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田 第十七章 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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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就是衙門放榜的日子。柳家眾人早早的就吃了早飯，二叔趕着頭天晚上借來的牛車，全家人一齊進了鎮子。路上幾個堂兄妹坐在牛車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什麼誰誰誰買了一朵絹花了，誰誰誰繡了一塊帕子了，誰誰誰的姐姐要定親了，五花八門的話題好不熱鬧。但是柳若冰卻並沒有加入其中，她現在滿心滿腦的都是發榜的事。雖然自己很有把握能考中，但是心裏還是免不了緊張害怕。

    到了鎮子裏，大家直接去了放榜的地方。遠遠望去，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帶着緯帽的女子，還有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的書生，形成了很奇怪的場面。畢竟以往讀書科舉是男子的事情，現在女子居然也享有了這個特權，當然引得眾多人的圍觀了。

    「哎呀呀！這頭名赫赫是城中大戶馬家的大小姐，聽說此女子貌美如花，卻是沒有想到竟還有滿腹的才華！」一身穿寶藍色長衫，身材奇胖無比的中年男子，頭戴同色的莊子巾（書生帶的帽子的一種，就是倩女幽魂上那個書生帶的那種。）莊子巾上赫然釘着一顆碩大的珍珠，左手大拇指戴着一個翠綠的坂指，右手還裝模作樣的搖着一把摺扇，一看此人便知此人非富即貴。但是書生的衣衫卻掩蓋不了滿身的世俗之氣。「卻是如此！小弟早年曾隨家父去馬家做客，去後堂拜見馬夫人之時，曾遠遠見過一面。那長相……小弟至今驚為天人！」旁邊一身材高瘦，穿月白色綢緞長衫的，頭戴同色莊子巾的書生答話道。

    「果真如此？馬家小姐果真那麼美貌？」胖書生雙目放光，急色問道。

    「那是當然！怎麼賈兄有意？」

    「有意，有意！林兄可否……」

    「那賈兄家中嫂嫂……？」

    「噯……林兄盡可放心，那個母老虎為兄早就想休她了！只要林兄能促成為兄與馬家小姐的美事，為兄定有厚報！」

    「果真？」

    「為兄一言九鼎！」胖書生搖着摺扇得意的說道。

    「那小弟就請家母為賈兄跑一趟馬府！到時……」

    聽到兩人的對話，周圍的人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顯然兩人的對話讓眾人都聽到了。柳若冰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真是世風日下！這種人也配做個讀書人！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人太多，柳家眾人擠不過去。最後石頭自己丟下了眾人，自己仗着個子還小擠了進入。柳若冰好歹也教了小半年，柳若冰的名字石頭還是認識的。眾人看石頭擠了進去，索性就都出了人群，到一旁的茶館等消息去了。「小姐，小姐……中了，中了……中了第三名呢！恭喜小姐！」一名丫鬟打扮的小丫頭站在一輛馬車前，向馬車裏的人高興的回報着。「什麼？第三名？說，第一名是誰？我就不信還有比我賈家更有銀子的！」

    一聽自己小姐生氣了，站在車前的丫鬟不自覺的抖了抖瘦小的身子。「是馬府的大小姐馬瑩瑩。」丫鬟戰戰兢兢的回道。

    「什麼？是那個狐狸精？賤人！賤人！賤人！搶了我的寶林哥哥不夠，現在居然連這頭名都搶了過去！賤人……」馬車裏傳出一陣怒罵，引得周圍的人紛紛觀看，無奈馬車被帘子擋了個結實，看不清裏面的情況。但是還是有一些人看了一眼馬車上的標記，嚇得紛紛轉頭離開了，根本就不敢多做停留，更不用提別的了。有精明的人看見別人離開了，自己也閉上嘴巴趕緊走了。只有一些不知情，或者是明知情卻故意不走的人，在那裏一句一句的指責個沒完。

    「這是哪家的小姐，脾氣怎麼這麼大？居然還罵人，真是丟人，一點家教都沒有。」路人甲說。

    「還能是哪家，不就是城西的土財主賈家嗎！」路人乙道。

    「就是那個大小倆『霸王『的賈家？嘖嘖……沒想到賈家不但出了兩個敗家子，還教出了如此惡婦。到底不是書香人家，滿身銅臭的商戶，就是沒有家教！」路人甲鄙夷的說道。

    「那城南的馬家不也是商戶？怎不見馬家大小姐這樣？」路人丙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馬家大小姐空有美貌，卻大字不識一個，這次考上頭名，卻是馬老爺使了五千兩的銀子！」旁邊一瘦小的男子道。

    「什麼？五千兩？那能買下五百畝良田了！花這麼多銀子買這個頭名幹什麼呀！」路人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這次女子科考，各地選出的頭名都會進宮選妃。」

    「你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眾人伸長了脖子仔細聽。

    「當然是真的！我姑姑的二嬸娘的小女兒的婆家大嫂，就是馬府小姐的奶媽，她親耳聽馬老爺跟馬小姐說的！」瘦小男子還怕別人不信，故意從懷裏掏出了一串紅繩栓着的銅板。「你們瞧，這就是今個兒馬府賞的，去的早的都有！說是大小姐中了頭名秀才，他們老爺高興賞的！連賞三天！」

    「真的？那明個兒一早我也瞅瞅去！」

    「爺爺，中了，中了。大妹中了！」石頭興奮的喊聲驚醒了眾人，眾人趕緊閉上了嘴巴，匆匆離開了。

    「中了？真中了？」柳三爺激動的道。

    「真中了，爺爺！我看的真真的！中了最後一名。」

    「中了就好，中了就好！祖宗有靈！咱們老柳家也出了個讀書人！」柳三爺可不管其中的貓膩，只要自己孫女中了就好！「走，回家祭祖！」柳三爺笑眯眯的督促眾人。只有柳若冰不怎麼高興！聽到那些人的議論，明顯此次的科考是有人做了手腳的！雖然自己最後也中了，但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感覺自己所有的努力，在金錢和權利之下，是多麼的可笑無力！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圓滑的人，上一世如果遇上這樣的情況，自己恐怕早就『微薄『一下，出聲譴責了！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