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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趴在桌子上,中島敦能夠聽到他的輕微的呼嚕聲。
太宰其實睡了也沒睡。
說他睡了,按照他的說法來說,他的確是睡着了,他的思考幾乎都暫停了,但是說沒睡好像也不能說不對,畢竟誰睡着了耳朵還豎着聽別人說話。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太久了,相關的線索應該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太宰聽到國木田這麼說道。
「的確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我們才找到了武裝偵探社……」女人的聲音溫柔,雖然說這為難人的話,但是卻並沒有半點焦急,反而給人了一種別樣的堅定感,「酬勞什麼的都好說。」
國木田再次陷入了一陣沉默。
武裝偵探社的資金的確挺緊的,雖然收入不少,但是支出也很多。
「我可以預支一部分定金,這些錢只要調查開始,我們就願意付出。」女人似乎拿出了支票本,在上面填了一個數字,「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為難人,但是武裝偵探社大概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努力一下。」
國木田最後還是拜倒在了金錢的力量下:「好吧,檀小姐,既然你都這麼堅持了……」
國木田忽然聽到了如同哈士奇奔來的聲音,他抬起頭,只看到了一隻繃帶精。
太宰忽然蹲在這個女人面前,抬頭看着她。
國木田一拳捶在太宰的頭頂:「太宰,不要給人添麻煩。」
「嗷!」太宰浮誇地捂住自己的頭,「國木田實在是太可惡了,來了這麼漂亮的女士居然不和我說一聲。」
他看向檀小姐:「這位女士有什麼苦惱大可和我傾訴一番。」
眼前的女人有着白色的長髮,天藍色的眼睛,她帶着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魅力,她看上去很擅長打扮,發梢微微燙過,耳朵上戴着亮晶晶的耳環。
她看向太宰的時候神色也很淡定,似乎是習慣了奇葩的人了。
不是檀君。
雖然無論是長相和氣場都很像檀君,但是她不是。
之前太宰就聽到了是女人的聲音,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去思考「萬一是檀醬呢」。
國木田看了看太宰:「你看上去很閒的樣子,要不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吧。」
檀小姐立刻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太宰,她雖然說着相信武裝偵探社的實力,但是她對於太宰這個看上去有點不着調的人又幾分實力上的懷疑。
無論是哪裏都是有渾水摸魚的……不,不應該這麼想,換種思路說不定是厲害的人都是有自己的怪癖的。
「那就拜託你了。」檀小姐覺得國木田是靠譜的,既然如此,他介紹的人應該也不應該是真的沒有。
「檀小姐,你有哥哥嗎?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太宰沒着急做正事,而是先這麼問道。
「這種事情好像和調查沒什麼關係吧?」檀小姐有點抗拒地說道。
「唔,反正之後我也會知道的,不如你先告訴我吧?」太宰坐在了她的旁邊。
「我是有一個哥哥……」檀小姐一邊說,一邊把一份資料從包里拿出來,「不過我今天來是想要擺脫你們幫我調查一下關於我父親的事情。他和很有可能在十年前死亡了,我們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太宰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一點。
檀小姐……是檀君的妹妹嗎?父親失蹤的話,他聽說檀君的父親也是一個喜歡居無定所的人。
太宰的腦子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他一直在極力克制這種想法。
「大概你們並不怎麼看電視,我是個演員,現在也有做主持人的工作。」檀小姐把交談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這大概是她的職業習慣。
太宰接過文件的手微微一頓。
檀君的妹妹……似乎可沒有做演員的。
做演員的,似乎是他的女兒。
他的笑容漸漸地收斂,打開文件,然後手腳瞬間變得冰涼了起來。
「這是我整理的關於我父親的資料……」檀小姐的聲音也放輕,「很多年前他說他要去橫濱,然後他就失蹤了。雖然之前他也不太待在家裏,但是這一次他是一點音訊都沒有了,因為橫濱太危險了,所以我們不敢去找他,只能和警察聯繫掛了失蹤。直到又過了幾個月,警察聯繫到我們說找到了他的身份證明,那證明原本是在錢包里的,但是他們是從擂缽街的人手中拿到的。」
「也就是說,他是在橫濱最危險的擂缽街失蹤的,所以很多人都判斷他是死亡了。」
太宰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找到檀君的原因是……他已經去世了?
檀小姐並沒有注意到太宰的異常,或者說她並不太在意太宰的異常,讓一個人為另一個素未蒙面的人干拿到悲傷很難。
「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去找他呢?」太宰忍耐着自己心中的惱火說道,「就算之前橫濱很危險,這幾年應該也安全了。」
「關於這個……我得考慮到我母親的感受。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在他去橫濱之前,他們就離婚了。」檀小姐停頓了一下說道,「畢竟我去年才找到了工作,雖然有父親的遺產,但是還是有自己的話語權才比較有底氣。我哥哥倒是不用在意我母親的感受,但是他之前找的偵探社都沒有什麼用,我也是聽這邊電視台的人提到了武裝偵探社,才來試試的。」
「你哥哥不用在意你的母親?」太宰停頓了一下,「你父親結婚了?」
檀小姐沉默了片刻,看着太宰的目光中帶着這個人是不是不太聰明的懷疑。這問題就好像是在問被喊來修空調的師傅問他的職業是什麼。她又不是私生子,答案自然是「是」。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檀小姐雖然懷疑太宰的智商,但是還是問了。
太宰:「……」
這隻糟糕的白貓。
太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吧,這一次的檀君還是比他大太多了,他能說什麼?畢竟檀君和他一樣,都是有女人緣的,再加上存在一定的慣性,會有這樣的結果並不奇怪。
「我整理了我父親之前寫的東西……」檀小姐看了看自己並不大的包,「我不太好帶在身上,不過我都帶到橫濱了,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讓我哥哥把東西送過來。」
因為之前並不確定武裝偵探社會接這個委託,所以他們兄妹也不會吧父親很可能是遺物的作品拿着到處跑。
「不用,我直接過去看可以吧?」太宰站起來,然後扭頭看向織田作,「織田作,要和我一起去嗎?」
「嗯?」織田作還沒有說話,國木田先抬起頭了,「我也和你一起去。」
「這件事情不是交給我了嗎?」太宰滿臉都寫着抗拒。
國木田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太宰周身的黑氣重了:「織田作只會和你狼狽為奸。」
「也行,我哥哥就在下面等我,如果你們想去看的話,現在大概就可以去。」檀小姐已經懶得去思考細節了,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就好。
亂步看了看國木田,又眯着眼睛享受起了自己的零食。
「檀先生,你把你父親的所有東西都拿過來了嗎?」太宰坐在車上,他的身體往前傾,看着正在開車的男人。
他也同樣是白色頭髮藍色的眼睛,只不過看上去比檀小姐明顯要年長。
「差不多是吧。」檀先生似乎並不太想要談論太多,大概是覺得太宰不太靠譜吧,「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遺漏。」
檀小姐在一旁補充道:「因為在橫濱有更多線索,所以我們乾脆租了個房子放這些東西。也是因為他喜歡。」
太宰從檀小姐的話中感受到了一絲被隱瞞情報的感覺。
她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和他們說的?
太宰能夠感覺到檀小姐是真心想要知道事情的經過:「你們似乎還沒有說你們想要看到什麼?是他在橫濱的行動軌跡還是……確認他的死亡?」
這話對於太宰來說說出來也很艱難。
這時正好到了一個紅燈路口,檀小姐和檀先生同時看向太宰:「他說他想找一個人,我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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