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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年看起來平凡不起眼,但他卻有一雙靈動的眼睛,剛剛他看了一眼就想起一個人,所以忍不住叫住這個少年了。
葉蓁的身子僵硬,她回過頭,怯弱地說,「我是昨天跟我爹來送菜的,王婆子留我們下來當廚子。」
陸翎之往前站了幾步,「抬起頭。」
「……」葉蓁心中打鼓,難道陸翎之把她認出來了?不可能!她的易容不是那麼容易能夠認出來的,他怎麼可能知道她是誰!
「叫什麼名字?」陸翎之問,這雙眼睛長得實在很像她,他看了都覺得心中柔軟起來。
「大山。」葉蓁隨口說了個名字。
羅成噗嗤一笑,「就你這樣還大山啊。」
葉蓁將頭埋得更低,她這樣怎麼就不能叫大山了,那要怎樣才能叫大山啊。
「你在這裏當廚子?」陸翎之低聲問,「以後……就給我送膳食吧。」
「啊?」葉蓁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陸翎之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就住在前面的宅子。」陸翎之淡淡地說,說完就帶着羅成離開了。
葉蓁皺眉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不明白陸翎之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打算試探她?還是已經看出她的身份,故意要她上鈎呢?
不管陸翎之是什麼意思,她都不會就這樣離開的,
她提着食盒繼續往前面走去,還沒進宅子就看到燕錦堂站在門外。
「剛剛那個人攔着你作甚?」燕錦堂目光銳利地看着葉蓁問道。
葉蓁打量着燕錦堂,發現他的氣色比昨天好了不少,目光清明,跟昨天看到的瘋子完全不同了。
「我也不認識他,他讓我明天給他送膳食。」葉蓁低聲說,她想着要不要在陸翎之的飯菜裏面下毒。
燕錦堂看了葉蓁一眼,「跟我進來。」
葉蓁低着頭跟他進屋裏,她將食盒裏面的飯菜都拿出來,「燕大俠,您趁熱把早膳吃了吧。」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燕錦堂坐了下來,他很久沒有這樣清醒一整晚時間了,昨天這個少年送來的晚膳一定有解藥,否則他不會清醒過來的。
「是啊。」葉蓁笑着點頭,「燕大俠覺得味道如何?」
燕錦堂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將早膳都吃了進去,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口那股焦灼的毒癮被壓制下來,不會再去想着要吃毒腥丸。
「你是認識鍾?的吧。」燕錦堂問道。
葉蓁沒有回答他,她不知道燕錦堂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好輕易地相信他。
「鍾?是我的小舅子,上次他佯裝成為毒人進來找我,被仇憾發現了,被仇憾抓走之前,他跟我說……燕小六在宮裏。」燕錦堂說道。
「燕小六?」葉蓁故作疑惑,「是您的兒子嗎?」
燕錦堂垂眸看着桌面,腦海里回想着那天燕家莊的血腥一幕,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是,我的兒子……如果不是我貪心想要增強內力,就不會被毒腥丸吸引,燕家莊……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發生什麼事?」葉蓁好奇地問,隨即擺手,「您要是不說可以不說,我就是有點好奇。」
「我被毒腥丸的毒性控制,將燕家莊所有人都殺了,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燕錦堂看着自己的雙手,燕家莊被滅門之後,他就沉浸在毒腥丸的毒性裏面,根本沒有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是鍾?給他吃的解藥,他才有一個時辰是清醒的。
不過,真正清醒是昨天晚上,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悔不當初,恨不得立刻去將仇憾碎屍萬段,他自知不是仇憾的對手,如今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葉蓁驚訝地看着他,「你……那你兒子呢?」
「他那天晚上正好不在莊子裏,逃過一劫。」燕錦堂苦笑,幸好是他不在,「不管是誰讓你來的,我不會問你,你告訴我,我還需要吃多少……才能完全清醒。」
「燕大俠,您總是說清醒什麼的,您要做什麼啊?」葉蓁問道。
燕錦堂看了葉蓁一眼,「殺了仇憾,去找小六……不,不能去找小六,就讓他以為我死了,我沒臉見他了。」
葉蓁聽着燕錦堂痛苦萬分的掙扎,知道他此時肯定是心裏很難受的。
「燕大俠,我要回廚房了。」葉蓁說道,她還得等燕錦堂徹底解毒了再說。
「你以後多做一些湯水,我讓其他人也喝一點。」燕錦堂說了這麼都沒見這個少年承認認識燕小六,便知他是個謹慎的人,如今在這個宅子裏,到處都是毒人,正常的沒有幾個,少年謹慎些是對的。
葉蓁詫異地看了燕錦堂一眼,「好。」
「這宅子裏的人多數都是以前跟我有交情的,他們是什麼品性,我很了解,他們不會是濫殺無辜的人。」燕錦堂低聲地說道,便是有那麼幾個充滿野心的,被控制了這麼久,應該也是後悔的了。
「好的,最近天氣有些變化,我明天煮多些湯過來。」葉蓁笑着說,提着食盒從燕錦堂這裏離開。
還沒有回到廚房,葉蓁便聽到前面傳來雜亂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夭夭。」皇甫宸不知什麼時候來找她,將她扯到角落,「前面有幾個人毒癮發作,在胡亂殺人,你別過去。」
「師父,燕錦堂清醒過來了,他好像想要幫其他人解毒。」葉蓁壓低聲音,「明天我在湯里放解藥,讓其他人都喝下去。」
皇甫宸沉重地點頭,「我打聽過,這個大宅有三口井水,他們只喝一口井的水,我們得去那邊將解藥放下去。」
「這簡單啊,明天我們就說廚房的水用完要去打水,這樣就能把解藥放下去了。」葉蓁笑着說。
「我只怕阿湛為了救你,提前攻城。」皇甫宸說,以如今的兵力要攻打大安府自然不是問題,可大安府的這些毒人都是在江湖上有名望的,還有其他無辜的人,只有讓解了所有人的毒性,才是攻城的最佳時間。
葉蓁堅定地搖頭,「不會的,他會等我們將消息送出去才會攻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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