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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怎麼了?」打葷菜的吳雨夏回來了。
「機,機子壞了……」
「同學,」打飯阿姨在新機子裏輸入了3元金額,「到這邊刷。」
像是要驗證飯卡里的餘額到底多少,大家都盯着林思思。好些打了菜的學生,都不走,駐足圍觀。
「夏姐,我,我有點不想吃了……」
吳雨夏看看林思思手裏攥緊的飯卡,微微一笑:「我幫你刷。」說着抽走了飯卡,靠上了刷卡機。
滴——飯卡減掉3元,餘額顯示.99。
吳雨夏愣了愣,把飯卡塞回林思思羽絨服口袋。她一手端托盤,一手拉着發懵的林思思走到最角落空着的一張桌子。
「夏姐,我,我不知道……」
「先吃飯,吃完我們去個沒人的地方說。」吳雨夏把紅燒雞翅根,糖醋排骨,蔥爆羊肉各舀一大半到林思思托盤裏,而後舀回大半素菜。
林思思愣愣看着,抿緊嘴巴。為什麼都憐憫她?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非洲大草原里的尖毛草,不需要倚靠大樹,也可以將根扎進20米的深土裏茂盛生長。
兩人悶聲吃飯。隔壁桌來了四位身穿黑白色兔毛皮草配羊毛短裙的長髮女生。
「你們快看手機。」一女生道。
其他三女生捋捋及腰長發,一齊拿起手機,靠着椅背看。
「哇,一個1四個9啊。」
「6個,小數點後面還有兩個呢。」
「真有錢。我卡里只剩一位數了。」
「有什麼錢,聽說是包養的。」食指戴了枚金戒的女生說。
林思思驚住,嘴裏的排骨不再嚼動。
這時,吳雨夏咳出一口飯,直噴隔壁桌。香乾碎混着羊肉碎,落到四人的飯盤裏,還灑了些飯粒和甜紅椒。
「啊,抱歉。」吳雨夏慌忙起身,拿勺子舀自己噴出來的飯菜末。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戴了金戒的女生拍上桌子。
吳雨夏嚇得手一抖,舀菜的勺子一翹。盤子裏的一個肉丸,彈向了女生的兔毛皮草。
「啊!啊!啊!」女生尖叫,手亂揮。一揮,揮到自己托盤。
盤子一角翹起,一下翻了個身。紅燒肉丸和麻婆豆腐,撲向身旁的同伴。
「哇啊啊!」同伴跳開位置,手不小心打到自己的托盤。
盤子撞向對面的托盤,裏面的豬肝湯瞬間倒在最開始讓看手機的女生身上。
一陣尖叫,一陣托盤掉地上的嘈雜……吳雨夏趕緊拿了兩人的書包,拉着呆掉的林思思就跑。
跑過食堂,跑過教學樓,跑過大操場,兩人坐到西湖的石凳上喘氣。
緩了會後,吳雨夏說:「是不是季冰?」
林思思低着頭:「我,我不知道……他說要買飲料,但又沒買。」
「他昨天為什麼來學校找你?」
「不是,不是他,是我找他……」
「什麼?」吳雨夏一臉吃驚,「你想他了?」
「不,不是,只是還手帕……」
一五一十把還手帕到後來吃餃子的經過說了遍,林思思垂頭盯着腳尖。
眼角不知道為什麼潮濕了,她抹了抹。是請他來學校吃,太寒酸了嗎?
「我會還給他的。」不知道飯卡的錢能取出來嗎?
「讓他自己來拿。」吳雨夏從背包里拿出手機,找到季冰電話,放到了耳朵。
「夏姐,等,等一下……」不,不要說,昨天的冬至很開心。
「別怕,我來說。」吳雨夏走到西湖邊的石欄,啪一下拍上。
一會後,她冷冷道,「思思在你眼裏,和那些靠青春吃飯的女生一樣嗎?」
不知道季冰說了什麼,她又道:「別拿你的銅臭味來噁心人,現在馬上滾過來道歉。」
開心的回憶要沒有了……林思思拉拉吳雨夏的羽絨服,小聲說:「夏姐,可不可以不要他過來?我現在不想見他……」
「別過來了!思思現在不想見你!」吳雨夏如實傳達。
嘟——吳雨夏看看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幕,一臉憤恨:「沒禮貌的老傢伙!」
美好的回憶沒有了……心口越來越沉悶,林思思盯着平靜的湖水,雙眼發澀。
「下午有課嗎?」吳雨夏對着石欄踢了幾腳道。
「有兩節……」
「幾點下課?」
「4點05……不用等我。」
「我3點要和導師去法院開庭。」吳雨夏蹙眉,邊說邊從錢包里抽出50塊。「下課了就馬上回去,不要走路。打車回去。回去之後,誰敲門都不要開。我帶了鑰匙。害怕就給我打電話。」
林思思不接錢:「我自己有錢……」
「我是你姐,擔心你安全才讓你打出租車。」
「下課了,我馬上跑去坐公交,兩分鐘就到家了,比等出租車更快。」
「好吧。到家了就給我打電話。」
兩人一同來到教學樓。林思思去三樓。吳雨夏去了5樓。
坐到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林思思看看手錶。1點10分。
她拿出《基礎心理》看,等2點半的課。
人的心理過程包括認知、情感和意志。季冰昨天用了哪種過程騙了她?
不是,是她為什麼沒有發現異常?
他兩手空空回來,她該意識到不對勁。但他一直溫文爾雅,怎麼會騙人?
他雖不挑食,但畢竟成長環境富足,看不上學校的飲品,很正常不是嗎?
但他利用她對他的認知,騙她了。
不僅認知,還有情感。他多出的十年成長閱歷,早看出她崇拜他了吧?
認知和情感都淪陷,意志還能掙扎出什麼浪花?只能跟着溺亡。
他該覺得她愚笨吧?
即便她拿下第一,他還會錄用她做興民醫院的心理醫生嗎?
正想着,一人影站桌前喊她。是同寢室的短髮女生,她指指門外:「你哥哥找你。」
林思思看向前門。兩個男生走了進來,一同看了看走廊的左邊。
直覺是季冰,她本該不搭理。但萬一他進來了更不好。並且身體已經先一步採取了想要靠近的行動——她把書放到抽屜,快步到了教室前門。
一股春日的青草香,自右前方飄來。高挑的個子即使用墨鏡和鴨舌帽偽裝,也擋不住沉穩貴氣。
林思思目不斜視,快步走往廁所。
皮鞋的咯噔聲,緊隨身後,慢慢靠近,逼得心口怦咚亂跳。
林思思撒開腳蹄子跑了。
她一跑,皮鞋聲兩步就近了。下一秒,胳膊就被抓住。
青草香撲向耳朵,激起一陣滾燙的熱氣:「我可以抱你出去。」
林思思僵住,雙腿立馬宕機,再邁不動一步。
「但我知道你不喜歡。請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我發誓,我沒有一點你想的別有用心。」
快兩點了,來上課的學生越來越多。路過的學生,都會看上幾眼,連帶着看她。
林思思低下頭,任由季冰拉她走。
走到教學樓斜後方的西湖,他摘了墨鏡說:「對不起,沒有經過你同意,擅自充錢。」
林思思盯着兩人腳尖相對的皮鞋和運動鞋,沉默不語。一個鋥光瓦亮,價值不菲。一個灰舊發白,一文不值。
「其實,」他欲言又止,「我有心病。」
林思思有些驚訝,抬起頭。
見他目光灼灼,她又低下頭,咬住嘴巴,穩住慌亂的心跳。
「我和沈韓同一所高中畢業,」沉沉的嗓音似有委屈,「他進了心儀的華法大學,而我必須選擇醫學。」
「您不喜歡學醫嗎?」發現自己不自覺接話,林思思抿緊嘴。
「可以不用您來稱呼我嗎?我不想很老。」
「……您沒有老。」
「嗯?」
「……你夢想成為警察嗎?」
季冰搖搖頭:「但我對犯罪心理很感興趣。華法大學的法學和心理學最好。」
「你可以來聽課,我們學校允許的。」
「雖然不承認自己老,但我確實年紀有點大。我爸也老了,醫院需要我。」
「我可以把筆記借你看。」
季冰愣了愣,而後微笑。
潮濕的寒風吹起他敞開的大衣,他伸手把她羽絨服的拉鏈從脖子拉到下巴:「你願意先原諒我嗎?」
「我……沒有怪你,但我不喜歡你可憐我,我沒有很窮……」
「這世上哪有哥哥會可憐妹妹窮的?你的精神世界那般豐富,怎麼會窮?倒是我,為了想多吃幾頓你們學校的飯菜,做出這樣不尊重人的事。真的很對不起,但你可以不原諒我的……」
原來是這樣嗎?「你……喜歡食堂的餃子嗎?」
季冰點點頭:「不只餃子,肉串雞排也好吃。我本想和你說充錢的事,但怕你不同意。那餃子,像我媽媽做的……」
原來是想念媽媽的味道。他這麼忙,難得才能回家吧?
「但我不該自私到不顧你的感受……你飯卡帶了嗎?我等會去找校領導,拜託他們把金額退出來。」
「啊?……先,先不退。」這一退,她要出名到老師那去了。
「那怎麼辦?」季冰苦着臉,「你還會當我是哥哥嗎?」
「我真沒怪你,只是嚇到了……阿嚏!」
起風了。寒風鑽進衣擺,林思思抖了抖身子。
季冰脫下大衣,披上她肩。濃郁的春草氣息包裹住她,送來怦然心動的溫暖。
只到季冰膝蓋的衣擺垂到了自己的腳腕,抵禦寒風,像他溫暖的懷抱。
「我,我不冷……」
他上前小步,腳尖相抵,攏緊了大衣:「我已做了過分的事,再讓你着涼,就罪該萬死了。」
丹鳳眼盯着她,黯淡無光,斂着不知所措。
決定好久都不要理他的心一點一點軟下去,林思思捂住自己蹦躂不停的心口道:「季哥哥,你想吃學校的水餃,可以來找我。但我要把我自己每個月吃掉的伙食費給你……」
他忽然拉她入懷,擁緊她:「思思,謝謝你。」
「不,不用謝。」如果這個時候推開,他會以為她不是真心原諒而傷心吧?
「但你不能太節省。我害怕你有負擔。」一會,他就鬆開了。「如果你不敢安心吃飯,我一定會下地獄的。」
「我,我每天都會吃肉,你不要說這麼嚇人的話。」她不知道心裏在可惜什麼,盯着他的胸口心生留戀。
「那你能把你的課程表告訴我嗎?我怕找不到你。如果今天沒有遇到好心的同學指路,就迷路了。」
「哦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教室寫一份給你。」林思思脫下大衣,墊起腳,給他披上。「我穿了羽絨服,你只穿了西服。如果你凍病了,預約了你的病人,都會怪我的。」
套好大衣,林思思就要跑回教室,被季冰拉住。他從大衣袋裏掏出一支黑色鋼筆和折成正方形的A4紙。
「自從當了醫生後,都有了隨身帶紙筆的習慣,方便記錄突發情況。寫這張紙上可以嗎?」
林思思點點頭,接過紙筆,蹲到石凳旁。
她回憶着課程,在紙上畫出周一至周五的上課時間表及所在教室,偶爾咬一咬鋼筆的金色筆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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