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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高的掛着,悶熱難耐,街上行人稀疏,連樹上的鳥兒都懶得叫,窩在樹枝上一動不動,三三兩兩的躲在陰涼處喝茶。
「咳,這要命的天氣,才三月中就這麼熱,我怎麼覺得呼吸都不順暢!」衙役劉五一手拿着皂棍,另一隻手抹着滿頭的汗珠。
「誰說不是?不過今年可真旱!去年是多雨,發了澇,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聽酒肆的行腳商人說好關內道好像有起旱的苗頭,但願咱們神山別旱,那可是要命。」站在另一邊的衙役郝玉一邊揪着皂服呼扇,一邊說道。
「可自從高祖以來,咱們大唐還真挺不錯的,這小日子過的是越來越有滋味,要不我也娶不到一房小妾。不知道老天爺給添個什麼亂?」說着劉五瞅了瞅縣中的大路,心想着縣丞都去盤山村一個上午了,怎的還不回來,害的他二人在這門口曬烈日。
「來了,來了,五哥。」郝玉早已站成肅立模樣,只是嘴角動動提醒劉五。
聽到郝玉好心提醒,劉五也不去看那大路上是否有縣丞的影子,也肅立起來。
連盞茶的工夫都沒,「塔塔」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縣丞劉遠山下馬松韁,本是一臉的臭汗,也顧不得擦去,徑直走了進去。
劉五接過馬韁,準備牽去馬廄。剛剛走入衙內幾步的劉遠山轉身問道:「明府何在?」
郝玉趕緊恭敬回到:「回少府話,明府在內堂用茶,正等您回來。」
劉遠山輕輕「恩」了一聲,徑直走入內堂。
「遠山,事情辦得如何?」縣衙內堂,李川江正滋滋有味的飲着酸梅茶,這大熱的天,稍一走動就是一身汗。待看到劉遠山快步走入,輕放茶杯,起身相迎。
「回明府,事情已經辦妥。歐陽宇也答應了,只是......」劉遠山皺起了眉頭,心中犯難,不知道該不該說。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你我之間不需避諱。」李川江虛手示意劉遠山先坐下再說,話卻一點兒沒慢慢去問的意思,急急問了起來。
「只是歐陽宇雖有急智,言語對答也穩妥。可他畢竟只是一個束髮少年。以你我二人前程的一部分做賭有危險哪。」心中繞了幾道彎兒,還是決定說出來。雖然這次年考還有兩村在盤山村前面,應該沒有大問題。但是把這件事拖給一個少年,怎麼也想不通。
「無妨,我相信溫兄的話。他和我多年老友,而且久經朝堂,閱人無數。不會害了你我。他既然肯向你我指點一二,想必咱們出頭的日子不遠了!」李川江想起了老友溫大雅看擂台回來後和他的一番交談,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那日觀擂的老者便是溫大雅,他和李靖等13人以「黜陟大使」的名義,分頭到全國各地巡視、考察。唐太宗給他們的任務是:考察地方長官的賢與不肖,訪問民間疾苦,慰問老壽星,救濟窮人,提拔長期被棄置不用的人才。唐太宗交代他們:要深入了解情況,做好工作,「俾使者所至,如朕親睹」。那日的擂台對身為禮部尚書的溫大雅留下了些映像,後來離別之時曾和李川江談過。
「如此最好!我也不必那麼擔心了。」劉遠山想着這溫大雅在朝堂奔走,見識必然過人。
今年初春多地起旱,溫大雅奉命暗訪巡視,恰巧路過五郎的擂台定親,後來和縣令交代了一二。劉遠山又和李川江商量了一些細節事宜。命劉五明日去盤山村送消息。
那邊廂,待縣丞走後,眾人回正堂落座。老太太笑着道:「八郎,你可真是個福星,自打你來了咱家就喜事不斷。娘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到了古稀之年收你做兒,這是命啊!」說罷老太太撫着胸口,似是極開心的樣子。
「福星自不必說,八弟的腦袋和心思卻不是常人能比的,莫不是哪個星宿下凡了?」五郎見娘親挑起話頭,想起了歐陽宇的種種事跡,心中自是一番感慨。一家人跟着頻頻點頭稱是。
「娘,五哥,別誇我了,我就一個腦袋,也不是三頭六臂的主,再誇我就去拿了七哥打來的老虎尾巴安上,給你們翹起來看看。有些東西都是原來師父教的,我也不敢自誇啊!」歐陽宇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種種思想和手段,只能找一個虛無的師父頂缸。
「這次縣丞過來,交代我兒的事還需上心,他今日所言,娘能看出來他是誠心求你幫忙,而且似乎有所顧忌,至於顧忌什麼,娘就不知道了。只是自古民不與官斗,這劉遠山到不是個惡人,平日裏官名也算好的。八郎你能幫就幫他一把。日後也好相見,相互有個照應。」老太太想起剛才劉遠山來訪的一席話,細細交代起歐陽宇來。
「娘,兒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從哪裏着眼。」歐陽宇苦笑道。
「娘聽你義父在世時說過一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你若沒什麼想法,出去走走,出去問問,現在村中誰人不識你?這一走一問一看或許會有些收穫,況且劉縣丞也說了,成與不成沒關係,只要你盡力就好。我兒不需有那麼大的負擔」老太太這一番話說出來,歐陽宇打心底佩服。真不愧是前朝巨賈的兒媳,眼光、做人、做事就是不一樣。
「娘,您說的在理,等明日縣丞差人將事情交代了,我就去村子裏走走看看,說不定還真有收穫呢!」,歐陽宇想想說道。
翌日清晨,天兒還是熱的很,不見了前些日子的涼爽,連鳥叫蟲鳴都像沒了力氣,懶懶的讓人發厭。
雲娘走出灶房擦擦滿臉的煙熏,早飯已做好。他們夫妻二人今日無事,要上山行獵去。
「哎,七郎,怎的還呆坐着,倒是去收拾下東西,今日不是要上山麼?」看到七郎懨懨的坐在院中木椅上,雲娘催了起來。
「雲兒,今日不去了,這天忒熱,待到了林中,不知道要耗多少力氣才捕個野兔山雞,不去了。」七郎一臉的煩躁樣兒,懶得挪下屁股。
「哎,你這個人......」還沒等到雲娘說完,就看到一個衙役走上門來。
「敢問這裏可是李家?歐陽宇可在家中?某奉了縣令、縣丞之命前來找他。」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魁梧的衙役站在門前問道。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衙門前抱怨的衙役劉五。只不過這時候卻是恭敬相問。昨日得了兩位明公囑咐,哪裏敢托大。
「正是李家,您少待。」雲娘答完轉身,疾步走回正堂。
「娘,門外有個衙役,說奉了縣令、縣丞的命令要找八弟。」雲娘看着老太太正在堂中收拾,出聲說道。
「且引他進來,好茶招待。你八弟想是最近累了,今日起身要晚些,叫七郎去他房中叫醒他,讓他速來正堂。」老太太想了想說道。
歐陽宇聽到衙役來了,想着應該是劉遠山派來通話的。起身來到正堂中。
「劉五見過歐陽小郎,某奉兩位明公之命,前來傳話。」劉五抱拳作揖,甚是恭敬。低頭暗暗看去,這房子已久老舊不堪,家中人物也不見富貴,只是前些日子打了虎,比了擂。難道就值得兩位明公如此相待?害的自己低聲下氣,不敢像往日那般自在。
歐陽宇抬頭看去,只見劉五雖是恭敬,眼睛卻是滴溜溜的直轉,想必此人是個精明腦袋。
「劉五哥不必多禮,還請坐下說話。」歐陽宇笑吟吟的說道。
「如此多謝小郎!」劉五也不敢施施然的去坐,只是半邊屁股着了椅子,把在一旁陪坐的二郎等人看的直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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