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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一出生就沒想過活着回去。
人終於是會死的,年紀到了一定時候在怎麼挽留都不行,只不過在生命的最後能走的沒有痛苦,能安詳的離去。
星期六一大早,蘇晴用空間的蔬菜加上米,燉煮了一鍋濃稠的菜粥,裝進保溫瓶里。這粥是她熬給馮爺爺的,蘇晴又從空間裏撿了好些野雞蛋,摘了一籃子水果。
馮家,不大的地方,擠了一屋的人,馮樂樂抿着嘴低着頭坐在奶奶身旁。
馮奶奶看着幾位女兒,她伸手拍了拍馮樂樂的手,小聲道,「小樂,你先回房間去做作業。」
大人說話總是會支開孩子,以往馮樂樂總是會躲進房間,可是今天抓住馮奶奶的手,愣是不挪位置。
馮二姨一向是個嘴快的,也不管馮樂樂在這,直接道,「媽,你看你年紀也大了,我想接你和爸去我住一段時間,我現在也退休了,能全心全意的照顧你們。」
馮大姨冷冷的看了二妹一眼,輕咳一聲,「二妹,你這話說的,我是家裏的老大,爸媽當然是要去我家住。」
去你家,你家就省了保姆錢了吧,誰不知道你兒媳婦馬上就要生二胎了,讓媽過去當老媽子你可真是會想。馮二姨攏了攏耳邊的髮絲,「瞧大姐你這話說的,什麼叫你是老大媽就必須和你住,你家就那麼丁點大,能讓媽住的舒心嘛!」
你家倒是大,可是誰不知道你那寶貝兒子不學無術,私生活混亂,夜夜晚歸的,媽要是住到你那裏還不得被嚇死。馮大姨冷哼了一聲,「你家倒是大,但是每天晚上就像鬧賊一樣,媽去了能睡的安心嘛。」
說道馮二姨的痛楚,她怒視着馮大姨,「你!」
一旁的馮小姨看不下去了,她是馮奶奶最小的孩子,也是家裏最得寵的孩子,馮家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她看向一直低着頭的馮樂樂,「小樂,你馬上就讀高二了吧,你小宇表哥也和你一樣馬上讀高二。不過你的成績可比你表哥強多了,這要是你們在一個學校就好了,小姨也省了給你表哥請家教了。」馮樂樂依舊低着頭,馮小姨瞧了一眼馮樂樂緊緊捏在一起的手,看向馮奶奶道,「媽,你說呢?」
今天馮樂樂的父親沒有來,當年馮父和馮母鬧的不可開交,兩人最後鬧離婚,把馮樂樂丟給馮爺爺和馮奶奶,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馮爺爺當年氣的說再也不認這個兒子,馮父本就是個混帳玩意,聽了這話還真就當了真。
馮小姨不愧是家裏最得寵的孩子,她直接她父親和母親其實最關心的是馮樂樂,擔心馮樂樂在他們都走後無依無靠。
馮大姨和馮二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兩人眼裏的譏誚,這小妹可真是虛偽!誰不知道馮樂樂是個大包袱,這個包袱當然是誰生的找誰去。
一直默不作聲的馮奶奶深深的嘆了口氣,她平靜的看了一眼三個女兒,只覺得心寒哪。都說養兒防老,可是她真是前世欠了她們的,這人還沒去呢就開始惦記着這所老房子了。不過馮奶奶也不知道她還能在活幾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馮樂樂了,她那個混帳兒子是指望不上了,馮樂樂的母親也是指望不上,現在看來還只能把馮樂樂託付給女兒們。
但是馮奶奶摸了摸馮樂樂的頭,「我們去哪不要緊,重要的是小樂無論如何也要跟我們在一塊。」
馮樂樂可是個燙手山芋,馮大姨和馮二姨還在思考,馮小姨就道,「媽,你放心小樂轉去小宇的學校一定好的很,小宇那孩子正愁沒個人跟他一塊學習。」
被她搶了先機,馮大姨和馮二姨哪裏還顧得上想東想西,也紛紛表示她們家周圍的高中都是好高中,馮樂樂要是轉過去一定會很好。
馮奶奶正想說話,一直低着頭的馮樂樂突然抬起頭來,看着三位姨,「我哪裏也不去,就待在這。」大家俱是一愣,馮樂樂撲到馮奶奶懷裏,緊緊抱住她哽咽着道,「奶奶,我哪裏也不想去,我現在長大了,我能照顧好您和爺爺,我哪裏也不去。我在這裏住了這麼多年,我哪都不去。」
住了這麼多年,就可以繼續住下去,沒來由的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馮奶奶最是疼愛馮樂樂,而且她是怕以後馮樂樂一個人孤苦伶仃,才想着讓一個女兒以後能代替他們照顧馮樂樂,她見馮樂樂在她懷裏哭的傷心不已,心都要碎了,她抱着馮樂樂也掉下淚來,哄着道,「好,好孩子,咱不去哪了,就在家裏,哪裏也不去啊。」
馮家三姐妹互相看了眼,都惱怒的盯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馮樂樂,真是個不省心的。
最後大家不歡而散,蘇晴提着保溫桶來到馮家門口的時候就見到三位長相相似的女人氣呼呼的出來,嘴裏還叨叨着些什麼。
蘇晴眯了下眼,收回視線輕叩了下虛掩着的大門,沒人答應。蘇晴仔細凝聽有聽到隱隱的哭泣聲,她心裏一緊直接推門進去。
馮奶奶還在抱着馮樂樂無聲的掉眼淚,蘇晴看到這一幕垂下眼瞼,「馮奶奶。」
聽到這一聲喚,馮奶奶轉頭看向來人,見是蘇晴,她低頭擦了擦眼淚,馮樂樂也從她懷裏推出來,「小晴,你來啦。快,過來坐。」
馮樂樂低着頭,用手狠狠的摸了摸眼睛,她抬起頭輕輕的笑了笑,「蘇晴,你來啦。」
蘇晴搖了搖手裏的保溫瓶,「我給馮爺爺熬了點養生粥。」
馮奶奶看着一旁蘇晴拿來的那許多東西,感動的無以復加,她拉着蘇晴的手,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最後只拍拍蘇晴的手道,「你這孩子,真是不知該怎麼謝你才好。」
馮爺爺現在每天清醒的時候不多,直到中午的時候他才睜開眼睛,馮奶奶餵他吃了大把的藥,把蘇晴帶來的蔬菜粥餵給他吃。
不知是不是粥的味道好,馮爺爺吃的還不少,馮樂樂送蘇晴離開的時候,緊緊的拉着蘇晴的手道,「蘇晴,我會照顧好我自己和我爺爺奶奶。我」
蘇晴拍了拍馮樂樂的肩膀,「一切都會過去,我認識的馮樂樂可是個堅強的女孩。」
馮樂樂強忍住眼裏的淚水,大力的點了點頭。
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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