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田 第十五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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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屋裏，三弟小石子和四丫正哭的撕心裂肺，奶奶正在吃旁邊摸索着換尿布。小石子拉的粑粑佔滿了小褲子，小手上也佔了一塊。眾人進屋時，正看見那小子正要把手放進嘴裏。眾人忍俊不禁，柳若冰趕緊上去按下了小石子的小雙手。二丫也忙出去端來了一盆水，柳若冰接替過奶奶手中的活計。

    「奶，我來吧！你身上手上也都弄上了，趕緊出去洗洗吧！」柳若冰邊說邊手腳快速的給兩個孩子洗乾淨了，又換下了髒衣服，小被子。然後趕緊打開了窗子，這才讓屋裏的空氣好一些。

    「唉！奶奶真是沒用，什麼都幫不上，還淨給你們添亂！奶奶沒用啊！」梳洗乾淨的柳三奶進來後就是一陣自責。

    「奶，誰說奶沒用？奶可好了，我們可不能離開奶！要不然家裏非得亂套不可！」泥巴在一旁討好道。

    「你是怕大姐揍你的時候，沒人拉架吧！」二丫立刻洞悉了泥巴的企圖，拆穿道。

    「奶，你看二姐淨欺負我！」泥巴撅着小嘴向柳三奶撒嬌道。

    「呵呵，唉吆，奶的乖孫小嘴上都能掛個葫蘆了！」「哈哈……」眾人都看着泥巴笑。「奶，你也欺負我！」泥巴撅着小嘴不依。「呵呵……奶的乖孫噢！」柳三奶笑着把泥巴抱進了懷裏。孫子孫女的玩笑讓柳三奶的心情好了很多。明知道孩子們是在哄自己開心，但還是很高興。

    「大丫，考的咋樣？」說笑了好一會，柳三奶才想起大丫科舉的事。

    「奶奶不用擔心，我有把握應該可以考上。題目都是我溫習過的，不難！」

    「那就好！祖宗保佑……」柳三奶雙手合十念叨着。

    晚上柳三爺發話眾人又在老宅吃了一個團圓飯。爺爺和幾個叔叔也都喝了點酒，直到很晚才各自回去睡了。之後的兩天就是漫長且心焦的等待了。黃天不付有心人，第三天一早，全家出動去了鎮子上看榜，柳若冰的名字赫然排在了頭名的位置。喜得老柳家眾人眉開眼笑。柳三爺甚至讓柳二山買了一掛炮仗回家放了。

    看完了榜，柳若冰就要準備三天以後正式的科考了，如果再中，那就是秀才了。故此柳若冰回家就當了甩手掌柜，專心的溫書了。柳家眾人也都默契的沒有打攪她。第四天一早，柳若冰就帶着幾位嬸嬸準備的飯菜和全家人的希望進了鎮子，這次只有爺爺奶奶和二叔送自己，其他人都沒來。這次若冰要考兩天。這兩天裏是不能出來的。看到柳若冰進了考場，柳三爺和柳三奶這才滿面擔心的和柳家眾人回了家。

    這次的考場和上一次是一樣的，所以柳若冰很熟悉，沒有了第一次的緊張，專心開始了備考。卷子發下來，柳若冰看了眼題目，再一次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因為這正是自己這幾天溫習的。運筆如飛，柳若冰很快就答好了卷子。兩天的科考很快就結束了，除了有點困之外，其他的都還好。第二天下午出了貢院門，再一次看見了柳家眾人在等待自己，就連自己坐在輪椅上的爹爹也赫然在列。柳若冰高興的飛奔了過去。

    「爺爺，奶奶，爹爹，叔叔嬸嬸，弟弟妹妹……」柳若冰興奮的打着招呼。

    「大丫出來了。家裏人知道你今天考完都要來，沒辦法只能都來了。上次你奶一個人在家，照顧不了兩個小的，這次就一併都抱來了，二丫和石頭在牛車上看着。」柳二叔呵呵笑道。

    「呵呵……其實不用都來的！我沒事！」

    「大丫，考的咋樣？」柳三爺打斷了柳若冰的話，焦急的詢問道。

    「還可以！感覺有七成把握可以考中。」

    「真的？好！好！快，買炮仗回去祭祖！」

    「對，對，該祭祖！你們幾個也跟你們大姐學學，等明個兒也考個秀才出來。」柳三嬸看着圍繞在大丫周圍的孩子們說道。

    「三嬸，我們會努力的！」幾個大一點的堂弟妹們互相瞅了瞅，異口同聲的說道。開玩笑誰不想考個秀才出來，讓家裏人多疼愛自己一點！所以柳若冰就成了眾人的榜樣了！

    「爺爺祭祖的事情不急，等發榜之後再說吧！現在我很困，想回去睡一覺。一切等我睡醒了再說！」

    「哦！對對對！趕快上車回去！大丫肯定累壞了！看你們……就知道拉着大丫說話，都沒有注意丫頭累了嗎？老二，趕緊去把牛車趕過來！老三老四把你大哥抬上去，我們回家。」柳三奶雖然雙目失明，但是還是掩蓋不了內里的精明幹練！幾句話就安排好了。

    「爹，我跟你坐一塊！」大丫扶着柳大山的輪椅上了牛車，挨着柳大山的輪椅坐下了。

    「唉！爹跟大丫坐一塊！大丫好樣的！爹高興！可惜你娘走的早，看不到了！」話題一轉，柳大山又想起了自己摯愛的妻子了。

    「爹，沒事的！相信娘在天上會看見的！娘在天上知道我們都想她，她會很高興的。就是爹爹不能再難過了，不然娘在天上也會不高興的。」大丫沒有見過那個苦命的女子，但是這絲毫不能抹滅大丫對娘親的愛！只因為天下的母親都是偉大的！如果那個女子還活着，大丫相信她一定會很疼愛自己的。就像前世自己的媽媽一樣很愛很愛自己。「媽媽……」柳若冰輕輕呢喃。真的真的好想媽媽！「爹知道！爹不難過了，爹高興，為咱們大丫高興！」

    聽着這爺倆的對話，眾人都默契的閉上了嘴巴。二嬸和三嬸分別抱着小石子和四丫，心裏也想起了那個讓自己敬重的大嫂。那也是一個奇女子啊！大丫隨她！

    想起自己的大兒媳婦，柳三奶就是一陣鑽心的心疼！那個女子是不論性子，模樣，活計都是拔尖的，比之當年的自己有過之兒無不及！真真不像莊戶人家的閨女，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當初給兒子訂下這門親事，自己可是滿心的高興！事實證明自己的眼光不賴，大丫娘進了柳家十三年，和睦兄弟妯俚，孝順公婆，相夫教子處處透着大家風範。不說自己，就是家裏的其他人都對大丫娘的為人敬重有加！村子裏誰不說大丫娘賢惠！唉！可惜就是短命了一些。幾個孩子也都隨她，都懂事孝順。大丫外冷里熱，持家上其實還是差一些的！人情世故也不通透！以後做個小戶人家的媳婦還可以，如果是嫁到大戶人家，還是要好好教導教導才好。二丫正好相反，是個外熱心冷的人，持家和人情世故上比之大丫要強許多，比大丫更適合當個大戶的當家主母。三丫四丫還小，暫時還看不出性子脾氣。石頭雖說是大哥，卻偏偏隨了大山的悶葫蘆性子，不到不得已，是一句話不說。心眼也實在的可憐！柳家崛起在即，石頭的性子卻不是當家的料。泥巴雖說夠圓滑，但是做事太衝動，也不適合做個當家人。小石子又太小。唉！看來還是要好好教導石頭，讓他早一天能夠撐起柳家。石頭的性子要是由大小姐教導，不出三年必定能獨擋一面。但是現在……唉！也不知道大小姐在那個吃人的地方是怎麼熬下來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還好嗎？自己當初選擇離開主子，大小姐是否還在怪我？

    眾人各自陷在了自己的思緒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路上出奇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