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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傳出對方已掛斷的機械嘟嘟聲,宋北左手捏住話筒,力道微微加重了些許。
他右手按住辦公桌邊緣,輕鬆愜意的笑臉褪去,眉目擰上沉重,有片刻的失神。
最後,宋北帶着點失落地放下話筒,窩回辦公椅。他佈滿傷口和厚繭的手掌交握在一處,疲憊緩慢地壓住前額。
宋北輕輕的、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地嘆了口氣。
「小寧。」
「小寧?」
警衛員推門而入:「首長,我在。」
宋北手指按住眉心,既然那件事還不能查探,就得先放一放了:「我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放心吧團長。消息都傳出去了,現在附近村子各種流言滿天飛。通城早報那邊我也打過電話了,用的是村長家的電話。保准沒人知道是您散佈的消息。」
「那就好,烏鴉那事兒,你說了嗎?」吃飯能打發一些動物,可是,動物要求不一,他宋團長就得按需分配。
他這邊兒還有很多欠賬沒還,必須得他親自過問。
動物們可不像人,欠了人的賬,宋團長還能厚臉皮地拖他一會兒。
沒錢?你得等一等。殺了我,那也沒錢啊!
動物沒有人的理智,它們只知道要賬要賬要賬!這要是那些動物們等不耐煩了,鋪天蓋地地飛進基地里圍追堵截地找他要賬……畫面太美好,宋團長想想都心裏打哆嗦。
被堵家門口要賬、被當人質扣住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背鍋宋心裏苦啊。
寧警衛員咧嘴燦爛陽光地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豎起大拇指:「江大夫寫的稿子,文筆生動深刻,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文章。」
「嗯?」宋北微愣,他只讓小寧私底下找人,悄默聲地別鬧出大動靜。幾個小戰士寫寫稿子,投到通城報社去。
千萬不能暴露出是基地散佈的消息就成。小寧怎麼找到江平頭上了?
江平看似平易近人,實際上清高自傲,很難忽悠指使。
這次突然變成活雷鋒了?
「是小白同志拿給我的。」小寧撓了撓腦袋,解釋:「團長,這事兒我真的沒跟別人說。」
他偷偷摸摸在背地裏幹這事,找的戰友都很靠譜。大家都當成是私下活動,還以為小寧是想組織他們寫民俗傳奇呢。
小寧完全不知道白夏夏怎麼知道的,那貓兒跟長了順風耳一樣,他們這邊稿子沒完成,貓兒直接拿了江平的稿子給他。
當時的小寧:黑人問號臉???
宋北無言以對:這貓兒已經混成基地百曉生了嗎?各種正經不正經的消息都知道的比他還快。
何東繆個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可能非常需要白夏夏這種能耐貓。
「團長,團長,出事了!!」一個文員匆匆跑上二樓,敲開宋北辦公室。他跑得滿頭熱汗,嘴上焦急喊着出事了,臉上居然還帶着偃師不去的興奮和稀罕勁兒:「您快去瞧瞧吧,軍犬訓練場那邊來了好多動物!」
「錢主任叫我趕緊過來喊您呢!」
雖然動物訓練隊缺動物缺資金,甚至連個完整編制都沒整出來。但是,錢忠勝的確是基地動物訓練辦公室主任。
「誰、誰來了?」宋團長小心臟撲通通亂跳,隱隱有種後脖頸發涼的不安感。
居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腦袋裏自然而然冒出一個想法--說他不在?去吃飯?他頭痛的老毛病犯了你們找老何去?
他應該定時定點兒搞個失蹤,四處溜達下,來個狡兔三窟。他總是賴在辦公室,總能被人找到……
冒出這念頭以後,宋團長突然羞愧--老子當年打仗都不帶慫的!居然被幾隻動物嚇怕了!
「誰來了?」宋團長手握成拳咳嗽了聲,自然而然地拖着椅子又往前坐了坐,威嚴開口:「瞧你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哪還有軍人的沉穩!」
「回去寫八百字檢討!」
年輕文員訥訥認錯,旁邊的小寧疑惑地看了眼被團長按住的椅子把手--團長剛才,是想走嗎?
年輕文員深呼吸,冷靜下來,快速回答:「不是一隻動物,是一群,剛才還霸佔了軍犬的訓練場地。錢主任趕不走它們,怕出問題,就過來跟您報備下,想讓您過去瞧瞧。」
基地跟好多動物接觸過,錢忠勝應該是怕趕走了不該趕走的動物,才打報告的。
宋北擼袖子:「我去瞧瞧!」
軍犬訓練場地就是個泥沙坑,他知道的動物都對那種地方不感興趣,肯定是不小心誤闖進來的。
敢闖進他的地盤,就得好好教訓!宋團長憋了一肚子氣,打算教育下那些不懂事的傢伙。
基地西南角。
相較於之前的坑窪泥地,這裏又多了一排平房和訓練用的部分器械。基地跟叢林間用簡陋柵欄隔絕,柵欄上綁着鐵絲網,用來阻攔小動物們。
不過這會兒,柵欄被挪開了,鐵絲網也被從底部掀起,露出能容納動物通過的空間。
錢忠勝忌憚地站在平常訓練的泥沙坑旁,訓練場上滾着七八隻毛髮亂蓬蓬、有些髒兮兮的小狼崽子。
狼崽子們歡快地跑來跑去,渾然將這裏當成了它們的地盤,撒了歡地可勁造。
有大有小的狼崽們擠開了原本訓練的預備小軍犬們,特別強勢霸道。
這會兒,軍犬們已經按捺不住了,完全不顧錢忠勝的指令,一個個怒火中燒,揚着小腦袋呲牙示威。
它們跟泥坑裏翻滾的小狼崽子們對峙後,軍犬們衝進去跟侵略者撕咬滾成一團。
你咬我,我咬你,毛髮飛揚,一撮撮地灑落在泥坑中。崽子們雖然小,牙齒卻尖利得很。張開口,犬齒在陽光下泛着森森寒光,追逐着撕咬。
「小七!回來!」
「哎呦,我的個老天爺!」錢忠勝心疼地撮着牙花子,着急不已。
他不停地來回踱步打轉,想把那群鳩佔鵲巢的小狼崽子趕出去。
奈何,被咬斷的簡陋柵欄外立着七八隻威風凜凜的大灰狼。
瞧着各個兇殘,很多身上還帶着血淋淋的傷口。
它們看似安靜地蹲坐着,一雙雙幽深狼母都盯着嚎叫打架的小狼崽子們看。
這些鳩佔鵲巢的傢伙明顯是群狼的心頭寶。
錢忠勝試探性地靠近泥土坑邊緣,柵欄外的大灰狼便會呼嚕嚕咆哮,警惕地壓低上半身,顯露出攻擊的預備姿態。
錢忠勝便也不敢靠近了,憋屈地看着軍犬和小狼崽子們在泥坑裏咬成一團。
他等了好一會兒,遠遠瞧見宋北匆匆忙忙走來的身影,三步並作兩步疾衝上前。跟看見救星似的,急切地扯宋北胳膊:「團長,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咱們基地都成別人的了。」
宋北霸氣揮手:「馬上叫人,把……」後半截話被宋團長默默吞回肚子:「把它們照顧好。」
小寧差點笑出聲,自從某隻貓來了基地,首長的畫風都變了。
錢忠勝:「???」你認真的?
「團長,別開玩笑了!你瞧瞧,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群小狼崽子鳩佔鵲巢,搶走了我們的訓練場,還跟軍犬打起來了……」錢忠勝話還未說完,頭頂忽然有風聲起。
宋北微微抬頭,他們經過的梧桐樹上落了三隻威風凜凜的金雕。
中央的金雕眼神靈動,極具人性化地主動跟宋北揚了揚翅膀,似乎在跟老朋友打招呼,眼神很友好。
只有這隻爪子下面空空蕩蕩,左右兩邊的金雕利爪下都抓着毛髮柔軟,未完全長成的金雕崽子。
宋團長眼前一黑,突然有不祥的預感,再也維持不住笑容,默默後退開。
可是,已經晚了!
「啾嗚」
「天,太漂亮了!」錢忠勝驚嘆,目光完全被三隻帥氣威猛的金雕吸引:「這是鷹嗎?」
金雕轉動過腦袋,黑褐色羽毛似閃爍着光芒。它尖銳宛如鋼鐵的利爪突然鬆開了,明顯還不會飛的金雕寶寶砰地摔在了後退的宋北腳邊。
金雕眼睛咕嚕嚕轉動:空降成功。
想跑卻已經來不及的宋團長:「……」
「啾嗚」
金雕張開近兩米長的翅膀,扶搖而起,直衝雲霄。
餘下兩隻金雕戀戀不捨地在頭頂低空盤桓,發出人類聽不懂的鳴叫聲。
它們飛了兩三圈,還是振翅離去。餘留下鳴叫聲迴蕩在人耳中,久久不去。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只留下了兩隻可愛的寶寶。
「啾」
地上兩隻有些瘦弱的金雕寶寶眼睛霧蒙蒙的,努力拍打翅膀,想飛起來追上去。奈何它們飛得都像雞,撲稜稜飛出去半米多高,就自由落體摔了個七葷八素。
它們眼睜睜看着飛鳥逐漸消失,在遠方化為一個黑點。
還沉迷在金雕兇狠霸氣的帥氣里不能自拔的錢忠勝懵逼了,抬頭又低頭,看看兩隻像小雞似的亂撲騰的金雕,張大嘴,倒吸一口涼氣,指向宋北:「團長,你……」
「嗷嗚」
柵欄外的大灰狼也發出長長的狼吼聲,咆哮聲帶起一連串的狼嘯。
還撲騰在泥坑裏的小狼崽子興奮地嗷嗷亂叫,它們還小,卻拼了命地叫着。
狗子們被刺激地汪汪,拖長尾音嘶吼。
跑了數日才到的山野深深看一眼懵懂不知的小狼崽子們,一瘸一拐地轉身竄進叢林,背影果決,也如金雕一般消失不見。
其它的大灰狼蠢蠢欲動,似乎還對自己的孩子戀戀不捨,在柵欄外左右盤桓。
兩隻灰狼腦袋探進柵欄,看着一隻瘦弱的小狼在泥土裏打滾。錢忠勝生怕它們鑽進來,提了一口氣,兩頭狼卻慢慢退去,夾着尾巴跳進茫茫山原。
同樣的,留下了可愛的寶寶們。
錢忠勝懵逼了。
宋北頭更痛了,心臟似乎也出了點小問題,開始抽痛:「???」
「團長你……」錢忠勝再傻,也看出點門道來了。
剛才那群灰狼等在這,卻讓小狼崽子跑進來,他還以為這些傢伙是想鳩佔鵲巢,過來搶地盤兒呢。心裏還嘀咕:沒聽說狼會叫崽子搶地方。
合着,這是來找宋團長託孤來了。
他蹲這兒大半天,也沒發現頭頂藏着三隻金雕。
這些動物見團長來了,是丟下孩子就跑啊。
「……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宋北氣得肺都炸了,在泥坑跺出了重重的腳印子:「白夏夏!白夏夏呢?你給我滾出來!」
把他的基地當成動物育兒所了嗎?
他這是研究型軍事基地,不是動物繁育基地!
還有你錢忠勝!你那是什麼眼神兒?!搞得老子好像是逼人家父子分離的人拐子一樣!
我沒想搶他們的孩子!
宋北左右環顧,咬牙切齒。今天這場面,鐵定是白夏夏那小王八蛋搞的!
說好的就一兩隻小狼崽呢?說好的就只是餵飯呢?!
你現在不光包飯,還包義務教育了是吧?這泥坑裏的,加上他腳邊兒的,都能組個足球隊了!
宋團團:驚喜太大,已經壓不住想揍扁貓的手了!
一兩隻他可以接受,現在一下子來這麼多,肉食的供應就是個問題!它們一天得吃掉多少戰士的津貼?!
的確是機遇,可是,投入是巨大的。
「老錢啊!」宋團長手抵在嘴邊兒,低低咳嗽了聲:「我這可都是為你準備的!大驚喜!你天天跟我抱怨資金不足,購置的犬種可能不太適合做軍犬。訓練淘汰率也高,這些小傢伙不一定能訓練出一支完整的軍犬隊伍。這不,你瞧!我來給你送預備役了!」
「瞧瞧,瞧瞧!這精神頭多好!!」錢忠勝沉默地看想抱着自己腿咬的小狼崽子,提着它後脖頸拎起來。
宋團長努力安利:「免費的!不要錢的,純種的!你就餵它飯就成,偶爾也讓它家長來探望探望。」
錢忠勝不說話,眼神幽幽盯着宋北看你編,你繼續編。
我看你還能憋出什麼好屁來!
宋北揪起一隻金雕,小傢伙暴脾氣地想啄他手背,卻勾不到。
宋北有照顧第一隻金雕寶寶的經驗,捏着小傢伙的姿態嫻熟,他抬高了那隻亂撲騰的金雕,一本正經:「來!純種的!血統高貴的!」
「一般人都買不起的!」
「誰能有你這種待遇?誰能有?!其他軍犬警犬訓練基地都有合適的品種犬,那不算啥!訓狗算什麼,訓狼才算本事!咱們這有更合適的,更貴的品種,叫那些基地都望塵莫及!」
媽的!狗東西卡着不給他分軍犬,他自己訓練!回頭嚇死你們!
錢忠勝嘴角抽搐,那金雕寶寶着不到宋北,抬起腦袋就想往錢忠勝身上啄。
那狠勁兒,帶着金雕的野性和戾氣。
錢忠勝敢保證,絕對能給他咬下一塊肉。
錢忠勝眼疾手快,躲了開去,心累還心傷:「團長,您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這是有正事兒呢!」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說認真的!」宋北:「咱們行動隊的名字是什麼?」
錢忠勝有氣無力地躲避那契而不舍,想啄他肉的金雕寶寶:「特殊動物行動隊呀!」
「對呀!動物!」宋北把金雕遞過去:「以後,這就是你的動物了。動物!」
「咱們一夜暴富,開不開心?放心,你這邊兒任務量增加,我會再調兩個人給你打下手的。」
錢忠勝:「……」這他媽是打下手的問題嗎?這他媽是我要違法犯罪的問題啊!
貴!的確貴!純種的貴!能把你後半輩子搭進去的貴!
錢忠勝提着那隻脾氣暴躁的金雕寶寶:「團長,我是軍犬訓導員,沒有養動物的經歷,也沒有訓鷹馴狼的經驗!」
宋北:「沒事,咱這是聯合培養,有專家幫忙教導你。」
「你放心。有小白在,這些狼崽子和金雕崽子鬧不起太大的浪花,你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錢忠勝:「……」你這麼一說,他突然就感覺後脖頸子涼嗖嗖的。
不過聽宋北這麼說,他也鬆了口氣,有人幫忙就好,聯合培養什麼的一聽就靠譜:「是哪邊兒的專家,動物專家嗎?」
宋北咳嗽了下,邊大踏步往外走,邊背對着他招了招手,大聲回:「它爹媽。」
錢忠勝:「??」
懵逼茫然臉的錢主任低下腦袋,手裏暴躁的小金雕發出啾啾啾的尖銳鳴叫聲,尖利的喙直衝他面門。
「誒呦臥槽!」
「小鄭,快過來幫忙。」錢忠勝和助理訓導員手忙腳亂的照顧着剛進來的小崽子們,宋北趁機跑路。
宋團長跑出去老遠,回頭看:「沒追上來吧?」
小寧:「團長,錢主任哪兒能真追上來。」人家還有好多崽崽要養呢,哪裏像你。
宋團長沉着臉背着手,在基地里胡亂晃悠。
他面沉如水,臉像是暴雨天前的天空。陰沉沉的,過路的小戰士們跟宋北打招呼時,心裏都心驚膽戰的。
宋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對戰士們而言就像是家裏的長輩,從來不擺領導的架子。宋團長從來只罵幹部,出了岔子,就是他們工作沒做好。
今天,戰士們跟團長打招呼,依舊能得到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容里仿佛夾雜着雷霆萬鈞,隨時有落腦門上的可能,戰士們都給嚇得不輕,匆匆忙忙跑了。
「小江,那小王八蛋呢!」
訓練場邊兒上的江平合上醫書,微微搖頭:「最近幾天,我也沒看見她。小白行蹤飄忽不定,她不想被人找到,我們誰也找不到她。」
宋北本來打算繼續走,突然想起什麼,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眼江平,轉移開了話題:「我記得你是特招進部隊的,醫生當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當兵來了?」
江大夫淡淡看他一眼,白大褂下的修長雙腿交疊,翻着醫書,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道:「我愛國。」
宋北:「……」
江平膝蓋上放着獸醫學,抬了抬鏡框,目光放遠。帶着點兒遺憾地看着訓練場上揮灑汗水的戰士們,他們有在極速狂奔,有的落在了最後,依舊咬牙堅持。
「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男人這輩子沒當過兵,沒進過軍營,總會覺得人生缺了點什麼。團長,你說是不是?」江平笑吟吟望着那些年輕的小戰士:「我錯過了,想再拋頭顱灑熱血,卻已經過了年少輕狂時。自己辦不到,看看別人也是好的。」
「看着年輕的他們,便也會想起自己年輕時。」
江平偏頭,金絲邊眼鏡下的眼眸柔和而又堅定。宋北失笑:「你才多大,就老氣橫秋的。」
「生命不在於長度,而在於寬度。」江平溫聲細語,隨手放下醫書,腦袋枕着交疊雙手微微後仰靠上搖椅,「團長,你有話就直接說吧,能說的我告訴你,有些我不知道的你問我也沒用,不用拐彎抹角。」
江平微微仰頭,眼眸沉靜如秋水,等着宋北。
「不愧是孟老的學生,夠敏銳的你。」宋北被戳穿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一屁股坐下來。兩個人看着訓練場,宋北:「你認識邱宇嗎?」
「南方軍區的,想必沒人不知道邱宇。」
江平:「少林寺里出來的,身手奇好。走南拳的路子,單論身手,連秦蕭都差他一籌。」
江平:「團長,您如果想問四年前的案子,那就不必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見過邱宇兩次,第二次是在手術室。」
宋北:「……」跟這種賊精的傢伙說話,一點兒樂趣都沒有。
宋團長被賊精的江大夫說跑了,他溜溜達達在基地里繞了一大圈兒,都沒搜尋到貓的影子:「小寧,你說那賊貓是不是心虛偷溜走了?」
「可能吧。」您都打算找上門兒去找茬了,就白夏夏的性子。賊精賊精的傢伙,聞風而動,能不提前跑路嗎?
以前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有熱鬧事情發生,貓總會準時冒頭,趴在某個房樑上湊熱鬧。湊得不亦樂乎,今兒個卻是杳無蹤跡,徹底消失了。
鐵定是知曉沒好事兒發生,可能要帶小崽崽,貓兒就提前跑了唄。
宋北屢遭挫折,心情沉鬱地向北走。
「團長,方向錯了。」
「咱們去研究大樓,找劉老。」
翠蓮山的事情鬧大,他為了降低白夏夏在這件事情中的影響,故意散播各種誇大的謠言。
把這案子傳得真假難辨,從動物們格外有靈性,因為毒販子們暗地裏獵殺野生動物們上門復仇到烏鴉引路,各種動物集體暴動……
總而言之,就是將那天的事情往最離譜邪乎的方向傳。編成類似於民俗傳說之類的故事。
當一些真實發生的事情被傳得神乎其神,邪乎到一聽就是假的,讓人不敢相信時,大部分人會下意識將這件事當成以訛傳訛的假消息。
如此一來,很多人都會對有關翠蓮山的事情降低信任感,也降低翠蓮山動物們的熱度。
動物們被特殊關注,不是好事,只會招致災禍。
研究大樓把守嚴密,長年累月有警衛守着,有些地方只能特定的高級科學家和研究員進入,連宋北想進入都得提前打招呼。
「宋團長,劉老去實驗室了,我先帶您去辦公室等一會兒。」
宋北看了眼標着一號實驗室的走廊,轉身,大踏步離去。
於是,便也沒注意到走廊里一閃而逝的雪白毛絨絨。
「不好不好,不好!」團團居然追到這裏來逮她了!
白夏夏慌亂地從走廊里竄出來,探頭探腦,決定先去劉老爺子的辦公室躲一躲,避避風頭。
劉老爺子的辦公室一般人不敢闖,白夏夏只當宋北是來實驗室找劉老爺子的,下意識抄了近路,跑進辦公室。
貓前腳趴到了木質沙發椅上,後腳聽見了房門的喀噠聲,還有熟悉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啊!!不好!自投羅網了!
助理研究員引着宋北進辦公室,笑着給他準備了茶水。沒多久,頭髮花白、國字臉方正的老爺子拿着大茶缸子推開門,龍行虎步地進了辦公室。
宋北主動迎上去:「劉老。」
老爺子四下看了眼,沒發現那伶俐的小傢伙,臉上就有點兒失望。他到沙發上坐下,抬手示意宋北跟着坐下:「小宋啊,有事兒嗎?」
宋北簡單將翠蓮山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前因後果都講了個明白:「是這樣的,劉老,我個人覺得小白是留在咱們基地最合適,基地發展也需要它……」
宋團長長篇大論,從各個方向各個角度,講明白了要害利弊。
宋北沒打彎彎繞,立場鮮明地表達了來意,一點兒也不委婉。他很清楚在這種年過花甲、歷經過歲月滄桑大變革的老爺子跟前,千萬別想耍什麼心眼子。
他們心裏都明白着呢。
「你的想法很不錯。」劉興華喝了口茶水:「咱們這邊兒有基礎,也有這個先天條件,最應該……」
「彭!」
宋北警覺地站了起來,眼神如刀,還以為是有人躲在辦公室里偷聽呢。循着動靜望去,發現是辦公桌抽屜摔在了地上。
抽屜里爬出熟悉的貓兒,齜牙咧嘴地用爪摸自己摔疼的屁股,嘴裏還叼着根棒棒糖,慘兮兮的:「誒呦喂」
疼死啦!
「你這小傢伙,怎麼什麼地方都亂鑽?」
宋北正想過去把那貓揪起來,旁邊兒的劉老爺子滿臉心疼地抱起貓放上辦公桌。手掌輕輕摸了摸貓腦袋,關切的不得了:「哪摔疼了?」
「小於,趕緊把小江叫過來瞧瞧。」
「看有沒有磕到骨頭。」
宋北也站到辦公桌邊:「白夏夏!」
「你整天闖禍!」宋北表情嚴肅,冷厲的不行,揪着貓耳朵就要把它拽過來。
白夏夏可憐巴巴,委屈極了,喉嚨里發出低低弱弱的咪嗚聲。劉老爺子一看,心疼的不得了,重重一巴掌拍掉宋北揪貓耳朵的手,氣呼呼瞪眼:「你幹嘛呀,孩兒都摔成這樣了,你還要罵她。孩兒多委屈啊!」
以為白夏夏不經允許鑽進劉老辦公室的宋團長有點兒懵,他瞅着那躲在劉老胳膊肘旁邊,還鍥而不捨叼棒棒糖啃的鴛鴦眼貓:「劉老,就摔了一下,貓摔摔打打的很正常……」
「你摔一下試試!」劉老打蒼蠅似的拍掉宋北的手,趕緊把宋北推開:「你起開!戳這裏,再嚇着小白!」
「瞧給我們小白委屈的,哎呦,別哭別哭!」
「想吃糖,爺爺趕明兒再去給你買。」
「還想吃棒棒糖啊?好好好!」
宋團長看着某隻得了小祖宗待遇的得意貓,眼皮子不安地跳了跳。
虧他還費盡心思做了準備,想過來給貓弄點兒保障。
他不想讓白夏夏離開基地,有想保護白夏夏的原因,也有為基地考慮的原因。
來之前,他還擔心劉老不願意摻和這事兒,哪兒知道某隻貓自己抱上了金大腿。
你這抱大腿的速度是不是快了點兒?!他都擱這兒快一年了,才混了個臉熟呢!
宋北頭一次見到嚴肅板正劉老用這種語氣講話,居然還用疊詞!
最後,劉老還是沒叫江平過來給貓看,
白夏夏自己好了,歡樂地跳到茶几上,嘴裏叼着那根棒棒陶蹲坐着,爪子邊兒是劉老特意拿過來給貓玩兒的小玩意兒。
有些類似後世的電動玩具。
這玩具在九十年代很稀罕了,是劉老做實驗隨意鼓搗的附屬品。
「哦,小宋,你剛才說到哪兒了?」
宋北默默看劉老親自給白夏夏倒了杯熱水,居然還用溫度計試了試溫度。
咋滴?還能給她燙着啊?!
劉老:「這貓啊,最好喝溫熱的水,不熱不涼最好。」
宋北:「……」您自己都沒活這麼精細呢吧?!
劉老眯起眼,似乎看出了宋北想說啥。
劉老:「想說啥就說!咱又不是封建社會,大家有言論自由!」
宋團團:「……」我還是閉嘴吧,我覺得我啥也不用說了。
半小時後,劉老親自送宋北出門。
宋團長心如止水,沒有一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反正人劉老送的也不是他。
「哎,這個拿着啊,這個也拿着……」
「瞧你瘦的。」劉老心疼地大包小包給貓帶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貓要出遠門去上學了呢。
宋北再也忍不住了,某隻肥貓好不容易減肥減下來,也才瘦了一斤:「劉老!這貓都快胖成豬了,哪裏瘦了?」
白夏夏不說話,扁嘴耷拉下腦袋,委屈巴巴。劉老兇巴巴搶過宋北拽住的袋子:「說什麼呢你?!孩子這是在長身體,長大了就好了!大了就不胖了!」
「別搭理他!咱們貓兒一點兒也不胖,長得可漂亮了!」
白夏夏:「咪啾」
被凶了滿臉的宋團長:「……」
白夏夏歡快地踩着小貓步走下台接,出了研究大樓的大門。
一扭臉兒,感覺到一道帶着點兒殺氣的眼神兒,白夏夏往後跳了跳,抬頭,宋團長一臉不善地盯着自己:「行!你真行!」
「這才多久,你就成人心頭寶啦?」居然都成大孫女了?!
雪白波斯貓得意地喵嗚一聲,挺起小胸脯,驕傲極了:「那是!我都快被你欺負到家了,能不找個金大腿抱着嗎?」
一隻野生波斯貓的森林生活訣竅什麼都能缺,缺不了金大腿!
身為一隻貓,你想要活的好,就要清晰認知到誰才是一家之主。
家養的貓如此,人如此,她也如此。
聰明的貓會任由你欺負嗎?不!胳膊拗不過大腿,踏幹嘛去扭啊?她找一隻更粗壯的金大腿抱着。
白夏夏可驕傲了,斜着眼兒看黑着臉的宋團長:「幹嘛幹嘛呀?」
「想找我岔?」
還沒等宋北開口講話,貓抬起爪,做出往研究大樓里走的架勢,邊走還邊扭臉兒,茶茶地盯着宋北。
那意思你敢凶我,我就敢去告狀!
宋北:「……」
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已經不是從前的白夏夏了!」
抱了兩個大膠袋的小寧憋笑憋得臉都漲紅了,他湊到宋北耳朵邊兒上,壓低了嗓音:「首長,要不咱先撤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干不過貓,就別硬擰着了,幹上火。
劉老得敬着,咱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宋北仰天長嘆:「這一天,太難過了。」
這隻貓都能踩他腦袋頂上撒野了,這是什麼世道啊!
白夏夏哼着小曲,喵叫聲高高低低,雄赳赳氣昂昂地踩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經過小寧時,賊霸氣地揮了揮爪:「你!回頭把我的零食和玩具都送到家屬樓去。」
「啊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啊門外的燈籠露出紅紅的光景……」貓兒一跳一跳地走了,留下悲傷的宋團長哭笑不得。
小寧見宋團長遲遲不走,疑惑的催促:「團長,您還在等人嗎?」
團長這表情也不太像被劉老拒絕,把事情搞砸的模樣。
宋團長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說,我是不是該帶這貓去趟軍部?」
小寧:「??」
宋北:讓這貓自己去軍部廝混幾天,指不定他連報告都不用打了,以後還能抱上貓的金大腿。從此,宋團團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宋北:「唉,這年頭……人不如貓啊。」
小寧:「??」團長今天好像似乎格外多愁善感。
跑出去一段距離的白夏夏選了個隱蔽的地點,偷偷摸摸探過腦袋,見宋北還站在原地,仰頭望着天空,眼神放空,仿佛在懷疑人生,貓用爪子捂住嘴偷笑:「小樣的!」
跟我斗!
貓被壓迫只是一時的。
你一個負責養貓的,還想壓住貓兒?做夢。
白夏夏真不知道基地里的小狼崽子比預料中多了三倍,還多出來兩隻金雕寶寶。
貓不負責帶娃,貓只負責玩耍。
白夏夏在基地里跟宋團團鬥智鬥勇,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翠蓮山的動物們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狀態,好似那天的大暴動只是曇花一現的夢境。
山下的通城卻因為這樁因動物而起因,動物結束的案子陷入了熱烈的大討論。
通城公安本就緊張的警力雪上加霜,王局長几乎抽掉了所有能抽調的警力,在全市大排查大掃蕩。
藏污納垢的娛樂場所、各個在街頭巷角晃蕩的二道毒販子。一個個跟翠蓮山毒村子有買賣交易的不同買家……數年時間,這案子涉及的人實在太多了,抓都抓不過來。
連着好幾天,從早晨到晚上,通城各市區都響着急促的警笛聲,奔跑的武警和公安進入各個地方捉拿案犯。
如此之大的案件,轟動全省。
各家報紙的頭版頭條全是此案的相關報道記載,然而,除了警方和軍方聯動捉拿案犯。報紙上更多的居然是那些看似民俗故事般的小說橋段,是近乎奇蹟的破案描寫。
由於事關重大,加上案件還在偵破中,雖然餘三九販毒集團被警方摧枯拉朽地搗毀了製毒窩點,但主犯在逃,集團關鍵人物神秘莫測,身份直到現在還沒暴露出來。到目前為止,李二龍還是他們抓到的最重量級的犯人。
這件案子,還沒完呢!王局長擔心事情泄露,再三警告下頭人閉緊嘴巴。
媒體們得不到更加細節的案件信息,沒有辦法,只能將目光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是以,最近幾日,通城當地報紙的標題大字號都顯得格外像小說故事,民俗傳說。
開玩笑似的。
「神奇烏鴉為破案指路,烏鴉出現到底是福是禍?」
「翠蓮山製毒案中的神奇故事,它們為何暴動?」
「那些年,有關翠蓮山的動物傳說是真是假」
作者有話要說:九千,嗯,接下來要過生日啦感謝在2021091423:06:212021091521:24: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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