失望,衛若卻鬆了口氣,或者,應該是又賭了一口氣,其實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情,這是離別,也是開始,從此以後……
「師妹?」冷明叫道。
衛若一笑,道:「師兄,咱們走着下山吧,不要乘法器。」
冷明倒也願意,笑道:「師妹第一次下山,難不成害怕了?」
「也不是,捨不得吧。」衛若象是有些感慨,卻也不再說什麼,一步步並肩跟冷明走下了天玄山,青山隱隱,仙氣縹緲,這是她曾經來過的地方,在現代這種地方也就是旅遊景觀,如今自己成了神話里的人,然後……
「喵嗚……」半空中遙遙飛來一坨黃,在他們身邊跳着八字舞,道:「咦,衛若,你又換男人了?」
冷明一怔,衛若沉了臉。
「你的口味還挺多樣的。」野樂圍着冷明轉了許久,道「各種類型都要嘗試一下嗎?」
冷明臉上顯出尷尬之色,衛若早被雷慣了,拎着貓,道:「快別說瘋話了,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說着,晃了晃,向遠處扔去。
野樂「嗖」地飛了回來,聞着她身上的味道:「你打算不回來了?」
衛若眼皮一跳,轉頭望向了冷明,見冷明目瞪口呆地望着野樂,顯然沒從這種雷擊中清醒過來,只得怒地否認道:「別胡扯!」
「我就跟着你一起去,否則我就跟你現任小情說說你的風流史。」野樂雙手抱胸,道:「怎樣?」
「說吧。」衛若「嗤」了一聲,轉頭對冷明道:「師兄,你信貓還是信我?」
「當然是你。」冷明「咳咳」了兩聲,尷尬地笑道:「野樂修士,謝謝您對師妹的照顧,只是……」
野樂揚了揚爪道:「別廢話,我要跟着你。」
「我不要你。」衛若瞪着眼道:「你是清離師尊的靈寵,這是要跟我私奔嗎?」
「你說對了,親愛滴,我們百合吧。」野樂抱住衛若的臉。
衛若感受着那毛茸茸的痒痒,嘆了口氣,她早就見識過着死貓的纏勁,知道是說服不了這隻死貓的,只得把它抓起來,道:「不許多話,否則煮了你,死也不讓你跟着!」
野樂用貓爪捂住嘴道:「這總行了吧。」
衛若「哼」了一聲。
「師妹……」冷明笑眯眯道:「我瞧着野樂修士對你倒好,仿佛要保護你似得。」
野樂站在衛若的頭頂上,揚了揚眉,正要說話,聽衛若道:「嚇!瘋貓不可以常理奪之。」正說着,路過崑崙山的山林,聽到裏面一聲「師妹。」恍惚里覺得聲音十分熟悉,韓元師兄!
她側頭望去,透過樹林間的縫隙,在神識里見韓元正捏着憐兒的手,師兄已經長成青年的摸樣,身姿越發提拔,面容也從少年時的圓臉,變成了瓜子臉,此時已經達到築基後期修為,正絮絮叨叨地教憐兒如何用劍,如何擺弄姿勢,憐兒一邊仰慕地聽着,一邊舞着,似乎發覺了衛若的窺探,撇過眼來,衛若收回了神識,加快了腳步……
韓元師兄……再見了……
「衛若,你好像有點悲傷哦,果然是情人見情人,眼淚淚汪汪。」野樂忽然怪聲怪調的開口。
衛若恍然未聞,抽/出了紫光劍,道:「師兄,這也太慢了,咱們快一些吧。」
冷明不知衛若為什麼會這樣喜怒無常,可是他性子寬和,點頭道:「好」。兩人化作了兩道劍光,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崑崙山的腳下,遙遙裏間山水之間站着一個白衣少女,背着一把長劍,面容冷艷,負手而立。
「師姐?」衛若招了招手,顯出身形,道:「你一個人?」
冷月冷冷地望了冷明一眼,又看着衛若,抿着嘴道:「不是。」
「你跟誰?」衛若眨了眨眼,忽然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跟你!」貓叫道:「冷月喜歡你,衛若,你倆才是真愛!」
果然,冷月直視着她,毫不客氣地道:「跟你。」說着,藐了衛若頭頂上的貓一眼,眸光越發犀利,野樂打了個冷戰,縮了縮頭,它的道功雖然與冷月一樣,可是妖修畢竟抵不過人修。
「不會吧……」衛若苦着臉道:「師姐不是高貴冷艷嗎?一個人多好,又清閒又自在,跟着這麼多人,你不嫌煩嗎?」
「不嫌。」冷月直直道。
「師妹。」冷明開口道:「讓表姐跟着吧。」
衛若瞥了冷明一眼,她發現只要冷月在,冷明就會退避三舍,可是看那樣子又不像是迷戀,倒像是愧疚,仿佛欠着冷月似得。但這個與自己無關,她現在關心的是……
老娘有很多計劃好不好?這麼多人是搞毛線,搞毛線?這是要拍西遊記嗎?我擦!
冷明見衛若不是很情願,又補充道:「師妹,表姐道功高強,我們去的是人鬼之間的陰陽路,對我們是很有好處的。「
「人鬼之途?」衛若的臉要掉下來了,嗯,難道不是《西遊記》,是《人鬼情未了》?
「陰陽路?」野樂撓了撓自己的貓臉,拍着衛若的髮髻道:「這是什麼?衛若。」
「不造。」衛若搖頭,道:「師兄,這個,是師父和師尊們讓你去的嗎?」
「是的。」冷明點頭,看了看冷月,笑道:「雖然我們是自由組合,可師尊們也是做了分派的,我與表姐,師妹都是去這邊的,簫信師兄他們去了魔界……」
「分派我怎麼不知道?」衛若撓了撓頭,自己不會又階段性失憶了吧。
「是師父對我說的。」冷明笑道:「師父說,既然你跟我一起過去,不用再對你說了。」
「哦……」衛若苦笑了笑,心道果然待遇降低了。
「哦……我的心,好受傷,好受傷,我的傷痛無人知曉,月亮代表……哇……」野樂喵嗚了一聲道:「衛若,你這是做賊心虛。」
「師姐,跟我一起可以,把這死貓趕走,這是條件。」衛若冷着臉,望着冷月。
冷月似乎早有此意,深吸一口氣,道:「好。」
「哇,哇,衛若,我投降,我們是好基友對不對,我不說話了行不行?」野樂忽然軟噠噠地跳到衛若懷裏,抓住衛若的前襟,淚汪汪道:「你不要只對新人笑啊。」
衛若拎着野樂晃了晃,道:「閉上你的貓嘴。」
「是。」野樂閉住了嘴。
「算了,師姐。」衛若看着蓄勢待發的冷月,心中暗暗好笑,惡人自有惡人磨,哈哈,這貓可找到對頭了,被貓這麼一鬧,心中的傷感便沖淡了,回頭問道;「師兄,那麼我們第一站去哪裏?」
「先去離陰間最近的人界大理城。」冷明沉吟道:「從哪裏進黃泉路。」說着,從懷裏掏出那次在滄浪之術里的法器,那寶貝在空中依然化成了船的摸樣,衛若暗暗叫它「飛船」。
「為什麼不是去魔界,而不是去陰陽路呢?」衛若坐在船邊上,看着「嗖嗖」的雲氣,抓了一把,又甩開,抓了一把,又甩開……
野樂學着她的摸樣,蹲在飛船的弦上,抓了一把,甩開,抓了一把,甩開……
冷明望了冷月一眼,道:「表姐,師父可跟你說過因由?」
冷月搖頭道:「沒有。」
「那你去幹嘛?」衛若仿佛有些生氣,道:「你就是這種悶騷的性子,才不得歡心的。」
「悶騷?」野樂雙眸炯炯,望着衛若,道:「什麼意思?聽着好好玩哦,我要解釋,解釋!」說着,在衛若跟前打滾。
「就是說……」衛若倒是願意多說幾句,一邊捏着貓頭,一邊瞄着冷月道:「有什麼話悶在心裏,不跟別人說,誰知道她想啥?若是兩個人一模一樣的性子,很容易悲劇的。」說着,忽然用力掐着貓脖子,心道自己可以去爭取「諾貝爾聖母獎」了,把戀人的歸宿都打包送人了,我去。
野樂「喵嗚」一聲,道:「是說我嗎?」
「不是。」衛若把貓頭摁住,道:「師姐,知道不?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冷月聽了她這別有深意的話,臉上一紅,轉過頭去,衛若見她臊了,也不再多說,問冷明道:「師兄,你說為什麼?」
冷明見她們說得那些話十分奇怪,皺了皺眉,卻也沒多問,道:「仙界的修士隕落之後,會落入黃泉,所以我們是去尋找方菱師姐的陰魂,問她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衛若聽了這話,臉色大變,心道這下可完了,方菱是花蕊借着自己的手殺死的,遇到方菱的陰魂,還不跟我自己拼命,若是師姐師兄都知道了的話……
冷明見她臉上變色,以為她害怕,笑着握住衛若的手道:「師妹別怕,陰陽路上雖然有些險惡,我們這些仙界修士倒也不怕的。」頓了頓道:「我跟表姐都是結丹修士,應該無妨。」
「築基修士呢?」衛若聽出異樣。
「築基修士應該也可以自保。」冷明說得有些勉強,看着衛若那惶然的氣色,安慰道:「有三個結丹修士保護你哩。」
「我不算。」野樂在衛若懷裏打了個滾,懶洋洋道:「是衛若保護我才對,是不是,小衛?」
衛若卻沒心思跟它鬥嘴,想着遇到方菱以後的種種,簡直不能好了,撓了撓頭,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法子,嗯,大不了……大不了逃之夭夭,若是計劃不成功的話,自己不是也準備……
就這樣!
衛若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這裏,撫摸着貓耳朵,道:「野樂,你除了煉丹,還會別的嗎?」
「會說話。」野樂被衛若摸得舒服得要睡着了,哼哼道;「對,對,就要這麼摸,這裏……」
「好了,師妹!」冷月臉上忽然一紅,道:「別理這瘋貓了。」
「你嫉妒了?」野樂拋了個媚眼。
冷月臉上繃得緊緊,道:「師妹,這貓又不是你的靈寵,怎麼總跟着你。」
「真愛。」野樂抱着衛若的脖子,道:「真愛可以超越一切……」說着,對冷明道:「你不吃醋吧?」
冷明臉上一紅,道:「我……我……」說不下去了。
衛若被野樂抱着脖子,面上只是笑,心卻早飛了,她早已盤算好了的事情,忽然又被方菱陰魂打斷了,此時此刻,只恨自己修為太低,無法……忽覺得脖子有些痒痒,怒地拎開貓道:「你這死貓,先前還對我避之不及,此時卻又纏着,煩死了。」
「先前你味道不對嘛……」野樂一臉猥瑣,嘰里咕嚕地望着衛若,道:「你的味道不像你了。」
衛若聽了這話,心中一動,道:「你的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野樂的貓臉在衛若眼前晃了晃去。
「我的意思,你是不是能聞到很多看不到的東西?」衛若臉上顯出喜悅之色,道:「對不對?貓。」
野樂翻了個身,挖鼻孔道:「這可貓喵大人樂意不樂意了。」
衛若嘿然道:「我會有法子讓你樂意的。」
「師妹,你想要野樂修士做什麼?」冷明一直在旁邊聽着,此時忍不住開口詢問。
「有用處的。」衛若捏了捏貓鼻子。
三人一貓乘坐的飛船十分快捷,不到半天的功夫,已經到了人界大理城,衛若這是穿越過來,第一次出了崑崙,心中十分好奇,極力建議要化成凡人的摸樣逛一逛。
冷明見她興致頗高,點頭答應了,他們仙界的修士與凡人相差無幾,只是身上的光芒比較顯明,只要隱藏了光芒,便與常人無異。幾個人進了城牆的大門,衛若抬頭看去,感覺就像是進了古裝電視劇里的樣子,人人穿着古代的衣裳,像是漢服又像是明服,街鋪林立,人來人往,十分繁華熱鬧。
她因為第一次來,對什麼都十分有興致,見到琳琅滿目的東西,不由心癢,延着臉給冷明借錢,冷明笑道:「師妹果真從來沒出來過崑崙。」說着,走到牆角撿起四五塊石頭,點了點,立時變成了金倮子。
「哇!」衛若與野樂同時喊了起來。
「師兄快教我這個!」衛若的眼睛立時變成了貓眼,白白在這世間待了這麼久,居然沒想到有這麼爽的事情,自己可是仙人啊,妥妥的仙人,點石成金不是必殺技嗎?早知今日,自己築基之後就應該跑到人間啦,每天點石成金,混吃混喝,要什麼有什麼……
冷明見衛若的摸樣,心中好笑,正要說話,聽冷月道:「冷師弟,修道之人亦是修心,師妹對凡塵如此執着,這點石成金的法術還是不要傳給她的好。」
衛若轉過身,怒道:「你幹嘛?破壞別人幸福對不對?你想做三嗎?你這個冰塊臉,蛇精病……」
「蛇精病,基佬、二貨、傻貓……」野樂扒拉着衛若的頭頂,比衛若本人更憤怒。
冷月沒想到引起衛若這麼大反應,「蹬蹬」退後兩步道:「師妹,我也為你好,怕你被凡塵迷失本性。」
「嚇。」衛若忽地抓住冷明的衣衫道:「快,師兄,教我——」野樂也在旁邊助威道:「喵嗚……「
「好。」冷明忙推道:「師妹,別急……」
半個時辰之後,衛若與野樂一人一隻古式糖葫蘆,邁進了一家成衣鋪子,買了好幾條古代仕女服,又給野樂撤了一段綢緞,許諾給它做一件貓衣,又去胭脂鋪買了許多胭脂水粉,這麼亂逛着,竟漸漸忘卻了眼前的煩惱,只是可惜了旁邊的冷月冷明,冷明也罷了,可有可無,冷月卻板着臉,十分不適合當逛街的閨蜜,還好有野樂,大呼小叫的,讓她散去不少憂愁,她素來是個想得開的,吃了糖葫蘆,買了一堆東西,覺得人生又可以萌萌噠了。
「師兄,我們去吃大餐不好不好?」衛若逛得有點瘋,想起逛街第一要義——美食萬萬不可辜負,口裏忽然產生了許多唾液,他們築基之後就不需要再吃人類的食物,天可憐見的,穿到這世界從來沒吃過好吃的,除了那次冰天雪地烤了一隻龍腿,如今到了人界,自然不能放過。
冷明見衛若那歡歡喜喜的摸樣,不忍心讓她失望,點頭道:「也好。」又看向了冷月道;「表姐,你……」
「去嘛……」衛若轉身拉着冷月,想起方才的發瘋,有些歉疚,笑嘻嘻道:「不要總是一副冰塊臉,你以為你是小龍女嗎?這樣是勾搭不上楊過的。「
「楊過,楊過……」野樂站在衛若的頭頂上,興奮地撓着。
冷月「哼」了一聲,不說話,衛若既然有了這個心,便想吃到最好吃的手藝,打聽着這城裏頭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叫「天上人間」,便拉着幾個人曲曲折折到了那地方,抬頭一看,果然天上人間,富麗堂皇。
「進去瞧瞧。」衛若感覺這應該是希爾頓級別的,從前做律師,除非有人請,自己可沒有這個閒錢瘋狂消費,如今既得了這點石為金的法術,不用說,出最好最貴的,有錢就是任性!
門外的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推開黃金大門,撲面而來的是煙氣氤氳,香氣四溢,朦朧之間,人影綽綽,隨着夥計的引導,進了大廳里,衛若一邊四處觀瞧,一般道:「野樂,這裏看着很好,怎麼覺得人影晃得有些虛啊。」
說了半晌,卻無人接話,不由詫異,每進一個新地方,野樂不是第一個衝進來的?怎麼這個地方,野樂始終沒有作聲?心中一凜,用手抓了抓頭頂道:「野樂?」
貓不見了?
衛若皺了皺眉,轉過身來,師兄師姐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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