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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林珊妮x梁宴
06
梁宴先將林珊妮送到她住的小別墅。
下車前,他跟林珊妮要門卡,可是林珊妮捂緊斜挎着的小包包,一副死都不給的模樣。
這會兒看起來又好像沒醉。
「給我門卡,開門送你進去。」梁宴用最後的耐心說。
林珊妮把小包包捂緊在胸口,「不給,不給,我要跟你回去。」
「林珊妮,聽話。」
「不要,我不要聽話,每次我都聽你的話,你每次都丟下我……」
林珊妮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睛,看起來馬上要掉淚。
委屈可憐的模樣實實在在砸在梁宴心頭。
他不由放軟語氣,「珊妮,聽話。」
林珊妮終於還是哭了出來,拼命搖着頭。
坐在駕駛座的助理見此情景,猶豫地插嘴道:「梁總,需不需要我去拿備用的門卡?」
這確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度假村所有的住處都有一張備用門卡在管理處備着。
梁宴差點就點頭了,可看着林珊妮不住掉落的眼淚,這幾年的心酸苦澀湧上心頭。
是他做的太過了嗎?
他是不是不該這樣一直無情地避開她?
她明明是個很愛黏人的女孩,很需要他人的關心和愛護,卻又過於懂事。
林珊妮剛到梁家的時候,梁宴看得很清楚,她需要媽媽的愛護,想跟媽媽親近,也有很多想跟媽媽提的要求。
可是她的媽媽卻並沒把心思花在她身上。
他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看到她的脆弱,看到她的懂事,更看到她的可憐。
是的,一開始梁宴真的是可憐她。
這么小一個女孩,這麼瘦弱,像只小雞仔,一看從小就沒被照顧好。
他把他僅有的同情心都給了她。
他可以幫她教訓欺負她的人,可以在學校放狠話,誰敢欺負林珊妮就是欺負他,中二時期他用他的方式保護過她。
後來他也會主動裝上單車的後座,送她去學校,什麼都不說,不戳破她的窘迫。
他喜歡聽她拉小提琴,她學得很快,真的很有天分。
他能看出,她拉小提琴的時候是開心的。
所以他希望她不要放棄,他希望她能找到她喜歡做的事。
這麼些年,他們一起經歷的時期太多,導致後面那些年,他拼命想躲開她,卻又那麼拼命地想她。
在遙遠的大學,梁宴一直很矛盾。
想收到林珊妮發來的嘮嘮叨叨的信息,卻又狠着心不回復,或者只挑幾句回復。
林珊妮喜歡他,他知道。
他不是傻子。
可是他們不可以。
林珊妮現在喜歡他,或許只是因為兒時帶來的依戀,因為他以前對她好,讓她產生錯覺。
或許等她長大,等她讀了高中,讀了大學,認識了其他的人,她就會發現自己這種錯誤的感情。
或許她會發現她並不是真的喜歡他,發現對他的喜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或許,她會喜歡上別的男生。
梁宴就一直在這種或許裏面煎熬。
反覆煎熬。
如今,林珊妮已經長大,早就不是那個需要人照顧需要人憐憫的可憐小孩。
梁宴會想,她是否已經確認清楚了她的那份喜歡。
看着她這樣哭,梁宴真的心有不忍。
「不用拿了,送她去我那裏。」
梁宴對自己妥協。
助理把車開往梁宴下榻的度假村酒店。
大概是知道梁宴不會拋下自己,路上林珊妮老實了許多,靠在梁宴肩頭,抱緊他手臂。
殊不知被她抱着的男人,眉頭一直深深蹙着。
酒店到了,梁宴把林珊妮從車裏抱出來,回到住的房間,他把林珊妮放到了床上。
林珊妮的腦子有些運轉緩慢,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再抓起衣擺嗅嗅,覺得身上的衣服一股酒味。
她坐起來,開始在床上脫衣服。
梁宴看到後,連忙打住。
「林珊妮你幹什麼?!」
「臭,好臭,酒好臭,不信你聞——」
林珊妮甚至還想把衣服拉扯過來給梁宴聞。
梁宴一時無語,這是喝醉的人?嗅覺還這麼靈敏?
「哥哥,我想換衣服,我好臭啊,我太臭了……」
梁宴受不了林珊妮的懇求,無奈之下,把她扔到了浴室。
然後去找了一套乾淨的浴袍,丟給她:「沒別的衣服,只有這個。自己換。好了叫我。」
等林珊妮換衣服的這段時間裏,梁宴去陽台抽了一根煙。
千愁萬緒,繞不開,吹不走。
等他再回房間,發現林珊妮已經換了浴袍,趴在床上,好像在睡覺。
梁宴怕林珊妮這個姿勢睡覺會窒息,特意走過去查看。
林珊妮沒睡着,眼神懵懵的,看到梁宴後,眨着眼,也不說話。
兩人對視了一會,林珊妮翻過身,雙手伸過來,摟住梁宴的脖頸。
梁宴受力,被迫往床上摔了一下,壓到林珊妮,連忙撐住手臂微微弓背,拉開一點距離。
林珊妮喝多了,膽子也肥了起來,一股腦說了很多話。
「哥哥,你為什麼都不回家,我好想你……」
「哥哥,你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對我了……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妹妹……你還有幾個好妹妹……」
「哥……」
林珊妮又開始哭,眼淚順着眼角流淌,「你可不可以喜歡一下我啊,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梁宴聽着林珊妮說這些,心臟抽抽地疼,他穩住情緒,問林珊妮:「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也清醒!」
「……」
梁宴嘆氣,說道:「珊妮,我是你哥。」
「你不是我哥,你是梁宴,是我喜歡的梁宴。」
林珊妮到底醉沒醉,沒人知道,可是她此刻借着酒意說出口的,都是心裏話。
她太傷心了,她喜歡了梁宴一整個青春期,這個秘密她誰都不敢說,一直到讀了大學後,告訴了阮蘇茉。
也只有阮蘇茉知道。
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太苦了。
苦到心臟發酸。
林珊妮抬頭,親了一下樑宴抿着的唇,好像這才感受到一點甜意。
梁宴被突然襲擊,僵硬背脊和手臂,一時忘了反應。
林珊妮望着他的眼睛,委屈地說:「你這次沒有喝酒,不要再忘記了。」
梁宴有些沒懂林珊妮的話。
林珊妮抱緊他脖子,把頭埋在他胸口,悶着聲說:「我們的初吻,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記得……為什麼你醒了之後,什麼都忘了……」
某些被忘卻在時光里的記憶突然襲來,梁宴猛地想起他高中畢業那一年的醉酒,想起那天晚上過於熱烈的夢,更想起第二天林珊妮奇奇怪怪的反應——
或許,那並不是他的夢。
梁宴澀着嗓音,問林珊妮:「我對你做了什麼?」
林珊妮弱着聲:「什麼都做了……」
衣領被扯開過,衣擺也被拉上去過。
留下過難以消除的紅印。
「……後來我咬了你,把你推開了。」
梁宴怔了又怔,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禽/獸。
他都對林珊妮做了些什麼?
做完之後還什麼都不記得——
他真的太過分了。
「你為什麼不說?」
林珊妮吸吸鼻子,帶着哭腔回答:「你都忘了……我說什麼……」
她說着在他懷裏拱了拱頭,「而且……我也不反感……」
停滯幾秒,梁宴向林珊妮確認:「林珊妮,你到底醉了沒有?」
林珊妮忙不迭地搖頭:「沒有,沒醉,我很清醒!」
「那我是誰?」
「你是我哥。啊,不是,你不是我哥。你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人。」
林珊妮說着,還衝梁宴傻笑,手指點着他嘴唇,問他:「我可以親你嗎?」
梁宴沒回答,沒反對,也沒同意。
林珊妮也不等他應允了,兀自吻了上去。
她柔弱無力的手捧着他的臉,不得章法地吻着,牙齒碰到他嘴唇,差點要將它磕破。
生澀又乾巴巴地親了好一會,她才無意識地掃過舌尖。
一直隱忍克制的梁宴終究潰敗。
他反手按住林珊妮背脊,偏頭過來,將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梁宴一旦動了欲,便很難控制力道,在床上他絕對不是斯文溫柔的人。
像原野上餓了許久的狼,面對踏入禁區的獵物,不可能給一絲逃生的機會。
哪怕可憐的小羊嗚咽出聲,他也不心軟。
林珊妮哪裏知道自己會被梁宴親哭,她完全抵擋不住,完全推不開他,好像那一年的那塊石頭又壓在了她身上,叫她喘不過氣,叫她哇哇大哭。
酒意上來,林珊妮被親得累了,哭得也累了,慢慢就沒了聲,睡了過去。
梁宴也是在這時候回神,他好像卡在了一個非常不恰當的時刻,不能攻,不能退,更不能把睡着的林珊妮拎起來打一頓。
最後他只能走進浴室,沖了一個長時間的冷水澡。
梁宴冷靜了很久,開始正視自己和林珊妮的關係,好像不能再一直單方面避開她了。
這樣的做法太傷她的心。
她晚上的眼淚,真的流到了他心上。
可是他們能怎麼辦?
瞞着父母談戀愛?
漫漫長夜,梁宴一夜沒睡,在思考,在矛盾,也在煎熬。
他也不知道天亮之後林珊妮醒來,他該怎麼面對。
還是要負責,他幾年前已經渣了一次,這次不能再裝自己什麼都不記得。
梁宴已經做好對林珊妮負責的準備,哪知天亮之後,酒後亂性又斷片的人,是林珊妮。
林珊妮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還問他:「哥,你是不是工作熬夜上火了,嘴巴都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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