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世 75.第 75 章

    杜薇看了宮留玉一眼,見他抱着胸不說話,才點頭道:「正是。」

    那人又揚了揚下巴,語調還是生硬的;「這馬,我要了。」杜薇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反駁,他身邊的長着一臉絡腮鬍的侍從就立刻跑了過來,從袖子裏取出兩錠銀子遞給他,他把銀子跑過來,用施捨的語氣道:「錢給你們了,馬我要了。」

    那兩錠銀子加起來只怕還沒有五十兩,而青睢是蒙古良駒,本就少見,市面上更是千金難求。杜薇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兩錠銀子滾落在她的腳邊。

    那人扔了銀子,連看也不看她,興沖沖地就要去牽馬,宮留玉在一旁抱胸睨着,竟也不阻攔。

    那人的手剛剛觸及馬韁,青睢就長嘶一聲人立起來,然後雙蹄重重地落下,狠狠地踢了出去。那人竟也有些身手,就地一滾就躲開了,不過姿態狼狽,跟剛才倨傲的樣子判若兩人,他身後兩個侍衛連忙上前攙扶,還對着杜薇喝罵道:「下賤|人,傷了我們帖木兒少爺你賠得起嗎!」

    這些人也真是蠻橫到極點了,明明是那個帖木兒自己不當心,卻硬要賴到杜薇頭上。杜薇前世聽過帖木兒的名字,好像是瓦剌的可汗的孩子,她又仔細回想了片刻,這才記起今年瓦剌上表朝廷,要向朝廷求和,聯手攻打韃靼。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宮留玉,就見他臉色微微陰沉

    帖木兒卻一下子格開了兩個要上前攙扶的侍衛,罵道:「滾開,讓我一個人制服它!」說着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繼續向着青睢靠近,這次他學乖了,竟然側着繞過去,一把拽住馬韁,然後踩着馬鐙就翻身坐了上去。

    一直抱胸在一旁立着的宮留玉突然打了個呼哨,青睢又是一聲長嘶,發瘋一般地揚起前蹄,左搖右晃地想要把馬背上的帖木兒甩下來,帖木兒卻滿是興奮,兩腿緊緊地夾着馬腹,身子俯的低低的,看樣子也是個行家裏手。

    青睢卻不是好對付的,帶着他一陣狂奔,然後狠狠地往樹上撞了過去。帖木兒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想要跳下來,卻站立不穩,人在地上滾了幾滾,身上沾滿了草葉積雪。

    幾個侍從立時驚呼起來,立刻拔出彎刀,直直地就向宮留玉沖了過來,嘴裏用瓦剌話喝罵着,中間夾雜着些漢語,無非就是在說:「你知道我們大人是誰」「不長眼的東西」之類的話。

    帖木兒被幾個侍從攙扶着站了起來,青睢這時候邁開四蹄跑到宮留玉身邊,低頭溫順地立着。

    帖木兒推開侍從跑了幾步,手腕一番就直直地向着青睢的脖子刺了過來,杜薇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冷冷道:「自己沒本事馴馬,就把氣撒在馬身上,算什麼本事?」

    帖木兒一把掙開她的手腕,單手一揚,手裏的匕首就要向她的左臉劃下來,手在半空中卻被一股大力拽住,宮留玉一推一拉,就聽『咔擦』一聲,輕鬆就卸下了他的手腕。

    帖木兒痛呼了一聲,捂着手腕竟流下淚來,杜薇定睛看了看,發現他脖頸平滑一片,沒有喉結——原來是個姑娘。

    她一手捧着受傷的手腕,兇狠地看了兩人一眼,飛快地用突厥語罵了幾句,然後指着宮留玉和杜薇斷喝了一聲,她身後的幾個侍從立刻就拔出彎刀沖了上來。

    宮留玉冷笑着站在原地不避不閃,這時從林子裏飛出一隻□□,直直地就插|進跑得最快的侍從的喉嚨,接着就有穿着墨綠罩甲,戴着盔帽的十幾個侍從從林子裏跑了出來,用弩|箭齊齊地指着幾個瓦剌人。

    自從他上次遇襲之後就加強了人手,只不過人在暗處,尋常人瞧不見罷了。

    帖木兒見情勢倒轉,臉色也有些害怕,但仍是強撐着高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宮留玉用汗巾子擦了擦手,又隨手扔在一邊,冷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們怎麼會知道?」

    帖木兒臉色白了白,高聲道:「我是瓦剌旱穆德可汗派來的使者,你們不能傷我。」

    宮留玉側頭仰唇笑道:「說到底瓦剌也不過是我朝屬國罷了,可你方才拿了匕首意欲行兇,想要刺殺孤,這個罪名又該怎麼算啊?」

    杜薇十分配合地接話道:「刺殺皇子王爺,視同謀反。」

    宮留玉『哦』了聲,轉頭道:「那孤可就有個疑惑了,孤和你並無私怨,刺殺孤難不成是瓦剌的意思?那這可就值得深究了,瓦剌是想謀反不成?」

    如今瓦剌的情勢十分不好,和韃靼的內戰消耗的尤其厲害,不然也不會趕來求援了,她面色微微蒼白,急急搖頭道:「你不要胡說,瓦剌對大周向來是忠心耿耿,怎麼會起謀反的心思!」頓了頓,她又狠狠地盯着宮留玉:「誰知道你這個皇子是不是真的。」


    宮留玉不理會她的質問,摸着下巴緩緩道:「你既然是瓦剌使節,那一言一行就代表着瓦剌可汗的意思,你刺殺孤,就是瓦剌派人刺殺孤,這不是謀反是什麼?」他微微俯下身子,微笑道:「除非...你是假冒的瓦剌使節。」

    帖木兒下意識地就要反駁,但看着宮留玉眼底隱含的煞氣,心裏一驚,她就是再蠢這時候也能想明白,若她一口咬定自己是真使節,那宮留玉必然會借題發揮,說瓦剌派人刺殺他,沒準她這次來求援要求就這麼被駁回了,那她可真是大罪人了。

    她越想越是心驚,慌忙地垂下頭不敢開口。

    宮留玉面上仍舊是帶了笑,卻攢了眉頭道:「不說話是嗎?那這事兒可就難辦了,既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誰,那只能依着程序,先帶去受刑拷問了。」

    帖木兒臉色發白,真怕他把自己帶去拷問,於是急急道:「我,我是假冒的,一時不慎這才...你們不要抓我!」

    宮留玉嘆了口氣,換了副遺憾的聲口嘆道:「想不到我堂堂天子腳下的金陵城,竟還有這等冒充使節的名義招搖撞騙的刁民,差點還刺傷了孤,想想就讓人擔憂。」他一轉頭對着自家的家將道:「既然如此,她行刺的事兒孤也不追究了,你便把人交給京兆尹算了。」

    帖木兒聽得一驚,下意識地張口想罵,卻被是個侍從捂住嘴給捆住了,她手底下的幾個也被捆成粽子狀,被用布巾塞住嘴拖走了。

    杜薇看着他們遠去,才抬頭對着宮留玉道:「他們可不像是假冒的使節。」

    宮留玉抬手摸了摸青睢的馬鬃,懶洋洋地道:「我知道,近來禮部也在忙瓦剌使節進京的事兒呢,我本來是見過他們的畫像,只是一時沒想起來,聽了他們自承身份才想起來。」

    杜薇皺眉道:「那您還...?」

    宮留玉冷笑道:「是真的又如何?他們如今站的是我朝的土地,總得讓他們吃個教訓,分得清誰是主誰是客。」

    那個帖木兒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不過吃點苦頭是免不了的,她問道:「不過這也是奇了,我記得瓦剌一向是男子為尊,這次怎麼派個女子來當使節?」

    宮留玉漫不經心地玩弄着手裏的馬鞭,淡淡道:「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次來充當使節的是可汗之子帖木兒,不過不是她,而是他的嫡親哥哥,兩人都為卻珠可敦所生。」頓了頓又嗤笑道:「她假借她哥哥的名頭出來惹是生非,也是個招人嫌的。」

    若是按照周朝的規矩來看的話,這個『帖木兒』應該算是瓦剌的公主,她這時候跟着瓦剌使節團一道來,應當是為了和親。

    兩人一時都沒了遊玩的興致,杜薇忍不住感嘆道:「咱們一道出來就沒有輕省的時候,回回都要動手,也不知是沖了哪路神仙。」

    宮留玉轉念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便一手搭着她的肩膀笑道:「京里常有人說我命硬,是要克人的煞星,難怪你跟我在一起總是出亂子,不過幸好,回回都是有驚無險,想來你也是個命硬的。」

    杜薇想到早上琬茵說的話,微皺了眉道:「您在我心裏是頂頂好的人,旁的人說什麼命硬命輕的話不過都是搬弄唇舌罷了,做不得數的。」

    他聽了很是開懷,眨了眨眼道:「你說的是。」又抬頭看了看不早的日頭,無奈嘆道:「看來是沒時間再遊了,想來他們的論道大會也已經結束,只能改日了。」

    杜薇雖急着見張清絕那個神棍,不過這時候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點點頭,跟着他下了山。

    接下來的日子他明顯忙了起來,因着快要過年,各部的人為着年底考核都忙的團團轉,他這樣的閒職也不得不熬到戌時才回來。

    除了這個,年前最熱鬧的事兒就是六殿下聘娶錦城郡主,兩方都不願再脫,便在過年前一個月選了個吉日,成就了好事兒。

    宮留玉要去吃喜酒,很晚才能回來,杜薇便坐在遊廊外的闌幹上走神,她無意識地回想上輩子宮留善和徐凝兒成親時的盛況,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連當時傷感悵惘的心情都忘了個乾淨,倒是這輩子的記憶無比清晰,大約是日子過的太順遂,有人疼有人護有人在前頭遮風擋雨,她竟連發愁是什麼滋味都快忘了。

    她努力想了想上輩子整日奔波的心境,發現那些事兒雖還記得,但煩惱難過的感覺卻忘得一乾二淨,想過之後卻是雨過天晴般的舒朗,她不由得大笑了起來,在空落落的院子裏,一個人笑的前仰後合。

    這時候一雙手環了上來,貼着她低聲問道:「你笑什麼?」

    一陣熟悉的淡香進了鼻子,她頭次沒有拒絕,拍了拍他環住自己的手臂道:「笑一些過去的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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