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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計劃,直升機先停興民醫院的行政大樓樓頂,放下了林思思和林義。
目送直升機飛往凌興市的北郊——寶山墓園,化為小黑點,融於樓林延伸的遠山。
林思思捋捋寒風吹亂的髮絲,俯瞰鐵欄外的矮樓:「能在直升機粘竊聽器,除了季冰身邊的人,沒有其他人了吧。」
「你說的是陳述句。」林義拎着一大旅行包的冰箱食物,環顧高樓的鶴立雞群。
「有時,我害怕兇手繩之以法的那一刻。」
「真相雖然殘酷,但卻能讓我們清醒地活下去。」
「我早上,」她欲言又止,「發病了嗎?」
「你……早醒了?」
「是也不是。」
「什麼?」
「林警官不是擅長分析人的心理嗎?」林思思淡淡瞥他一眼,「看看這次是什麼樣的自我暗示,還是又要和我演情深戲碼?」
最開始防備他的時候,林思思沒少這般帶刺,但都不如今日箭上淬了毒。
「有點重,能幫忙一起拎嗎?」他笑了笑說。
「一個男人竟要一個傷患幫忙,還是警察?」她轉身,用季冰給的鑰匙,開了天台的鐵門,徑直下樓。
林義愣愣站了會,鐵門哐一聲撞上白牆。他趕緊追上。
鐵門吱嘎地自動回關,碰上鐵框,咔嚓一聲上鎖。
林義跑下樓梯,拐進頂樓的走廊。跑太急,旅行袋撞上廊牆。
林思思正摁休息室的密碼,淡淡道:「林警官每次都這麼風風火火,才抓不住兇手吧。」
怎麼下了直升機,人就變了?
「你累了嗎?」林義快步到大門,「有哪裏不舒服嗎?」
「把東西放冰箱,你可以走。」林思思推開門,坐到沙發,指指靠着吧枱的廚房冰箱。
還是一樣的長相,一樣的黑布衣黑布鞋,怎麼就判若兩人?
林義拿出旅行袋裏的包子和燒麥,還有兩盒餃子,放進冰箱下邊的冷凍室。醬豬蹄和糖醋排骨,放上層的冷藏室。
「要不給季冰打電話,讓他回來?」
「你大可不必用他威脅我。」林思思拿出口袋裏的銀幣,「你相信銀幣可以一直轉而不倒嗎?」她說着一轉。銀幣立在檀木茶几上,飛快轉動。
「如果我們現在在太空,我相信。」林義坐到對面沙發,看了看銀幣說。
「我以前也不相信,但這樣看,有點不一樣。」她俯低身子,視線與銀幣齊平。
林義也跟着做。難道是發病的前兆?
「有沒有感覺轉快了?」她盯着銀幣道。
林義也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確實快了。
「這是什麼原理?」他問。
「你再看看,就知道了。」
林義盯着看。銀幣嗡嗡轉,他目不轉睛。
「怎麼樣?」
「還在轉,好像不會停。」
「是不是很神奇?」
「確實神奇,你哪學來的?」
「還有更神奇的。你現在閉上眼睛。」
林義照做。
「想一想最近想見卻沒能見到的人。」林思思的聲音忽然飄遠,「想好了嗎?」
林義點頭。
「睜開眼看看。」
林義睜眼。一身警服的伊茜,坐在他對面的長木凳上。周圍赫然是掛着藍色警訓牌的警局辦公室。
「伊茜?!」
伊茜對他微笑。兩個小梨渦,像醉人的佳釀。他覺得腦子暈乎乎的,身體像要飄起來了。
「你如果想她,就好好看着她。」林思思放緩音調,像情人間的密語。
林義盯着林思思,一眨不眨。
「如果看累了,可以睡一會。她還會在。」
林義眨巴兩下眼,慢慢後仰,靠上沙發,閉上眼。
林思思輕輕拿起倒茶几上的銀幣,托着隆起的肚子,小跑着出了休息室的大門。
電梯直達地下室,她看看和天台鑰匙掛一起的車鑰匙,打開紅色奔馳的車門。
車內後視鏡照出自己憔悴的面龐,她舉起右手,親上無名指的花絲金戒。季冰,不可以哭。
她握握一動麻痛的左手,啟動車子。
【你不可以走,季哥哥會難過。】鏡子裏的她,在哭。
他哭起來也很好看。
【你答應了他,要聽話。】
我哪裏不聽話?
【你應該和林義一起回清江別墅。】
林義分身乏術,勉強他沒有用。
【可你也只是猜測,你沒有證據啊。】
所以我要去製作。
【不要,寶寶會受傷……】
只要我活着,他就不會受傷。
左手輕輕撫住肚子。兇手每活一天,寶寶就會深陷陷阱。
她深吸一口氣:必須死。
【不要,不要,還會有其他辦法的,你再想想,好不好?】
閉嘴。
林思思瞟一眼後視鏡。哭啼啼的她愣住,而後消失,映出她勾唇諷笑的森冷模樣。
發動機轟隆隆,單手駕駛,也順利爬出旋轉上升的地下室通道。
季冰1年前說過她有駕駛的天賦,那時的她以為情人眼裏出西施。
今日親身體念,不禁覺得他慧眼識珠。
大四,她做了兩件大事——和季冰秘密談戀愛,而後在他已經給她報了名的提議下,考了駕照,雖然她不覺得自己近幾年能買得起車。
然而,她拿到駕照後摸的第一個方向盤,就是她幾輩子都買不起的邁巴赫限量款——托季冰的福,在親自駕駛前,她已經和這輛全球只有20輛的副駕駛位熟絡了。
那日風和日麗,並不,秋雨瑟瑟的午後,季冰來接剛從駕校拿到駕照的她。
「你第一次的車技,可以給我嗎?」他說,人已經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她支支吾吾,上車不是,不上也不是。
考過和沒考過的青年男女,投來艷羨的目光。她只能躲進駕駛位,顫悠悠地駛出駕校大門。
她牢記教練語重心長的教誨——慢慢慢,將可以跑出350公里每小時的豪車,開出一路和電瓶車的並駕齊驅。
好幾位電瓶車車主瞅瞅她,右手輕輕轉動加速柄,揚長而去。
「季哥哥,還是你來開吧。」
「這是我迄今為止坐過最穩的車。」他輕笑,「開在冰湖上,都不會掉下去。」
得到鼓勵的她,嚴格遵守「不超速不變道不亂踩剎車」的交通規則,外加絕不超過25碼,從駕校到興民醫院的半小時路程,她開了1個半小時。
停在行政樓的地下室,她終於熄了火。繃太緊險要抽筋的右腳,終於可以安心踩車墊了。
「季哥哥,我,我開到了。」
季冰解開她的安全帶,把她抱到他腿上坐。
「開得真不錯,想要什麼獎勵?」
她左看看右看看,確保沒人,小聲說:「謝謝你不畏生死讓我開車。」
「那要不要獎勵我?」
「我昨天發工資了,可以請你吃牛排,你要不要吃?」
「可以換成和你一起馳騁嗎?」
「騎馬?」
「射箭也行。」他嗓音不知怎地暗啞了。
「你想去大草原玩嗎?」
「茂密的森林也行。」
「可我還要上課。等我放寒假,可以嗎?」
他想了想說:「等放暑假。草木茂盛之時,最適合嬉戲。」
帶着這份約定的期盼,一畢業,她就欣喜地奔向手捧99朵粉玫瑰來參加她畢業禮的季冰。
「季哥哥,我畢業了,放暑假了,無限期。」
他抱起她轉了一個圈:「恭喜畢業。」
「我們可以馳騁大草原了。」
「嗯,七天七夜不休不眠,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我兩星期後再上班。」
「那個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改。」
「我不要搞特殊。我專業知識過硬的。」
「那兩星期不休不眠?」
「嗯好。」
學校的大禮堂載歌載舞,慶賀又一年度的畢業生走向光明的未來。季冰作為 「思學」獎學金的提供方,致辭即將步入社會的莘莘學子。
她坐在校領導後面的第二排,兩眼亮晶晶地望着他,懷抱着99朵粉玫瑰。
他說了好些鼓勵大家勇於創新,為社會貢獻力量的話語,她沒怎麼記住,但牢牢記住了結尾:「最後,由衷地感謝華法大學眷顧我,讓我遇見了一生所愛。只要興民醫院在,思學獎學金就一直在……」
雷鳴般的掌聲中,一排、二排、三排……她的餘光所及,師生們都望向她。
緊接着,舞台上的LEd顯示屏,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她穿着黑色學士袍頭戴學士帽的照片——和她身上的裝扮一模一樣。配字:「思學」萬元獎學金第一位獲得者——20級心理學林思思,全科滿分。
坐她左邊的心理學班的同學們,興奮地大喊:「我們班的!」
「林思思同學,我可以近距離和你說兩句話嗎?」季冰道。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林思思。」身穿黑西服的學生代表男主持人立馬道。
嘩啦啦的掌聲中,她愣愣起身,愣愣放下玫瑰花,愣愣穿過一齊站起來讓路的同班同學的身前。
好不容易控制住撲通撲通狂跳的心臟不要從口腔飛出,她走出座位,卻聽季冰溫柔的嗓音通過話筒擴散至禮堂的每個角落:「思思,你不喜歡我送你的花嗎?」
她愣愣站住,看看被留在隔了十幾名同學的花,躊躇不前。
最靠近那捧99朵粉玫瑰的同學捧起了花,遞給左手邊的同學,左手邊的再遞給左手邊——一位接一位,到了她手中。
她抱緊花,匆匆登台,站他身旁。她盯着自己的小白鞋,拿花擋住臉。
主持人遞話筒給她,她搖頭:「不,不用……」
季冰接過話筒道:「你抱花,我幫你拿話筒,好不好?」
她愣愣點頭。
「臨別之際,你想和老師、同學們說些什麼?」季冰當起了主持人。
「我,我……」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盯着他寬闊的胸膛,好想躲進他懷裏。
「如果不想對他們說,也可以對我說。」他微笑着湊近她。
台下一陣鬨笑。
「我,我有話要說。」她喊道。
「你說,我聽着呢。」
台下又一陣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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