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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眼見殷藍玉幾人面色發黑,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母親出聲對我說道。
除了最開始的緊張之外,母親表現的十分鎮靜,這一點我也沒有什麼驚訝。
我只是看着手中已經敞開,但裏面卻空無一物的木盒發呆。
父親騙了我,或者說,父親騙了他。
一個是我的生父,一個將我養大,但即使這樣兩人之間卻還有所間隙。
四方鬼璽和青龍玉佩根本就沒在木盒內,而它們現在究竟在哪,我根本無從知曉。
我只是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他只是想殺了他……
我已經不敢想下去了,或許所謂的陳家後人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沒準,我只是在孤兒院隨便領養的一個孩子也說不定。
「別愣着,快走。」母親見我發呆,走到我身邊後直接抓起我的手就走。
我來到門口,跨過了倒地的殷藍玉三人身體:「媽,不用幫他們麼?」
母親冷笑了一下:「小南,你記住。這個世界上如果誰想要你死,那麼他便是死不足惜。不要心存太多的善念,因為當你倒下的時候沒有人會去可憐你!」
這話說的有些殘忍,但卻是現實。而且即使過了很多年之後,我也依然將這句話牢記於心。
一路走出小旅店,在下樓的時候樓上忽然傳來了其他客人的尖叫聲。
旅店一共只有兩層,她的這一聲叫喊立刻吸引了旅店老闆的注意力。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皺着眉頭,徑直從我們身邊走過便要上樓。
母親顯得很平靜,但我卻十分緊張,在他路過我身邊的時候身體都在輕輕的顫抖着。
「等一下。」就在經過的一瞬間,他忽然開口說道。
我身體一僵,心說完了,我殺了人,這次一定被送去公安局了。想到這兒,害怕的牙齒都有些打架。
「那個我上趟樓,你們幫我看一下,有人來了喊我。」他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反而是十分和氣的說道。
母親點點頭,望着他走上了樓,拉着我快速跑出了旅店。
一直跑出了很遠,母親才停下來,我牽着她的手不停的喘着粗氣。
「你怕了?」她忽然問我。
雖然是搖着頭,但我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我,那可是殺人,說不怕是假的。
「以後,你會經常經歷那些。」母親說道。
我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了她好一會,低下了頭。
那時候買票不用身份證,母親買了張車票,帶我一路南下。
在火車上我們依舊小心翼翼,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下了車。
這是一座陌生的北方城市,事實上那時候我出過最遠的門也不過是縣城。
看着城市內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我越發覺得恐懼,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
但我畢竟來了,這一來,就來了十年。
十年間發生了許多事,不用過多贅述。
母親一個人帶着我很不容易,剛來的時候四處打工,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們睡過橋洞,住過貧民窟,吃的是饅頭鹹菜,穿的是舊衣服。
但我們畢竟過來了,一晃十年,母親竟已經奇蹟般的供我讀完了高中。
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在學校內甚至也可以說名列前茅。
老師同學都以為我會不負眾望,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學,但結果很出乎他們的預料。
我落榜了。
高考成績下來的那一刻,當得知我的分數之後,所有人表現的都十分驚訝。
九十八分!幾科成績加在一起只有九十八分,和我的預計沒有絲毫偏差。
我迎接了無數的冷嘲熱諷,曾經的那些老師同學背後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捅在我的身上。
我感覺不到疼,我也沒有絲毫感覺。
而我將成績告訴給母親的時候,她也並沒有責怪我。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這個數字對我代表什麼的,恐怕就只有母親。
沒錯,我已經算準了成績,除了數學之外其他科目全部交的白卷。
「媽,我要當兵。」我對母親說道。
母親點點頭:「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您還記得李心怡麼?」我問她。
母親身體一顫,神色顯得十分複雜:「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沒有忘記那個小姑娘?」
我苦笑了一下:「說過要照顧一輩子啊,怎麼能那麼容易忘。這是我曾經對她說過的話,雖然那時候很小,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很可笑,但我還是要去實現它。上了四年大學後,就真的太晚了。」
這十年當中,母親也已經托人打聽過李心怡的消息。但自從那天她失蹤過後,便再也沒人得到過哪怕她的一丁點線索。
我不相信她就這麼死了,我一直記得,當時救我們的解放軍的那名班長,有一句話並沒有說完。
雖然已經能夠猜到他究竟想說什麼,但我還是想聽到他親口說出這句話,也算是斷了我的念想,了卻我心中的執念。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決定,媽支持你。」母親說道。
我笑了笑:「謝謝媽。」
停頓了一下:「對了,有我爸的消息麼?」
母親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苦笑着對我搖了搖頭。
十年了,人生當中又有幾個十年。父親是生是死,沒傳回來一丁點消息。
此時母親的心境,應該跟我一樣吧?
高考過後,在家歇了一個月,我去了徵兵辦。
面試官在對我詢問了幾個關於國防知識了解的多少後,問了我一個最後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當兵?」
我想了想,沒說那些報效祖國的空話:「在我八歲的時候,那一年洪水,我失去了人生當中除了母親之外最親近的一個女人,或者說女孩。我也看到了解放軍戰士為了救我和村民犧牲的慘烈景象。當兵是我的一個承諾,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為別人做些什麼。」
面試官點點頭:「那好,回家等消息吧。」
「嗯。」我應了一聲,轉過頭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轉過了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去當一名邊防兵。」我說。
面試官一怔:「現在想去邊防當兵的年輕人不多啊。」
「是的,我只是想再見一見當初救我們的那些戰士。」
面試官笑了笑:「各地徵兵不一樣,你得看是哪些部隊來徵兵,這個也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還是回去等電話吧。」
「好,謝謝。」說完話,我走出了徵兵辦。
其實我也知道,這個國家這麼大,已經分別了十年的兩個人能夠出現在同一部隊談何容易。
更何況,十年過去,當初的那名班長是否退役我都無從知曉。
剛剛走出徵兵辦,正準備回家,身後一個人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轉過身,見面前站着一名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梳着短頭,大概一米七五的個子,體型顯得有些健壯。
「有事麼?」我問他。
他手中拿着一個錢包:「這是你的吧?」
我一摸口袋,錢包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接過錢包後趕緊道了聲謝。
「你也打算當兵?」他問我。
「嗯。」我點點頭。
「為什麼當兵?」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也想不出什麼說詞,便隨便找了個理由:「高考沒考好,覺得當兵總算是個出路。」
「你考多少分?」說到高考,他明顯是來了興致。
「九十八。」我是如實回答,反倒是令他一怔。
「臥槽,還真特麼有比我考的少啊?」
我問他考多少,他說九十九。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陳南。」
他對我伸出了一隻手:「我是離東,以後咱倆沒準一個部隊,多多關照啊。」
我跟他握了一下:「好,多多關照。」
雖然表面上沒表露出什麼,但當得知他名字的時候,我心中還是一跳。
南蘇唐,被陳離,離東!
是巧合麼?
我看着他:「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你是本地人麼?」
離東擺擺手:「不是,我要本地的我當兵幹嘛啊,靠着動遷我都發了。我老家農村的,前年才在這兒落的戶。」
「農村的?哪裏的農村。」
「黑龍江山河六分隊的。」離東回答。
「不知道吧,小地方,沒幾個人知道。」見我沒什麼反應,離東顯得早已經預料般的樣子。
我沒說什麼,心中卻已經起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父母為了養育我,送走了他們親生的孩子。而在一千公里外,有一個姓離的年輕人卻出現在我的面前,太巧了吧?
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後,正準備離開,離東臉色卻忽然一變,一把推開了我。
伴隨着一陣急剎車刺耳的響聲,一輛紅色轎車呼嘯而至,轉眼間出現在了我們身前。
離東推開了我,自己避無可避,我眼睜睜的看着那輛車便要撞在他的身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猛地跳起身,雙腳踩在引擎蓋上後在車頂邁了一大步,一個跳躍後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那輛車也終於停住了。
「你傻逼啊,這車多少錢你就敢踩?」一名俊秀的年輕人從副駕駛位置探出頭,對我們大聲吼道。
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轉到現在,蘇唐陳離四脈後人,在這一刻終於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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