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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屋內的兩人都半張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艾伯的舌頭都有點打結:「這、這就解決了?」
坎蒂絲:「大、大概吧……不過後面還有兩隻……」
說什麼來什麼,那兩隻半殘的灰狼終於抵達院門口。
它們似乎沒有聽到同伴的慘叫聲,一起撞上院門。
然後,殺豬般的慘叫來了次雙重奏。
坎蒂絲驚呆了。
這麼沒腦子,是魔物無疑了。
危機被莫名其妙地化解,兩人都有點回不過神。
「嘶————」
直到艾伯習慣性換了個姿勢站立,右腿的疼痛才把他的神智拉回現實。
坎蒂絲也回過神,趕忙把他扶到唯一的床上坐好。
至此,兩人才真正倒出功夫,觀察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間屋只比巴哈澤的小屋大一點。可這裏有張不小的床,再加上兩匹馬,就顯得空間有些擁擠了。
坎蒂絲無意間摸到床單,驚訝地發現這床單的手感十分細膩,竟像是絲綢的做得。
又用手按壓了下床面。柔軟地像雲朵,怕是躺下就不想起來了。
但她還沒功夫琢磨這個。
兩匹馬也受到極大的驚嚇,加上在強風下走了一整天,格外需要休息。
坎蒂絲一個轉頭的功夫,它們居然四肢跪地,趴在地上就開始閉眼睡覺。
看得出來,這間小屋讓它們感到分外安全。
坎蒂絲從小母馬上卸下自己的手提箱,打算先幫艾伯檢查下傷勢。
然而房間太暗,僅靠一盞小提燈還是不太夠。
「先不急。幫我拿下行李,裏面有打火石。」艾伯哈出一口白氣搓搓手,指向房間中央的地爐,「我們得儘快生火。」
生火的技術難度太高,坎蒂絲只能再次充當人形拐杖,把高大的青年扶到地爐旁。
用石頭砌成的地爐陷在地板下,乾燥的柴火已經擺好,像是有人提前準備好的一樣。
艾伯用小刀鑽出一小撮木屑,開始生火。
坎蒂絲又向外看了兩眼,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忙,我先去外面看一眼。」沒等艾伯回應,她將小提燈留下,一手拄着木杖一手攥着耳墜,再次推開房門。
不得不說,這裏的氣候實在神奇。
剛剛還刮着暴風雪,現在居然連點風有沒有了。
不但沒有風,一輪彎月也從雲層中探出頭。月光經過雪地的映照,將任何周圍的一切都展示到坎蒂絲眼前。
少女有些緊張地吞咽一下,伸出木杖往雪裏戳,來探查前方的路是否安全。
還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平安走到那道有些邪門的院門前。
先推開一條縫查看後,坎蒂絲一咬牙,將院門推開。
門外一片寂靜,除了偶爾飛揚起的雪粒,什麼都沒有。
她不信邪地開始檢查院門,摸了外面摸裏面,卻沒發現一點法陣的痕跡。
這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法陣效果,這扇門又是怎麼把它們「吸收」的?
眼角突然瞥見一道暖光,小屋的門被打開,艾伯正扶着門框向她招手。
坎蒂絲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踩着自己的腳印回到屋裏。
地爐里的柴火被點燃,將不大的房間照得十分明亮。
坎蒂絲在門口跺跺腳,才走近溫暖的火堆。
艾伯興奮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收穫,指向角落的一個方桌:「你看,有食物!」
剛剛環境太暗,兩人都沒注意到那張被放在角落的小方桌。
仔細一看,上面不僅有烤肉和水果,還放着一瓶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葡萄酒,和一罐包裝精緻的茶罐。
作為一個資深冒險者,艾伯腦子裏的概念一直是「誰搶到算誰的」。遇到這種白給的東西,立刻一蹦一蹦地往那兒跳。
結果還沒蹦兩下,就被坎蒂絲拽住命運的後衣領,差點失去平衡。
「幹嘛?」艾伯眼疾手快地扶住一邊的牆壁,腦袋微微後轉,瞥見坎蒂絲不善的眼神,「那麼多我又吃不完,別擔心哈。」
坎蒂絲感覺額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兩下,沉住氣,將他按到地爐旁:「我們還有食物。」
艾伯不甘地嚷嚷:「那是肉啊!」
啃了快近一周的乾麵包,他可憐的腸胃需要美食的安撫。
坎蒂絲不由分說地按住他,並開始卸他左手上的護具。
「這房子明顯是有主人的。我們未經允許進了人家的房子,已經是很失禮的行為。現在還要拿食物就太過了……嘶——」解開護腕,看清艾伯的傷勢時,她不由倒吸一口氣,「這……這不是咬傷吧?」
艾伯被咬的地方在小臂,現在已經是一片烏黑,幾乎覆蓋小臂上三分之一的皮膚。
他本人也被嚇壞了:「果然是魔物,我以前在協會見過這種傷!」
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全身抖了一下,可憐巴巴地看向坎蒂絲:「你看這情況……我不會……要截肢吧?」
坎蒂絲快速將他的右腿上的防具卸下,露出同樣可怖的一片黑色。
她握住艾伯的腳,上下左右掰了一圈:「有感覺嗎?」
艾伯點點頭。
她又擰了一把腳背上的皮,換來對方的痛呼聲才停手。
「還有救,你別急。」坎蒂絲迅速打開自己的手提箱,先往他嘴裏塞了兩顆藥丸,緊接着掏出幾個小玻璃瓶,開始現場配外敷藥,「你這種情況要好好養一段時間,期間要忌葷忌酒忌煙。」
艾伯:…………
高興自然是高興的,畢竟不用截肢。
就是最後一句話……
艾伯看看那張擺滿美食的方桌,再看看坎蒂絲的小腦瓜,有點分不清是不是在誆他……
坎蒂絲配藥的手速十分驚人。還沒等艾伯琢磨出個結果,就將糊狀的藥膏抹在到他的兩塊傷處,並用乾淨的布條包好。
被剝奪美食傷患還在不滿地拍地:「那讓我去床上睡吧!那張床超舒服,居然跟我家裏的床差不多。」
坎蒂絲遞麵包的手一頓,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一臉複雜地看向艾伯。
艾伯看清她的眼神,癟癟嘴:「床也不行啊?等這間房子的主人回來我就下來也不行嗎?」
「其實,我剛剛想起一件事。」坎蒂絲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昨天你去集市打探情報時,巴哈澤給我們講了個故事。」
她將那個年輕人在暴風雪裏迷路,正巧看到一間小木屋,睡了一覺,然後第二天就被傳送到帕馬鎮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敘述,艾伯也沉默了。
坎蒂絲:「這件事沒被傳揚開,說明能活着出來的人不多。而且大部分人聽完,都會覺得對方在撒謊。」
艾伯實事求是道:「單聽這個故事,確實很扯。」
只不過更扯的是,他們現在正處於一個類似的環境。
坎蒂絲強調道:「那個年輕人沒有碰小屋裏的食物,也沒有睡主人的床。」
艾伯閉上眼,還試圖挽回一點尊嚴:「沒辦法,習慣性思維了。我懺悔。」
冒險者都是這樣,看到寶箱就開,看到裝備就撿。如果手頭的行李不多,還會撿垃圾換錢……
更別說,在死裏逃生後看到美食和美酒,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坎蒂絲繼續提醒他:「還記得我們剛進北地時,在路上看到不少全身赤|裸,面色平和安詳的屍體嗎?」
艾伯的眼睛緩緩睜大:「你是說……」
「吃點肉,喝點酒,再烤烤火,身體自然就熱了。」坎蒂絲一臉意味深長地看向那張充滿誘惑的床,「把衣服脫了睡,肯定比穿着護具睡舒服。」
艾伯狠狠打了一個激靈,冷汗都冒出來了。
要不是腿上有傷,恨不得給坎蒂絲表演個一蹦三尺高。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有些失態的聲音暴露出他的緊張,深吸幾口氣後才勉強鎮定下來,「這麼說,那三隻魔物的死也跟這個小屋有關?」
坎蒂絲站起身,開始在不大的空間中踱步:「是。我剛剛檢查過,門上沒有法陣的痕跡,只是扇普通的門。」
「這怎麼可能……」艾伯搖搖頭,喃喃自語,「我們都看到了,那些新型魔物是怎麼死的……」
坎蒂絲拿起木杖,開始在房間的天棚、牆壁和各式家具上敲敲打打。
「我以前聽說過一個理論。說魔物之所以喜歡攻擊人類,是因為想要吞噬人類的靈魂。」她不急不忙地走着,觀察所看到的一切,
她的手杖忽地指向艾伯的傷處:「可靈魂和肉|體的連接很緊密。如果它們的目標是靈魂,就會想盡辦法毀掉、或者儘量傷害目標的身體。」
身體變得破破爛爛後,肉|體與靈魂間的紐帶就會鬆動。
這才是它們想要的。
艾伯想了想,覺得不太對:「所以?這跟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
「我們之前的行動已經證明,那三隻沒有實體的灰狼是由高濃度的魔力粒子組成的。」坎蒂絲頓了頓,又道,「雖然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黑洞附近,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她終於站定,隔着爐火看向艾伯:「由魔力粒子組成的生物,沒有固定的形態,可以變成任何東西……」
艾伯猛地反應過來,卻在發聲前改口:「不對,你不是說過,『他們』是擁有智慧的種族嗎?」
那三隻排隊送死的怪物哪裏像有智慧了?
「不是它們,而是它。」坎蒂絲抬頭注視着小屋的房頂,木杖往地上一敲。
「兩枚氣泡碰到一起,大的就會把小的吞噬。」
「這棟房子,就是傳說中的『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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