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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弦跨前一步抓過桌上的茶,一咕嚕一飲而盡,他覺得手都在杯,杯子都在顫抖,他要喝點水先壓壓驚,驚嚇太大了,氣的不輕。
「你出現的那麼蹊蹺,我懷疑一下很正常,如果你早日將身份告知我,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我要是真那麼掉以輕心,我早幾年就是灰了,估計你就得從灰上來辨認我了。」
宇文弦和蘇煙染這段時間鬥嘴不是一日兩日,反駁之言說的可是順溜,但是內心的複雜情緒他自己都理不清,說不明,好像有什麼東西得到又失去,大起大落。
「我一定能認得你的灰。」蘇煙染表情認真的點頭應道,他的懷疑她完全理解。
「……」宇文弦手中的茶杯落地,「你就這麼想我死?是不是?我要是變成一堆灰,一去找你!」
虧得他為她的「死」哀悼了這麼久,寢不能安,夜不能寐。
「歡迎之至。」靈魂什麼的,她一點都不稀奇……
看蘇煙染一本正經的小臉,宇文弦想要上去撕了她的打算都有了,不管是六年前,還是之前,還是現在,她一直都是這麼的毒舌,噎死他不償命,為什麼他之前就沒認出他來?
看着宇文弦一臉頂不住的表情,蘇煙染微笑,「我說你都懷疑到這份上了,都調查了這麼多了,關注我這麼多,在我故意放水之下,你怎麼就還沒認出我來?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說完,她搖頭嘆了口氣,真得是非常失望啊,竟然就沒一個是不要提示就認出她來的。
「我以為你死了……」宇文弦低聲說道,有點心虛,確實,有太多的相像,可是他就把她向着居心不良的陰謀論那想了。
「好了,染兒,阿弦一路上舟車勞頓你就放過他吧。」楚鳳寧適時的開口解救宇文弦。
宇文弦感激的望了一眼楚鳳寧,小師叔,你怎麼不早點開口的呀……
蘇煙染哼了一聲,不準備再糾結這個問題,着實是小事一樁。
宇文弦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被當成犯人一樣審了。
「又不是我一個人沒認出你,我三姐也沒認出你……」宇文弦覺得不公平,當時最先見到蘇煙染的還是他三姐宇文箏。
楚鳳寧按住蘇煙染的手,宇文弦這是有自作死的趨勢,都快沒事了非得現在這會兒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你能和箏姐姐比嗎?我認識你多長時間,認識她多長時間,和她處了多久,和你處了多久?還有你是怎麼做人弟弟的?你的天下第一首富的魄力哪裏去了?居然讓箏姐姐被個渣男欺負成這樣!要是我不是正好這個點回來,我見到的就是箏姐姐的墳頭了!」
蘇煙染掙脫開楚鳳寧的手,一拍桌,大吼道,真的沒有比這更氣憤的事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三姐不讓……」
「她不讓你就不能做了?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她死了,然後呢?什麼都不做……還有箏姐姐的兒子你要怎麼辦?就讓他呆在北陵,呆在那個渣男那裏!」
蘇煙染頗為憤慨,越說宇文弦的頭低的越下。
「阿弦,這件事你確實不該,」楚鳳寧沉聲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提都沒有提?」
語帶指責,要不是蘇煙染提及,他尚且不知道宇文箏在北陵國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幾年,他確實很少管事兒。
「我……」宇文弦想要說是宇文箏不讓他告訴任何人的,可是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蘇煙染說的很對,三姐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了嗎?三姐這幾年被折磨的病痛他看之傷心,卻因為三姐的拜託,即使他滿腔的怨恨卻始終沒有去找那一位三姐夫……
宇文箏這個話題是個沉重的話題,蘇煙染每每想起重逢那一眼,記憶中那個骨瘦如柴瀕死的身形讓人的心狠狠的抽動,好在,她將她救了回來。
房間中靜默下來,毫無聲響。
水蘿安頓下來之後就來到房間外面,本來是想要進去,但是卻也是被何其給攔了下來,水蘿是個心細的人,這幾年跟在蘇煙染身邊,得了蘇煙染的信任也學了不少,雖然她一直很好奇她明明就是一個小孩子,可是卻是懂得那麼多。
她沒有要求何其放她進去,只是靜靜的立在那裏等待着。
她知道蘇煙染從來就不是個熱情的人,雖然她看起來很是親切,但是真的能和她熟絡的人卻不多,尤其是讓她親昵相偎的,看水東萊的例子就知道,和她處了這麼多年,可是她從來就沒有和他有過親昵舉動,還對他戒備甚深,所以那個男子一定是非同一般的存在。
水蘿低着頭,想着楚鳳寧他們是什麼人?想着他們和蘇煙染會是什麼關係?想着蘇煙染在這裏會是個什麼身份?她和這些人又是什麼關係?宇文公子好像是她的熟人?
何其雖然不刻意去聽房間中的對話,但是房中的動靜卻也是留意的,安靜了好一會兒了,房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應該不至於的……難道是宇文公子被小王妃一個不爽給滅了?很有可能……
突然門被打開了,何其和水蘿一同抬眼,只見到從裏面走出來的宇文弦,垂頭喪氣,一言不發……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宇文弦被蘇煙染和楚鳳寧兩個人給說的不知該做何回答,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算是白過了,他雖然身手不怎麼好,但是輕功什麼的可是沒有幾個人能超越他的,這麼多年來,江湖上還無人知道「妙手公子」這是他。
這樣的輕功不僅可以用來偷東西,給孫流彌下個毒什麼的那是個輕而易舉的小事,這幾年就算他殺不了他,也能給他添上不少的堵……
但是這幾年她就是什麼都沒做,就眼睜睜的看着孫流彌逍遙快活的坐上了北陵國的攝政王的位置,看着自己的三姐形容枯槁差點就香消玉殞下去……
他看都沒看眼前的人,徑自從屋裏走出來,快步向着樓下走去。
蘇煙染望了一眼宇文弦倉皇離去的背影,以及那急促的腳步聲,她扭頭看了一眼楚鳳寧,她不會說的太過分把宇文弦給嚇跑了吧?這……應該不至於吧。
楚鳳寧摸了摸蘇煙染的頭,微笑安慰,「他無事……」
宇文弦要是這麼三言兩句就能給打擊了,他就做不了天下第一首富,做不了鳳鳴山莊這麼多年的主人。
水蘿回頭的一瞬間,恰見這一幕,她沒有看錯吧?主子竟然讓他當成小狗一樣摸腦袋而且居然一點都不惱?反而倒像是一副樂意之至的模樣?
蘇煙染見到水蘿面露驚訝的站在門外,推開了楚鳳寧,輕咳了一聲,「水蘿,你來了。」
「主子……」水蘿走進屋去,沒人阻攔,恭敬的喚了聲,可是卻在面對楚鳳寧的時候犯了難,她該叫他什麼?
見水蘿將目光放在了楚鳳寧身上,蘇煙染略顯尷尬,頓時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心境,雖然此時擔任「醜媳婦」這個角色的楚鳳寧。
「咳咳……」蘇煙染慢吞吞的開了口,「水蘿,他是……咳咳……我的夫君。」
蘇煙染一時間想不出該讓水蘿用哪個詞來稱呼楚鳳寧,最後只得介紹他的身份,至於稱呼什麼就讓水蘿來想吧。
「主子,你……這才不到一個月,你就把自己嫁了!」水蘿驚恐,「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水蘿的聲音越來越小,在說到「草率」二字時已是細弱蚊聲,她敏感的覺得周圍的變化,仿佛一下子變冷了,而冷氣的來源正是來自主子身旁的那個俊美非常讓人痴迷的公子方才主子說是她夫君的那個男子。
「夫人嫁給我們公子已經快十年了。」何其沉聲的說道,「這也草率嗎?」
水蘿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聲音在喉嚨間滾了滾:「十……十年?」那時候的主子不是還只有六七歲?「六七歲怎麼嫁人了?」
蘇煙染頭頂滑下三條黑線,怨不得水蘿如此驚訝,東蓬島如此封閉,連童養媳這種風俗都沒有,怎麼能指望她接受這種事情,況且她七歲嫁給楚鳳寧也算是件稀奇事……
水蘿的聲音驚詫的猶如是在質問,像是在說楚鳳寧強搶小女似的。
「呃,這個比較複雜,暫不作為回答範疇,」蘇煙染握着楚鳳寧的手安撫,她殷切的望着楚鳳寧,眼神懇求,她從東蓬島上帶回來的都是土包子呀,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呀,小寧子,你就別生氣了,再散發冷氣可能就要提前進入冬季了。
「……」水蘿低頭,她還真得是非常好奇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這位主子的夫君顯然是個不簡單的,單憑氣勢就能壓人一頭,她都不敢抬頭去看他了,不過她本來就有點不敢直視主子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夫君,長得太俊逸了……
此時就此揭了過去,水蘿將蘇煙染被宋承逸「劫持」的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仔細的向蘇煙染回報了一遍,而她之前派出去的人已經在雲蒼國安定下來了,如果沒了這檔子事,他們現在也是在雲蒼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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