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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吧。」
「繁星,我記得霍野墨曾經說過一句話。親者疏,疏者親,只有對外人,才會說謝謝。」
時繁星明白他的意思,她舔了舔唇,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
「好了,你不用解釋,我明白你的心。早點睡吧。」
時繁星沒動:「……先生沒死。」
封雲霆抬起頭來。
「我不想騙你,先生沒死,我之前在榕城大酒店見過先生的司機,他證實了,先生的確沒死。」
「然後呢?」
「但是他沒有來找過我,他應該……很恨我。」時繁星吸了吸鼻子:「我跟先生已經不可能了,但是我依然愛他,我希望他能過得好,即便身邊沒有我,所以我願意放棄,我不會再去找他糾纏他,我可以守着那短暫的像煙花一樣的記憶過一輩子,我會永遠記得他。」
封雲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心裏有他,我不會強求你,也不會糾纏你。等跟亞歷山大的把合同簽完,爺爺百年之後,你想去哪裏,去做什麼,都隨便你,我不會強留。」
時繁星像是整個人如釋重負:「……謝謝。」
「第二句,」他苦笑:「看來我們真的疏遠了很久了。」
時繁星沒有了心裏的負擔,話也多了一些:「人這一輩子,沒有誰能陪着一起走到最後,父母會離開,孩子會離開,愛慘了的戀人也會離開,都是要自己一個人走的。疏遠一些也好,走的太近了,等到要離開的時候,會很難受。」
他巋然長嘆:「去睡吧。」
「對了,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時繁星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林伯告訴我,爺爺的八十大壽快要到了,按照習俗,大壽是要好好過一下的,你……考慮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來安排。」
……
「醫生,我見到那棵海棠花樹了,跟我夢裏出現的場景一模一樣。」
「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有的,每當我靠近那棵海棠花樹的時候,心裏就像是被掏開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的往裏面倒灌,凍的心都要麻木。」
「還有嗎?」
「還有……我很快樂。」
「又心痛又快樂?」
「對,心很痛,但是又覺得很快樂,好像擁有了全世界,把稀世珍寶都緊緊抱在懷裏。」
徐醫生嘆了口氣:「封總,你最近還有夢到什麼其他畫面嗎?除了雲台山頂的日出,和這個海棠花樹之外,有沒有其他什麼樣的場景?」
「……暫時還沒有。」
「好的。」
「但是我對奧古斯塔好像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當我用手碰到它的時候,就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奧古斯塔?是一個人嗎?」
「不是,是一個摩托車的牌子。」
「……摩托車?」
「對,摩托車,好像跟先生有關,所以小星星很喜歡。徐醫生,我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像先生了。」
徐醫生笑着安慰他:「這是你要的嗎?」
「是,我想要變成他,我做夢都想要變成他,我每天都在幻想,某一天我醒來,我就是先生本人,小星星會哭着抱緊我,問我這段日子都去哪裏了,怎麼才回來。」
「所以,你現在算是得償所願了嗎?」
「還沒有,但是我會努力的,我會讓自己慢慢變成他。」
徐醫生唏噓了兩聲:「封總,只要你心裏覺得快樂,那就這樣去做吧。」
……
——「繁星,你會離開我嗎?」
——「只要你還要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等我們去了國外,我幫你管理公司,你只要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就好。」
——「等我們安頓下來,我就讓小周把我們的小狗接過來,然後我們在教堂重新舉辦一次婚禮。」
——「繁星,繁星……」
「媽媽!你怎麼啦?快醒醒呀!」
稚嫩清脆的童聲。
是誰?
是圓月啊!
是她的女兒圓月。
時繁星睜開眼,方才發覺已經滿臉淚痕。
小圓月緊緊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手背安撫着:「媽媽你怎麼哭啦,是想爸爸了嗎?」
時繁星伸手,把女兒小小軟軟的身子抱在懷裏,「有一點點。」
「那我現在就去給爸爸打電話,讓他回來陪陪你。」
「……不是這個爸爸。」
「那是誰呀?是去了星星上的那個爸爸嗎?」
「對。」
「那我長大要當宇航員,飛到星星上去告訴他,媽媽你很想他。」
時繁星破涕而笑,在女兒軟乎乎的臉上親了一口:「好,我們家圓月有志氣。」
「媽媽,不能再賴床了喲,我們該去機場了。」
時繁星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今天說好了要去機場接小辰回來的,霍野墨在國外有工作走不開,只能把小辰送上飛機,拜託了空姐多照顧她,而她在這邊機場接。
時繁星整理了一下心情,立刻振奮起來。
小辰有救了,她也得振作起來才行。
「好,那你先去樓下吃早餐,媽媽洗漱一下我們就去。」
「好~」
很快,樓下餐廳就傳來了封老爺子開懷的笑聲。
小陽這孩子嘴甜,每次都能逗的老爺子哈哈大笑,鬍子都一翹一翹的。
這兄妹兩個,一個活潑一個乖巧,每次想到他們,時繁星都覺得自己上輩子估計是積了不少德,所以上天才派了這兩個小天使來到她的生命里。
快速洗了個戰鬥澡,換好了衣服,她正要提着包下樓,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她看着來電顯示上跳躍的名字,頓了一下。
最後還是接起。
「喂,陳醫生?」
「早,起來了嗎?,沒打擾你吧?」
「沒有的。」
「那就好,之前我們約定好,這個周末一起去吃私房菜的,我現在去接你可以嗎?」
對了,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陳醫生,不好意思,我今天臨時有事,可能去不了了。」
陳醫生苦笑了一下:「時小姐,你這個藉口……聽起來少有點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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