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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我……」
時繁星道:「先生,你在怕我見到真實的你之後,會離開你,對嗎?」
先生的聲音有些悵然若失:「繁星,我不是怕,我是很肯定,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誰,會毫不猶豫的棄我而去。」
「先生,你說過,你不會騙我的,對嗎?」
「對,繁星,我的心全都攤開在你面前了。」
時繁星微微勾唇,輕笑着道:「我說過,只要你不是封雲霆,那麼不管你是誰,我都能接受。」
「……」
「先生,你說過,你不是封雲霆,我相信你。」
「……」
「先生?」
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都有些發顫地問道:「如果,我長的跟封雲霆一模一樣呢?」
時繁星卻沒有如同他想像中一樣驚訝,而是很平靜,語氣似乎都輕快了一些:「只要你不是他,就算你長的跟他一樣,那也沒關係。先生,你是你,就算臉長得一樣,可是你的靈魂,你的心,都不是他,這就夠了。」
封雲霆苦笑了一聲:「是啊,只要我的靈魂是另外一個人,這樣就可以了。」
他想起陸爵跟他說過,沈如意和時繁星現在都以為,先生就是他那個同胞哥哥。
封雲霆勾了勾唇角:「好,那我在樓下等你。」
時繁星的聲音洋溢着歡快:「那我馬上下去。」
哥哥就哥哥吧。
封雲霆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只要能再次擁有她,不管他用什麼身份,只要能彌補對她的傷害,那就這樣吧。
這樣……也好。
總好過以後都偷偷摸摸,畏首畏尾。
……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時繁星拿着手機就衝出了家門,下樓的腳步都十分輕快,等到了樓下的時候才恍然間發覺,自己居然還沒換鞋子就跑下來了,腳上穿着的還是家裏的毛絨拖鞋。
可是此時她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管其他了。
等了這麼多天,終於能跟先生在白天相見,她的心臟一直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為剛剛跑下樓還是因為緊張的,臉也微微發燙。
她撥通了先生的電話:「你在哪兒呀?」
「繁星,往你的右後方看。」
時繁星轉過身,她的右後方是小區內的一個小花園,花園影影綽綽,似乎有一個人在緩緩向她走來。
她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走的速度不慢,可是不知道衛生呢,她總覺得時間好像都像是軟糖一樣被無限拉長,明明只有幾秒鐘的路程,可她仿佛覺得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直到他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她面前。
一聲黑色剪裁合體的西裝,淺藍色領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鼻樑上還架着一副金絲眼鏡。
還有……跟封雲霆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時繁星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先生?」
先生沖她張開雙臂:「繁星,過來。」
三樓的陽台上,福媽懷裏抱着小圓月,身邊站着小陽,幾個人一起往樓下看。
小陽激動的拍巴掌:「爸爸!就是爸爸!我見過他的!福媽,那天我見到的人就是爸爸!」
福媽此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倒不是因為從來沒見過面的先生這麼帥,當然先生也是帥的,她更震驚的是,小陽居然跟先生長得這麼像!
隨便一個人都能輕易認出來他們是親生父子。
「福媽,爸爸好帥哦。」小陽還沒有很高,站在地上的時候下巴剛剛好能放在窗台上。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墊在下巴下面,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樓下,媽媽飛撲進了爸爸懷裏,爸爸穩穩的接住了她。
福媽重重點頭:「是啊,先生真的好帥,比電影明星還要帥!等小陽長大了,會跟爸爸一樣帥的!」
這話聽得小陽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那妹妹長大了也要跟媽媽一樣漂亮!」
「會的……誒,小陽快閉上眼睛!」
福媽一聲驚呼,下了小陽一跳,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用小胖手捂住了眼睛:「怎麼了福媽?」
「……啊沒事,就是……有一些場面不太適合小朋友看。」
「哦哦,我知道的,霍叔叔之前跟我說了,鋼鐵俠打壞人的時候小孩子不能看的。福媽福媽,爸爸是正在變身成超級英雄了嗎?」
福媽也沒想到這小傢伙這麼好哄,這孩子總是乖巧的讓人窩心,她欣慰的看着樓下緊緊相擁的一對男女,輕輕點了點頭:「是啊,你爸爸變身超級英雄了。」
「那媽媽呢?」
「被爸爸很好的保護着呢。」
小陽開心的跺腳:「哎呀福媽,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我好想看爸爸變身!」
福媽輕輕撫摸着他的發頂,道:「會有機會的,小陽,今天晚上爸爸媽媽可能要去拯救人類了,福媽陪你和妹妹睡覺好嗎?」
小陽自然說好。
……
樓下的空地上,封雲霆緊緊抱着飛撲進自己懷裏的小姑娘,整個人都滿足的喟嘆。
他想要緊緊的摟住她,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可是又怕碰到她的傷口,弄疼了她。
「先生。」
「嗯。」
「你真的是先生,對嗎?」
「當然。」
時繁星深吸了一口氣,他身上仍舊還有那股熟悉的古龍水香氣。
微微的柑橘氣味,還有絲絲縷縷的酒精味道。
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先生,辛苦你了。」
封雲霆輕笑:「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也是剛剛知道,原來之前你一直躲着不肯見我,是這個原因,」時繁星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此時已經是黃昏,光線有些昏暗,小區裏的路燈卻也還沒有到亮起的時間,視線有些朦朧,她只能看到他線條凌厲的下頜線,和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她輕聲道:「我聽如意說了一些你從前的事情,這些年……你辛苦了。」
封雲霆挑了挑眉:「沈如意?是陸爵說的吧,他都說了什麼?」
「說了一些你小時候的事情,」說起這個,時繁星也覺得有些想不通:「我從來沒有聽封伯伯和封伯母提起過,封雲霆原來還有一個同胞哥哥,從來都沒有。他們也是你的親生父母,為什麼對你的存在這麼避諱呢?」
封雲霆輕輕摟着她的腰,咂咂嘴,頓了頓才開口:「大概是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我還活着吧。」
「……他們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應該是的,」封雲霆道:「繁星,這件事有點複雜,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好嗎?」
每次在電話里聽到,或者是在短訊里看到「繁星」兩個字,遠遠沒有當面聽到的給她的衝擊力大。
時繁星伏在他的胸口上,聽着他說話的時候胸腔里傳來的微微震動,突然就覺得有點想流淚。
她有多久沒有被這樣如珍如寶的抱着了?
印象中的上一次,還是她剛從米蘭回國的時候,她的飛機晚點了整整四個小時,到達的時候竟是凌晨三點多。
她原本以為封雲霆會去機場的某個餐館裏坐着等她,可是沒想到剛一下飛機,就看到了他。
凌晨很冷,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眼圈微微發紅,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星星,歡迎回來當我的封太太。」
她那時候心疼的不得了,擺渡車已經帶着其他乘客都走了,封雲霆渾身上下都被風吹的冰冰涼涼。
「傻子,你應該在候機大廳等我的啊。」
「可是你怕黑啊,」封雲霆輕輕捧着她的臉,「小星星,以後只要是黑暗的地方,哪怕你看不到我也不要怕,因為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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