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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坎蒂絲就因為這個箱子上自帶的徽記被認出是胡慕斯學院的學生。
當時科爾溫剛剛對她下了殺手,她也不知道對方在知道她還活着後會不會追殺過來,乾脆就把箱子外的徽記劃掉了。
後來與艾伯匯合後才知道胡慕斯被炸毀的事,再加上科爾溫明明白白地躺在死亡名單里,之後就沒再做什麼偽裝。
安東尼與她年齡相仿,當年分發到的箱子是同一批。因此就算徽記被劃掉,他也能認出來。
煉金科分發的箱子內襯是淺棕色的,煉藥科則是橄欖綠。他的那隻還在隔壁屋子裏放着呢,不可能認錯。
可眼前的兩人,一個是精靈族,另一個是完全與他們學院畫風不符的劍士……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製藥的。
安東尼看着一地的瓶瓶罐罐,又看看他們,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再加上之前心中升起的某些猜測,整張臉瞬間變得蒼白。
「你、你們難道殺了……」
「等等等等。」艾伯急忙打斷他多餘的聯想,汗顏道,「那是我們同伴的東西,她現在不在這裏。」
見對方還哆哆嗦嗦地站不起來,他有些無語地拍拍劍柄:「我們要是強盜還能留你到現在嗎?」
這話說得在理,青年的臉色緩和不少。
艾伯看着,覺得這要是演戲那也太自然了點。
他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這位憨憨應該和黑星沒什麼關係。
「她跟你差不多大,你們應該認識。」金髮劍士上前拉了把人,「等她回來你就能見到了。」
隨着他的語氣放緩,安東尼也不再像剛剛那樣害怕了。
青年站起身,侷促地在原地磨蹭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方便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艾伯覺得這沒什麼不能說的,畢竟住在同一旅館早晚都能見到。
「坎蒂絲·奈默。」他將敞開的箱子拎到一邊,把地板上的瓶瓶罐罐塞回去,「聽說她也修過煉金科,不過應該比你高一屆。」
坎蒂絲要是沒遇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理應在今年六月就能拿着藥劑師執照畢業了,而這位還在為畢業論文找素材……艾伯自然而然地認為眼前的青年要比坎蒂絲低一年級。
安東尼在聽到名字時眼睛倏地睜大,等聽到後半句時又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你真認識坎蒂絲啊!」連娜娜都看出他的表情變化了,驚訝道,「她在你們學院很有名嗎?」
安東尼臉上的乾笑都掛不住了:「當、當然有名,她可是出名的天才……」
見他越發局促不安卻又不肯走的模樣,娜娜突然想到坎蒂絲提到過的經歷,面色古怪道:「你不會是,曾經欺負過坎蒂絲的那幫人吧?」
「沒有沒有!」安東尼立刻擺手否認,「就是,我們差距太大,她大概是不認識我的……」
在兩人愈加古怪的表情下,青年終於屈辱地閉上眼,坦白道:「我們確實不是一屆的……是我比她大兩屆。」
作為東西弗朗斯大陸上最有名的魔法研究院,胡慕斯學院的畢業條件非常嚴苛。
除了日常作業和平時小考的成績,年底每科都有包含理論和實踐的兩到四門大考。
大考不及格,直接扣一半學分。
學分不足,就沒法畢業。
作為一個靠血脈混進學院的學渣,安東尼的成績一直在被同屆和後輩吊打。
其實學院裏也不是沒有比他還差的學生,但那些人身後往往都有一個強大的家族。
他們不是來學習的,他們是來鍍金的。自然也不會因為學分的問題而無法畢業。
安東尼只是吉普索菲拉家族的旁支,算是貴族末流中的末流,根本摸不到走後門的門檻。
窮學渣也有窮學渣的覺悟。一年攢不齊的學分他可以用兩年攢齊,只要苟着早晚都能畢業……這幾乎是所有吊車尾的想法。
起碼,在坎蒂絲一路三級跳加雙開,用六年修完正常人需要修十年的課之前,他們是這麼想的。
按理說,此等學神他們只要仰望就可以了。畢竟差距太大,他們看到那一張張接近滿分的成績單根本無法得到激勵,反而是鹹魚的心情佔了上風。
可他們的導師並不這麼認為。
坎蒂絲本身既沒有任何魔法親和力,也沒有強大的背景支撐……她剛來到阿魯布姆城的時候只會寫自己的名字,連字母都沒認全。
看到一個如此平凡的女生拿到這樣的成績,他們大受鼓舞。
這些小兔崽子們過得太悠哉了,果然有壓力才有動力!
導師們經過幾個月的商討進一步完善了考試制度,並將及格線從60/100提到了70/100。
於是,原本應該屬於上層卷王們的戰爭波及到了全體學生,直接把底層鹹魚卷死了。
安東尼在及格線提高百分之十後成功掛掉三門大考,達成再留一級的高級成就。
作為被波及的一條小魚,他對這位「罪魁禍首」的感情很複雜。
一開始肯定是討厭的。
就像他的室友所說,作為奧布里亞教授的養女,坎蒂絲考得那麼高肯定是得到過教授的「特別關照」。
當時的流言蜚語傳得到處都是,這個版本已經是相對乾淨的了,更加不堪的說法更多,安東尼不免也會跟着信了一兩件。
直到與坎蒂絲選上了同一門課,他才知道那些謠言錯得多離譜。
奧布里亞對她根本不像對待養女,兩人就像互不相識的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都生疏。
而且,在近距離觀察過這個女孩後,安東尼心裏的那點不平衡很快消除乾淨了。
「書呆子」的稱號雖然很諷刺,可它確實適合形容坎蒂絲。
沒有娛樂時間,沒有個人時間,她是一個除了睡覺都在學習和打工的人……安東尼自認做不到這一點。
他很佩服,但並不羨慕,更不會效仿。
那種生活也太可怕了,他選擇留級。
「我只聽說她在三月那陣領了一件課外任務……也幸好她不在,女生宿舍樓也在那次事故里炸塌了。」想起半年前發生的慘劇,安東尼不禁抖了下,「可她怎麼跑到東大陸了?」
艾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只得攤攤手:「這個還是讓她自己來跟你說吧……」
砰砰砰——!
一陣急躁的敲門聲打斷幾人的對話,室內的三人皆往房門看去。
剛剛安東尼把門縫的行為給艾伯留下了點陰影,以至於他沒有第一時間去開門。
幾人就這樣呆呆站着,結果還是身為光團的路西恩飄過去開了門。
「搞什麼,怎麼不開門?」
坎蒂絲一衝進門迎面就被糰子撲個滿懷,只得拍拍他軟軟的身體以作安撫:「不好意思,等會兒再給你買糖。」
定睛一掃,發現屋裏莫名其妙多了個人。
對方蓄起的絡腮鬍讓坎蒂絲遲疑片刻,有些驚訝地眨了兩下眼:「……安東尼·吉普索菲拉?」
安東尼也很驚訝:「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坎蒂絲對這個傻傻的反問感到無語。
「去年和前年,我們在一間教室里上了兩年課……」她簡單回復一句,立刻低頭去找自己的手提箱,「我的箱子呢?」
「在這兒!」艾伯急忙把勉強收拾好的手提箱遞給她,「剛剛鎖扣開了,裏面的東西撒了一地……我都給你塞回去了。」
坎蒂絲接箱子的手一頓,當即打開查看。
果然,有幾個裝粉末的紙包散了。
這倒還好辦,可當她看到自己的量杯裂了條縫後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
安東尼原本還處於「自己的名字居然被記住」的震驚,看到她臉色變了後才回過神,急忙湊上前查看。
「哦哦,藍晶灰和雲晶灰,還有量杯是吧?」他快速往箱子裏掃了眼,「這些我帶了,你要是需要我現在就取來。」
坎蒂絲大鬆一口氣,沒有推辭:「麻煩你了。」
安東尼沒好意思說這可能是被自己腦殼磕碎的,紅着臉擺擺手:「沒什麼……」
他的房間就在對面,沒過多久就拿出一隻與坎蒂絲一模一樣的手提箱。
娜娜往她身後探探頭:「露比小姐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坎蒂絲見安東尼已經拿好東西出來了,急忙對艾伯和娜娜招招手:「來不及解釋了,你們也一起來……」
匆匆鎖好門,幾人根本顧不上別人看過來的眼神,跟着坎蒂絲一路沖向北邊的街道。
路上坎蒂絲跟幾人快速說了下事情的原委。
她和露比在街上尋找「書頁」氣息的時候發現這個城市裏可能有兩張。都很近,還處於不同的方位。
比起那個一直待在地下的「書頁」不同,那張一直在地表移動的「書頁」顯然更難搞。
可惜她們還沒找到入地的方法,只能先追着那個移動的書頁跑。
結果沒跑兩步,書頁沒追到,反而碰到了一場霸凌事件。
一名年輕的矮人跪在地上,乞求另一群矮人賣給他一些傷藥。
可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那群人居然一邊嘻嘻哈哈地指着他,一邊當着他的面,生生將手裏的藥劑倒進地里,最後還踩了兩腳。
「我告訴你,賽門葛路什。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道,「都是因為你,海頓忒和匹斯力克才會死得那麼難看……就算阿古斯勒老大肯放過你,我們也不會放過你!」
被叫做「賽門葛路什」的年輕矮人滿身是土,狼狽地趴在地上。
一張臉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眼睛不知是被打的還是哭得,腫的不成樣子。
「求求你們……你們要我怎麼樣都行,可奶奶是無辜的啊!」他抱住為首之人的大腿,痛哭道,「求求你,她就要不行了……求求你……」
他的乞求沒能換來良藥,反而遭到新一輪的毒打。
露比看到這種場景,拳頭瞬間硬了。
坎蒂絲原本還打算去找守衛,一轉眼,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傢伙已經被尊貴的城主大人踩在腳下……
艾伯有些擔憂:「那些流氓不會再來找麻煩吧?」
坎蒂絲:「所以我帶着你們一起,有露比在那邊看着不會出事……」
幾人在她的引導下在小巷裏拐了好幾個彎,終於走到一棟的小土樓前。
艾伯四下看了圈,感覺這裏應該就是矮人的貧民區。
就比如眼前這棟建築,連個像樣的木門都沒有,背陰處颳起的冷風直往門裏灌。
坎蒂絲沒有多少遲疑,大步踏進建築,進入一樓的房間。
狹小的臥室里只有一張床,年輕矮人蹲在床前,不停跟床上的老婦人說話。
露比就立在一旁靜靜看着,聽到聲音後立刻轉過頭:「總算回來了。」
坎蒂絲沒有廢話,當即將自己的手提箱放到室內唯一的桌子上,準備製藥。
餘光掃到年輕矮人身上,手上的動作卡頓了下。
「你去燒點熱水,也給自己清洗下傷口。」她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蓋到老人身上,「放心,我會治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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