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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姐和張二姐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不對味。
林秀梅還是這個林秀梅,可怎麼就感覺有哪不一樣了呢?後背沒那麼佝僂了,顯得人看起來氣定神閒。
心裏警鈴大作,才十來天就變樣了,要是再不找回來,張家豈不是沒人壓得住了!
正巧姜勇的布鞋壞了,沒那麼早就出門去,能幫着不讓林秀梅母子吃虧。
姜凝讓柱子和芸芸都去宋家玩,省得牽連到孩子,回來路上村民都探頭看熱鬧,有人拉住姜凝,「你姨家來人了?」
「嗐,害人不淺呢,還有臉來找。」
「要我說,打老婆的就不算男的!」
石窟村的那是外人,林秀英一家在勝利村住幾十年了,林秀梅是同姓親姐妹,來了容易被勝利村村民接受。
她的遭遇也傳出不少閒話,大家對打老婆孩子的張家自然沒什麼好感,雖然不至於站出來說公道話,可還是站在林秀英家這邊的。
姜凝隨口解釋了兩句匆匆回去,幾個人都坐在廂房充當的堂屋裏,張大強跟張大姐張二姐做右邊,姜勇和林秀英林秀梅坐左邊。
看着還沒打起來,姜凝鬆了口氣,張家啥糟爛事兒干不出來,要是打起來了,她就拿糞勺抽他們!
姜勇:「你家來到底啥事兒?有話快說,嘴皮子咋還不利索。」
從自己當家以後,姜勇多了幾分沉穩和硬氣,此時眼神中帶着厭惡。
老婆的妹妹就是自家親妹子,親妹子給人當牛做馬還挨罵挨打,張家竟然還敢湊上來,別以為他不知道,沒一個好玩意兒!
手掌不禁攥得嘎吱嘎吱響。
主事兒是張大強,他沒發話,張大姐張二姐自恃是女人沒資格說話。
眼下張大強死死盯着低着頭的林秀梅,對她的沉默老大不滿,他都帶着禮來了,這破鞋竟然不主動站起來跟他回家?
他倒是想破口大罵,可一米八幾渾身腱子肉的姜勇威脅的一瞪,他又不敢。
張大強滿是橫肉的臉上咧開個笑。
「大哥說的什麼話,咱不是一家人嗎,串個門,順便接我媳婦娘倆回家,她走這些天,俺家老娘身子不好,想的不得了。」
旁觀的姜凝冷嗤,窩裏橫的窩囊廢,在家打老婆逞威風,出門見拳頭比自己硬的就唯唯諾諾了。
姜勇有點頭疼,「秀梅不想跟你過了,你你倆沒扯證,簽個字據按完手印,好聚好散吧。」
這個年代事實婚姻比比皆是,辦個酒跟親戚吃頓飯就算結婚了,離婚就去寫字據拿民政局存檔就行了,不過大多人家都用不上,離婚是會被人戳脊梁骨恥笑的,再難過都是忍忍過去了,沒誰真離。
林秀梅想離婚,是經過林秀英和姜凝的輪番勸說下決定的。
要離婚?
張大強拉下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強烈的憤怒讓他呼哧喘氣,揮着拳頭就要來揍林秀梅:「臭娘們!老子哪點對你不好了?離了老子誰還要你這破鞋!」
林秀梅嚇呆了,姜勇衝上去接住張大強的拳頭,反手揍了回去,他常年乾重活,手勁不是張大強這樣好吃懶做的能比的,一下子把張大強揍眼眶揍青了一個。
張家兩個女人沒攔住張大強急壞了,慌忙想拉架,見張大強落下風了就要撓姜勇,姜凝扯着林秀英擋住她們。
「兩位大嬸,你們挑事在先,現在還要上我家圍攻?多大的臉吶!」
姜凝伸腿一絆,張大姐張牙舞爪地撲到泥地上,她嘴裏說着拉架,手上氣勢洶洶,誰來抓誰。
扯頭髮,踩腳趾,肘擊…不顯眼又能讓人疼的招兒,張大姐張二姐嘗了個遍。
張二姐要掐她胳膊,姜凝迅速閃身,把張大姐扯到身前挨了這一下子,張大姐疼的嗷嗷直叫,「王八犢子!你掐我幹啥?」
「放屁!我沒掐你啊!」
張大姐張二姐的頭髮在撕打中纏到一塊,姜凝看的津津有味,領着林秀英,時不時伸個手伸個腿「擾亂敵情」。
論打架,她姜凝可沒怕過誰!
張大強這已經是單方面被姜勇揍了,他膀大腰圓,現在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被打得抱頭鼠竄。
「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是我的錯,你別激動啊!」
張大強求饒道。
瞧着打得差不多了,自家人也沒吃虧,姜凝悄悄把林秀英拉回原位。
兩邊女人都拉着,把兩個人分開了,姜勇仍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張大強再打一頓。
張大強泛油光的臉一塊青一塊紫,咳出口帶血的唾沫,還硬賠笑,
「大哥,我不跟你計較,我就是想帶秀梅和柱子回家,我老娘都要氣病了,有啥脾氣可鬧的,忍忍不就得了?」
張老太其實好好的,可總得有個理由,張大強對老娘向來順着,這會自然第一時間拿她說事。
姜凝氣的太陽穴疼,說的這叫人話?
得虧柱子不在,要是聽着他爹這話,八成得氣的想咬死張大強。
「你們走吧,我二姨和柱子不會跟你們回去的。」姜凝冷聲道。
張大強咯咯咬牙,一個丫頭賠錢貨插什麼嘴?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口撲進來,瘋狂撕打張大強,「你不許欺負我娘我姐!」
柱子不知道怎麼跑回來了,紅着眼睛滿臉憤怒地盯着張大強。
張大強煩的不行,「滾一邊去,有你個小崽子啥事兒。」
張二姐眼神閃了閃,趕緊過來抱柱子:「你娘不聽話,你也不聽話?知不知道給你奶氣成啥樣,老實點等會回家!」
她算盤打的好,林秀梅看樣子是不願意回來,那帶着老張家的孫子回也不算虧,還能得張老太的好臉色。
「別動我兒子!我跟你拼了!」林秀梅臉色陡然大變,發木的身子在見到柱子的一瞬間有了勇氣。
那是她的孩子!誰也別想傷害她的孩子!
她一巴掌扇到要幫忙搶柱子的張大姐臉上。
站的最近的姜凝手疾眼快,撞開張二姐把柱子拉到身後。
「你瘋了?!」張大姐捂着臉,像第一天認識林秀梅一樣震驚。
姜凝在心裏鼓掌叫好,扇不死她個老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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