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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幾人依次進入石門後,露比明顯感覺到周圍發生的變化。
實在是太黑了……別說影子,低下頭她連自己都看不到。
最可怕的是,不但路西恩的光球熄滅了,她也感受不到自己的風精靈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和兄長的計劃就……
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露比感覺左手被人輕輕捏了捏。
「不要擔心,沒事的。」坎蒂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很快就會亮起來……」
話音剛落,一陣悅耳的笛聲在耳邊響起。
清脆悠揚的聲音由遠及近,帶着懷念的音色不斷靠近眾人。
還是那首搖籃曲。
漆黑的幕布再次拉開。與前兩次不同,這次映入眼帘的是滿天的繁星。
栗發的青年半倚在船舷邊吹奏着短笛,模糊的身形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如此和諧美好的一幕卻讓坎蒂絲冒出一身冷汗。
無他,就是那股握住右手的力道好像越來越重了……
「冷靜,你要冷靜,露比女士。」她無法抽出另一隻手攔人,只能用言語安慰,「不要激動,這都是幻覺,我們是碰不到實體的……」
露比:「呵呵,我知道,我很冷靜。」
坎蒂絲:…………
但凡這個冷笑別那麼明顯,她就當自己沒聽到了。
還好,趕在露比爆發前,有人替她爆發了。
蹦、蹦、蹦……啪——!
沉重的腳步聲由下至上,最後隨着一聲巨大的開門聲結束。
「我再也受不了了!!」
黑皮膚的魔人大步走到青年身邊,狠狠拍了兩下船舷:「那個面具混蛋必須滾蛋!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栗發的青年放下手中的短笛,輕笑着搖搖頭:「你們又在吵什麼?」
「我好好地在做夜間禱告,沒招他沒惹他,結果我說一句他就非要在旁邊懟一句!」歐珀暴躁道,「我才不想知道我們對風神大人的禱告詞是不是抄襲了水神廟的,好聽不就行了嗎?!!」
眾人:…………
很好,無用的信息又增加了。
那邊歐珀還在激動地大吐苦水,聲音大到能整艘船上的人都聽到。栗發的青年也沒有阻止,只抱臂靠在船舷邊靜靜聽着。
伊里歐斯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只是在一邊看着他就會給人一種安靜平和的感覺。
即使是在上次的幻境中,與那些獵龍人發生衝突時也沒有顯得過於尖銳。
自從在英雄之墓中看到伊里歐斯本人後,坎蒂絲時常覺得世人給他起得稱號與他並不相符。
衝破黑暗的太陽,或是斬斷一切的利刃都不像他。
真實的伊里歐斯·雅格諾更像是白天隱匿在天空的月亮。
安靜包容,平常很少有人會注意到。
可當黑夜來臨時他卻能第一時間站出來,給不安的人們帶來希望與慰藉。
青年微笑着聽完同伴的抱怨,還體貼地遞上水囊:「菲就是這樣的生物。但你應該也清楚,他對你並沒有惡意。」
歐珀接過水囊狠狠灌了一大口,這才不爽地抹了把嘴。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慣他!」他暴躁地捋了把頭髮,將指節捏得咔咔響,「天天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還動不動就在那裏炫耀……真是討厭透了!」
伊里歐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倒是不討厭,只是但氣場不和這種事,他這個第三方說再多也不會有什麼作用,說不定還會激起兩人的逆反心理。
「先不說這個了,那什麼你準備好了嗎?」他一把勾住歐珀的肩膀,對他眨眨眼,「聽說你準備了很久,做好了嗎?」
歐珀的臉瞬間紅了,雖然因為膚色並不明顯,但舌頭已經開始打飄了。
「那、那個還還差一點……我想着要不要再準備一份更好的。」他警惕地望了一圈,壓低聲音道,「你幫我出出主意,到底送什麼西西才能答應我的求婚?」
伊里歐斯長着一張很招桃花的臉,偏偏在這方面表現出相當單純的一面。
「其實我覺得求婚禮物送什麼都沒關係,是你緊張過頭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只要你是真心愛着對方,對方心裏也有你,無論你送什麼她都會答應。」
歐珀露出一副「你還太年輕」的表情:「你這個有父親的怎麼比我還笨?女人才沒那麼容易搞定呢!」
提到「父親」這個詞,伊里歐斯的眼神明顯暗了暗。
「我還是覺得兩情相悅比較重要。」他有些勉強地笑了下,「你們心中都有彼此,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歐珀雖然有些大條,但還是發現他的不對勁。
回憶了下剛剛談論過的話題,他立刻興奮起來。
「呦呦呦!你那顆石頭心終於要開花了?!」他用手肘輕輕搗了下伊里歐斯的側腰,激動道,「快跟我說說,你剛剛是不是在想女人!」
面對他瞬間點亮的八卦欲,伊里歐斯只是好笑地搖搖頭:「確實是在想一位女性……」
歐珀心道果然如此,急切追問:「是誰?是我們見過的嗎?是不是今天在廣場上給你送花的那個?!」
「……我在想我的母親。」年輕的勇者終於補完下半句,看着對方仿佛噎住的表情一挑眉,「你們應當沒見過,怎麼了?」
興奮過頭的魔人立刻萎了:「啊……嗯,沒什麼。」
一轉頭就發現青年正一臉揶揄地看他,歐珀有些不服氣地掙開那條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傲嬌地揚起下巴:「你從來沒跟我們講過你的家庭,看來我有榮幸成為第一個了。」
伊里歐斯被他這種死活不肯吃虧的樣子逗樂,扶着船舷笑起來:「行行行,你是第一個。」
「其實我跟你們一樣,我沒見過我的母親,也沒見過我的父親。」
「我是某個大貴族的私生子。嗯……你們魔人可能不太能理解,就是孩子的父親或母親不是自己的配偶。」他的笑聲漸漸停歇,仰頭看向昏暗的天空,「沒有接受過地神祝福的兩人不能算夫妻。同理,沒有得到過地神祝福的私生子也沒有繼承權。」
歐珀不是很能理解莫丹人的邏輯:「但地神從一開始就沒有祝福過莫丹人啊……」莫丹人明明是在黛拉隕落後出現的。
伊里歐斯輕笑着搖頭:「不過是制定規則的人找出的藉口……隕落的神明比他們自己的話更好用而已。」
烏雲漸漸遮住月光,也遮住青年眼中閃爍的情緒。
「我的母親只是個普通的女僕,與那位貴族的地位相差懸殊。」青年在陰影里低下頭,「那位不允許自己的血脈被玷污,他想讓母親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母親沒有聽從他的話,而是買通了守衛,在外人知曉這件事前逃出了城堡……幾經轉折,終於回到了故鄉。」
伊里歐斯扶着船舷望向夜色深處。
「她在一個雷雨天生下我,可我沒能撐過一個白天,在晚上就咽了氣。」他看向大吃一驚的歐珀,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怪不得菲都喜歡惡作劇,這種感覺真不錯。」
悲傷的情緒被他的調侃打斷,歐珀笑罵一聲:「學誰不好,非要學那個面具混蛋!」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對他的謊言表示出不屑:「你可不是個死人。」
「當然不是。」伊里歐斯也跟着笑起來,「但據我舅母說,當時似乎確實已經沒了呼吸。」
「那……」
「原本已經打算等到第二天就把我埋到村裏的公墓。可等到第二天,舅母來喊母親起床時才發現她和我都不見了。」
暴風雨……嬰兒……奔跑的女人……
坎蒂絲的腦中瞬間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在時空狹縫裏見到的場景。
狼狽的女人在雨夜裏拼命奔跑,最後摔倒在石井邊。
她嘶吼着,指責地神的不公,指責祂帶走了自己的孩子……那尖銳悽厲的聲音充滿太多絕望,讓她想忘都忘不掉。
「全村的人都來幫忙了,最後在一口廢棄的石井旁找到了她……和被她緊緊抱在懷裏,正在啼哭的我。」伊里歐斯聳聳肩,「是不是很神奇?」
歐珀這次學聰明了,警惕道:「又是在騙我玩?」
伊里歐斯哭笑不得:「沒有,這個真沒騙你。」
「不不,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信用了。」魔人搖搖頭,拒絕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不要講這種離譜的故事了,伊里歐斯。有這個功夫你可以再幫我想想禮物的事。」
伊里歐斯調侃道:「這種事我可不敢插手。要是真因為我挑的禮物成功了,那算是我求婚成功還是你求婚成功。」
別的都好說,涉及到心愛之人的事歐珀立刻嚴肅起來。
「你說得對,這個必須由我自己選!」他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要不還是把上次的東西做完吧……」
伊里歐斯對此很感興趣:「你都做了大半年還沒做完?到底什麼?」
「哈哈哈!就不告訴你,讓你剛剛騙人!」歐珀得意地叉腰大笑,「其實已經做完了,只需要西西注入一點屬於自己的原初魔力就可以用了……這是我們魔人族獨有的『秘密武器』,送出這東西的人十有八九都能求婚成功!」
伊里歐斯:「那你在擔心什麼?」
歐珀:「可西西里婭不是魔人族啊,我又不能保證她會喜歡……」
還沒等歐珀得意多久,一個帶着半截面具的身影從船艙晃悠出來,手指上還轉着一條鑲嵌着貓眼石的銀鏈子。
「哎呀呀,我就說這個怎麼一直不亮,原來是需要注入魔力。」他看看正閃着光的貓眼石,驚喜地吹了聲口哨,「你就想靠這個小玩意求婚?太小氣了吧?」
歐珀看着因為被某人注入魔力而激活的項鍊,陷入長久的沉默。
不久後,剛做完睡前禱告的西西里婭聽到甲板上傳來一聲巨響,隨後是憤怒到變調的暴呵。
「我他【嗶——】今天一定要【嗶——】【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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