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秘聞 第六十一章 瘋子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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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們倆穿着就好。」我說。
蘇若雪看着我，目光顯得十分堅定：「不行，我們根本不知道那臥佛山是個什麼地方，千佛寺里有什麼東西。更何況，既然建文帝千方百計去那裏，一定說明那裏並不尋常。而且還有那個古夜郎，此去兇險萬分，你沒了這金絲鎖甲的保護，萬一受了傷怎麼行？」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對她笑了一下：「沒事，你應該相信我不會有事。而且心怡畢竟是個女人，我也有分寸。」
蘇若雪搖搖頭，忽然將我遞給她的那件金絲鎖甲又還了回來：「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穿我的。」
我臉色變了變：「聽話。」
「不聽！」蘇若雪執意將金絲鎖甲塞到了我懷裏。
我求助的看向李心怡，沒想到她此時竟顯得十分尷尬。
而小七則在一旁捂着嘴，似乎在偷笑。
我有些莫名其妙，最後李心怡還是將鎖甲還了回來：「聽若雪的，你穿上。」
「那你怎麼辦？」我問。
「雖然我是個女人，但身手卻未必輸了你。」李心怡說道。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得不將軟甲接了回來，然後遞給蘇若雪：「這回，滿意了吧？」
蘇若雪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也沒有說話。
「陳爺，我得告訴你一件事。」這時候，開車的趙毅忽然對我說道。
「什麼事？」我問他。
「那個，離爺開着車，把咱們甩掉了。」
我一怔，立刻掏出手機給離東打了過去。
「嘎哈呀，開車呢？」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了離東的聲音。
「你他媽那是開車麼？你那是飆車！你也不看看我們跟沒跟上！」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哎呀我操，我以為你在我們前面呢。」離東說道。
「黃老闆在你車上，我們不認識路開你前面？你是不是有病！到哪了，路邊給我等着！」我說。
「剛出平壩，在國道邊上一個小賣部。」
「你再開快點，直接飛去你就牛逼了！」說完我鬱悶的掛斷了電話。
開了能有二十分鐘，汽車終於上了國道，離着老遠我就看到離東正對我們招着手。
趙毅將車停在了他身旁，我降下車窗：「一會兒換人開車，你老實給我坐一邊兒。」
「為什麼？」離東問我。
「滾，哪來那麼多廢話。」我怒聲說道。
離東撇撇嘴：「換人開就換人開，我正好還能睡一覺。」
我懶得再搭理他，正想要趙毅繼續開車，蘇若雪卻說要去買幾瓶水，便讓他們等了一會兒，卻沒想到李心怡也跟着下了車，但卻並沒有和蘇若雪一起，而是直接坐進了離東所在的車內。
我愣了一下，轉回身看向小七：「我剛才，說錯話了麼？」
小七笑了笑：「南哥，你倒是沒說錯話，但你不懂女人心。」
「什麼意思？」我驚訝的看着她。
她又笑了笑，但卻沒有回答我的話。
不一會兒，蘇若雪也回來了，遞給了我和小七一瓶水，我接過後隨手給了趙毅。
「你不渴？」她問我。
「你不還有一瓶呢麼？」我說。
「那一瓶也是我的，你渴死好了。」蘇若雪說道。
我有些無奈，對身旁正憋着笑的趙毅搖了搖頭：「女人心啊，開車吧。」
貴州多山，很多路傍山而建，好在一路暢通無阻，大概過了不到兩個小時，我們也終於到了黃老闆的老家，那個布依族村寨。
寨子裏的建築還保持着傳統，雖然也已經有少部分現代文化入侵，但相比於其他漢族人聚居的村莊還是顯得比較落後。
而且可能是因為不怎麼有外人造訪的緣故，在見到我們這兩輛車開進村寨後，幾乎所有人都對我們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我們下車後，黃老闆用我們聽不懂的布依族語言趕走了幾個圍觀的小孩，然後帶着我們徑直向村寨的深處走去。
村寨不大，依山而建，越往深處走，地勢越高。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對黃老闆打着招呼，他也一臉得意的一一回應着。
「陳老弟，那個瘋子就住在那裏。不過聽說已經兩天沒出門了，昨天有人想帶他去醫院，也被他拒絕了，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到達了村寨的最深處，黃老闆指着一間小木屋說道。
這木屋十分破舊，雖然有明顯經過修補的痕跡，但看起來卻依然搖搖欲墜，恐怕幾場風雨過後，倒塌了也不是不可能。
「陳南，這傢伙都已經這樣了，還能給我們帶路麼？」離東聽完黃老闆的話，走到我身旁對我說。
「先進去看看再說吧。」我說。
我讓其他人等在了門口，和蘇若雪還有離東一起走了進去。
「哎呀我去。」推開那已經殘破的門板，剛踏進一步，一股惡臭襲來，熏的離東直接退了出去。
我也皺了皺眉，但還是走了進去。
屋子內的環境遠比我想像的要乾淨的多，而發出惡臭的，正是那個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瞪着棚頂的所謂瘋子。
只看了他一眼，剛才還在勉強支撐的蘇若雪，便臉色難看的轉過了頭。
只見那瘋子，全身上下已經潰爛，一個個充滿了黃色液體的膿包幾乎遍佈了全身，臉色青紫，順着裸露在外的肩膀皮膚，一道暗痕仿佛是大樹的枝幹一樣，蔓延了大半張臉。
我心中咯噔一下，我知道那代表了什麼，但我從沒想過，他竟然是天璣衛的人！
他明顯也已經注意到了我，見我震驚的站在他面前，忽然瘋癲的怪笑了兩聲：「臥佛山，千佛寺，皇帝出逃避於此。古夜郎，帝王陵，登高絕頂一座城。」
我望着他：「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這句話，二十年前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說完那句話後，便只顧着自己嘿嘿的傻笑，似乎根本聽不到我的話一般。
「我問你話呢！」我大聲說道。
瘋子看着我：「嘿嘿，嘿嘿。」
「臥佛山萬佛寺在哪？」我繼續問他。
他忽然停止了笑容，然後厭惡的對我吐了口口水。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都該死，死了好，哈哈哈。」
「他已經瘋了二十年，估計已經聽不懂你說什麼了。」蘇若雪表情難看的對我說道。
我搖搖頭：「這世間哪有瘋子，只是我們並不在他們的世界罷了。」
我一把將那瘋子拽了起來，他的身體十分輕，被我拽起來後頭還向身後無力的垂着。
「我知道，你是天璣衛的人。但我不知道二十年前你們經歷過什麼，可現在我們來了，陳家、蘇家、離家，都來了。你都知道什麼，為什麼被人送走後你還要回來，你是不是在等待什麼人？我父親已死，天璣衛四脈名存實亡，我們現在只想知道真相。告訴我，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我的話，忽然奮力掙扎了兩下，似乎是想要跑。但因為一直被我抓着，一時間卻無法掙脫，手腳胡亂的揮舞，我挨了幾下，但卻依然沒有放手。
「不是，你問出……哎呀我操！」離東捂着口鼻走進了屋子，見到那瘋子的可怖模樣，忍不住罵道。
可沒想到，這瘋子在見到他的一瞬間，竟然愣住了。
「鬼啊，鬼！」他忽然大喊着，臉色驚恐的想要向後退去。
我鬆開了他的衣服，他便趕緊躲在了我的身後。
離東有些茫然的瞅了眼自己身後：「不是，你媽的你說誰是鬼呢？還有陳南，你小心點，別讓他傳染了。」
「你先出去。」我也不知道瘋子為什麼有這麼個反應，但離東在這裏卻有些不合適了。
離東也不願意在這兒待，聽我這麼說也沒反駁，直接走了出去。
那瘋子見他走了，慢慢的也恢復了平靜。
這瘋子絕對知道些什麼，可這和離東又有什麼關係？
「這麼問下去他也不會說的，我們還是等他平靜下來在說吧。」蘇若雪說道。
我點點頭，回過頭瞅了眼還是有些激動的瘋子，和蘇若雪走出了木屋。
「曹陽，咱們帶來不少吃的，拿出一些給他送去點。」
「好的南哥。」曹陽答應了一聲。
「問出什麼了？」離東問我。
「什麼也沒問出來，等晚上再來看看吧。」我說。
「我就說嘛，一個瘋子就算說出來也是瘋話，他奶奶的，還說我是鬼，自己都能拍恐怖片了。」離東鬱悶的說。
這時候黃老闆也走了過來：「陳老弟，我跟寨子裏人說了，給你們騰出兩間房，現在去看看？」
我點點頭。
「如果，他一直不開口，我們怎麼辦？」在屋子內，蘇若雪問我。
我想了想：「我們這次來已經做足了準備，如果他不開口，那麼我們便自己走。」
「可山這麼大，沒有人帶路，我們未必能找到啊。」蘇若雪說道。
「沒事，走一步算一步。」我說。
正談話呢，朴路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南哥，有情況，東哥讓你過去一下。」
「怎麼了？」我疑惑的問他。
「東哥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朴路回答。
有些疑惑，但我和蘇若雪還是走去了另外一間房。
剛進門，就看到離東和李心怡兩個人正對着牆壁發呆，我也奇怪的湊了過去。
就見牆壁上，一張老舊的照片正掛在相框上。這是一幅合影，而照片裏的人則十分熟悉，其中一個，便是離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