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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沈溪此話,季世子也來了興致,「那你這玻璃有何奇特之處?說來我們聽聽。」
「你們可曾聽說,數月前,沈家軍的牛將軍曾獻了一批據說是海外來的琉璃物件給聖上?」
季世子等人沒想到,沈溪一個商人居然還能知道朝廷里的這些事。
鍾紹點點頭,「確有此事,我爹還因為辦事得力被聖上賞了一件。但是這跟你說的玻璃又有什麼關係?」
丁少在一旁嘲諷,「總不能因為都帶個璃字,你就想蹭上關係吧。」
對於丁少的嘲諷,沈溪不以為意,甚至覺得丁少的抬槓恰到好處,「當然不是蹭關係,當初牛將軍獻玻璃的時候,說的應該是玻璃,只是京中無人識得玻璃與琉璃的區別,就把這玻璃當做了琉璃。」
季世子算是明白了過來,驚詫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玻璃和牛將軍獻給聖上的是同樣的東西?」
丁少還是不認可,「你又沒見過牛將軍獻給聖上的琉璃,怎麼就確定那琉璃就是你說的玻璃?」
沈溪往後靠着椅背,含笑道:「自然是因為當初牛將軍獻玻璃時,我就在沈家軍軍中,曾親眼所見。」
「你?」這下季世子三人也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個年輕的哥兒。
能去沈家軍軍中,必然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沈溪話還未說完,又繼續道:「進獻給聖上的玻璃,我不光見過,而且還能做出來。當然不會做得跟送進宮的那些一樣,相同的材質,我改良了一下,不再做成把玩的物件。」
季敏之和鍾紹更好奇了,不管是琉璃還是玉石翡翠,一般小點的做成首飾,大點的做成擺件把玩,還能有別的什麼用途嗎?
丁少嗤笑一聲,「故弄玄虛。」
沈溪呵呵一笑,「我說再多,都不如三位親眼一見,半月後西街明璃軒開業,到時還請三位少爺賞光。」
沈溪心下決定,回去就寫開業請帖,務必要讓這三個去。有這三位,就算不是本人去捧場,只派個家中管事或者小廝去看看情況,也能給新鋪子帶來不少生意。
前世各種稀奇古怪的店鋪開業,都愛給沈溪發帖子,沈溪他當然不會親自去,但是因為好奇,還是會派個管事或者小廝去看看。
人們只看到,沈世子都派人來買東西了,這家店必定不錯。
人都是好跟風的。
季世子和鍾紹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倒是丁少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好。要是我看了不滿意,可別怪我砸了你的鋪子。」
沈溪笑眯了眼,「要是丁少不滿意,儘管來砸,沈某絕無二話。」
沈溪心道:希望你半月後,還敢說砸就砸。
雙方就此定下了半月之約。
沈溪送走了季敏之三人,轉頭就看到沈平昌和王坤坐在角落裏,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沈平昌在沈溪與季敏之幾人聊天的時候,就自己包紮了一下額頭的傷口。
然後跟王坤二人一聲不吭地背對着沈溪等人坐着。
沈平則還是坐在另一邊喝茶,既不參與沈溪等人的談話,也沒去關心安慰沈平昌二人。
在他看來,沈平昌和王坤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他內心裏又有點希望,沈平昌和王坤的算計可以成真。
本來沈溪還打算再給這兩人一點教訓,但是剛跟季敏之幾人聊完,這會兒對這兩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了,還是做生意更要緊。
以後只要這些人別蹦躂到他面前就行,他也懶得搭理他們。
雖然把人打了一頓,沈溪還是笑眯眯對沈平昌說:「今天就謝謝四哥款待了,一會兒別忘了付賬。」
氣得沈平昌轉過來,惡狠狠地盯着他,卻不敢開口罵人。
「三哥,我先告辭了。」對着沈平則,沈溪一直比較客氣,跟沈平昌不同,他們也沒什麼衝突。
沈平則放下茶盞,說道:「我也回去了。」
繼而轉向沈平昌,「四弟一會兒記得付賬。」
沈平昌剛想喊沈平則一起幫忙付賬,這一次至少花了兩千兩,他根本沒有那麼多銀子。早知道就不喊沈溪來此處了。
哪成想沈平則接着說了句,「祖父曾要求過沈氏子弟無特殊情況,每月支出不得超過一百兩,四弟回去記得領罰。」
沈平昌氣得牙痒痒,早知道他就不該喊沈平則一起來。
沈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平則,然後兩人相攜出門。
留下沈平昌和王坤二人,面對着巨額消費和賠償。
出門後,沈溪與沈平則道別,一人坐車,一人騎馬,分別回家。
***
另一處,季敏之問鍾紹,「阿紹,你覺得沈溪此人是個什麼來歷?」
鍾紹是平陽侯的次子,雖然身份上是比不得季敏之的,但是因為平陽侯受聖上重用,他聽到的消息也比較多。
反倒是信國公因病賦閒,早就遠離了朝堂,季敏之的消息來源倒是比不上鍾紹。
鍾紹思忖片刻,說道:「半年前,沈老將軍曾向聖上上奏了一份沈家刀的鑄刀之法,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印象?」
「是有這麼回事,後來還是我父親負責的鑄刀事宜。」丁度的父親是兵部侍郎,沈老將軍上奏後,聖上命兵部負責鑄刀送往海州,就是由丁侍郎負責的。
鍾紹繼續說道:「當時沈老將軍就提及過,此鑄刀之法不是沈家軍自創的,而是一位叫沈溪的人,向沈家軍獻了這鑄刀之法,另外還自創了一套刀法。」
季敏之猜到一點,「你不會是想說,那人就是沈溪吧?」
鍾紹點點頭,「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以為那個獻刀的沈溪,必定是個中年鐵匠,沒想到居然如此年輕。」
丁度有點不敢相信,「那也不應該啊,即使他真的獻刀,於沈家算是有恩,但是也不至於就可以打沈家的嫡系子孫。你們也看到了,剛剛那沈平昌被打得臉都腫成豬頭了。會不會是搞錯了,只是同名而已?」
鍾紹沉吟片刻,「他剛剛說他去過沈家軍軍營,應該是同一人。而且他還說了他的玻璃第一個給長公主用,會不會跟長公主也有點什麼關係?」
聽鍾紹這麼一說,季敏之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或許這沈溪還真的跟長公主有關係。我母親跟沈平則的母親有點交情,幾個月前吧,她曾感慨過,長公主認了個義子,沈琅和長公主這對苦命鴛鴦,也算後繼有人了。」
沈琅和長公主的事,在當年哭紅了多少閨中少女的眼。即使是如今,一旦提起,也是一陣嘆息。
丁度眼都睜大了,「你不會是想說沈溪就是長公主義子吧?」
鍾紹支着下巴思考,「可能性很大,不然依長公主不問世事的性子,連太子都不能常見到,這沈溪怎麼會把他說的玻璃賣給長公主呢。」
丁度恍然大悟,「按你們這麼一分析,這沈溪還真的敢打沈平昌。」
**
這幾人的想法,沈溪是顧不上了,即使被他們猜到,也無所謂。橫豎他在京城還要賣玻璃呢,日子一長,這些人總會知道的。
與沈平則分手後,他沒有回家,而是打馬去了西街。
到了明璃軒的門前,店還在修葺,管家正在指揮着匠人幹活。
見到沈溪前來,管家趕忙上前,「沈少,你怎麼來了,這裏灰塵大,嗆了你就不好了。」
沈溪擺擺手,「不妨事。對了,這邊還要幾日完工?」
「大概再有個四五日就差不多了。只是沈少,這窗戶和門上真的不用糊窗戶紙嗎?這風一吹,店裡冷颼颼的,客人們會不願意來的。」
沈溪看着特意做的一扇扇大窗戶,笑道:「不用,我特意做了這麼多窗戶,自有用處。」
「對了,諸葛先生說他什麼時候到?」
「半月前收到先生的信,信中說十七日的上午到,正好可以接少爺出考場。」
怕沈溪誤會,管家又趕緊道:「那時候不知道沈少什麼時候回來,先生就想着這也是少爺的大事,得有人接他出考場。「
沈溪點點頭,沒說啥。
心裏卻在記着,得早早就候着接顧煥出考場,讓他出來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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