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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火影辦公室,斑幾乎是一路跑回了家,也顧不得關好門,他一進去客廳就開始想要學習這個術。
他站在客廳里,桌子上攤着打開來的捲軸,按照上面寫的結印順序,斑提取查克拉結出印來,然後再平均分配自身的查克拉,他不需要分太多,一個就夠了。
多練習了幾次,斑就掌握了這個忍術,輕鬆的分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看着眼前的自己,好像回到了在雲隱教神樂變身術的時候,看着跟自己完全相同的一個實體就在眼前,那感覺頗像是在照鏡子,心裏感覺多多少少有點奇怪。
分身跟本體的意識是相連的,他的想法,影分身也知道,所以不需要他開口,分身就自己行動了,雙手快速結印,只聽「嘭」的一聲,煙霧散去後,原本的分身已經沒了自己的模樣,站在他面前的是弟弟泉奈。
斑看着面前自己的分身變出來的泉奈,忍不住笑了出來,可笑着笑着,他的神色又悲傷了起來,由於是自己的分身所變,不管他怎樣麻痹自己那是弟弟,可大腦還是清楚的在告訴他——這是你自己!
這感覺很不好,甚至不如神樂變身後給自己的感覺,本就是自欺欺人,現在簡直就是在疊buff,buff疊到一定層數後悉數返還給他,讓大腦變得更加清醒。
在岩隱,他曾經試過差不多的方法,那時候是用的分身術,變出來的不過是虛影,自己伸手觸碰一下就沒了。
這件事還被神樂撞見了,儘管她當時沒看清。
「尼桑!」對面的影分身回憶着泉奈的語氣和風格叫他。
斑看着他,眉頭越皺越深,眼底已經漸漸燃燒起一股怒意。
不對,完全不對,這感覺太詭異了,自己叫自己哥哥,完全騙不過大腦。
斑搖搖頭,心裏想着或許讓自己不那麼清醒就可以騙過去。
對對對,就用這個方法!
他幾乎是跑着去臥室的,在臥室的柜子裏有自己珍藏的好酒,用酸梅釀的清酒,是當時村子剛建立時,漩渦水戶親手釀的,柱間說這是象徵着千手和宇智波一族友誼的酒,當時,他信了他的話,捨不得喝,就一直藏在柜子裏。
這一次,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一瓶又一瓶的從裏面拿出來抱在懷裏,打開蓋子後,仰頭就灌,由於喝的太快,中途還嗆了幾口,斑也不管,皺着眉喝完一瓶再開另一瓶,酒是什麼味道的,他完全沒嘗出來,不過只是想讓醉一醉,腦袋不要那麼清醒而已。
饒是清酒度數低,幾瓶下去也會讓人頭暈,況且他還喝的那麼着急。
斑晃晃悠悠的跑回客廳,變成泉奈模樣的影分身還在原地站着,看到他露出一個笑容來,這個笑容可以說跟泉奈是非常像的了,是他腦海中泉奈的笑容。
明明現在自己帶着醉意,可為什麼還是無法自欺欺人呢?
「泉奈,泉奈!」
「尼桑,我在這兒。」
「……」斑皺緊了眉頭,一雙好看的黑色眼瞳里儘是悲傷和痛苦。
他太痛苦了,別人都有親人,就他沒有,所有的親人中,他跟泉奈是相處的最久的,他們兄弟五個,只剩下他和泉奈,他們像兩個蹣跚在暴風雨夜裏的行路人,任憑風吹雨打,卻依舊相互攙扶前行。
在這個世界上,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就只剩下了這一個親人,他叫他尼桑,跟他一起吃飯睡覺,一起訓練,一起上戰場,他以為他拼盡了全力去保護他,他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他就會一直有家人,可天不遂人願,泉奈死了……
都說宇智波一族最重感情,他倒是希望這不是真的,那樣他就不會在獨自一人活在世上後這麼難過。
其實,這幾年他已經漸漸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生活,可偏偏那日看到了變身成泉奈的神樂,心裏有什麼沉睡的東西甦醒了,他之前從未想過,可直到那時,他才突然驚覺,原來還能用這種辦法見到死去的親人。
當神樂在自己面前笑嘻嘻的喊尼桑的時候,他徹底呆住了,那感覺就好像泉奈真的還活着一樣,以後的日子裏,他帶着私心的讓她變成泉奈的樣子,多看一眼是一眼。
那一路上,他們也曾遭遇了忍者的攻擊,山匪的埋伏,那個女人就是個菜雞,只會害怕的左躲右閃,連反抗都做不了,可看着她就會想到泉奈,於是,他保護她不受半點傷,這跟千手扉間的託付無關,純粹只是自己糊塗了,當時沒能保護好泉奈所產生的遺憾,不想再在神樂的身上重演。
這樣的自己很奇怪,一點兒也不像他,但卻是當時最真實的想法。
斑看着面前的分身發着呆,他以為學會了影分身之術,分出實體來後就可以製造一個泉奈,現在看來,既辦到了又沒有辦到,總之,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
很沒意思……
「斑……大人?」
耳中傳來一聲熟悉的女人聲音,這聲音,他聽了三個多月,早已爛熟於心。
斑慌忙的轉頭,就看到了拎着食盒一臉錯愕站在門口的神樂,神樂一雙眼睛盯在分身上,吃驚的微微張大了嘴巴。
「你,你怎麼來了!」
說到這個,神樂茫然的舉起右手,把食盒拿給他看。
「送飯的,可是,這個……」她再次看向分身,眨了眨眼睛後,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是泉奈。
「這是……」
一向對外冷酷的自己突然被人發覺居然如此渴望親情,簡直就像是沒穿衣服在大街上裸奔被圍觀了一樣,斑的臉色正在迅速變紅,他解開了影分身術,站在那兒的泉奈消失不見了。
神樂一下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看着斑,斑因為尷尬整張臉都變紅了,長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大半張臉,他索性背過身去,好像這樣,尷尬就能減輕幾分。
食盒被神樂輕輕放在桌子上,她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此刻說什麼都不合適。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再看看斑孤單的背影,神樂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了雙手,又一次,她變身成了泉奈的樣子。
「誒,尼桑~」她小心翼翼地同他說話,心裏其實隱約還是有點擔心的,以斑的恐怖,他萬一生氣了會不會一手把自己掐死。
聽到聲音,斑猛然轉頭,就看到了笑的不尷不尬的泉奈,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泉奈抓抓頭髮,沖他咧開嘴笑了,他又叫自己一聲。
「尼桑。」
斑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果然,這種事情還得是別人來做,自己是不行的。
「那個……」神樂不太好意思去看斑,接下來想說的話也頗有些自作多情的意味,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對他說:「其實我跟你一樣,我在這邊也已經沒有親人了,如果你不介意,那……可以把我當做泉奈,想他的時候就告訴我,我變身成他的模樣陪你說說話,我可以真的把你當做哥哥,沒有親人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說着說着,神樂又想起了現實世界裏的爸爸媽媽,鼻子霎時間酸酸的。
死了一了百了,可她偏偏活着,有記憶有感情,必然就會有思念。
斑一直沒吭聲,神樂撇撇嘴,她就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斑對自己的嫌棄都差寫在臉上了,怎麼會同意自己的提議。
「可以。」
「嗯?」
「我說可以,」他低着頭,長發的陰影罩住了整張臉,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他的聲音非常冰冷還帶着一點無助似的,他說:「我想再跟這個世界建立起一些羈絆,是泉奈也好,是你也罷,可以試一下。」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需要不斷的找尋目標,完成一個再找下一個,沒有目標支撐,人是活不下去的。
神樂親手打破了斑對月之眼計劃的幻想,毀掉了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如果可以,她希望幫助他重新跟這個世界建立起一絲聯繫,哪怕這很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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