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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信號彈就熄滅了,羅文和祖龍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貼着兩邊的牆壁向前移動,其他人原地待命。
羅文提着三筒左輪槍眼睛不停的從甬道里每個角落划過,尤其經過鎮墓獸的時候,他總覺得這麼多的鎮墓獸如此排列讓人很不舒服,有點像古代衙門裏的衙役。當走到甬道盡頭的時候羅文才確定這條甬道應該是暫時安全,然後回身向其他人打了三下手電,而祖龍已經開始研究這具屍體。
這是一具男屍,頭下腳上的倒掛在一面牆上,看着極為古怪和不舒服,屍體已經高度*,臉上的肌肉和皮膚都因為腐爛而裸露出雪白的頭骨,頭髮雖然還牢牢的依附在頭皮上,可只輕輕一碰就會形成成片的脫落。
眼球已經完全消失,裏面不時有蛆蟲爬進爬出,貼着眉弓骨吸食零散的爛肉。鼻樑骨也完全塌陷,軟骨*情況明顯,口輪匝肌附近,包括嘴唇呈現腫脹外翻,但是兩腮的皮膚也已經腐化,露着森森的牙齒。
屍體身上穿了一件很厚實的登山裝,在雲南的氣候條件下顯得有些反常,看不清身體裏的情況,不過從屍體現在那匪夷所思的扭曲姿勢,就能推斷出裏面可能*的更加嚴重,祖龍甚至懷疑衣服底下只剩一堆白骨。而那支掛着鈴鐺的柳葉刀就那麼完全沒入登山服中,鈴鐺正好被卡住了身子,所以沒有發出聲響。
方姐只看了一眼就吐了出來,緊接着孫謙和李胖子也沒忍住,倒是金重和劉賀有點出乎意料的鎮定,不過臉色都非常不好,看樣子也都在崩潰的邊緣。
羅文回身衝着這些個賞金獵人問道:「有會做屍檢的麼?」
這十個人都是左右看了看,但沒有人搭腔,無奈,屍檢的工作又落到了祖龍的身上,其它人都默不作聲的看熱鬧。而羅文開始檢查四周的情況,一再確認希望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經過初步屍檢,祖龍基本能確定這具屍體死亡的時間應該是半年前,也就是十一到十二月之間。死者年齡應該三十歲左右,具體數據必須做骨齡分析,但是現在沒有條件。軟組織液化嚴重,指甲毛髮基本已經脫落乾淨,只剩下頭髮還在保持依附狀態。
臉上殘留的少量皮膚還分佈着*血管網。地上有大灘凝固後的血液,鼻孔附近有血泡,這導致祖龍最一度判斷是死者死後血液流動造成的,但是當祖龍切開屍體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其實死者的死因是大量出血。
就在死者的體內,居然藏了一隻青銅製成的牛頭!
這牛頭做工極為精緻,也是圖的黑色塗料,祖龍翻開屍體後背,就發現這牛頭其實是掛在了死者身後的牆上,兩隻牛角直衝棚頂,而這死者就是從高處墜落後,正好掉在這牛角上面,牛角從死者背部脊椎第三個關節直接扎入,然後經由內臟貫穿盆骨,幾乎將整具屍體完全縱向穿透!
祖龍用柳葉刀撥開屍體的外套,指了指裏面的胸骨對羅文說:「胸部曾經有四次骨折,骨折線明顯,並且可以確定為機械性創口」
說完祖龍用柳葉刀將一條在鎖骨上攀爬的蛆蟲切成兩段,肉汁一下子爆了開「觀察蛆蟲的狀況,蛆蟲形成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這具屍體之前一直是自然*。」
祖龍敲了敲屍體胸腔內的那個牛頭「死因很明顯,大量出血導致休克性死亡。從服裝和裝備上來看,應該是個職業盜墓賊,並且死者的肩胛骨、胸骨、胯骨都有大量摩擦痕跡,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練過縮骨功,看來還是個盜墓賊里的高手」
說到這劉賀突然驚訝的叫道:「他是王博!」
所有人又將目光落在劉賀身上,劉賀解釋道:「他是我五個月前招募的那一批人中的領頭的,老江湖了,絕對五星評價,他自己帶的隊伍下來的,但是再也沒回來,可他怎麼會死在這裏?」
羅文抬頭指了指上面的棚頂,一道微弱的白光正從棚頂射了下來:「他是從這裏打盜洞下來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他下落的時候突然失足,正好倒立着扎進了牛角里,應該是當場失血過多休剋死亡」說到這羅文突然就是一愣,緊皺着眉頭來回思索着什麼。
祖龍抬頭眯着眼睛看着盜洞:「打的太小了,根本沒法進去檢查情況」
一個賞金獵人冷哼了一聲,從鼻子裏傳出一種「你吹牛」的聲音。
大海不耐煩道:「管這事兒幹啥啊?愛死不死唄!抓緊給他整邊上,咱好往裏接茬走」
這時一個年紀也不大的賞金獵人跟着附和道:「就是,我們可沒時間跟你們這麼耗着,進去把能殺的全殺了,把能拿的全拿了,這單買賣就算結束。」
除了那四個顯得比較特殊的賞金獵人,其他六個人也都開始有些騷動,散漫輕視的話語中夾雜着一聲咒罵。
羅文回過神正聽見這一句,知道這種場面必須馬上控制,不然這隊伍就不好帶了,所以盯着這六個人說:「不想乾的現在就特麼給我滾蛋,我替東家保證,你們一個子兒也拿不着!」
「你算什麼東西!」那個吊眼梢的年輕人擰着眉毛瞪着羅文,說話就要伸手揍羅文。可還沒等他擼袖子,邊上站着的大海掄圓了照着他臉就是一嘴巴,打的這小子當時就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楞呵呵的背衝着所有人,吐了一口血,血里還裹着一顆牙,然後抬頭對着來時空空的甬道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給老子出來!」
跟這吊眼梢一起來的另外兩個人一下子就把槍端了起來,可還沒等扣動扳機,就都覺得自己脖子一涼,可低頭一看,自己血都凍住了!
祖龍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兩人的中間,兩把柳葉刀從兩人胸前直頂到喉結處,距離兩人喉結不到一公分!這兩人一下子僵楞在原地,震驚大於害怕,因為自以為身經百戰的兩個人,竟然連祖龍什麼時候到的自己身邊都不知道,而且如果不是祖龍有意提醒兩人,此刻肯定已經身首異處了!
「羅領隊,你這麼做有點過分了」劉賀在旁邊看的明白,但還是開口說道,畢竟在他眼裏這種爭鬥是沒有意義的,他需要有人為他拿到青釭劍。
羅文壓根就沒理劉賀,而是往嘴裏塞了個棒棒糖,盯着這兩個人和那個吊眼梢:「能不能幹,給個痛快話!」
這三人心底突然莫名升起一種恐懼,一種認為羅文會在下一秒崩了自己的恐懼,他們完全相信羅文能做的出來,並且也意識到眼前這個領隊絕對是不是個惜命的人。接着轉化成為一種委曲求全的妥協,所以仨人偷偷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用一種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表情說了聲干。不單是這三人,另外三個幫腔的也因為剛剛這一連串的事情,在心裏形成了一種震懾,也跟着莫名的緊張起來。
這是廣德亮第一次看到邪眼的威力,這個有人認為是雞肋的能力,竟然能在一瞬間改變一個人的意識、思維方式、甚至是性格,就像現在,廣德亮雖然不知道幻象期是否結束了,但是那六個賞金獵人全都面目僵硬,兩眼發直的盯着前方,從表情變化上看有三個人處於一種服軟的狀況。按理說是不可能的,這裏的人都是死過幾回的,脾氣比磚頭都硬,甚至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可現在全都拉聳着腦袋,這邪眼太可怕了!
這一切都是大海嘴碎惹的禍,但是早有了苗頭,他頂天算個導火索,所以羅文也沒埋怨他。
「你們兩個把屍體弄下里」羅文發話指着剛才那兩個人說。
這兩個賞金獵人聽完雖然一臉的不高興,但還是二話沒說,直奔那具死屍。當死屍被拖走後,才露出了這個牛頭的真面目。
到這時眾人才看清,這牛頭其實是鑲在這面牆上的,雕刻很傳神,只不過現在從牛角到嘴邊,全是凝固的鮮血、爛肉和油脂。拖動屍體的時候腐屍味道在鋪滿灰塵的甬道里擴散開來,而且又流了一地的蛆蟲,方姐一個沒忍住,又吐了。
整面牆是用一整塊石板製成的,高度應該大於甬道的舉架,最起碼應該在五米上下,羅文用手敲了敲,傳回的聲音極其厚實。
「第二道墓封門?」劉賀疑惑道「可不應該在這裏啊!」
李胖子搖了搖頭:「這個墓的結構設計和其他所有已知古墓都不同,甚至示反常的。」李胖子指着身後來時的甬道說:「第一道墓封門就是一個石門,但古墓一般都會用塞石封門才對。而且我看過澆築的鐵水和石門之間的連接狀況,這石門在澆筑前應該數次被打開過,不說常進常出也差不多,誰家的墓地也不是公廁。只是最後一次進出後才用鐵水封死,不能不說奇怪」
李胖子又指了指身前這個鑲有牛頭的巨大石門:「再說這裏,這裏的墓道、甬道結構,都有着先秦的遺風,不過和傳統又有很大的差別,我們姑且認為是結合了當地的習俗。可按道理此處也不應該有一道石門封路,最多也就是個木門,供生人送棺後避陰氣而已。」
「李教授說得對,這裏本就不該出現石門,因為出現石門是逼不得已的舉動!」羅文突然開口,嚇得眾人就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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