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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錫摸了摸額角腫起的包,忍不住「嘶」了一聲,摸到一手紅花油。
被人拽住胳膊掙脫不開的時候,他就直覺那人有問題,看衣着打扮,是在走廊上撞到他的那個。
林錫不是四體不勤的蘇明赫,打個架而已,別說一對一,一挑二他都不怕。
但背後偷襲實在是太特麼陰了,鬼知道那破毛巾上灑了多少藥。林錫猝不及防吸進去一大口,登時一陣天旋地轉,掙扎的時候踹到了一個人的膝蓋。他本來想用腦袋撞對方鼻樑,結果沒看清,悲催地撞到了車門,自己給自己磕出來個大包……
「媽的。」林錫捂住臉□□一聲,心說這麼丟臉的事,打死都不讓蘇明赫知道。
林錫倒是不怕被賣去掏心挖腎,上車時他近距離看到了那兩人的臉,依稀想起他們是承育僱傭的抓人的打手。
幾個月前,林錫堅持裝病,終於得以從承育學校離開。他跟着林帆往外走的時候,看到他們倆就跟在蘇老大身後,防止被抓回來的學生逃跑。
沒想到那破學校都被關停了,這倆禍害還沒被抓到,並且找到了新的來錢路子——幫家長綁架離家出走的孩子。
只能說林女士為了把他綁回家,也是夠拼的。
林帆對唯一的兒子既愛護,又充滿控制欲。
就像小女孩最喜歡的娃娃,高興的時候她會給它買各種衣服來打扮、做好吃的擺在它面前,生氣的時候便肆意打罵發泄;一旦玩具丟了,她又會手足無措地嚎啕大哭,翻遍每一處也要找回那個舊娃娃。
如果有人告訴她「你的娃娃不喜歡你啦,他要走啦」,小女孩就會怒不可遏。
一個娃娃、一個附屬品,怎麼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同理,木偶師手裏的提線木偶不論做工再怎麼精緻逼真,也不會有誰把它當成具有獨立人格的人。
不能留在這兒。
他想回去。
那是他熱愛的戰場,是他能最快掙脫木偶線的道路,是他心上人所在之處。
林錫抬起頭,環顧四周,打量所處的環境。
他現在呆的房間很窄,目測只有兩米寬,看起來是放清掃工具的屋子改成的,除了一張行軍床、一張兒童書桌什麼都沒有,桌子上放了份盒飯和一杯水。
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個小窗戶,林錫踩着行軍床的欄杆,剛好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面。
曾經被關在承育的小黑屋,林錫只能從房頂裂縫裏看到的那一小片天空,無師自通學會了通過天色推測時間。此時天還沒黑,夕陽把天空映成漂亮的橘紅色,距離日落應該還有不到一小時。
「四點多了?靠,我這是睡了六個小時啊?林女士讓那倆人給我下了多少藥啊……」林錫喃喃道,「比賽都開始了。」
前兩天他們還大言不慚說要拿個亞邀賽預選賽冠軍,萬萬沒想到水星逆行、流年不利——上次出門比賽遇到滿街尋人啟事,這回乾脆就是被綁架,壓根沒法上場。
郝時原本的安排,是蘇明赫、林錫、展鴻和齊月半打前五局,後五局由剛英替換齊月半。
電競選手每一年和上一年相比,狀態的變化都是最大的。展鴻也許還能再堅持一年,可齊月半和剛英兩人是隊伍中年齡最大的,無法一直保持最佳狀態,連着打滿十局消耗太大,輪換是必須的。
林錫跳下來,戳了戳桌子上的盒飯,發現已經涼透了,頓時沒了胃口。
明明幾個月前南下時天天吃饅頭榨菜,最豐盛的時候也就多根火腿腸;可在TS混了快四個月,林錫看着這份比饅頭榨菜豐富不少的飯菜,只覺得上面寫滿了「倒胃口」。
蘇明赫也一樣,林錫懷疑這人是個行走的毒品,而他是那個中毒已深的人。
當初聽蘇明赫的聲音聽久了,他就忍不住想視頻;視頻聊天聊兩三個月,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和網線另一端的人見一面;偶然隔着手機屏幕的一個吻,讓他再也把持不住,只想順着網線爬過去,真實地觸碰到那人帶溫度的嘴唇。
由此看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和「得寸進尺」一樣,都是人類進化幾千年也沒能進化掉的劣根。
林錫驟然發現,不過是眼睛一閉一睜的時間沒看到蘇明赫,他已經開始想念了。
他要回去。
戒網學校的打手八成都是「專業」街頭混混出身,剩下兩成是被親戚朋友忽悠過來幹活的廢材。以那兩人動作的的熟練程度,林錫猜測是前者。
但這些無所謂,目前最大的難題是手機不在身上、而他所處的位置在四樓——遊戲裏跳下去頂多掉點兒血,可現實跳下去,輕則斷腿、重則送命。
相比之下,逃跑被發現簡直是最輕鬆的,打一架、打贏了,直接走人。
林錫在門口晃了一圈,發現不只是鎖上,從門縫還能看到外面有一排堵門器,連塞紙條的縫隙都沒給留。試着踢門,門板被踹得咣當作響,卻沒人來看。
無奈之下,林錫的視線重新落回那扇小小的窗戶。
房間窗口正對着的是一片居民區,不臨街,下面的小巷子裏連個自行車都沒有,想扔紙條出去怕不是要等到地老天荒才有人能看見,那時候估計他人已經被送進新的戒網戒同性戀學校了。
窗戶很小,林錫這個身量往外鑽可不容易。他探出頭去,看到左邊有個空調箱,中間還有一根水管,伸手拽兩下,還挺結實的。
攀着水管下去,借空調箱落個腳,倒是個可行的方案。
不知道那兩人打算什麼時候把他「運走」,不能耽擱太久,決定了就趕緊走,這是林錫從第一次離家出走里總結的心得——如果不是他一開始猶豫了,也不用拖上一個多月才找到逃跑的機會。
逃跑是個體力活,需要能量。林錫揉着空蕩蕩的胃,上午起來他就沒吃飯,胃餓得有些疼,正發出要求進食的聲音。他看了看油湯都凝固起來的燉菜,一咬牙,就着涼掉的米飯閉眼吞了,端起旁邊的水一口悶下去。
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林錫認為從這個角度講,他的胃和心都被蘇明赫抓死了——TS基地的伙食水平,足以給蘇陛下招收三千後宮。
「哎,我一個人頂了三千人,壓力還真不小。」林錫嘀咕着,不客氣地扯了行軍床的床單,用牙咬着撕成幾條,接成一根長繩子,一端系在空調箱的支架上,另一頭扔到下面。
林錫把桌子搬到床上,踩着桌面,先伸出去一條胳膊抓住水管,然後探出腦袋和半個肩膀。
窗戶本來就小,他的肩膀被擠得難受,哪怕有隊服墊着,他還是能感到手臂外側似乎被窗框隔着布料硬生生磨掉一塊油皮,火辣辣地疼。
林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衣服當成抹布給人把不知多久沒擦過的窗戶擦乾淨了,才勉強從窗口擠出來。他膝蓋跪在窗框上,一手撐着空調箱,一手攀着水管,小心地伸腳踩住將管子固定在牆上的支架,然後慢慢將另一條腿抽出來。
「不錯不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哎喲我艹,誰在樓上往下紙團?素質呢?不知道高空拋物入刑了嗎?!」
林錫及時避開第二團用過的衛生紙,攀着水管慢慢往下爬,接近地面時不由鬆了口氣,騰出一隻手抹了把冷汗,沒注意腦門上多了幾條黑灰色的印子。
「媽媽!那裏有個人!好像蜘蛛俠!」
林錫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轉頭,看到居民樓某層有個小孩兒扒着窗戶往外看,隨後被趕來的家長抱走了。
「說了多少次,別扒窗戶!不安全……還要吃雪糕?今天不是已經吃一個了嗎……」母親雖是在數落兒子,但語氣是溫和的,還有些縱容的無奈和寵溺。
母子倆聲音逐漸遠去,林錫聽着有些出神,好半晌才用袖子擦了擦淌到眼角的汗水,加快速度爬了下去。
腳踩到地面上,林錫來不及鬆口氣,拔腿就跑。他剛才路過一扇窗戶,看到房間裏的時鐘顯示現在是五點半,說不定第三局都打一半了。
悲劇的是,這一片是步行街,距離馬路還得穿過幾條巷子。林錫繞到房子正面,發現是酒吧一條街,兩個眼熟的「綁架犯」正往一家酒吧里走——他剛翻窗戶出來那家。
林錫在心裏罵了聲娘,扭頭往反方向跑。
沒頭的林蒼蠅在步行街里實力上演一番何為「找不到北」,走錯了三次路才找到大馬路。他拉住路邊志願者報了酒店名,問她該往哪個方向走。志願者一臉懵逼地看着灰頭土臉的青年,給他指了路,看他撂下一句「謝謝」就跑。
這小伙子咋回事啊?志願者大媽茫然地想,是哪個傳銷窩點跑出來的嗎?
林錫一路狂奔,以酒店為參照物,賽場該往哪邊走他就知道了。他喘着粗氣在路口等紅燈,想跟別人借下手機,給錢經理個打電話。可路人都當他是精神病,林錫試了兩三次,乾脆放棄,大不了到選手通道再問工作人員要電話。
至於外設包,蘇明赫應該幫他帶過去了。
前面有個姑娘在低頭看直播,邊看邊對對旁邊的同伴抱怨道:「今天TS怎麼打得這麼凶?一直人堆里扎,這是給誰送人頭呢……今天比賽也是,節奏好快,我眼睛都跟不上了!」
「前兩局打的什麼鬼,這分都被甩了多遠了?」同伴嗤笑道,「早跟你說了,這就一混子戰隊,只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有什麼好粉的?臉嗎?」
姑娘正要反駁,一個陌生的青年忽然追上來問:「妹子,你說TS?你看的是亞邀賽預選賽嗎?」
「是……」姑娘抬頭看去,被嚇了一跳,「你誰?我不認識你,你別過來!」
長得再帥,蹭一身灰、頭頂黑手印的尊容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既引人注意又被人鄙視。
這姑娘顯然把林錫當成了精神病,她的同伴護着她後退兩步,「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我報警了啊!」
林錫沒空計較她們嘲諷TS,站在兩步開外,急急地追問:「現在打到第幾局了?」
姑娘警惕地小聲回答:「第四局快結束了。」
「謝謝。」林錫點頭。
按時間算,今天比賽的節奏比平時快不少,說不定這些隊伍是被洲際賽刺激到了。但不管怎麼說,節奏越快的比賽,對TS越不利。
林錫抬頭看對面信號燈上的數字,按捺住心中的焦急。
捧着手機的姑娘小心地後退兩步,見林錫確實沒有騷擾的意思,忍不住仔細打量他。
林錫的隊服擦過一遍灰,白色的隊徽早被糊住了,但他的五官是混血兒特有的深邃,略帶痞氣的帥很有辨識度。細看之下,姑娘驚訝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你、你是……」
她一句話沒說完,對面信號燈跳到綠色,林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轉眼就沒影了。
此時預選賽的第四局已打到決賽圈,賽場上的鏡頭分給和Fly對戰的TS,導播鏡頭也同步給到選手位。
所有人都注意到,TS四位夕陽紅選手今天不像平時一樣混不正經、比賽時窩在角落裏談笑風生,而是認認真真拉槍線,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今天TS怎麼這麼嚴肅……啊……」解說七月停頓一下,忽然想起一場比賽中選手嚴肅才是正常的,然而在TS這裏,四位夕陽紅的「嚴肅」反倒是異常情況。
TS戰隊似乎從不知「嚴肅」為何物,曾經因為賽場上開車逛地圖、以及場外不知何為低調的態度惹來不少黑子,這支戰隊成立短短一年,但他們官博下噴子攻勢規模最大的時候,一度趕上了EG這支成立十年來年的老牌豪門。
然而不論噴子如何囂張,人家都不care,仍舊我行我素。
贏個一兩次可以說是出其不意,贏個三四次能說是運氣,但TS戰隊從成立起,靠着那套「老年觀光團」戰術先進了亞邀賽拿下八強,然後從次級聯賽打進春季賽、夏季賽保級成功,最大的敗筆就是全球賽的預選賽,可那次出問題的是選手,並非戰隊的方向。
誠然,比賽對於職業選手來說是追逐夢想、對於他們身後的戰隊和俱樂部來說能帶來粉絲和利益,不能以玩笑的態度對待。可競技也是需要不同的方式來體現,一場比賽下來完全迴避交火的戰術看起來是「混子」、「摸魚」,但實際上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那為什麼大家普遍認為只有正面迎戰才算「積極比賽」呢?比起越來越同質化的戰術,難道不應該選擇適合自己的風格嗎?
為了自己的獎金,七月沒有挑起這個容易引起爭議的話題,轉而道:「今天Sn53a29選手沒有上場,難不成是受傷了?」
導播的鏡頭很快給了其他戰隊,她和她的搭檔順勢聊起了今天EG打算用什麼姿勢在決賽圈伏地。
掩體後,蘇明赫飛快給自己打藥,將岌岌可危的血條拉上去。
剛英:「……明哥,你剛才不是說別開槍嗎?」
蘇明赫糾正道:「我扔的是□□。」
「唉,人家這是『禮輕情意重,千里送人頭』。」齊月半慈愛地看着倒地的兩個猩猩屍體,「這禮物不收不行,不然不利於我們和諧海島的建設。」
「送什麼?那是獻祭我換來的機會!」剛英抗議道,「明哥你和林錫學壞了!你居然也會賣隊友!在你把我和大猩猩一鍋炸掉的瞬間,你聽到我的心在滴血了嗎?」
蘇明赫微笑:「沒聽到哦。」
剛英鬱悶。
TS戰隊僅剩Su53a29和Red兩人,物資貧窮,和他們選手的銀行卡餘額成反比;EG卻是滿編隊,剛滅掉66DS,狠狠收穫了一波,蓄勢待發。
結果顯而易見。
不過連續兩局雞屁股,再加上展鴻拿下的人頭分,TS總積分稍微回暖。
準備第五局比賽的空隙,蘇明赫沒去洗手間,靠在電競椅里發呆。比賽時的專注褪去,他的大腦又被林錫填滿了。
到現在林錫還沒有消息,他已經被帶出魔都了嗎?以後還能回來嗎?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有了「拿個獎盃」的年頭,他們還沒一起去實現呢,他怎麼就這麼消失了呢?
蘇明赫甚至開始後悔,那傢伙天天找藉口來自己房間蹭住,怎麼就沒同意一次呢?
齊月半和剛英絞盡腦汁思考該怎麼安慰大哥,展鴻突然戳了戳他的肩膀,指向選手通道口,「看。」
蘇明赫一抬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那,手裏拎着外設包,正朝他揮手。
「我回來找你了。」林錫隔着幾排選手席,朝蘇明赫喊,「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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