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半個月的荒島求生結束了。
當三名教官坐着飛機重新來到荒島的時候,臉好像一下子綠了。
短短半個月,荒島上竟然多出了幾十具屍體,甚至還有些屍體殘缺不全。
一號的身上帶了傷,九號看起來病懨懨的,十三號的腿已經斷了,簡單接骨後撐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走來。
其他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要麼就是精神萎靡不振,總之看起來狀態都相當不好。
當然,這並不是三名教官臉色難看的原因,畢竟每年荒島求生後他們的精神都不會太好,也都會有傷亡。
令三人臉色難看的原因是那張虎皮!
這個荒島雖然沒人精心勘探,卻也絕不可能有老虎!
「這是怎麼回事?」冰銳勃然大怒,指着那張虎皮質問一號。
一號冷冰冰地看着她,語氣硬邦邦地:「這件事你不該問我,我可沒這麼大本事將一隻老虎運到島上來。」
冰銳當然明白這件事,每年荒島求生,荒島都是登島幾天前臨時決定的,能夠提前知道的就只有幾名教官,而老虎卻能夠被精準投放過來,因此做這件事情的也只可能是幾名教官!
會是誰?
幾乎不用多想,冰銳凌厲的眼神立刻盯在了灰雁伏特加身上。
「你看我做什麼?」灰雁駭然退了一步,立刻否認:「不是我!」
高斯林朝旁走了兩步,與灰雁拉開距離。
灰雁咬牙,再次說道:「你們沒有證據。」
的確,證據。
灰雁伏特加怎麼說都是擁有代號的成員,沒有證據的話,這點事情是不足以讓組織懲罰他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灰雁做的。
黑澤陣突然從人群中沖了出來,狠狠一拳砸在了灰雁的臉上。
灰雁根本沒有防備,他怎麼都想不到黑澤陣竟然敢在另外兩人面前對自己發起攻擊,幾乎是瞬間就要拔/槍。
一號卻猛然朝前,死死摁住了他拔/槍的手。
「你們要做什麼?」灰雁目眥欲裂。
一號沒有回答。
黑澤陣已經又掄起拳頭,狠狠朝着灰雁的臉上砸去。
灰雁只能伸手去擋,一號則趁着這個空檔將灰雁的槍搶在手中,不過他並沒有用,而是丟到地上,狠狠一腳踢遠。
他們不能拿槍。
握住槍他們也殺不了灰雁,也不能殺灰雁,只能讓另外兩人插手這件事。
可現在——
一號看向冰銳和高斯林,兩人在一旁筆挺的站着,眼神空無一物,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面前的鬧劇。
黑澤陣到底還在發燒,很快便被灰雁給摁住了,他這一下可算是犯了眾怒,先不說他弄老虎登島差點害死所有學員,如今活下來的學員哪個沒接受過黑澤陣的好意?見狀頓時不幹了,一個個朝灰雁沖了過去。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混蛋,找死嗎?」
灰雁最初還在叫囂、威脅,但他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所有人一擁而上,哪怕個個不如他,加起來卻也足夠將灰雁摁到地上打。
灰雁很快撐不住了,朝着冰銳和高斯林求救:「你們就在一旁看着嗎?」
沒有人回應,冰銳和高斯林也沒有插手。
漸漸地,灰雁的聲音越來越小了,高斯林掏出槍對着天空放了一槍。
所有人愣住,然後齊齊退開,露出已經被打倒在地的灰雁。
灰雁鼻青臉腫,癱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了,但看得出他並沒有受致命的一擊,畢竟這些人只想發泄情緒,沒人想為了灰雁搭上自己的性命。
「還能起來嗎?能起來的話不要裝死。」冰銳走上前用腳踢了灰雁一下。
灰雁一聲呻/吟,身體扭曲着掙扎了下,卻沒能站起來。
高斯林吩咐從基地跟來的人攙扶灰雁上了飛機,便開始校檢學員,點數後同樣讓他們上了飛機。
飛機來了好幾個,足夠容納這些人,黑澤陣和一號、十三號、172號在同一個機艙內,此刻正在咳血,他剛剛攻擊灰雁,灰雁當然也不會對他留情,兩人各有損傷。
「你太衝動了。」一號並不贊成黑澤陣的做法。
「你該不會覺得自己是鐵做的吧?前幾天高燒那麼大陣仗,現在病還沒徹底好起來,你怎麼敢對灰雁動手的?你本來也打不過他。」十三號冷嘲熱諷。
172號頓時對十三號怒目相向:「不准你說大哥!」
「你吼我?」十三號難以置信,緊接着勃然大怒:「是不是想找死啊!」
172號慫慫地縮了縮腦袋,卻還是不服氣:「總之你不能那麼說大哥,灰雁那麼可惡,難道你就不想揍他一頓嗎?」
黑澤陣和一號無視兩人的爭執,正在低聲交談着什麼。
眾學員傷亡慘重,再加上灰雁被打傷了,一時間無力起身,今年年後的出師環節竟然就這樣被跳過去了。
今年,無人出師。
對於這件事情,有人歡喜有人憂。
基地的深夜,黑澤陣吃過醫生開的藥,再一次抱起自己的水杯,半月以來第一次睡得這樣安穩。
新的學員到來了,新鮮血液補足了之前的殘缺,基地的學員隊伍再一次到達了三百人。
這三百人,要麼死在基地,要麼總會成為組織的重要分子,為組織效力終生。
或許出師,也只是換個地方做牛馬罷了。
一個月後,灰雁重新回到訓練場。
三個月後,高斯林的課程也開始了,而諸伏高明放了長假,按照約定到了東京。
諸伏景光說話雖然還不利索,但眼睛看起來卻亮晶晶的,一下便撲到了他的懷裏。
「哥、哥哥!」
宛如在外的小鳥終于歸巢,諸伏景光眼神中的幸福讓諸伏高明的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澀。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和弟弟分離,可現在他根本沒有照顧弟弟的能力。
諸伏高明將景光抱了起來,也露出笑容:「小景好像比之前重了一些。」
諸伏景光驚訝又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力、力氣、好大!」
「因為我一直都在鍛煉。」諸伏高明抱着他,又對叔叔嬸嬸打招呼:「叔叔,嬸嬸,謝謝你們照顧小景。」
「說什麼呢,景光很乖,還會幫我擇菜呢。」嬸嬸笑着說。
諸伏瑾行則打量着諸伏高明,問:「最近過得還好嗎?」
「很好。」
「有做噩夢嗎?」
「已經沒關係了,叔叔。」諸伏高明垂眸,掩飾了一些細節。
事實上,他這幾個月還在和曠野醫生聯繫,對方真的是個很好的心理醫生,肯傾聽他的話,也肯幫他做心理疏導。
他信任自己的叔叔,但關心則亂,冷靜下來去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曠野醫生並不是一個毫無人性的實驗狂魔。
諸伏高明第一次來東京,諸伏景光雖然年齡小,但對東京已經很熟悉了,出去玩的時候自告奮勇地抓住哥哥的手要在前面帶路。
諸伏瑾行和諸伏椿走得很慢,孩子們漸漸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諸伏高明已經很久沒這樣開心過了,他鬆開弟弟的手,忽而在前忽而在後的輕輕蹦跳着,口中哼着《籠中鳥》的童謠:「圍起來!圍起來!籠中的鳥兒,何時才會飛出來?」
他繞着自己的弟弟轉圈,諸伏景光也在「咯咯」地笑,總轉着圈的去看高明。
「快天亮的時候,白鶴和烏龜滑倒了,在你後面的人是——」諸伏高明再一次轉到了諸伏景光身後,才要拍他的肩膀,自己的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
「誰——」有人唱出了最後的歌詞。
諸伏高明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轉身就看到是一個和善的大叔正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們。
有陌生人參與進來,諸伏景光立刻害羞地躲到了自己哥哥身後。
大叔卻笑得很爽朗,說:「抱歉抱歉,有嚇到你們嗎?看你們玩得正開心,實在也忍不住想要參與進來。」
「沒有的,叔叔。」諸伏高明禮貌朝對方說。
「看到你們這麼開心,讓我不禁想到了我的女兒,她也很喜歡和人玩丟手絹。」大叔將目光落到諸伏景光身上,笑呵呵地說:「我女兒和你弟弟一樣大。」
「是嗎?那一定很可愛。」
「可惜她不見了。」大叔嘴角的笑容被抿平了。
諸伏高明驚訝地看着他,問:「不見了?」
「是啊,她不見了,她失蹤了。」大叔的眼神變得怪異極了,尤其是盯着諸伏景光的時候,嘴裏繼續說道:「我知道,她一定是被人給藏起來了,我會找到她的,我已經知道該怎麼才能找到她了!」
諸伏高明下意識擋在自己弟弟身前,認真地說道:「如果還是找不到,叔叔你要不要試試報警?」
「報警?」
「對,警察會幫你找到她的。」
「哈哈哈!」大叔笑了,笑聲很大,卻並不是開心的笑,他的笑聲淒涼而瘋狂,卻又在下一瞬徹底止住。然後,大叔一步步朝兩個孩子逼近了過去,冷冷說道:「不用了,有比報警更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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